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品良 韋宇行
摘 要:楚璽作為楚文化中濃墨淡彩的一筆,它在地域文化中展示了自我風格。隨著楚璽資料的日漸豐富,對于璽印文字的研究是多層次、多角度的。其中楚璽資料的內容涵蓋了楚國的社會生活、風俗民情等方面,文章在總結分析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對楚系璽印進行梳理,深入探討楚璽的風格特色以及蘊含的印學價值。
關鍵詞:楚璽;楚系文字;價值研究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3.11.034
春秋戰(zhàn)國時期,使用楚系文字的楚璽是楚文化一大特色,楚國的政治、經濟、軍事、哲學、宗教、文學、歷史、繪畫、地理、手工業(yè)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楚璽的形成與發(fā)展。楚璽文字的豐富且多變的風格,也讓世人想去揭開它神秘的面紗。
1 楚璽文字構形特色
啟功先生指出文字字體的差異在于兩方面,第一是構造,第二是風格特色。構造也可以稱為文字的構形特征。文字字體構形的變化都是為了適應時代、民族、人民的文化發(fā)展的需要。而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社會結構不斷變化,因而楚璽文字也受到世風的影響,更是被局限于方寸的空間里。有時為了整個印面布局的需要,對字體進行簡化、增繁、合文等多種構形的變化是必要的,因而產生多種多樣的構形特征。①
1.1 簡省法
裘錫圭先生提出:“漢字形體上的變化主要是簡化。繁化的現(xiàn)象雖然也存在,但是其影響跟簡化不能相提并論?!弊畛R姷暮喕椒ㄓ惺÷圆糠制曰蚬P畫、去掉整個偏旁、合文等。例如,楚璽“正官之璽”,“官”字的上半結構“宀”被減省筆畫成“人”,將應垂直于兩邊的豎畫縮短?!叭核诳铜t”中“客”字同樣采用簡省做法。另一方楚璽的成語璽印“宜有萬千”,“且”部分被減省一短橫,這就是簡化中比較常見的省略部分筆畫的做法。楚璽印中的私璽“干得”二字,其中“得”字的“彳”直接被省略掉了,這樣的簡化巧妙地省略掉所從聲符。楚璽中的簡化方式也有合文。例如,楚私璽印“計君子”,為了布局需要,將“君”與“子”兩個字合并為一個字。楚私璽“公孫倉”中的“公”“孫”二字相同部分被共同使用。楚璽中的簡化由繁到簡讓人匪夷所思,有些簡化甚是大膽,讓人不禁聯(lián)想到楚國當時的社會風氣也是瀟灑自由的。
1.2 繁化法
楚人將文字進行繁化的原因大多是美化文字進行裝飾,有些是印面布局的需要,有些是創(chuàng)造新的專用文字等。在楚璽印中比較常見的增繁方式有在文字中增加筆畫、增加新的部件或者部首。楚官璽“竽璽”,“竽”字的“?”兩豎畫同時增加了點畫,也可說短橫。楚官璽“中織室璽”的“中”字頭上增加短橫;“下蔡職襄”中的“下”字橫畫增加短橫;楚官璽“安州之璽”中“安”字頂上加短橫。楚官璽“上相邦璽”這種增加了筆畫并沒有改變文字的字義的繁化可以稱為裝飾文字,使文字布局更饒有興味。在原文字上增加部首也比較常見,如“大廄”中“廄”字在楚文字中是“飤”字,而后楚璽在其構形上增添“廠”部進行繁化,即“廄”。楚官璽“造府之璽”中的“府”字在下部分增加了“貝”部,這是楚璽特有的現(xiàn)象,其他系別璽印未見有此構形?!肮渲摹钡摹白洹痹谏喜糠衷黾印盃崱?。“烏呈之璽”中的“烏”字右邊繁加了“于”部。古人這些裝飾文字的筆畫或者部首雖然讓我們迷惑不已,可是這也是彰顯出了楚人制璽時的一種閑散心境。
