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不完的故事
2023-02-06 13:04:02威廉麥克利里張淮海
小讀者 2023年1期
□文威廉·麥克利里 譯張淮海
星期天到了，在吃早飯時，邁克爾的爸爸說：“兒子，去旅行怎么樣？”
“萬歲！”邁克爾尖叫道。
“我的耳膜??！”媽媽抱住腦袋喊道。
“去華盛頓廣場怎么樣？”爸爸說。華盛頓廣場是個小公園，走過幾條街就到。
“那不是旅行！”邁克爾說，“我們?nèi)キ偹购┌?！?/p>
“可是天氣太冷，不能游泳啊?！卑职终f。
“我們可以在沙灘上玩?！?/p>
“我可以給你們做頓午餐帶上?！眿寢屨f。
“你知道去瓊斯海灘有多遠(yuǎn)嗎？”爸爸大聲地說。
“我們能帶上斯特菲嗎？”邁克爾大聲問，“再帶上風(fēng)箏？”
“哦，好吧，這是個不錯的主意。”爸爸說。他喜歡放風(fēng)箏，“或許我們可以把那個大的箱式風(fēng)箏放飛到天上去！”夏天的時候，邁克爾的爸爸買了一個有廚灶那么大且那么重的箱式風(fēng)箏。
邁克爾到鄰居家去叫斯特菲，媽媽給他們做三明治。爸爸到地下室去找他的箱式風(fēng)箏——它被裹在一個長長的紙袋子里。
不一會兒，他們就驅(qū)車行駛在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的路上，朝三區(qū)大橋開去。孩子們對準(zhǔn)紐約東河上的每一艘船，向他們假想的敵人發(fā)射猛烈的炮火。他們穿過大橋，經(jīng)過拉瓜迪亞機(jī)場時，巨大的客機(jī)相繼呼嘯著起飛或降落。兩個孩子終于安靜下來，邁克爾的爸爸繼續(xù)講彩虹的故事。
“讓我想想，上次我們講到哪里了……”他說，“噢，對了，吉米·拖拉機(jī)輪到森林里去找彩虹?！?/p>
“他帶了個指南針去找那只狼?！边~克爾說。
“還帶了根棒球棍去對付他?！彼固胤普f。
“不，指南針是用來找回家的路的，”爸爸說，“萬一他迷路了呢？總之，吉米勇敢地走進(jìn)了森林。他輕手輕腳地走呀走……他想過呼喚彩虹，但還是決定不要出聲?！?/p>
“狼可能會聽到他來了?！边~克爾說。
“然后把彩虹吃了。”斯特菲說。
“說得對。因此他悄悄地走著，每隔幾分鐘就停下來認(rèn)真地聽一會兒。他慢慢地轉(zhuǎn)著頭，仔仔細(xì)細(xì)地聽著來自各個方向的聲音?！?/p>
“就像這樣?！边~克爾說著，慢慢地將頭從一邊轉(zhuǎn)到另一邊。
“是的。你知道他在聽什么嗎？”爸爸問。
“咯咯聲！”孩子們齊聲說道。
“答對了。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除了松樹的嘆息聲和鳥兒的歌唱聲外，他什么也沒有聽到。過了一會兒，他聽見了咯咯聲。在遠(yuǎn)處，聲音很小，但很清晰：‘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是彩虹！他把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好確定咯咯聲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等他確定他認(rèn)為是正確的方向后，就馬上朝那邊走去。”
“用最快的速度走過去。”邁克爾說。
“但是腳步要輕，”爸爸說，“免得驚動了狼?？墒亲屗质氖?，他發(fā)現(xiàn)咯咯聲越來越模糊了。這是為什么呢？”
“難道彩虹累了？”斯特菲說。
“不對?！?/p>
“狼把彩虹帶到狼窩里面去了！”邁克爾說。
“也不對！咯咯聲變小了，是因為吉米找錯了方向。”
“噢，這樣呀?！焙⒆觽冋f。兩人下意識地挪動身子，靠得更緊了。
“吉米在錯誤的路上走出去這么遠(yuǎn)，要去反方向的狼窩，就要走得更遠(yuǎn)一些了。漸漸地，咯咯聲越來越清晰了，聲音也越來越大，他就快走到那片空地上了。這時，吉米停下來，脫下鞋子拎在手里，只穿著襪子在地上走。他踮起腳尖，輕輕地，沒發(fā)出一點(diǎn)兒聲音。
“突然——叮咚，叮咚，叮咚——他聽見鈴聲響起。這是什么情況？他趕緊臥倒，趴在地上，然后透過一叢杜松子樹，往面前的空地上看去。他看見了什么？是母雞彩虹！而在空地的另一邊，那只叫沃爾多的狼穿著一條臟兮兮的粉紅色舊圍裙，正站在狼窩前。”邁克爾的爸爸娓娓道來。
“叮咚，叮咚！”
狼搖著鈴鐺，準(zhǔn)備吃大餐了。
“你給我過來，”狼大聲叫道，“水已經(jīng)燒開了，我現(xiàn)在餓極了?？欤?！”
