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 爽

(安徽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2)

《共產黨宣言》(以下簡稱《宣言》)從公開問世，至今已有170多年了。一百多年間，學界對《宣言》的研究很多。在這些研究中，有一種研究方式是不可取的。這種研究方式把馬克思主義看作教條，一味地對《宣言》進行純粹的理論思考，忽視了現實的社會實踐。馬克思主義的生命力在于它能夠在理論詮釋與現實實踐中穿梭，不斷地回答實踐發(fā)展的時代課題。當今的時代環(huán)境與過去相比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學界過去關注《宣言》中的“革命斗爭”理論。目前，面對世界局勢的劇變、民族復興的需要和中國現代化的建設，我們應重新詮釋《宣言》這一文本，發(fā)掘其中的現代性思想，解決時代問題。

1 “現代性”與“現代化”的概念

很多學者定義過“現代性”概念，但這些定義大都語焉不詳，導致“現代性”概念一直沒有明確的含義。吉登斯認為：“現代性”是“現代社會或工業(yè)文明的縮略語”[1]，它是一整套系統(tǒng)的現代社會架構。在這個意義上，“現代性”接近于工業(yè)化的世界和資本主義。哈貝馬斯則把“現代性”理解為“一項未完成的設計”[2]，旨在依托交往理性建構起一套新的社會運行原則取代中世紀的社會模式。?？抡J為“現代性”是“一種態(tài)度”[3]，即是一種對時代的“批判性質詢”。學界在對“現代性”的不同界定中形成了一種共識，即肯定“現代性”的觀念起源于歐洲啟蒙運動，是啟蒙精神孕育了“現代性”。“現代性”表現為人的理性意識的覺醒和主體性地位的增強。

“現代性”與“現代化”是兩個休戚相關的概念。一些學者界定過這兩個概念的關系。路日亮認為：現代性是現代社會和人的各個方面所表現出來的特性的總和。在路日亮看來，“現代性”是一個國家現代化進程中的最高的實踐旨歸，現代化是不斷地向著現代性邁進的。[4]侯才認為：“現代性是現代化過程的質的規(guī)定性，它表現在現代化過程中的制度、模式、行為、觀念、態(tài)度等各個領域和方面。”[5]因此，現代性思想是人類在現代化建設中孕育的，現代化建設依循現代性思想，朝著現代性思想的方向發(fā)展。現代性是一種人們在深入反思了現代社會的本質與特征后，形成的對現代社會的有規(guī)定性的界定?，F代化是一個長期發(fā)展的過程，是主體在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等多個方面不斷實踐的動態(tài)過程。

馬克思在其著作中并沒有直接闡釋過“現代性”的概念，那么，如何把握馬克思的現代性思想內涵，俞吾金認為，馬克思從經濟哲學的理論視角出發(fā)，對資本主義現代社會的商品拜物教、異化現象和資本邏輯展開了批判，論述了現代性的根本內涵。[6]豐子義認為：資本邏輯的理論分析和系統(tǒng)研究是馬克思現代性思想展開和論證的核心。[7]在《宣言》中，馬克思和恩格斯反復使用“現代”一詞，他們將“資產階級社會”稱為“現代資產階級社會”，將“大工業(yè)”稱為“現代大工業(yè)”。他們并非是從理性、主體性這些觀念出發(fā)探討現代性，而是深入現代資產階級社會的物質生產關系中闡述了自己的現代性思想。這些理論為中國現代化道路找到了現代性思想的依循，對進一步推進中國現代化道路建設具有重要價值。

2 《宣言》現代性思想的理論闡釋

《宣言》對現代資本主義社會展開了全面認識。在《宣言》中，馬克思、恩格斯揭示了資本主義現代性的建構、危機和必然覆滅，勾勒出共產主義社會的輪廓，即共產主義現代性的理想藍圖。

