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鸚

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贛東北蘇區(qū)曾被毛澤東稱作“方志敏式”的根據地，并有“模范省”的光榮稱號。蘇區(qū)軍民備受鼓舞，個個斗志昂揚，人人牛氣自豪，于是一則“上有朱毛、下有方邵”謠諺就在蘇區(qū)廣泛流傳開了。這句歷史謠諺，充分反映了當年贛東北蘇區(qū)軍民對自己的領袖高度信賴和由衷欽佩與熱愛。

方、邵均為農家子弟，從同窗摯友成長歷練為革命家

方志敏、邵式平兩位都是江西省弋陽縣人。方志敏于1899年出生在一戶農民家庭，家在漆工鎮(zhèn)。在鄉(xiāng)村念了幾年私塾，1916年進入縣城高等小學。1919年秋，他高小畢業(yè)后考取江西省甲種工業(yè)學校（簡稱“甲工”，設于南昌）。1921年6月，因帶頭揭露校方反動腐敗劣跡遭“除名”處分。同年9月，赴九江進入美國基督教會創(chuàng)辦的南偉烈學校。1922年春，閱讀了《共產黨宣言》等理論著作，對馬克思主義的革命理論產生濃厚興趣。方志敏潛移默化中實現了“思想飛躍”，認為社會主義能救中國。1922年6月底，他決定棄學，“漂流上海灘”，投身社會活動。這年8月初，他在上海加入社會主義青年團，月底便奉命回江西播撒革命火種，從此走上一條職業(yè)革命家的道路。

邵式平，1900年1月出生在弋陽縣邵家畈一戶世代務農家庭。童年也在鄉(xiāng)村啟蒙，老師給他名取“式平”，其意是希望他抱有“拭盡人間不平”之志，為民做一番事業(yè)。1916年考入弋陽縣高等小學，與方志敏“同窗三年，結為摯友”。1919年夏，邵式平考入南昌一中。他與同在省城讀書的方志敏等一起加入了由袁玉冰、黃道等在南昌發(fā)起成立的進步組織“江西改造社”。1923年秋，邵式平考入北京師范大學史地系。1925年，他由陳毅和黃道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邵式平常常與黃道結伴去北京大學紅樓聽李大釗、趙世炎、瞿秋白等共產黨人的演講，眼界大開。

邵式平剛投身黨的懷抱，就在黨的主要創(chuàng)建人李大釗等直接領導和熏陶下開展學生運動，經受了非凡的斗爭歷練。他的名字很快引起社會廣泛關注。作為活躍的學生運動領袖，邵式平的名字上了黑名單，被反動當局誣為“暴徒”而遭到通緝。中共北方區(qū)委為了保存實力，緊急安排一批革命斗爭骨干逃離北京。于是，邵式平便以“北京滬案后援會湘、鄂、贛特派員”的公開身份，回江西與方志敏并肩戰(zhàn)斗，推動國民革命，從此開始了職業(yè)革命家的生涯。

方志敏策劃“兩條半槍鬧革命”。邵式平“大鬧天師府”

1924年1月，中國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廣州召開，以國共合作為基礎的國民革命開展起來。在中共的積極參與和努力下，大革命風暴席卷全國。方、邵二人根據黨的決議，以個人名義加入國民黨，在江西的社會政治舞臺上大顯身手。

1926年春，方志敏以國民黨江西省黨部農民部部長身份推動國民運動之時，邵式平于5月中旬奉黨的指示南下南昌，投入到國民革命的洪流中。

邵式平積極配合江西農運領袖方志敏的工作。在這年夏秋兩季，他與方志敏的堂弟方志純等奔波于弋陽與南昌之間，一邊忙于建立基層中共黨組織，一邊開展擁護北伐軍進入江西的各種活動。

