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里面沒有人,都聽不到什么聲音。你說他們費這么大勁造了這么個地方,得賺多少錢才能回本?”
“那肯定是暴利啦。你放心,他們可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可是,真的有這么賺錢么?我是說,真的有人會為自己的幻想買單嗎?”我看著這地下的宮殿還是不敢相信。
“那當(dāng)然了!其實這個東西,幾十年前就開始流行了。你知道弗洛伊德嗎?”
“寫《夢的解析》那位?”我隱隱有點印象。
“對。其實弗洛伊德的理論一直被當(dāng)作精神學(xué)的經(jīng)典觀點,其中有一條就是,你的夢境都是你現(xiàn)實中潛意識的反映。換句話說,不管你做了多么光怪陸離的夢,其實都是你內(nèi)心隱藏的想法。后來有人就想,如果人們在做夢時明確知道自己的夢,那不就能為所欲為了嗎?后來又有一些無孔不入的奸商,想到了幫助別人做夢,靠做夢賺錢?!?/p>
“幫別人做夢?”我有點納悶。
“對,其實像是騙局,這個叫清明夢,讓消費者戴上一個閃著光的眼鏡睡覺,再聽一些催眠的音樂,據(jù)說有的人能成功做夢,但實際上成功的很少,感覺也不真實。但是人們從中得到了啟發(fā)。在精神科,有人就試著對腦部進行某些刺激,用來輔助精神疾病的治療,據(jù)說能夠幫患者建構(gòu)一個新的世界,緩解狂躁癥狀的出現(xiàn)。但是,據(jù)說過度使用會在治療后讓患者情況加劇?!?/p>
“原來是這樣,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現(xiàn)在幸福公司做的東西,就是在研究人腦神經(jīng),本質(zhì)上也是在做精神治療,但是會更加刺激,這種刺激很可能導(dǎo)致消費者產(chǎn)生極大副作用,所以他們不敢公開進行研究?”
“我也是這么想的,越來越聰明了呀你?!彼Σ[瞇的看了我一眼,像個老朋友一樣。
還沒等我表示感謝,我們同時聽到了一句話。
“聰明人干嘛要來這里呢?”
聲音低沉,并不大,但是在充滿回響的地下室,彷如一聲炸雷穿透了我們的身體。
更恐怖的是,這聲音聽著很熟悉。
是的,剛下樓時那種想不起來的感覺,我終于知道是什么了。
是墓穴,這里就像墓穴一樣陰森恐怖。
一個人緩慢從黑暗處走了出來。
我半帶詫異半帶驚恐的看著那張臉,不久之前,我曾以為我殺了他。
此刻,那個該死的人類幸福公司的經(jīng)理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太調(diào)皮了你們倆。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啊?!苯?jīng)理還是帶著被我殺死前的微笑。
我抱著小雯,慢慢向后退,經(jīng)理看著我的眼睛,跟著我的頻率趨步向前。
“你……我已經(jīng)搞明白了,你在這里搞人體實驗!你最好趕快放了我們,不然,哼,我們一定會報警的?!毙■╊澏吨f,是個人就聽得出來她在害怕,而我卻聽出了更可怕的東西。
如果他真的怕我們報警,那現(xiàn)在,我們真的危險了。
我有點后悔腦子一熱就跟著美女下樓了,可能是多年的壓抑把,總想在女人面前逞英雄,這次算是害人害己。
“報警?不必了吧,你很快就會消失啦?!苯?jīng)理若無其事地說著,“你的時間不多啦,普魯特。或者,你愿意和這個女孩繼續(xù)冒險的話,一會你再續(xù)個費?”
我看著他戲謔的眼睛,暗暗握住了兜里的刀:“我不懂你在說什么,而且我也不懂,你為什么沒有死?”
“當(dāng)然沒有,你壓根就沒有殺掉我啊。你還記得我給你喝的東西嗎?你產(chǎn)生了幻覺,以為殺掉了我,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同伴,還以為自己找到了密道。其實啊,你一直都在我屋里散步呢?!?/p>
我震驚地聽著他說的話,不敢相信地看著身邊的小雯,她會是我的幻覺?
小雯也在看著我,渾身顫抖,說不出話,我拉著她的手,冰涼,毫無生氣,卻實實在在。
“你在胡說什么……”
“你撒謊!”小雯猛地歇斯底里般喊起來,“我知道,你怕我們知道你們的秘密!你們做人體實驗,你活體解剖了他們!”
小雯一邊喊叫,一邊向后倒退,力氣大得超乎尋常,我被拽了一個踉蹌。
“不好意思啊,真的沒時間了,我想要不你先消失下?”經(jīng)理說著,舉起了一根手指,“最后一句話,告?zhèn)€別吧?!?/p>
“你別……呀??!”小雯一聲尖叫,我驚恐的看到,小雯竟然全身變得逐漸透明起來,顏色越來越淡,很快,只剩下一個輪廓,就像一個會自己移動的影子。
“普魯特……救我……”說完最后一句話的小雯像陣青煙般飄走了,我還沒來得及細想,眼前一花,整個地道在瞬間的五彩斑斕后消失不見,我又回到了最初的那間辦公室,經(jīng)理手握酒杯看著我。
我一下子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做夢了,女孩手掌的溫存還殘留在我手上,如今煙消云散,靜如孤墳。
我醒悟了,我抓住經(jīng)理的衣領(lǐng)大叫,
“你給我喝的東西就是你們的研究成果對不對?你……你把小雯還給我!我看不到她了!你的藥起作用了!”
“能看到她才是我的藥在起作用啊!”經(jīng)理皺著眉,輕輕一推,我感覺一股極大的力道涌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來一杯吧,你就能回去了?!敖?jīng)理一邊說一邊看表,”其實最后這點節(jié)目都是附贈的了,再待下去就虧本了?!闭f完,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遞給了我。
我拿過酒杯,潑了過去,經(jīng)理一動不動,任憑液體從眉毛上滴落。
“敬酒不吃吃罰酒對嗎?那,你去死好了?!苯?jīng)理的臉從之前的莊重平和一下子變猙獰起來,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柄長刀,閃電般插進了我的胸口。
巨大的沖擊敲進了我的身體,我渾身一震,全身的精力似乎伴隨著時間在逐漸消失,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看著對方。
他把刀留在我體內(nèi),站起身,不屑地看著我。
“你應(yīng)該也活夠了吧。安心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