這一臉陽光的油彩,在塔吊下
千瘡百孔?;因饌円矐?yīng)有其體面,在刻意拍打的傍晚
漸呈纖維狀,掠過的樹枝
像白日夢
伸長了胳膊,像上唇偷偷生長的胡須
他們唱歌,釣魚,騎車,沖著遠去的女孩背影:
“塵土是遠行的客人,”就告訴她
所發(fā)生的一切。無論這枝葉是否多余,有多來歷不明,請記住
被地平線移走時,流水沖刷了
他們的會面詞
如果愿意。我又可以是少年,像河邊奔跑的野草,混跡人間
空山不見人
野果不見天日,蕨草,巖層和縫隙,過濾的光線
戰(zhàn)栗著,竊竊私語,說是溫文爾雅
實則長著一張
隱匿的臉。當年入山,披發(fā)跣足,要做內(nèi)心的野人
如今。群山從未被馴服,花叢不取決于
修枝的剪刀,甚至氣流
若有若無。趁夜?jié)撊霟舯K的人
一瘸一拐,他們消解的花分明是假象,就像眼淚是無處安放的
惶恐。如今我順從了時間,以殺青之名
給星相補綴一段
陳舊的釋詞,順勢瓦解這座空鳴的山
喧囂依然不可數(shù),鳥鳴因而多了一層帶絨毛的細節(jié)
或許還精于因果,坐享
離逝者的名冊,在草尖之上,苦練攀巖術(shù)
祝枕漱,湖南汝城人,70后,瑤族,教師。有作品偶見于《詩刊》《民族文學(xué)》《星星》《湖南文學(xué)》《山花》《廣西文學(xué)》《詩潮》《詩歌月刊》《詩選刊》《飛天》等刊,出版詩集《詞語·癥候群》?,F(xiàn)居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