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初開便有拂面的香與爍爍的白。因?yàn)?,梔子花喜潮濕,耐雨水,所以,又被稱作水梔子。
待放的梔子花,似一只微微張開的手掌,準(zhǔn)備隨時(shí)松手,放開欲飛的魔力。花瓣之間,明暗恰好,契合有度,仿佛天空的滿月,被上弦月與下弦月雕刻成的立體的弧面,圓潤,優(yōu)美,舒展;又仿佛一幀鉛筆素描,光與影在素線曲面上呈現(xiàn)的多維立體空間,宛若呼之欲出的素娥,還似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姬。
濃郁的花香哼著江南的吳語,輕軟,輕盈,嫵媚,像一個(gè)熟透的“嘆詞”,沁出幽香,充盈了空間,彌漫在四際。若有風(fēng)飄過,定會(huì)深情飽滿地甩起長長的水袖。
梔子花開著不著塵埃的白,那是一種無法調(diào)制、無法臨摹的白;梔子花閃著玉脂般的光澤,那是一種如月的清輝,清雅而淡定。它享受自己的顏色,鐘情自己的光澤,擁有世間真實(shí)的無瑕。不需要過多的色彩,多余的物質(zhì),因?yàn)樗氖澜缫呀?jīng)蘊(yùn)含了無限。
多數(shù)情況,梔子花的花期只有三天,這似乎也在證明,它不希望自己的白中暈染其他的色調(diào)。第一天將自己開成空中的月色;第二天開成地上的瓊琚;第三天開成人間萬物的真情。
凌晨,空氣清新而潔凈,晨曦澄澈而明亮,梔子花選擇在拂曉的靜謐中,倏然打開自己。
聞著花香,賞著花容,梔子花,讓我明白了什么叫做——
名副其實(shí),表里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