邵式平與方志純回到家鄉(xiāng)，與弋陽縣漆工鎮(zhèn)臨時支部取得了聯系。接著漆工臨時支部發(fā)展了雷夏、舒翼、楊立程、范荷香等進步青年和斗爭骨干加入黨組織，中共弋陽特別支部即在縣城正式宣告成立，邵式平擔任了第一任特支書記。方志純曾回憶此事說，邵式平“影響日大，威望日高。在他的組織下，他與我及雷夏、黃鎮(zhèn)中、舒翼、胡德蘭等黨員同志一起開會，建立了弋陽黨支部，邵式平同志為弋陽縣第一任書記”。

9月，邵式平出任國民黨江西省監(jiān)察委員會委員兼秘書長，與方志純再度轉回家鄉(xiāng)弋陽發(fā)動農民運動。

11月中下旬，江西省農民協(xié)會成立，方志敏任秘書長。邵式平協(xié)助方志敏領導全省的農民運動，并以省特派員身份深入贛東贛北考察并指導農民運動的開展。在北伐軍迅速進入江西的大好形勢推動下，邵式平配合尚在南昌的方志敏，支持黃鎮(zhèn)中、方遠杰等領頭組織農民赤衛(wèi)隊舉行了漆工鎮(zhèn)暴動，摧毀了北洋軍閥勢力統(tǒng)治的漆工鎮(zhèn)警察所，在贛東北地區(qū)造成了轟動影響?！皟蓷l半槍鬧革命”，方志敏是倡導策劃者，而具體付諸實施者卻是邵式平及黃鎮(zhèn)中、方遠杰等人。邵式平以中共弋陽特別支部的名義，派出共產黨員雷夏去接管漆工鎮(zhèn)警察所，擔任巡官職務，將獲得的“兩條半槍”交給了他，并提出接管后警察所必須接受漆工鎮(zhèn)黨支部的直接領導，必須把武裝交給地方農民自衛(wèi)軍，必須與農會一起做農民運動等若干要求。

1926年秋季，邵式平在弋陽建立了國民黨弋陽縣黨部。邵式平兼縣黨部書記。他以書記和“特派員”的雙重身份，主持組建了國民黨弋陽縣政務委員會，暫兼任主任。他所掌控的縣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多為共產黨員，工會主任方志純，農會主席方遠輝，婦女解放協(xié)會主任范荷香。這些社會團體都掌握在共產黨員手中，為工農群眾利益“獨權大攬”。弋陽縣國民革命運動為革命勢力所掌握。他行事大刀闊斧，縣政務委員會頒布了許多有利于工農群眾的布告、法令、條例，委派了一批共產黨員到各區(qū)任職，將地方國民革命搞得風生水起。

方志純回憶說：“邵式平以國民黨支部書記的名義領導了縣政務委員會……后來省里派了個姓范的縣長來弋陽?！边@位應邵式平要求派來的縣長名叫范宗韓。據文獻資料記載：1927年1月，北伐軍某部嚴師長偕項書記官，路經弋陽巡視，與邵式平等會晤?！爸吝?，宿縣黨部，執(zhí)委邵式平、黃鎮(zhèn)中、舒翼、方志純、彭皋等均來晤談，謂縣長湘鄉(xiāng)范宗韓，政績尚佳……黨務：十三年開始秘密進行，現有黨員五百余人，農民居多數，農工商學婦女等協(xié)會均成立?！?/p>

黃鎮(zhèn)中、舒翼、方志純、彭皋等執(zhí)委均為弋陽早期的共產黨員。當時弋陽的國民革命形勢大好，百業(yè)興旺，工農群眾組織紛紛建立，工農成了革命運動主力軍。

1927年春，邵式平出任改組后的國共合作的江西省黨部監(jiān)察委員，又被任命為贛東北特派員，巡回指導工作，積極推動江西工農運動和反對國民黨右派破壞革命的斗爭。他先后撤換了進賢、東鄉(xiāng)兩縣縣長。4月6日，他在橫峰縣撤銷了反動縣長和公安局局長，分別委派共產黨員鄒秀峰和吳先民出任縣長和公安局局長。后又選派共產黨員石凌鶴、徐躍從南昌到樂平，改組樂平縣國民黨縣黨部。成立工人部，石凌鶴任部長。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邵式平在貴溪縣直接指揮了“大鬧天師府”。長期盤踞在貴溪縣龍虎山上清宮，號稱第63代“天師”的張恩溥，是全省乃至全國著名的大地主，素有“神權皇帝”的威名。他的存在，是全省開展農民運動的最大障礙。1927年1月，在國民黨江西省第三次代表大會上，成立了“沒收張?zhí)鞄熦敭a委員會”，邵式平掛帥為主任，要啃這塊硬骨頭。

