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瑞·伯森 王怡康

上期回顧：布萊恩在帳篷里醒了過來，他拆卸完帳篷后，把行李重新打包好。不久，一輛破舊的切諾基吉普車在他身旁停了下來。

可事實證明，布萊恩完全想偏了。

那兩個垂釣者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可能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吧，但他們行動依然十分靈活。他們把獨木舟搬下來，系在離碼頭較遠的飛機浮板上。他們動作熟練，毫不費力，仿佛做過上百次一樣。他們的外貌看上去驚人地相似，都長著寬下巴，灰白色的頭發(fā)又短又硬，略有些禿頂，布萊恩猜想，他們一定是兄弟倆。他們面帶微笑，跟布萊恩打了個招呼，一句話也沒有多問。

等到兄弟倆把隨身攜帶的裝備安置在飛機后座上，飛機上就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了。布萊恩也把行李搬了上去，坐在了后座上。由于空間擁擠，其中一位老人緊挨著他坐了下來。奇怪的是，他們一個字也沒問他，反倒是布萊恩忍不住想要問他們一些問題了。布萊恩瞅了瞅他們的裝備，既不是嶄新的，也不是高科技產(chǎn)品。釣線卷軸是舊式的拋餌輪，顯然有些年頭了，但保存完好。這兩位老人肯定是把釣具當作珍貴的物品看待。

起初，布萊恩一言不發(fā)，直到飛機盤旋著升到半空中，他扭頭轉(zhuǎn)向身旁坐著的老人，問道：“您經(jīng)常釣魚嗎？”

那位老人正透過窗外，凝望下方的湖泊。聽到布萊恩的問話，他轉(zhuǎn)過頭，笑了笑回答道：“一年釣一次魚。我們經(jīng)常到灌木湖區(qū)，那兒能釣到北美狗魚。但魚兒一上鉤，我們就放生了。實際上，由于我們使用的是自制的釣竿和魚餌，很少能釣上魚來。本，我上一次釣到北美狗魚是什么時候？兩年前？”

坐在前座上的老人轉(zhuǎn)過頭，說道：“是三年前吧！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我在跟男孩講我們釣魚的事?！?/p>

“你是說我們從未釣到過魚的糗事吧？我們好像從來沒釣到過魚?！北敬蛉さ?。

坐在布萊恩身旁的老人點了點頭?！暗覀冾I略到了鄉(xiāng)村景色，這正是遠行的意義，不是嗎？”

“沒錯！”布萊恩朝窗外看了看，“這就是遠行的意義。”

“我們一輩子都待在叢林里工作。”坐在前座上名叫本的老人扭過頭，解釋道，“以前我們在木材公司擔任巡邏員，靠這個維持生計，僅能夠填飽肚子而已?，F(xiàn)在我們搬到城市里居住了。但你知道的，一旦在叢林里生活過，你就……嗯，這么說吧！你可以轉(zhuǎn)身離開叢林，但你的心靈永遠在叢林里徘徊。在叢林生活的時光是多么愜意啊，去釣北美狗魚不過是我們的借口而已?！?/p>

坐在布萊恩身旁的老人點了點頭：“小伙子，你也一樣吧！我們聽說過你的傳奇故事，以前也經(jīng)常在電視上看到關于你的報道。你一定非常想念那片叢林吧？我相信，你從未把那片叢林從心中抹去?！?/p>

布萊恩無比贊同地點了點頭。

“這是多么美妙的事?。　?/p>

“您說什么？”布萊恩一時沒回過神。

“把叢林深深地烙印在心中?，F(xiàn)在的年輕人就很少會思考這些，你是個幸運的男孩。”

布萊恩心里清楚，老人說得一點兒沒錯。他以前從未感覺自己受到命運眷顧，不過這位老人說得對極了。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從未有一刻忘記過叢林，現(xiàn)在又有機會能夠重返叢林，簡直是太幸運了。

“祝您這次釣到大魚！”布萊恩說道，這是他的心里話。

“也祝你一切順利，小伙子。祝你心想事成?！?/p>

布萊恩笑了笑。他從飛機上朝下望去，向遠處延伸的叢林和湖泊被他盡收眼底。飛機發(fā)動機發(fā)出轟隆隆的聲音，震得他昏昏欲睡。布萊恩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又睜開雙眼。半夢半醒之間，他仿佛置身叢林之中，眺望著那片遼闊的荒野，他心想：天哪，這個地方真是太美妙了！面對即將到來的叢林生活，他內(nèi)心充滿了虔誠的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