彩虹沒有動。吉米也沒動。他等著沃爾多走過來，準(zhǔn)備用他的棒球棍將狼打倒。
“過來，”狼咆哮道，“快給我進(jìn)來！要我過去拉你進(jìn)來嗎？”
“我的早飯還沒吃完呢！”
“給我過來！”
“讓我再吃點(diǎn)兒蟲子?！?/p>
“不行！”
“就一條小蟲子?！?/p>
“不行！”狼大發(fā)雷霆。
“求您了！”
狼搖了搖頭。
“拜托，求您了！”
“我現(xiàn)在就要吃了你！”狼大聲喊道，“快給我過來！”
“你數(shù)到 25，我就過去?！蹦鸽u說。
“立刻給我滾過來！別磨蹭！”
“你不會數(shù)數(shù)？”母雞說。
“我當(dāng)然會。”狼說。
“現(xiàn)在，”爸爸說，“我們到了。我們把車停在這里，從臺階下去走到海灘那兒?！?/p>
孩子們能聽到海浪在咆哮。他們的嘴唇上有了海水的咸味。來到海邊，他們興奮得不得了，立刻把彩虹忘得一干二凈，蹦蹦跳跳地走下臺階。爸爸只好自己拿著小毯子、午餐盒、兩件毛衫、一個風(fēng)箏和六個線球，走向海灘。
午餐時間到了，他們拽著風(fēng)箏坐在小毯子上，打開食物籃?；@子里有三明治、番茄、牛奶、橙子和餅干。陽光暖暖的，照得人舒服極了。孩子們盡情地享用著午餐，不一會兒便在小毯子上伸起了懶腰。
“小睡一會兒，怎么樣？”爸爸說。
孩子們表示不想睡。
“我想睡一會兒?！卑职终f。
“那先講個關(guān)于彩虹的故事吧?！边~克爾說。
“講故事會讓你們睡著嗎？”
孩子們表示不會。
“那會使我越來越困！”爸爸說，“好吧，我們上次講到哪里了？哦，對了，快講完了。那只狼對彩虹說，他不得不過來把她吃掉?！卑职钟帧氨硌荨逼饋?。
“如果你想吃了我，”驕傲的小母雞大聲吼道，“那你得先抓到我?！闭f完，她轉(zhuǎn)過身，迅速跑過空地，向吉米藏身的灌木叢跑去。
“哈哈！”狼呼喊著，“我只要跳兩步就能抓到你。”他弓起腰半蹲著，殺豬刀一般鋒利的牙齒在清晨的陽光下閃閃發(fā)光。他縱身一躍，就跳到了空地的半中央。就在這時，五歲的吉米·拖拉機(jī)輪從杜松子樹叢里跳出來，雙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棒球棍。
“你給我站??！”吉米大叫道。
“吉米！”母雞大喊道。
“啊！”狼尖叫著。
“見到吉米，彩虹開心極了，她拍打著翅膀向吉米的肩膀飛去，然后停在他的肩膀上?！卑职终f，“吉米用他所有肌肉的力量和全部的體重，揮動那根棒球棍，狠狠地?fù)粼诶堑念^頂上。‘砰！’只聽見一聲巨響，狼雙膝著地跪了下來?，F(xiàn)在，我想知道的是，你們兩個想讓吉米再去打這只狼，把他打死，還是想讓吉米用繩子把他捆起來拖回家，關(guān)進(jìn)籠子里呢？你們想怎么結(jié)束這個故事？斯特菲，你是客人，你先說?！?/p>
斯特菲害羞地笑了，他聳聳肩。
“問邁克爾吧，”他說，“這是他的故事。”
“斯特菲，你真是個好孩子，既善良又有禮貌。你是你爸爸媽媽的驕傲?！卑职终f，然后轉(zhuǎn)過去對他的兒子說，“邁克爾，你也是個善良而有禮貌的好孩子。就像斯特菲說的，這是你的故事，你說我們該怎么處置這只狼？”
“我們就說狼爬起來又逃走了?！边~克爾說。爸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讓這只狼逃走？”
“是的，”邁克爾說，“他的腿能跑多快就跑多快?！?/p>
“你不希望他被殺？也不想他被人抓?。俊?/p>
邁克爾搖搖頭說：“不！”
“這是你第一次想讓一只狼逃走。怎么回事？這個星期要善待狼？”
邁克爾的眼睛閃爍著光芒，大聲說道：“如果這只狼逃走了，還可以回來，再去偷彩虹！”
“太對了！”斯特菲大聲響應(yīng)。
“你希望這樣的事發(fā)生？”爸爸大聲問。
邁克爾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是的！你可以在最后殺死這只狼呀。但如果現(xiàn)在讓他逃走，我們就可以聽到更多的故事！”邁克爾說。
“太對了！”斯特菲說。
“繼續(xù)吧。”邁克爾說。
于是，邁克爾的爸爸繼續(xù)讓這個故事發(fā)展下去——狼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逃進(jìn)了茂密的森林深處。
之后，兩個孩子伴隨著海浪的低吼聲，躺在沙灘上的小毯子上小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