1.3 合文法
在楚璽印面文字中,通常有兩個橫畫上下并列,寫成“=”,這種符號一般情況下表示合文。將兩個字共有的部首合并,兩字共享合并的部首,我們統(tǒng)稱為合文。例如,“上場行邑大夫璽”,其中“大”字的“人”部與“夫”字的“人”部重疊,在“夫”字下部分用“=”的符號表示這兩個字合文。在“新東陽邑大夫璽”“下蔡邑大夫”以及“秀厚行邑大夫璽”中都是如此處理。楚私璽“佃佗人”,在“佗”的下部分有“=”符號,表示合文,“人”字與“佗”字的“亻”部分重復,三個字安排成兩個字的布局,不僅減省了空間,還渾然天成。又如楚官璽“權君之璽”,“君”字下邊有“=”的合文符號,“權”“君”兩字互為借用關系。楚璽使用合文的方式可以讓空間排布更加妙趣橫生。
2 楚璽印面布局及璽印形制
2.1 楚璽印面布局類型
在印面中,章法就是該印的靈魂之處,文字的安排布局又能體現(xiàn)作者的性情趣味。楚人出于布局需要,在文字布局上進行調整,為了適應章法的整體協(xié)調性,將文字進行移動變化。
2.1.1 規(guī)矩均勻型
印面文字大小統(tǒng)一,線條排布井井有條,均勻有度,將印面分割得很整齊均衡,產生規(guī)范、平穩(wěn)之氣??梢詮某侪t“大莫囂璽”印中看到,田字格將四字分割整齊劃一,“大”字雖然只有兩筆畫,依舊占據(jù)1/4位置,在印面中最為突出醒目?!斑B尹之璽”四個字在田字格中不僅空間上處理得勻落大方,而且在文字大小方也工整一致。“只(職)歲之璽”也采取均勻排布法。
2.1.2 交錯摻雜型
楚璽的對立布局,則是有趣地運用空間排布,打散整齊劃一,在對立統(tǒng)一中尋求平穩(wěn)和諧。如楚官璽“司馬之府”,其中“司”字被壓縮變小,呈瘦長構形,而“之”字則呈矮寬構形,最后一筆長筆畫向右延伸,將“司”字直逼印邊,“之”字上面部分與“司”字形成一種包圍結構,使兩個字不是對立的,而是相互依存。楚官璽“高府之璽”中右半部分“高”“府”兩字結構排列得很緊湊,宛如一個字。而左半部分“之”字因筆畫少占據(jù)很小的地方,“璽”字筆畫很多被拉長占據(jù)“之”字空出來的位置,而且還留有縫隙,與右部分形成錯位和松緊對比。楚璽“傳徏之璽”中“傳”字故意拉長空間,將“徏”字擠壓在右下角邊界。而后“之”字也被縮小,與“傳”字中間留出寬廣地帶?!碍t”字被大膽地放大,與“徙”字緊密包容。
2.1.3 疏松散逸型
印面的消散疏密一般與字的大小粗細有關,為了不看起來有壓抑感而加寬字與字之間的距離,給人以閑散舒適的心境感受。如楚官璽“群粟客璽”,“群”字與“客”字之間行距拉大,“璽”字左右分開,使“璽”字與“粟”字平均成三份,讓整個印面更加消散自然,趣味橫生?!靶惺凯t”僅有三個字,線條纖細卻挺拔?!靶小背士v勢,“璽”字安排在“行”“士”兩字的重心點,構成了三角形。而其余的地方都是空白,讓人感覺平整卻不拘束,行空處散懷?!败枥镔J璽”直觀可見四字直逼方形印章四個角,使字與字間拉開距離,增大留白的空間,章法看起來向四周發(fā)散,具有一種外拓的視覺感。
