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鳥鳴
要習(xí)慣鳥鳴
和一切未知的聲音
這些古老又親切的密語
需要我們嘗試著去翻譯
其中包括的提醒、警告和定律
盲目的自大
無法讓我們成為飛行的人
我老去的體內(nèi)
尚有無處安放的鳥鳴
像一片無辜的落葉
被季節(jié)遺棄
而成為多余的一部分
云朵在城市的樓群上
聚了又散
我們在昂貴的水泥和磚瓦中
成為故鄉(xiāng)的叛逃者
并切斷了與一條條臍帶般
土路的血緣關(guān)系
在呼嘯的北風中
我們統(tǒng)一著
關(guān)于秘密,以及未來的口徑
寒露之后
昨天形成的寒露
已在筆尖下失去蹤影
是氣流扶起了翅膀
去往南方的大雁
在生活中,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知道,在這新的一天
自己的衰老
成為不爭的事實
落葉和蘆花,在風中
被視線勾勒著破敗之美的輪廓
而我面對的湖面如此遼闊
在接下來冬天的容器中
它將被鍛造成巨大的鏡面
那升起的光線
是刺目的無字箴言
寒露
我的北方
在這個深秋繼續(xù)淪陷
目光托不住的落葉
已鋪滿路面
有些事,于大風中
渴望著新的輪回
接下來的日子里
我和草木的靈魂
將在消瘦的體內(nèi)
孕育來年的閃電
每一場秋雨
都在壓縮著寒涼
這一滴又一滴柔軟
正在形成透明的牢籠
并最終囚禁我們
在這寒涼中
我仍渴望著
每天的日出和日落
像渴望著那些消失已久
再難相逢的人們
我深信一滴寒露
大于一滴眼淚的意義
最后一滴關(guān)于
悲憫、溫暖的眼淚
滑落后,我將成為殘缺的自己
此刻,在一滴寒露中
人間的完整,在無限放大著
鑠城,本名解品軍,1976年生于山東沂水。有作品發(fā)表于《詩刊》《文藝報》《上海文學(xu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