2.1 《宣言》描述了資本主義社會擺脫封建社會的“人身依附關系”，建構資本主義現代性的過程

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中指出，現代資產階級的產生是一個長期發(fā)展的過程，“是生產方式和交換方式的一系列變革的產物。”[8]33在現代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重大變革中，現代資產階級推翻了封建社會的專制統(tǒng)治，構建了資本主義的現代性。起初，世界市場的發(fā)現促進了商品經濟的空前發(fā)展和自然經濟的解體。這時，工場手工業(yè)漸漸替代了封建的手工業(yè)作坊或手工業(yè)行會組織的經營方式，工業(yè)社會的社會中間等級逐漸替代了舊時封建社會的手工業(yè)行會師傅，各個等級的作坊內部的勞動分工逐漸替代了舊時封建社會中各種行業(yè)組織之間的勞動分工。隨著資產階級貪欲的膨脹，世界市場也在進一步拓展。狹隘單一的工場手工業(yè)已經不能充分滿足資本快速擴張的欲望。蒸汽機的發(fā)明引起了第一次工業(yè)革命的全面爆發(fā)，帶來了巨大的社會生產力，推動了社會的巨大變革。這時，現代機器大工業(yè)取代了工場手工業(yè)，現代資產階級替代了工業(yè)生產中的中間等級?，F代資產階級社會的建成，資本主義現代性的建構，打破了國家與國家間的隔閡，使得各民族的精神文明相互交融。資產階級在世界市場開拓中，打破了過去狹隘的地域式的民族關系?！鞍岩磺忻褡迳踔磷钜靶U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來了。”[8]35它使建立新的工業(yè)、推進現代化建設成為所有文明民族生死存亡的關鍵。由此，世界歷史進入了一個嶄新時代。在資本的無序擴張中，世界卷入了資本主義現代性的進程中。

2.2 《宣言》診斷出了資本主義社會的“病癥”，論述了資本主義現代性的困境與危機

馬克思、恩格斯既看到了資本主義現代性的革命性，又看到了其破壞性。首先，資本主義現代性使人陷入了生存危機。資本主義現代性帶來了機器的廣泛應用，分工的細化和勞動時間的延長。在資本主義現代化建設中，工人僅僅是機器的零部件，是其勞動產品的附庸。人的勞動變成了異化勞動。人與人之間的溫情變成了單純的物質關系。人的道德關系在利益分配與現金交易中變得殘缺。其次，資本主義現代性還存在經濟危機這一無法根治的“病癥”。資本創(chuàng)造了亙古未有的巨大生產力，創(chuàng)造了巨大的物質財富。隨著現代生產力的進步，資本主義社會出現了發(fā)展的桎梏?！缎浴分赋?，現代資本主義社會曾像一個魔法師一般創(chuàng)造了空前宏偉的生產資料和交換手段，如今卻黔驢技窮，無法控制和支配自己用法術召喚出來的資本的惡魔了。資本主義現代性帶來了文明的過度發(fā)展，生產資料的大量堆積，工業(yè)和商業(yè)的過度發(fā)達，導致生產過剩，如：瘟疫般爆發(fā)，致使整個資本主義社會陷入極端的社會混亂中。再次，資本主義現代性在資本的全球性擴張中使世界陷入了困境。當經濟危機來臨，資產階級一方面“不得不消滅大量生產力”，另一方面，不得不“奪取新的市場，更加徹底地利用舊的市場”[8]37。資產階級銷毀了積存的大量生產資料，罷免了過剩的勞動工人，造成了社會秩序的混亂和人民生活的困頓。他們通過殖民掠奪的手段開拓世界市場，給殖民地國家?guī)砹搜葰⒙尽?/p>

2.3 《宣言》論述了顛覆資本主義現代性，構建“自由人聯合體”的共產主義現代性主體、途徑及目標

馬克思、恩格斯看到，資本主義現代性在發(fā)展中生成了一股足以毀滅資本主義現代性的力量。首先，《宣言》指出，資產階級“不僅鍛造了置自身于死地的武器”“還產生了將要運用這種武器的人——現代的工人，即無產者”。[8]38無產階級是真正能夠完全顛覆資產階級統(tǒng)治的革命性力量，是發(fā)展共產主義現代性的真正的實踐主體。其次，消滅私有制，廢除資產階級所有制是顛覆資本主義現代性，發(fā)展共產主義現代性的途徑。永恒存在的所有制形式在人類歷史上是不存在的，一切所有制形式在人類歷史的發(fā)展中都經歷了不斷更替。奴隸制度顛覆了原始社會的所有制，封建制度顛覆了奴隸社會的所有制，資本主義制度顛覆了封建社會的所有制。在歷史規(guī)律的作用下，共產主義所有制也必然要顛覆資產階級所有制。這一過程的實現需要無產階級“用暴力推翻資產階級而建立自己的統(tǒng)治”[8]43。再次，《宣言》描繪了共產主義現代性的理想藍圖。超越資本主義社會的共產主義社會“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fā)展的條件”[8]53。在共產主義現代性的藍圖中，伴隨生產力的發(fā)展而不斷積累起來的資本成為所有聯合起來的個人所共同擁有的物質財富。這些資本財富成了改變和提升所有人生活質量的一種手段。同時，共產主義社會將消除人對人的剝削、階級的對立和民族間的敵視，構建一個真正人人平等和自由的共產主義現代性。

