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柳彬

躲在谷草垛里，進(jìn)出的露珠歇下來

雙手歉意地在圍腰上擦拭

寒霜的客人輕手輕腳，來了

他不走平路，只走陡坡

在長港河的上游，拱橋一言不發(fā)

像首尾相銜的孩子，不敢斷開

你的大衣掛在衣櫥外，有著你的輪廓

口袋里揣著我凍裂的小手，呵著熱氣

來，把你的喃喃絮語吐盡，我在聽

背著這些行李我好去往我的晚年

當(dāng)我把雙腳放進(jìn)木盆

你彎腰，低下額頭

像挖了一鍬的泥土

低下多年的傷口

穿越公路

穿越公路，游戲結(jié)束

一只貓飛濺在車輪下

一朵花瞄準(zhǔn)天空

盛開秋天的準(zhǔn)星

在湖水里舀時間的人，隔著草帽

無需面孔

幾顆板栗焦黃，圍坐在

竹篾的籃子里

洗凈鯽魚，潔白的雙手

打開腹腔

因為猜不出字謎，彼岸的小學(xué)

整夜書寫的黑板星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