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對湘西風土人情的記載和狀寫是《溪州竹枝詞》的重要內容。土家族文人竹枝詞創(chuàng)作不僅是其個體身份的標記和民族情感的記錄,也凝聚著他們以詞存史、以詞為志的創(chuàng)作用心?!断葜裰υ~》既是個體記憶的歷史化、也有集體記憶的活化。其中所呈現(xiàn)的文學景觀與土家族庶族文學家族永順彭氏的努力息息相關。
【關鍵詞】《溪州竹枝詞》;民族記憶;永順彭氏;文學家族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3)10-0050-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10.016
基金項目:本文系吉首大學研究生處科研創(chuàng)新基金項目“湘西永順地區(qū)文人竹枝詞研究”(項目編號:JGY202114)成果。
《溪州竹枝詞》是土家族文人集大成之作,是詩意化的民族志。查考《溪州竹枝詞》全貌,在各首之中,作者針對草木、蟲魚、物候等地理環(huán)境,或風俗、習慣、民情等人文環(huán)境來寫一地的風土。創(chuàng)作溪州竹枝詞的諸位文人,是一些較有機會接觸漢族文化的“本土知識分子”。他們大多生活在“改土歸流”政策推行后的同治、光緒年間,深受儒家文化浸潤,具有豐富的儒家教育背景。然而,在文化與族群認同上,他們特別注意區(qū)分“我族”與漢文化之間的關系。竹枝詞創(chuàng)作中蘊含著土家族文人對當?shù)氐闹饔^認知、詮釋與建構。
一、方志采風:土家族文人個體記憶的歷史化
自清軍入關以來,本地人的歷史與文化不僅受主流社會的關注,也受本土知識分子的關注。他們在如碑志文書和地方傳說等記載中,找尋與典范歷史互為印證的痕跡。同時,也通過文學創(chuàng)作,表達他們對本民族歷史的看法、對本族母語的使用和記錄、對本族節(jié)慶民俗的展現(xiàn)以及對本族人民美好品質的贊頌。
(一)對溪州地區(qū)祖先歷史的追懷
郎官星罩竹王祠,舊姓相沿十八司。除卻彭家都誓主,覃楊冉白亦男兒。(彭勇行)
野藤花漫竹王祠,舊姓相沿十八司。除卻彭家都誓主,向田覃冉互雄雌。(彭勇行)
新年字畫貼中堂,和氣一團夸致祥。任笑春聯(lián)顛倒貼,誥封艷說土司王。(彭勇為)
以上幾首詞記錄了土家族人民紀念竹王、土司王、彭公的場面。這些祭祀儀式就是對緬懷土家族祖先歷史的典型反映。經由這些歷史或神話的敘述,他們積極地建構“我族形象”。以上竹枝詞,都透露出土家族文人深切的民族認同感與自信心。此類書寫既是一種記錄,也是一種建構。在這些歷史故事或神話傳說的敘述之中,土家族祖先的形象得以塑造。
(二)對土家族語言、文字的記錄
“民族”是一群有共同體質、語言與文化的人群。土家族并沒有自己的文字。土家語的語音、詞匯、語法與漢語相比也有很大差別。但土家族的語言與文化特質,并沒有隨著漢族文化的到來而變遷或消亡。基于竹枝詞不拘格律的特性,可以夾雜各種俚俗、方言。所以在創(chuàng)作竹枝詞的過程中,土家族文人不諱俚語,在這些作品中,既有口語,也存在俚俗的語助詞。除此之外,運用母語也能更為確切地表達作者的思想情感和創(chuàng)作意圖。
試看以下幾首竹枝詞:
艷歌一曲賀新年,贏得兒童喜又狂。爭說人家多熱鬧,仙姑請下九重天。(彭勇行)
此處“年、狂、天”是不押韻的,但在土家話中,-an、-ang不分,它們讀來是押韻的。土家族語匯的應用,直接影響到了詩詞創(chuàng)作的外在形式。
阿把阿捏壽幾何,彼此今年七十多,屢次勸他春莫管,瞞兒又上對門坡。(彭勇行)
孩童拜石禱石頭,巖寶名呼厥疾瘳,最是關心疵帕八,蟠桃寺里許燈油。(彭勇行)
現(xiàn)存嵌入土家語詞的竹枝詞共計十余首,有的涉及人物稱謂,如“阿把”“阿捏”“疵帕八”等?!按门涟恕笔峭良易灞Wo兒童成長的女神,詞中也從側面流露出土家族獨特的信仰。有的則體現(xiàn)了土家語和漢語語音上的本質區(qū)別。這一表達習慣,也是基于土家族文化本位而形成的創(chuàng)作認知。