2月正值春節(jié)前夕，邵式平和方志純來到貴溪，與中共貴溪黨支部江宗海接頭。邵式平直接指揮，北伐軍一個團配合攻打上清宮，收繳了“天師府”的武裝，搗毀了“鎮(zhèn)妖堂”，沒收一枚祖?zhèn)饔癍t和一把鎮(zhèn)妖劍。這次行動活捉了“神權皇帝”張恩溥，沒收了巨額財產。

邵式平“大鬧天師府”，震懾了贛東北乃至全省的反動勢力。此后，“貴溪、東鄉(xiāng)、鄱陽、上饒、浮梁、鉛山以及閩北浦城等縣都成立了農會，會員猛烈增加，形成了一支強大的農民隊伍”?！皳y(tǒng)計，弋陽縣全縣會員增加到2萬余人，經省農協(xié)批準，在弋陽縣城成立了縣農民協(xié)會，從而進一步加強了對各地農民運動的領導?！薄半S著‘大鬧天師府’的廣泛傳播，邵式平的名字在江西特別是在贛東北傳開了，并成為威懾敵人力量的象征?！?/p>

方志敏運籌帷幄，邵式平掛帥出征。贛東北出現“兩個軍事家”

大革命失敗后，邵式平化名余艷王，堅持在贛東北景德鎮(zhèn)、貴溪等地與國民黨反動勢力開展斗爭。1927年8月，因遭國民黨當局通緝，邵式平已難以藏身。這時，他與同樣剛從外地潛回家鄉(xiāng)的方志敏取得聯系，迅速回到弋陽。邵式平贊同并支持方志敏“重起爐灶再干”。1927年10月底到次年1月，在黨的八七會議精神指引下，方志敏、邵式平、黃道等共同領導了贛東北地區(qū)農民的弋（陽）橫（峰）暴動，建立工農革命武裝，實行土地革命，開展游擊戰(zhàn)爭，開始了創(chuàng)建贛東北革命根據地的偉大歷程。

在贛東北土地革命斗爭的艱苦歲月里，邵式平將主要精力傾注于革命武裝建設和軍事斗爭方面，先后擔任信江（贛東北）特區(qū)軍委主席、信江軍政學校校長兼政委、贛東北省軍委主席、省軍區(qū)司令員兼政委、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和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委員等職。老紅軍黃元慶說：“在軍事上，運籌帷幄者，多是方志敏；掛帥出征者，多是邵式平?！?/p>

早在1928年6月下旬，根據地初創(chuàng)，革命形勢危急時刻，方志敏主持召開方勝峰會議之后，邵式平直接指揮裝備極差的一個連的紅軍，與強敵在金雞山交戰(zhàn)，大獲全勝。方志純回憶：“三天三戰(zhàn)，三戰(zhàn)三捷，表現了邵式平同志杰出的軍事才能。”接著方志純還講述了戰(zhàn)斗結束，戰(zhàn)士們押送俘虜去見余艷王（邵式平化名）,而俘虜誤以為“閻王”而被嚇得魂飛魄散……“從此，邵式平同志‘閻王’的外號也就傳開了，贛東北地區(qū)的敵人一聽說邵式平帶部隊來了，就膽戰(zhàn)心驚，害怕見‘閻王’?！?/p>

