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雙 亭

鎩羽而歸

在新聞里看到這樣一幕：有人舉著寫有“歡迎英雄鎩羽而歸”的牌子，在車站等候英雄歸來。這個(gè)“鎩羽而歸”，用得對嗎？

“鎩”字從“金”，讀shā，本義是指古代的一種兵器，大概是這個(gè)樣子（長長的木柄已經(jīng)腐爛消失了）：

后來“鎩”的意思就從“武器”變成了“摧殘、傷害”。“羽”是鳥的羽翅。因此，“鎩羽”是說鳥兒的翅膀受到傷害，無法高飛，“鎩羽而歸”用來比喻遭受挫折或失敗后不光彩地返回。

什么時(shí)候用“鎩羽而歸”比較合適呢？比如“這支球隊(duì)又一次沖擊世界杯失敗”這種比較掃興的時(shí)候，“鎩羽而歸”就可以用了。

不忍卒讀

作家吳思在一篇訪談中，談到自己對《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一書的看法發(fā)生了怎樣的變化。他批評“保爾的褊狹和自負(fù)”，表示自己無法忍受，讀不下去，說“重讀此書，竟有不忍卒讀的感覺”，那么，問題來了，是很糟糕的文字讓人“不忍卒讀”嗎？

其實(shí)，“不忍”在古代漢語中是個(gè)多義詞，有“不忍心，感情上接受不了”“不忍耐，不忍受、“舍不得”等多種意思，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比如“小不忍則亂大謀”里，“不忍”確實(shí)是指“不忍耐”。可項(xiàng)羽在烏江自刎前說，我這匹寶馬日行千里，天下無敵，“不忍殺之”，就把馬送給亭長你吧。他說的“不忍”卻是“不忍心，感情上覺得過不去”的意思。

同樣，在“不忍卒讀”里，“不忍”也是指“不忍心，感情上接受不了”。清代魏秀仁《花月痕》第四十四回尾批道：“前頭無限嗚嗚咽咽之文，苦風(fēng)凄雨，令人不忍卒讀?！笨梢?，文章內(nèi)容悲慘動人，使人無法讀完，才用“不忍卒讀”形容。

顯然，當(dāng)作家在批評某本小說時(shí)，用“不忍卒讀”并不合適，可以用“不堪卒讀”一詞。這里的“不堪”是“不可，不能（多用于不好的方面）”的意思，比如我們也說“不堪入耳”“不堪造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