(三)對土家族節(jié)慶民俗的展現(xiàn)
民族傳統(tǒng)節(jié)日承載著一個族群的民族觀念、社會關系以及審美情趣,凝聚著本民族的文化特質和群體認同。《溪州竹枝詞》記載的最多的便是土家族的新年——舍巴日:
新春上廟敬彭公,唯有土家大不同。各地吔嗬同擺手,歌聲又伴呆呆嘟。(彭勇行)
新春擺手鬧年華,盡是當年老土家,問到村人為何事,大家賽報土王爺。(彭勇為)
(四)對溪州地區(qū)所孕育出民族性格的揭示
土王城畔柳絮斜,閨女家家善織花?;涌棾山圆⒌伲恢仲浥c誰家。(彭勇行)
溪州女兒最聰明,錦被絲挑腳手靈,四十八勾不算巧,八團芍藥花盈盈。(彭勇行)
土王祠畔柳絮斜,閨女人人會打花?;哟虺山圆⒌?,不知持贈與誰家。(彭司鐸)
土家婦女善持家,日上東山夜績麻,莫笑小姑年紀小,機床學織牡丹花。(佚名)
古代溪州分為上溪州和下溪州,是土家族人民聚居之地。這一帶崇山峻嶺,青山綠水。正是這一崔嵬雄麗、古樸原始的自然地理環(huán)境,造就了在這里生活的土家族人民自然淳樸、心靈手巧的人格魅力。《溪州竹枝詞》對土家族兒女吃苦耐勞的美好品質多有贊頌,體現(xiàn)出作者極大的文化認同感與民族自信心。
二、擺手舞“儀式”與“展演”:土家族集體記憶的演繹與活化
地方志中彭勇行等人留下的詩文,對土家族文化的描述以及祖先功業(yè)之記載,都成為一些不斷被重述的社會記憶,使得通過各種媒介了解到此類社會記憶的溪州土民,逐漸深入、認同本族文化。除此之外,他們還營造了一種特殊的集體記憶,即需要土家族成員共同參與、具有情感性的具體場景。如此一來,文人的個體文化記憶便可長久保留并傳播。王明珂在《羌在漢藏之間》一書中提出:“將‘文化視為一種展演,我們才能看見‘文化動態(tài)的一面,以及‘文化如何在本土與外在世界的互動中不斷呈現(xiàn)與變遷。文化展演在兩種動態(tài)中進行。其一是,現(xiàn)實社會中的動態(tài)——它在各社會群體與個人,以及群體內外人群對社會歷史記憶的選擇、詮釋與爭論中形成與展現(xiàn)。其二是,歷史動態(tài)——文化展演在歷史變遷中產生,同時它又強化或改變群體內外人群的社會歷史記憶,因此造成文化與社會的歷史變遷?!蹦壳俺R娪谕良易迥旯?jié)和各種慶祝場合的擺手舞,被視為土家族文化的重要標記。茅古斯表演和擺手舞表演不能視為簡單的歌舞表演,實質上它是一種具有民族特色的文化展演。它們具有特定的展演主題、表演者、時空場域和展演媒介。個人或群體通過觀看展演,獲知并詮釋本民族文化。茅古斯表演和擺手舞表演中有民族服飾、飲食、生殖崇拜、土家語、土司文化等特色內容。展示者是村寨居民或所有的土家族民眾。在展演與觀看展演的過程中,少數(shù)民族與漢族、本寨與他寨、男性與女性等各層次的社會認同與區(qū)分,得到強化或被賦予新的意義。直至今日,擺手舞表演仍是湘西當?shù)芈糜位顒拥闹匾寡蓓椖?。文化認同是民族成員在思考“我族”與“他者”關系之后,重新進行價值選擇的過程。
在他文化的介入與沖擊下否定自我、更新自我,又力求在堅守自身文化傳統(tǒng)的同時衍生出新的時代價值。作為一種生動具體的場景記憶,擺手舞表演具有以下特性:第一,真實性,它不同于其他文學作品的虛構,而是一種采風紀實的記錄;第二,情緒化,集體記憶流露出當?shù)孛癖娤嗨魄榫w。閱讀或回憶這一場景會喚起不同個體相似的情感經驗;第三,大眾化,參與擺手活動的民眾越多,越能保證個人記憶有效轉化為集體記憶,增強民族認同感和凝聚力。第四,象征性,這一表演象征著民族繁榮。對于土家族文人而言,擺手活動意味著對本族文化的認同。