邵式平 （左一）等人與毛澤東的合影

這一仗，粉碎了敵人第一次局部“圍剿”，挽救了根據地的危急局面。此后至1930年1月，身為信江軍委主席的邵式平，與方志敏一起連續(xù)取得五次反“圍剿”的局部勝利。1929年5月至7月，他率部擊破敵人煞費苦心組織的“砍樹運動”；8月關王殿戰(zhàn)斗，率部全殲國民黨軍戴岳部一個連，這是贛東北紅軍創(chuàng)立初期的第一次大勝仗，也是第一次繳獲機槍；1930年7月初，方志敏與邵式平巧設計謀，率紅軍獨立團奇襲景德鎮(zhèn)大獲全勝。邵式平曾在景德鎮(zhèn)開展黨的地下工作，有良好社會基礎。景德鎮(zhèn)總商會會長陳庚昌（字仲西）及時差人，從樓上窗口放下長幅歡迎標語：“歡迎紅軍”“歡迎方志敏邵式平”。方、邵兩人在千年瓷都名聲大振。

1930年7月紅10軍成立，9月邵式平任紅10軍政委兼前委書記。接著邵式平協(xié)助方志敏對紅軍部隊開展政治思想教育及軍規(guī)軍紀整訓。贛東北紅軍采用“三大紀律六項注意”為行動準則。紅軍部隊廢除了薪餉制，改為發(fā)零用錢，做到官兵平等。同時廢除了以往“繳一支槍獎五十塊大洋的舊例規(guī)，加強了官兵政治思想教育。

邵式平與方志敏一起，堅決抵制當時中央不重視建立鞏固的根據地盲目向外出擊等“左”傾錯誤。他在執(zhí)行“第二次贛北出擊”過程中“相機行事”，避開敵人鋒芒，靈活機動襲擊敵人。10月初，邵式平率紅10軍一部途經樂平縣涌山橋，第三次進占景德鎮(zhèn)。此后這里成了紅軍的后方周邊興起了蘇維埃運動。

隨著贛東北的武裝革命斗爭規(guī)模越來越大，邵式平卓越的組織才能和軍事才能得到了充分的展現。他指揮紅軍連續(xù)取得對國民黨軍作戰(zhàn)的勝利，屢建奇功。他還配合方志敏總結了“出敵不意，攻敵不備，聲東擊西，避實就虛”一系列戰(zhàn)略戰(zhàn)術。

1994年，中央軍委公布的中國人民解放軍36位軍事家，方志敏名列其中。鮮為人知的是，邵式平也是當年毛澤東贊許的“軍事家”！那是1933年春夏之交，身處中央根據地的毛澤東在得知贛東北革命根據地武裝斗爭開展得有聲有色，了解“邵閻王”等的詳情后，當著方志純的面熱情夸贊邵式平“放下筆桿子拿起槍桿子”“成了軍事家”！

“在軍事上，運籌帷幄者，多是方志敏；掛帥出征者，多是邵式平。這是當年贛東北根據地軍民的共識每逢大戰(zhàn)在即，“誰敢橫刀立馬”蘇區(qū)軍民往往會作出“非方即邵”之判定。其意是，贛東北軍事行動每每險中求勝，如若不是方志敏上馬揮鞭，就是邵式平率部出征。隨之“上有朱毛、下有方邵”的謠諺不脛而走。

敵報刊頻現貶稱辱罵，印證“方邵”之威名

上海的《申報》是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的著名大報，當時頗有影響力。該報早在1928年2月11日就以《贛東弋橫兩縣之共禍》為題，將邵式平與方志敏名列一起稱“共產匪方志敏、邵式平”：“查方志敏為前省農民協(xié)會常務委員兼南昌市黨部農民部長，為江西共黨首領之一，同邵式平（前省黨部贛東特派員）方志純等……在弋陽橫峰交界之處組織偽政府……弋陽九區(qū)共產匪方志敏邵式平……”

3月2日，一則《贛東共匪仍甚猖獗》“剿共”通訊，直接稱“贛東共匪首領為方志敏、邵式平在弋橫交界之處、設立偽赤軍總司令部”。1929年10月30日，一則“弋陽共匪猖獗”的文字稱“著名共匪方志敏、邵式平等為禍弋橫……派軍堵剿”。