2.1.4 緊湊嚴密型
楚璽印中的文字比較多,在這方寸之間處理,字距和行距需要進行適當調整。如楚璽“郢室畏戶之璽”,下面一排“室”“戶”“璽”三個字緊緊聚集在一起,還有兩字相連,給人一種密不透風的感覺?!吧缴P幸卮蠓颦t”中“山”字筆畫少,將其縮小,“大”與“夫”二字連在一起,這方璽印雖然有七個字,卻讓人感覺松而不散,聚散有度。“噩邑大夫璽”從整個章法看,上松下緊,讓人覺得疏朗的地方可以走馬,密集的地方不顯局促。
2.1.5 伸縮揖讓型
楚璽印中有很多印都通過伸縮挪讓使印章的部分與整體氣息相通。根據(jù)印章的布局,適當調節(jié)筆畫,規(guī)避筆畫的沖撞重疊。如楚官璽“敷(簿)室之璽”,“敷”字向印的右邊伸展筆畫,而左邊為了給“之”字騰讓空間將筆畫收緊,“之”字很好地并列縮小在“敷”字的中間部分,“室”字上半部分同樣向右邊界舒展筆畫,下部分的筆畫向左邊空白的地方延伸,使局部跟整體形成關系,產生和諧之趣。在“下蔡邑大夫”印中,“大”字為了避讓“邑”字最后的放筆而將橫畫縮短,避免產生沖撞,在需要時適當收縮揖讓、進退自如。
2.2 楚璽印形制
楚璽的形體沒有嚴格的限制,有正方形、長方形、圓形等。楚璽基本上都是銅質,也有較少的玉質、骨質。楚璽的紐式十分奇特,通常都是以壇紐為主,中間再穿一小孔以方便佩戴,鏤孔旁邊有的會再多鐫刻一些精美的配飾,使璽印更獨具匠心。
楚璽的印面分布格局有兩種,一種是十字界格,另外一種比較少用是豎線界格,而且以直線居多。界格有些粗細變化,有些整齊勻稱,讓整個印面更加整齊、大氣,配合文字形成多種多樣的藝術風貌。其中銘刻文字基本上是白文,而朱文較少。
楚璽印面的文字風格與當時楚國使用的銘文、竹簡文字都近乎相似。楚文字在巫風之氣盛興的楚國中誕生,自然受其影響。隨之楚璽上的文字特點,具有楚文化浪漫的氣息。印面文字字形姿態(tài)基本上以“扁勢”居多,其中一些橫畫具有“蠶頭”的雛形,這些都是楚簡書法的勢態(tài)結構。用刀方法在大印中,以沖帶切為主氣勢磅礴,奇險無比。小印的文字如同細細銀針勁挺有力、秀而不媚。在不同大小的印中,用刀都酣暢淋漓,一揮而就。
楚璽的邊欄也別具特色。楚人善于裝飾在邊欄處進行很多裝飾。楚璽的邊欄有單邊、復邊、素邊、花邊。
3 楚璽的印學價值
與其他系別古璽相比,楚璽的獨特個性最為突出,從印紐形體的構造、印面界格縱橫排列到楚璽文字章法的契刻技法,環(huán)環(huán)相扣,加上楚璽具有鮮明的本土文化特色,在古璽藝術之林中獨樹一幟,具有很高的學術研究價值。
3.1 “以書入印”先行者,具有印章形態(tài)學意識