擺手舞是湘西土家族地區(qū)代表性的舞蹈,用于祭祀神祇?!队理樋h志》對這一活動的目的記載如下:“后著送(著沖)陰靈作祟,彭氏懼,乃建祠以祀,今祠尚存舊司城。土人報賽,亦必及之云。信如斯言,是永順始于彭?!眲?chuàng)作《溪州竹枝詞》的11位作者中,有一半以上的文人描寫了擺手活動這一題材。還有兩位對茅古斯表演進行了描繪。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些詞對擺手舞的描寫是極為相似的。詞中層層書寫了土家族在節(jié)慶時刻歡快熱鬧的場面。擺手活動熱鬧盛大的場面,湘西地方縣志史籍中有詳細的記載。土家族擺手活動全方位展現(xiàn)了土家族傳統(tǒng)文化。該活動中有宗教祭祀、有文藝表演、也有商品交易。而文藝表演中,又有歌舞以及原始戲劇“茅古斯”,以及游戲、雜藝、軍事動作等出現(xiàn)。永順彭氏文人筆下多首竹枝詞書寫了土家族“舍巴日”的宏大場面。擺手舞的首要功能是祭祀土司,故彭氏文人多次寫到擺手舞與祭祀祖先的場面,如:
福石繡屏屏繡多,浪擊石鼓聲聲和。土王宮里人如海,共慶新年擺手歌。(彭勇行)
山疊繡屏屏尾拖,灘懸石鼓鼓音和。土王宮里人如海,婉轉纏綿擺手歌。(彭勇為)
福王城中錦作窩,土王宮畔水生波。紅燈萬點人千疊,一片纏綿擺手歌。(彭司鐸)
擺手堂中鑼鼓鳴,翩躚兒女踏歌聲。龍騰獅躍意氣發(fā),萬點燎光耀日星。(彭支夏)
擺手堂前好賽歌,姑娘聯(lián)袂舞婆娑。咚咚鼓雜喃喃語,裊裊余音嗬吔嗬。(向曉甫)
千年銅柱壯邊陲,舊姓流傳十八司。相約新年同擺手,春風先到土王祠。(唐仁匯)
土家文化一明珠,“萬舞”翩躚風韻留。茅草衣裳粗魯棍,古猿型態(tài)演從頭。(彭秀模)
土家祭祀著原裝,跳舞唱歌遺韻長。古語喃喃粗魯話,焚香燒紙敬神王。(彭南均)
最后,擺手活動還為土家族青年男女提供了交流和戀愛機會。如彭勇功所寫:彭公祠畔賽神謠,火樹銀花照眼姣。儂識踏歌郎識曲,今宵相約鬧元宵。改土歸流政策推行后,流官屢次禁止土民跳擺手舞,其原因就在于擺手舞舞蹈過程中男女混雜,違背了儒家“男女授受不親”的倫理道德,有傷社會風化。但擺手舞并未隨政策限制而消失,土民依舊熱衷于在盛大節(jié)日中跳擺手舞。這些具體而生動的場面,既是基于個體記憶的真實記錄,也有群體參與的場景記憶。擺手舞作為土家族文化藝術的特色,多次參與民族文藝展演,對土家族的宣傳和民族認同均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三、永順彭氏文學家族與竹枝詞創(chuàng)作
清代出現(xiàn)了許多類型的采風作品,竹枝詞是其中獨具特色的一種。清代出現(xiàn)大量采風作品,與清代方志的編纂有很大的關系。改土歸流政策推行之后,為有效加強中央與地方的聯(lián)系,法律明文要求各地必須按時編輯方志。方志編寫過程中,融入了本土文人對主流社會文化的看法。而地方方志也吸收這些文人的采風之作以充實史志內容。歷代正史大都備有藝文志,在方志編纂體例中,藝文志亦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F(xiàn)存的《溪州竹枝詞》民族竹枝詞之所以會被列入藝文志當中,在土家族文人的創(chuàng)作意識中就是為了他日纂書修志之用。竹枝詞不同于文本的僵化的文學,它可以還原為具體傳播情境中豐富而多彩的活的文學。清朝時期的歷史,也以竹枝詞中的記載作為重要來源。如對“哭嫁”這一習俗的描寫,道光《長陽縣志》記載:“其嫁女上頭日,擇女兒九人,與女共十人為一席,謂之:陪十姊妹。是日,父母兄嫂、諸姑伯姊及九女兒,執(zhí)手牽衣,以次而歌;女亦以次酬之。曰:十姊妹歌。其詞有曰:長大成人要別離,別娘一去幾時歸。別娘總有歸來日,能得歸來住幾時?四川下來十八灘,灘灘望見峨眉山,峨眉山上般般有,只少芍藥對牡丹。妹妹去,哥也傷心嫂傷心,門前一道清江水,妹來看娘莫怕深。此類甚多,戀親恩,傷別離,歌為曼聲,甚哀,淚隨聲下,是竹枝遺意也?!?/p>