至于毛澤東創(chuàng)建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斗爭，以及方志敏等在贛東北領導土地革命斗爭給國民黨政權帶來的沖擊和影響，早在1928年4月15日《申報》第3張10版《贛省懸賞緝拿共魁》中，就已充分反映出來。其副標題是“毛澤東…方志敏…每名三千元”。該報援引“四月十日南昌快信”稱“毛澤東之于贛西贛北”，“及方志敏之于贛東”，組織工農革命軍，成立蘇維埃政府，禍害“大好江西”……國民黨省政府決定派出“第五方面軍總指揮部飭令駐軍協(xié)力清剿”，“并懸賞通緝毛方二匪”，“如有拿獲該匪首毛澤東方志敏兩名者，每名準賞洋三千元，即由該縣在庫款項下如數支給具領……”當時在國民黨控制的所有報刊中，這大概是首次出現將毛澤東、方志敏并列“懸賞通緝”的。

當贛東北根據地發(fā)展至“信江蘇維?！睍r期，隨著武裝斗爭的規(guī)模擴大，其影響力也在不斷提升。1930年7月11日，一則“匪情報告”中寫道：“報告朱毛彭黃方邵等匪，竄擾邊境各縣之慘青情形……”這里首次將“朱毛”與贛東北的“方邵”并列。這正是贛東北蘇區(qū)民間流傳“上有朱毛、下有方邵”的印證。

在反映國共雙方武裝爭斗的博弈中，敵方輿論將“方邵”并列的情況頻頻出現。1930年11月15日刊登題為《贛省共匪分頭潰退》的報道，其下的副題即為“方邵等股竄皖邊朱毛彭黃竄贛東皖省將加入會剿贛軍向撫州擊……”。

此外，敵人還將贛東北根據地直接稱為“方邵根據地”。1931年7月23日，《申報》以《阮師攻破方匪老巢 贛東赤匪又失根據地》為題報道：（南昌通訊）“贛東方志敏股匪巢昨十六晚，經被阮師攻破。……查葛源有偽贛東北特委會干部學校及師范講習所，橫峰縣縣蘇、赤色兵團諸機關，確為方邵根據地，現正派部隊于四周遠出搜剿……”

1932年11月6日， 《申報》在以《朱毛匪殘部竄入閩北后與贛東北方邵匪股勾通》為題的“南昌通訊”中說，中央紅軍勢力“與贛浙閩皖邊之方志敏、邵式平會合集中力量擴大赤匪區(qū)域，鞏固贛浙閩邊戰(zhàn)線”“該兩股業(yè)已勾通一氣，朱毛并送無線電機一架與方邵，作為軍事聯絡之利器……”“朱毛”送無線電機一架予“方邵”的消息，再次印證了贛東北革命根據地與中央根據地之間緊密聯系、相互配合與支持的良好關系。

1932年，贛東北根據地發(fā)展成閩浙（皖）贛省，成為土地革命時期中共領導的6個戰(zhàn)略地區(qū)之一。方志敏當選為中共第六屆中央委員，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zhí)行委員、主席團成員。邵式平當選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和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隨著方、邵二人在全國革命斗爭中的影響日益擴大，他們在國民黨南昌行營的“身價”也節(jié)節(jié)攀升。

1933年8月30日，刊登29日中央社電《南昌行營懸賞擒斬匪首 生擒或獻首級均有重賞》，公布了國民黨南昌行營“擒斬匪首及偽高級將領姓名與賞格”，其中“贛南匪首朱德、毛澤東，生擒者賞十萬元，獻首級者各賞八萬，偽一軍團長林彪、偽五軍團長董振堂，生擒各賞八萬……贛東匪首方志敏、邵式平及偽第七軍團長蕭勁光，生擒各賞八萬，獻首級各賞六萬”。

在這里，方志敏、邵式平“賞格”同等，與朱德、毛澤東最高“賞格”也相差無幾。顯而易見，方、邵二人在國民黨的“剿共”史中也是兩位非凡人物。

凡此種種表明，“上有朱毛、下有方邵”，早已在歷史卷冊中定格，在人民心中生根，以至于世世代代仍口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