首先,楚璽開創(chuàng)“以書入印”,具有篆刻形態(tài)學意義。從大量出土、發(fā)掘研究的楚璽來看,其中印面文字與楚系帛書、竹簡如出一轍。曹錦炎在《古璽通論》中云:“楚璽文字的地域特色,最為突出。其字形線條流暢,結體散逸,秀而不媚,頗有毛筆書寫之意味?!背滴淖质浅送ㄓ玫奈淖?,楚人天性信鬼祟神,具有自由爛漫的情懷,受民情風俗的影響,其文字結體詭譎、鐘靈清秀。春秋至戰(zhàn)國中期,楚系文字由長方形逐漸變?yōu)檎叫?,趨向扁勢,儼然有篆書向隸書過渡的趨勢。楚文字用筆圓轉、弧線居多,下筆逆鋒起筆由輕到重順勢揮就出鋒收尾,筆力有大篆的淳樸厚重也兼具古隸的肆意率真,字態(tài)比較散逸,有逸筆草草的韻味。楚璽文字在筆畫中帶有圓潤厚重之氣,在收筆處順勢而下突增尖銳之氣。對比“出”字,楚璽文字除了筆畫的弧線及內部空間與楚系文字稍存差異外,其勢態(tài)呈橫勢、字形結構都極為相似。楚璽文字“南”字與郭店出土的楚簡中的“南”字在筆畫粘連的上部分如出一轍,筆畫粗細均勻。“竽”字不管在楚璽還是楚簡中,在“?”的中間豎畫上都會加一點或者短橫畫,這是楚文字的特色寫法,以此增強裝飾性。如上所述可知,楚璽中的許多文字都是直接取法于楚系文字,而后通過印面布局需要進行調整,促成文字與印面的和諧統(tǒng)一。這開創(chuàng)了“以書入印”的先河,也是以文字入印的“印化”過程,是至今一直被后世推崇的篆刻理論。楚璽在被制作的過程中經歷了鑄造、烙印刻鑿、制作邊款、朱色鈐印等過程,逐漸形成了篆刻印章形態(tài)學的意識。楚璽“王孫之右”印邊已是殘破,印面文字與印邊交接在一起,中間的十字界格呈朱文,四字皆有外框,由此可見楚人是用印模按壓在印面上,然后再將其鑿刻出來的。這與當今的篆刻先畫出印稿,然后再進行鑄刻極為相似。烙印楚璽的地方有許多,如在長沙楊家灣楚墓中出土的漆器上發(fā)現(xiàn)底上烙印有“市攻”二字。此外,在其他的楚墓中還發(fā)現(xiàn)楚璽烙印在木材上,這些璽印專門為了烙木材、烙漆器而制,其功能是作為手工業(yè)制品的標記,標注該產品的制造、制作人的名稱或者所屬機構。由此可見,在古代,璽印不僅作為抑印封泥,而且有烙刻之用。
3.2 邊款制作的先驅,朱色鈐印的首創(chuàng)
楚璽是邊款制作、朱色鈐印的早期實踐者。唐朝顏師古注:“款,刻也;識,記也。”印章的四個側面都可以進行邊款創(chuàng)作,而邊款的內容也多為詩詞、鳥獸神像等,其中有些詩文的篇幅往往大于印面的內容,文人可在此大作文章,盡顯才華。早前研究發(fā)現(xiàn)在隋唐時期出現(xiàn)了刻制有時間年號的官印,而認為是最早的邊款。一是因為先秦時,印章的材質大都是銅、玉質,很難進行鑿刻;二是因為先秦印章僅是象征個人權力和昭明信用,不需要對它的存在價值進行過多說明。近年來,隨著古璽的不斷發(fā)掘,在出土的一方印面是“區(qū)相夫璽”的楚璽上,發(fā)現(xiàn)側面上刻制了一個“敬”字,對這方面有研究的學者也認可這是邊款,不過也有反對的聲音說這是多面璽。這是一方私璽印,側面刻著“敬”字跟先秦古璽中的箴言古璽是一種性質。箴言古璽有些是印面鑄刻姓名,有些是鑄刻吉語、規(guī)誡的詞語,如“敬事”“忠信”“敬之”“敬上”。誠然,楚璽“區(qū)相之璽”側邊“敬”字也是警示告誡之意,楚人用這個璽印警示自己獨善其身,規(guī)范言行。由此可知,這印“敬”字的內涵與現(xiàn)在的邊款內涵相符,邊款制作的開創(chuàng)應該提前到楚國。而朱色鈐印的使用到底始于何時?