3 《宣言》現代性思想的當代價值

《宣言》為我們展現了兩種現代性形式：第一種是資本主義現代性；第二種是共產主義現代性?！缎浴份^為系統(tǒng)地闡述了超越資本主義現代性，發(fā)展共產主義現代性的一般性邏輯。這些理論為中國現代化道路在國際關系、經濟建設和人的發(fā)展方面提供了精神指導，對實現世界人民的大同、中華民族的復興和中國人民的幸福具有重要價值。

3.1 中國現代化道路應堅持和平發(fā)展的路徑，摒棄資本主義現代性掠奪式的發(fā)展路徑

共產主義現代性呼吁無產階級掙脫剝削，建構一個滿足普遍利益的社會。共產主義現代性的理想與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以和為貴、天下大同、仁民愛物的精神形成了共鳴。這些思想指引中國現代化道路摒棄資本主義現代性的掠奪式發(fā)展之路，走向了具有中國特色的和平發(fā)展道路。新時代和平發(fā)展之路在推動世界經濟發(fā)展和增進世界人民福祉中貢獻了中國智慧，為中國現代化道路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創(chuàng)造良好的國際環(huán)境基礎。

從世界經濟發(fā)展上看，“一帶一路”倡議是中國和平發(fā)展之路在新時代推動世界經濟發(fā)展的中國方案?！缎浴分赋?，為了滿足資產階級的私利，資本主義現代性用掠奪式的手段給殖民地國家?guī)砹顺林氐臑碾y、無盡的傷痛和被踐踏的人權。資本主義現代性掠奪式的發(fā)展之路不只體現于侵略戰(zhàn)爭，還表現為資本主義國家的資本輸出、資源開發(fā)和不平等貿易等方式。資本主義國家采用這些方式控制和干預與其合作的發(fā)展中國家的經濟與政治。這一過程展現出資本主義現代性掠奪式的發(fā)展特征。中國現代化道路在與世界的合作中堅持互相尊重的態(tài)度，而非資本主義國家的霸道姿態(tài)。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一帶一路”的倡議，這一倡議開創(chuàng)了共商、共建、共贏的新型合作模式，為世界經濟的增長增添了新的動力，為中國現代化道路奠定了和平與發(fā)展的基調。

從世界人民福祉提升上看，“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中國和平發(fā)展之路在新時代加強世界交流合作的中國理念。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首次提出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外交理念，這一理念輻射出中國現代化道路面對全球問題時兼濟天下的博大胸襟。例如：在全球環(huán)境治理上，中國現代化道路倡導人與自然和諧統(tǒng)一，堅持綠色、低碳、循環(huán)、可持續(xù)的發(fā)展理念；在新冠肺炎疫情抗疫中，中國現代化道路積極推進醫(yī)藥和疫苗的研制，為世界人民提供醫(yī)療援助，積極建設人類衛(wèi)生健康共同體。中國現代化道路在全球合作中堅持“一帶一路”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政策理念，為世界人民求大同、謀發(fā)展，為中國現代化建設提供了良好的國際環(huán)境。

3.2 中國現代化道路應充分發(fā)揮資本的積極作用，推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fā)展建設

中國現代化道路要實現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目標，不僅需要發(fā)展的國際環(huán)境基礎，還需要筑牢經濟建設的根基。只有經濟基礎的“骨骼”硬朗扎實，上層建筑的“血肉”才能展現蓬勃生機，中華民族在政治、經濟和文化等多個方面的復興才能成為可能，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變?yōu)槿嗣袢找嬖鲩L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fā)展之間的矛盾。[9]面對這一矛盾，中國現代化道路需要充分發(fā)揮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作用。

在不充分的社會發(fā)展方面，中國現代化道路需要發(fā)揮資本的“魔法”，充分激發(fā)社會主體的自我創(chuàng)造和自我實現能力，充分刺激先進生產力的發(fā)展，促進新生產力的形成，實現經濟總量的提升。在黨的十四大上，鄧小平明確提出了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改革目標。他指出：“市場經濟不等于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也有市場。計劃和市場都是經濟手段?！盵10]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實施顛覆了過去經濟學家們腦海中社會主義只能有計劃經濟，不能有市場經濟的刻板印象，為我國現代化建設注入了活力。1978年，我國GDP居世界第十，自2020年開始，我國GDP穩(wěn)居世界第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助力中國現代化道路實現了經濟快速發(fā)展的奇跡。堅持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fā)揮資本邏輯的積極效應，對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具有重要意義。