以上是方志典籍《長陽縣志》對土家族著名詩人彭秋潭詩文別集《秋潭集》的直接援引。其中有關于哭嫁習俗的竹枝詞,如“十姊妹歌歌太悲,別娘頓足淚沾衣。寧山地近巫山峽,猶似巴娘唱竹枝”。彭秋潭將土家族哭嫁的歌詞與竹枝詞建立了聯(lián)系,認為哭嫁歌詞乃是“竹枝遺意”。其實未有著作探討過土家族哭嫁歌與竹枝詞之間的源流關系,但哭嫁歌的歌詞在意蘊上和竹枝詞確有許多相通之處。《竹枝》式的歌謠在土家族歌謠中大量存在。起初它并不是由文人編創(chuàng)的,而是廣大的土家族先民口耳相傳的。而《溪州竹枝詞》由土家族本土知識分子彭勃等人收集整理,共收錄竹枝詞176首。這176首竹枝詞中,以土家族庶族文學家族湖南永順彭氏為創(chuàng)作主力。有彭勇行(1835-1892,一代名儒,清同治年間貢生)的48首、彭勇為(清道光年間廩生,后設館從教講學)的1首、彭勇功(1838-1899,彭勇行弟。同治年間庠生)的46首、彭司鐸(清同治年間貢生)的4首、彭支夏的5首、向曉甫(清光緒年間文人)的11首、唐仁匯(道光、咸豐年間文人)的6首、周植齋的3首、饒瓚的6首、無名氏的39首、彭秀模的3首、彭南均的4首。
而永順彭氏家族聲勢煊赫,支脈繁衍。不僅具有政治地位,而且文名遠播,擁有一支龐大的家族文學創(chuàng)作隊伍。在永順彭氏家族中,幾乎每一位家庭成員都致力于詩詞翰墨,大部分都有竹枝詞傳世。目前所收集的十二家、一百余首溪州竹枝詞,除了彭勇為僅留存一首之外,其余各家的作品均在兩首以上。若是以現(xiàn)存的一百多首的作品數(shù)除以十二家的作家數(shù),平均每人的創(chuàng)作數(shù)量也在十首以上。但縱觀《溪州竹枝詞》作品分布,存在極不均衡的分布現(xiàn)象。像彭勇行、彭勇功這樣的本土文人竹枝詞則高達四十余首。彭氏文人的作品多運用連章組詩的方式,或是在詞后加上自注。透過整組作品的內容,才能了解作品的特性及把握作者的創(chuàng)作動機。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往往在第一首就表明“溪州”這一空間概念,足以見出作者的創(chuàng)作動機。如彭勇行言“土家自古住溪州,質樸淳良境最優(yōu)。聽得康衢歌一曲,采風人愛古風流”。彭勇功也有類似說法“苗民客土住谿州,質樸淳良境最優(yōu)。聽得康衢歌一曲,采風人愛古風流”。土家族的歷史文化,不止由當時的文化權力核心統(tǒng)治者來描述界定,更經由本地人自身的文化建構來完成。自民族類竹枝詞在清代后興起,少數(shù)民族與漢族的政治、經濟、文化交流便日益密切。在《溪州竹枝詞》中少有那些新的、奇異的“異文化因素”,更多的是對本族歷史的記憶。彭氏一族在受過主流政治文化教育后,依然捍衛(wèi)和保留著民族記憶,并寫出竹枝詞等文學作品以傳世。彭氏文人的詩詞創(chuàng)作,是對家族文學傳統(tǒng)的延續(xù),也是對民族文學事業(yè)的繼承。這些竹枝詞,具有類似于采風詩、采風筆記的史實價值,表露出另一種形態(tài)的史實。也凝聚著彭氏文人以詞存志、以詞著史的深遠用心。
四、結語
土家族人民在溪州地區(qū)繁衍生息,在溪州一帶興起壯大,《溪州竹枝詞》承載了土家族文人的情感與記憶。永順彭氏并未因自身的文化與主流文化具有差異而感到自慚,而是不斷積極地向本族人民和外族民眾傳播、推廣土家族文化。作為土家族當?shù)厝耍麄冇幸庾R地運用土家族俚語俗詞,把少數(shù)民族生活習俗和地理風物原汁原味地寫入詞中,在民族竹枝詞中構建出民族形象,使得作為“詩志“的竹枝詞進一步具備了土家族民族志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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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陳彤,女,湖南郴州人,吉首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在讀碩士,研究方向:唐宋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