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 軒
我突然失語
為這柔軟與柔軟擁抱時
發(fā)出的聲響
我不能說它們是相互仇恨的
柔軟的事物
不配擁有這么堅硬的詞
就像住村西頭機井房的毛妮
臨死時也帶走了她身上的瘤
誰也不會去想
瞎了一只眼睛的悶葫蘆,軟柿子
是疼痛,還是幸福
閣樓是你避世的城堡
你的自由讓你接受了莫斯科上空的危險,緊張
和挑戰(zhàn)給你帶來的怯意
你的生活也因此蒙上了煙灰與塵土
可你寬大的額頭依然光潔
傲慢與茫然的表情依然令人吃驚
你的眼睛依然大而無力,仿佛對一切都視而不見
我踏進你的小屋
給你講那些你必須看見的事物——
炭火,水洼,鋸末,食物殘渣,漂浮的廢舊塑料袋
講你必須忘卻的情人
我對你說不要再享受床頭的小燈盞,香煙,面包
還有你不曾表達出來的尖刻,智慧,快活了
“該洗洗碟子了”
我驚訝你女兒的回答——
“里面洗過了,媽媽是詩人”
而這些你已經(jīng)忘記——我坐在你閣樓的唯一的凳子上
你樂不可支地展示著你的詩行與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