在不平衡的社會發(fā)展方面，中國現代化道路要更好地發(fā)揮政府的宏觀調控能力，利用社會主義的制度優(yōu)勢，最大限度地發(fā)揮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效能。從基尼系數上看，貧富差距問題已經成為新時代中國現代化道路需要重視的問題。面對這樣的問題，中國現代化道路需要處理好市場和政府的關系，為共同富裕的實現保駕護航。中國現代化道路一方面要通過政府的財政和法律手段的調控，遏制資本邏輯帶來的經濟危機、生存危機與兩極分化等困境；另一方面，要發(fā)揮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積極作用，為共同富裕的實現提供豐富的物質基礎?；谖覈鐣髁x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中國現代化道路需要建設更高水平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積極推動城鄉(xiāng)、區(qū)域和產業(yè)等方面的協調發(fā)展，促進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3.3 中國現代化道路應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現代化路徑，摒棄以資本為中心的資本主義現代性模式

和平發(fā)展道路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為人的發(fā)展奠定了外部環(huán)境基礎與內部經濟條件。中國現代化道路始終關切人的發(fā)展問題。資本主義現代性在現代化進程中只強調榨取人的剩余價值，關注著物質利益的最大化，無視社會底層人民的生存困境。在資本主義現代性中，“工人變成了機器的單純的附屬品”[8]38， 人和人之間只剩下赤裸裸的利害關系。與資本主義現代性不同，共產主義現代性指引中國現代化道路以人民為中心，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不斷提升人民的幸福指數。

第一，中國共產黨是中國現代化道路的領導先鋒。《宣言》指出，共產黨人“沒有任何同整個無產階級的利益不同的利益”[8]44。中國共產黨始終把人民的利益和需求放在首位，“把增進人民福祉、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作為發(fā)展的出發(fā)點和落腳點?！盵11]在黨的領導下，中國人民通過曲折探索和艱苦奮斗開創(chuàng)了現代化發(fā)展的新氣象。社會主義建設初期，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對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道路作出了初步的探索，實施了 “工業(yè)化”戰(zhàn)略、“趕超”戰(zhàn)略及“兩步走”戰(zhàn)略，不斷向著“四個現代化”的目標砥礪前行。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中國共產黨引領中國人民合理布局、組織實施了“三步走”戰(zhàn)略和“新三步走”戰(zhàn)略，進一步推動社會主義現代化進程。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帶領中國人民全面推進，指導實施了“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四個全面”戰(zhàn)略布局，順利實現和完成了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黨的領導引領中國現代化道路明確了各個時期和階段的現實的實踐任務，提供了實現人民幸福的堅實基礎。

第二，人民的幸福是中國現代化道路的價值取向。習近平說過：“現代化的本質是人的現代化?！盵12]人民群眾是實現共產主義現代性的理想目標的實踐主體，是建設和發(fā)展中國現代化道路的實踐主體，也是中國現代化道路的價值指向?，F代化依靠人民，現代化為了人民。中國現代化道路不僅關注實踐主體在現代化進程中的物質方面的充裕，還重視實踐主體在精神方面的富足。物質方面與精神方面的動態(tài)協調與平衡，是保障中國現代化道路穩(wěn)定發(fā)展、不斷前進的關鍵。例如：在物質生活方面，中國現代化道路引領中國人民從溫飽不足到總體小康后又實現了全面小康；在文化生活方面，中國現代化道路在發(fā)展中積極推行義務教育、創(chuàng)辦文藝活動和舉行體育賽事等。中國現代化道路實現了中國人民的豐衣足食，提升了中國人民的生活水平、層次和質量，不斷滿足了中國人民的幸福需求。以“自由人聯合體”的共產主義現代性為目標，中國現代化道路需要在黨的領導下，根據中國的國情與實際不斷推動文化教育、醫(yī)療衛(wèi)生、基礎設施等多個領域的現代化，堅持為中國人民打造一個幸福美好的社會共同體。

總之，《宣言》給出了超越資本主義現代性，建構共產主義現代性的普遍性規(guī)律，并沒有給出建設共產主義現代性的具體方法。在現代化建設的進程中，中國現代化道路需要處理好普遍性與特殊性的辯證關系，這就需要中國式現代化道路沿著共產主義現代性的一般性規(guī)律不斷實踐，在歷史底蘊、文化傳統(tǒng)和中國國情的交匯與組合作用下，獨立開辟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建構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性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