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屆百花文學(xué)獎開始籌辦了,為了尋找合適的來客住宿及典禮場地,我們在天津城區(qū)看了很多地方。最近看的是利順德酒店和天津音樂廳。對我而言,這兩處自然不陌生,它們就在我上下班必經(jīng)的路段。尤其是利順德酒店,從解放北路那個木質(zhì)旋轉(zhuǎn)門進去,左拐,我和朋友在那里喝過幾次咖啡——如果湊巧,咖啡館里還會安排女中音爵士風格的演唱。至于天津音樂廳,我沒有專門考證過,印象里,它是中國最早的專業(yè)音樂廳。
這次是帶著一個實用的目的去兩個熟悉的地方,然而一進去,那個實用的目的就淡了,也許是因為自己年紀日益老大,而兩處建筑里的每個老物件都在超額生產(chǎn)著“時間感”,我就覺得,身體周圍的時間濃度在抵消實用的心思,以至于有那么幾分鐘,我?guī)缀跬浟俗约捍诵械哪康摹?/p>
總想惡補一下理論物理上的時間認識,想了解一下別人是怎么解釋的。然而通??偸欠瓗醉摼头幌氯チ恕俗约簩W(xué)習能力差以外,“專家”未必真說得明白,說不清楚就弄迷魂陣放煙幕彈,種種學(xué)術(shù)花招,也是我補課長久“未遂”的一個原因。我想,作家中有與此類似閱讀經(jīng)驗與體會的,應(yīng)該也不在少數(shù)。
好在,即便沒有理論物理,時間也還是在的;盡管我們用手抓握不住它,用嘴也不能辯說清楚它,時間也還是在的。對覺悟的寫作者而言,時刻表、年月日,這是我們對時間捉襟見肘的表述,這是我們加諸在”時間“這個天使身上的俗名,而高效率、“抓緊時間”,則是我們加諸在時間身上的苦役。
時間是一個渾然的、無邊的存在,而我們理想的寫作,正要面向這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