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 瑞,景鵬宇,郅曉燕
(空軍軍醫(yī)大學唐都醫(yī)院胸腔外科,陜西 西安 710000)
外周靜脈置入中心靜脈導管(peripherally inserted centralvenous catheter,PICC)具有留置時間長、不易脫落等優(yōu)點,主要用于需長期靜脈輸液或輸注刺激性藥物的患者[1]。但患者對PICC的認知偏差、對疾病的恐懼及其患病后特殊的心理特征影響患者護理依從性,進而影響治療效果[2]。自我效能是一種個體為了達到預期效果而做出的行為信念,是影響患者護理依從性的重要因素[3]。家庭支持是個體察覺到或實際擁有來自于家庭成員的關心、愛護或支持性家庭網絡[4]。在我國社會文化背景下,家庭支持對患者疾病恐懼、護理依從性的影響占核心地位[5]。既往關于經皮冠狀動脈介入術的研究也指出自我效能與家庭支持對患者治療依從性及患者復發(fā)恐懼的影響[6]。但上述研究均研究自我效能、家庭支持與疾病恐懼、護理依從性兩者間的關系。對PICC患者自我效能與疾病恐懼、護理依從性及家庭支持與疾病恐懼、護理依從性三者間關系的探討少有研究。本研究納入PICC患者,通過中介效應分析自我效能和家庭支持在PICC患者疾病恐懼與護理依從性間的關系。
1.1 研究對象納入2020年3月至2022年1月我院PICC患者216例,納入標準:①首次PICC置管,置管時間>4周,年齡≥18歲;②PICC置管用于腫瘤化療藥物輸注;③能獨立完成量表及問卷填寫;④患者和(或)家屬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入組前3個月內經歷重大應激事件者;②合并心理、情緒、精神疾病者;③院外置管及入組時發(fā)生PICC相關并發(fā)癥者;④不配合研究數據采集者。本研究獲得醫(y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方法①自我效能評估:于患者入院時采用中文版自我效能量表[7](general self-efficacy scale,GSES)進行評估,量表為單維度量表,共包含10個條目,每個條目采用Likert 4級評分法評估,總分10~40分,得分越高患者自我效能水平越高。②家庭支持水平評估:于患者入院時采用家庭支持問卷(family support question,F(xiàn)SQ)評估[8],量表為單維度量表,共包含15個條目,每個條目答案選項分為“是”、“否”,分別計分為1分和0分,分值越高患者家庭支持度越高。③疾病恐懼調查:于患者入院時采用恐懼疾病進展簡化量表(Fear of Progression Question-naire Short Form,F(xiàn)oP-Q-SF)進行測量[9],量表為單維度量表,共12個條目,采用 Likert 5 級評分法,總分12~60分。分數越高表示患者疾病恐懼程度越高。④護理依從性:根據導管維護依從性評價標準進行評估[10]。0分:患者自愿接受導管定期維護,并按照要求沖洗和換藥;1分:在護士或家屬的提醒下接受導管定期維護或按照要求沖洗、換藥;2分:患者在護士及家屬的多次提醒下接受導管定期維護,或按照要求沖洗、換藥;3分:患者拒絕導管定期維護,或按照要求沖洗、換藥。
1.3 質量控制2名專職人員經統(tǒng)一培訓后,通過盲法在患者入組時發(fā)放調查量表或問卷,受試對象匿名獨立完成量表或問卷填寫,當場回收;問卷回收后,復核數據,剔除無效量表或問卷(缺項超過1項)。
1.4 統(tǒng)計學方法采用SPSS 20.0統(tǒng)計學軟件進行數據處理。正態(tài)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比較用獨立樣本t檢驗;不服從正態(tài)分布的用四分位數間距M(Q1,Q3)表示,組間比較采用F檢驗;計數資料以[n(%)]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相關性分析采用spearman相關系數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患者一般資料本研究共發(fā)放并收回問卷216份,剔除無效問卷19份,最終獲得有效問卷197份,問卷有效回收率為91.20%,患者一般資料見表1。
表1 患者一般資料 [n(%)]
