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之歌》(Elcondorpasa)是一首享譽世界的秘魯名曲,具有濃厚的印第安風情。其歌名直譯是“雄鷹飛過”,表達了印第安人對殖民者的反抗精神、對自由的不息追求以及對英雄的深刻懷念。相傳,這首歌曲是為紀念反西班牙殖民統(tǒng)治而犧牲的秘魯民族英雄圖帕克·阿莫羅(TupacAmaro)而作。1780年,他在領(lǐng)導(dǎo)一場反抗西班牙人的起義中被害,傳說中他死后變成山鷹,翱翔于安第斯山上,守望著自己深愛的土地與人民……
這首歌最早的歌詞是以奇楚亞(又譯作“克丘亞”,英文為:Quechua)語寫成,大意是:“神鷹,安第斯山的王者,把我?guī)Щ匚矣H愛的土地,我的家鄉(xiāng)安第斯山,我要和我思念的印加兄弟們生活在一起。在庫斯科廣場上等我,讓我們一起在馬丘比丘和懷納比丘上空翱翔!”奇楚亞是印第安人的一個部落名稱。這個部落中的一支——印加人建立了美洲三大文明之一的“印加文明”,其范圍包括了今天南美洲的秘魯、厄瓜多爾、哥倫比亞、玻利維亞、智利、阿根廷一帶,主要區(qū)域位于南美洲的安第斯山脈,政治、軍事和文化中心在秘魯?shù)膸焖箍剖 ?/p>
1913年,秘魯作曲家丹尼爾·阿洛米亞·羅布萊斯(DanielAlomíaRobles)為它譜寫了西班牙語歌詞。然而,之后這首歌卻沉寂了大半個世紀。真正讓其在世界范圍內(nèi)家喻戶曉還要歸功于美國著名的民謠歌手保羅·西蒙(PaulSimon)。1965年,他和搭檔阿特·加芬克爾(ArtGarfunkle)在巴黎一家劇院演出時,遇上了秘魯?shù)摹坝〖尤恕保↙osIncas)樂隊。西蒙被樂隊的安第斯風格深深吸引。于是,他便在次年邀請“印加人”樂隊錄制了《鷹之歌》的器樂部分,并為它填寫了英語歌詞。1970年,西蒙和加芬克爾的專輯《憂愁河上的金橋》(BridgeOverTheTroubledWater)收錄了這首歌。此后,又有許多音樂人將其改編成搖滾、爵士,甚至拉丁舞曲等多種風格,《鷹之歌》由此傳遍世界。1980年,它在德國多特蒙德歐洲音樂節(jié)上被評為“世界上最美的歌曲”?,F(xiàn)在這首歌曲已被列入聯(lián)合國世界文化遺產(chǎn),成為安第斯音樂(產(chǎn)生于安第斯山脈沿線,地理上包括秘魯、厄瓜多爾和玻利維亞山區(qū)以及哥倫比亞中部,阿根廷和智利北部地帶)的標志。其英文歌詞梗概及譯文如下。
ElCondorPasa
鷹之歌
I’dratherbeasparrowthanasnail
我寧愿是一只麻雀而不愿是一只蝸牛,
YesIwould.IfIcould,Isurelywould
是的,我寧愿如此。如果我能,我當然愿意。
I’dratherbeahammerthananail
我寧愿是一把鐵錘而不愿是一顆釘子,
YesIwould.IfIonlycould,Isurelywould
是的,我寧愿如此。如果我只能,我當然愿意。
Away,I’drathersailaway
遠遠地,我寧愿飛向遠方,
Likeaswanthat’shereandgone
就像一只天鵝,四處悠游。
Amangetstieduptotheground
人被地面束縛著,
Hegivestheworlditssaddestsound
在世界發(fā)出悲哀的聲音。
I’dratherbeaforestthanastreet
我寧愿是一片森林,而不愿是一條街道。
YesIwould,ifIcould,Isurelywould
是的,我愿意。如果我能這樣,我當然愿意!
I’dratherfeeltheearthbeneathmyfeet
我寧愿體驗地球在我腳下的感覺。
YesIwould,ifIonlycould,Isurelywould
是的,我愿意。如果我只能這樣,我當然愿意!
歌中先用了三對常見事物作對比:麻雀與蝸牛、鐵錘與釘子、森林與街道,作者選擇了每一對的前者,因為相比之下,它們享有更大的自由。歌中還有另一對比較物,即天鵝與人。天鵝高飛于空,自由自在,而人被束縛在土地上,唱出悲哀的歌聲。歌曲表達了作者深深的無奈,揭示了理想的飄渺和自由的無望。歌曲前半部分講述的是脫離現(xiàn)實的自由,表達的是作者的一廂情愿和與現(xiàn)實格格不入的幻想。在歌曲的后半部分,作者最終還是回歸現(xiàn)實,“寧愿體驗地球在我腳下的感覺”,認為只有腳踏實地才能獲得實實在在的自由,理想與現(xiàn)實才能達到完美的統(tǒng)一。
不過,《鷹之歌》在南美地區(qū)最流行的是印第安語版或西班牙語版,而非英語版。因為當?shù)厝苏J為,這才真正代表了《鷹之歌》的精神。據(jù)媒體報道,這首歌曲1913年的版本已被秘魯政府宣布為國家文化遺產(chǎn),和著名的馬丘比丘(MachuPicchu)遺址一起成為該國的文化符號。該國學(xué)者認為,《鷹之歌》中濃郁安第斯民族特色的音樂和奔放不羈的歌詞使它具有了喚醒秘魯民族認同感,反抗西方殖民主義的政治意義。
《鷹之歌》基本上可用各種樂器演奏,如口琴、鋼琴、吉他、口哨、排簫等,但最流行的莫過于排簫。排簫是秘魯極具代表性的樂器,是印第安音樂中的象征性符號。奇楚亞人把排簫稱為安塔拉(antara)。古時印第安人用木、石、陶土和金屬制作排簫;如今多用蘆葦、竹子、甘蔗等植物根莖。排簫高音嘹亮柔美,低音深沉醇厚,形成的樂音隨氣流在音管中的震動周期和頻率變化而變化。
排簫演奏的《鷹之歌》古樸自然、空靈清透、深邃高遠、飄逸灑脫。每一個跳動的音符都猶如天籟,滌蕩心靈。聆聽那富有神性的節(jié)奏,仿佛隨山鷹穿越迷霧叢林,飛躍崇山峻嶺,溫和的山風在耳邊拂過,瞬間便來到安第斯高原,進入古老而神秘的印第安部落,領(lǐng)悟印第安人對自由的向往,感受印第安人經(jīng)歷痛苦時的堅強,理解印第安人與自然萬物的相融。
安第斯高原的古印加文化造就了印第安音樂的獨特風格。《鷹之歌》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它向一代又一代的人們講述著可歌可泣的印第安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