過去考古工作者一直認為朱色鈐印是南北朝所始,因在《魏書·盧同傳》“……令本曹尚書以朱印印之”中發(fā)現(xiàn)了“朱印印之”四字。直至1982年在湖北馬山1號楚墓的考古工作中工作人員有驚人發(fā)現(xiàn),在一小塊黃絹上看到蘸有朱色印泥的朱文璽印壓蓋出來的朱色痕跡,外形呈長方形,歷經多少個朝代,出土時依舊色彩明亮如新。而后在其他楚墓中還發(fā)現(xiàn)些許絲織品印有類似殘缺的印跡。這一發(fā)現(xiàn),將之前朱色鈐印始于南北朝的定論打翻,朱色鈐印真正發(fā)始于楚國,最早鈐蓋在絹帛上。
在篆刻藝術這一歷史長河中,鄧石如將“以書入印”篆刻理念發(fā)揚光大。鄧石如提出“印從書出”,在他的篆刻藝術中不僅將自己獨具特色的篆書風格融入其中,還取法于秦漢碑版等金石文字,使其風格富有新意又和諧統(tǒng)一。②鄧石如的“印從書出”與楚璽的“以書入印”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當時楚人在璽印章法、刀法等方面也自成一派,不循規(guī)蹈矩,用刀雄勁渾強,富有隸書筆意。而鄧石如在“印宗秦漢”這一印學潮流中擺脫了前人在刀法上的弊病而增添金石之氣,運用篆書書法的筆意,用刀如用筆,剛柔并濟,獨成氣候。鄧石如的篆刻風格受到后人的尊崇,如趙之謙、包世臣、吳熙載、徐三庚等。趙之謙在青年時期就鉆研鄧石如篆書及印法,在篆刻上對鄧石如的“印從書出”早有體悟,他在早期印學上研究豐富的金石學、碑派書法,融合了徽、浙兩派的印風,而后加上他處于流離失所、悲哀愁苦的時期,內心難掩激憤之態(tài),胸中有著不可遏抑之氣,唯有將情緒釋放在臨摹彝器、漢代碑額、瓦當磚記上,發(fā)現(xiàn)在彝器、磚瓦、碑碣中其勢態(tài)寬博雄奇,放浪形骸之氣,因而取其拙樸融入篆刻中,開創(chuàng)了“印外求印”的新風格。趙之謙學問之深從他的詩書畫印皆可看出,他的印學思想也影響著吳昌碩、黃牧甫,在晚清的藝術史有著非同凡響的地位。從楚璽的“以書入印”到鄧石如的“印從書出”再到趙之謙的“印外求印”,可以發(fā)現(xiàn)每個新藝術理念的誕生都離不開繼承、學習前人,并且踐行者能跳出傳統(tǒng)派別局限,創(chuàng)立新的審美立場。③在當代印林風氣中,篆刻者們可在文字的發(fā)展、篆刻源流、古代文物上多進行發(fā)掘,并推陳出新,才能創(chuàng)造更為廣闊的篆刻天地。
楚璽融入了書法、繪畫及楚人的奇思妙想,將生硬冰冷的材質變得靈活生動、妙趣橫生,后人也因此被深深吸引,對楚璽風格產生的因素進行發(fā)掘研究。楚璽研究的意義在于更好地還原歷史,期待在未來能夠出現(xiàn)更多的文物、文獻資料來給當代篆刻創(chuàng)作提供不竭的源泉。
注釋
①邱傳亮.《楚官璽集釋》(上、下編)[J].民主與科學,2018(6):82.
②李立山.“印從書出”的先行者:鄧石如篆刻研究[D].北京:中國藝術研究院,2019.
③王畢.淺析“印從書出”到“印外求印”[J].美術教育研究,2018(14):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