2.2 患者自我效能、家庭支持、疾病恐懼、護理依從性評分197例患者自我效能為(28.67±3.1)分,家庭支持為(8.75±1.34)分,疾病恐懼為(30.84±5.22)分,護理依從性水平為(1.38±0.29)分。
2.3 PICC患者自我效能、家庭支持與疾病恐懼、護理依從性水平的相關性分析Spearman相關性分析顯示,PICC患者GSES評分與FoP-Q-SF、護理依從性評分呈負相關(P<0.05);FSQ水平與PICC患者FoP-Q-SF、護理依從性評分呈負相關(P<0.05)。見表2。
表2 PICC患者自我效能、家庭支持與疾病恐懼、護理依從性水平的相關性分析
2.4 自我效能和家庭支持在PICC患者疾病恐懼與護理依從性間的中介效應分析以護理依從性為變量Y,自我效能和家庭支持為變量M,疾病恐懼為變量X,進行中介效應分析。自我效能、家庭支持在PICC患者疾病恐懼與護理依從性間為部分中介效應,自我效能在PICC患者疾病恐懼與護理依從性間的中介效應為43.87%(0.254/0.579),家庭支持水平的中介效應為44.91%(0.260/0.579)。見表3、表4。
表3 自我效能在PICC患者疾病恐懼與護理依從性的中介效應分析
表4 家庭支持在PICC患者疾病恐懼與護理依從性的中介效分析
PICC是由外周靜脈穿刺插入,尖端定位于上腔靜脈或鎖骨下靜脈的導管,常用于化療、腸外營養(yǎng)等支持治療的靜脈通路[11]。但患者長時間攜帶PICC及對疾病的心理應激,增加患者疾病恐懼,影響患者護理依從性。有研究證實,增強患者自我效能水平,提高患者家庭支持可緩解患者對疾病的恐懼,提高患者依從性[12]。既往研究中也指出自我效能及家庭支持水平的上升利于患者護理依從性提升及疾病恐懼的環(huán)境[13,14]。證實了自我效能、家庭支持水平與護理依從性提升及疾病恐懼兩兩間的關系。但在PICC患者中,關于自我效能、家庭支持與疾病恐懼及護理依從性三者間的關系尚未明了。
3.1 自我效能、家庭支持與疾病恐懼、護理依從性的相關性自我效能是一種個人通過借助環(huán)境、社會等改變自身行為的新行為。家庭支持是一種來源于家庭成員的關心、愛護及物質等的支持[15]。在本研究中結果顯示PICC患者GSES、FSQ評分與FoP-Q-SF、護理依從性評分呈負相關。分析認為:在PICC患者中,由于腫瘤疾病對患者心理的沖擊以及患者對疾病的認知欠缺增加了患者對疾病的恐懼感。而自我效能是一種根植于患者內心影響患者行為的信念,當患者自我效能水平低下時,患者積極改善未來治療效果的新行為信念降低,進而降低患者護理依從性[14]。在Farley[16]關于自我效能在慢病管理中的作用中也顯示,患者自我效能水平的提升,利于改善患者對疾病的認知及治療依從性的提高。家庭支持是疾病患者治療信念的重要影響因素[17]。既往研究認為,家庭支持中,家庭成員的關心、愛護以及對患者治療方案的支持是患者依從性的首要影響因素[18]。家庭支持度越高予以患者關心、愛護、治療支持更多,對緩解患者心理應激狀態(tài)具積極作用,在一定程度上改善患者對疾病的恐懼,增加患者護理依從性。
3.2 自我效能和家庭支持在PICC患者疾病恐懼與護理依從性間的中介效應本研究結果顯示,自我效能、家庭支持在PICC患者疾病恐懼與護理依從性間起部分中介作用,且自我效能在PICC患者疾病恐懼與護理依從性間的中介效應為43.87%,家庭支持水平在PICC患者疾病恐懼與護理依從性間的中介效應為44.91%。分析認為:自我效能是一種認知過程,在這一過程中,通過環(huán)境、社會及個體學習影響等來改變患者未來事件結果的新行為。在PICC患者中,由于對疾病的認知不足以及PICC化療副作用等增加患者疾病恐懼,疾病恐懼也可反作用于自我效能[19]。而當患者自我效能水平低下時,增加患者疾病恐懼,導致患者可能更多的選擇有信心成功的活動,避免無信心的活動,進而影響患者護理依從性。而家庭支持方面,患者在治療過程中,患者特殊的心理特征變化及疾病恐懼感可能影響患者對家庭支持度的感知[20]。在Moraes等[21]的研究中也指出,患者處疾病憤怒期或拒絕期時,患者領悟家庭支持水平顯著降低。當患者感知家庭支持度降低時又可增加患者疾病恐懼,進而形成一個惡性閉環(huán),最終導致患者治療信心降低,影響患者護理依從性。
綜上,自我效能和家庭支持在PICC患者疾病恐懼與護理依從性中發(fā)揮部分中介效應。本研究的不足之處在于納入的患者均為首次進行PICC治療的腫瘤患者,研究結果可能僅能解釋上述患者自我效能和家庭支持在PICC患者疾病恐懼與護理依從性間的依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