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媛媛 王荔
【摘要】文章結合江浙滬皖地區(qū)的調研,從物質性、社交性和鄉(xiāng)土新文化三方面釋讀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體驗服務的含義和價值,剖析其建設轉型中的問題,如數字農家書屋物質性閱讀空間同質化,數字設備利用率較低;數字農家書屋的文化內容服務覆蓋面不足,社會溝通紐帶體驗欠缺;鄉(xiāng)土新文化方面?zhèn)鹘y(tǒng)文化認知與數字化如何協(xié)調。在此基礎上,文章結合體驗服務,論述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服務的功能建設轉型和實踐經驗,闡發(fā)物質功能轉型方面扎根地域風貌、改善數字農家書屋的閱讀空間體驗;社交功能轉型方面彈性數字閱讀與文化服務內容建設;鄉(xiāng)土新文化方面出版內容文化啟發(fā)與傳播韌性途徑。
【關鍵詞】數字農家書屋 公共文化 建設轉型 體驗服務
【中圖分類號】G2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6687(2022)12-019-10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2.12.003
基金項目:2022年江蘇省知識產權軟科學研究項目“數字化轉型與知識產權有效治理研究”(JSIP-2022-R-B06);浙江省社會科學重點項目“中國村莊當代發(fā)展的浙江樣本研究——臺州市黃巖區(qū)沙灘村發(fā)展研究”(17WH20016ZD-7Z)
作者信息:陳媛媛(1986— ),女,江蘇南京人,南京郵電大學傳媒與藝術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同濟大學設計創(chuàng)意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鄉(xiāng)村文化設計、新媒體藝術與理論;王荔(1954— ),女,浙江杭州人,博士,同濟大學藝術與傳媒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藝術史學史、新媒體藝術。
數字技術對文化認知和共享進行了新的賦能,既融合了傳統(tǒng),又包容了新形態(tài),使受眾對文化的認知產生了改變。在此背景下,農家書屋因其特有的價值與意義而受到關注。作為為農民提供公益服務的文化設施,農家書屋替代了傳統(tǒng)意義圖書館形式成為農村公共文化建設的鏈路。農家書屋公共文化體驗服務及功能建設,既履行了對農出版管理文化服務職能,又維護了農民讀書學習的基本權益,體現了“文化下鄉(xiāng)、知識傳播”的新農村文化權責。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實施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國務院《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規(guī)劃(2018—2022年)》強調要“推進農家書屋延伸服務和提質增效,健全鄉(xiāng)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2021年中央一號文件《關于全面推進鄉(xiāng)村振興加快農業(yè)農村現代化的實施意見》更是提出全面推進鄉(xiāng)村振興。要實現鄉(xiāng)村振興,就離不開鄉(xiāng)村文化發(fā)展。2019年中宣部等十部門聯合印發(fā)《農家書屋深化改革創(chuàng)新提升服務效能實施方案》,農家書屋數量陡增,突出了農家書屋在鄉(xiāng)村文化振興中的地位與重要性,明確規(guī)定建設數字農家書屋進一步提質增效的系列要求,一些示范性農家書屋的讀者到達率和圖書借閱率成倍提升。2020年《中華人民共和國鄉(xiāng)村振興促進法》審議通過,明確鄉(xiāng)村振興已上升為國家全面實施的發(fā)展戰(zhàn)略。實施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有利于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和發(fā)展,需要強大的科技和人才支撐,更需要知識文化哺育農村。有研究統(tǒng)計,2020年中國共有農家書屋60萬家,其中數字農家書屋12.5萬家。[1]
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體驗服務及功能建設是以文化定樁、以文化體驗為目的,結合數字媒介傳播,從物質體驗上升到社交體驗并至精神體驗的過程,可從三方面釋讀其體驗服務含義價值:物質性、社交性和鄉(xiāng)土新文化。在物質性方面體現為書屋提供的閱讀與出版物質保障和應用價值體驗,即所依托的閱讀與出版物質性平臺或空間場所,如書架、書屋閱覽室等可見可觸的物理實體或空間;在社交性方面體現為書屋的閱讀聯結與出版發(fā)行、溝通服務體驗,既可學習文化知識與掌握生產生活技能,又能為農民提供建立于媒介交往和媒介尺度上的傳統(tǒng)社群人際往來,也作為對農出版的公共發(fā)行渠道;在鄉(xiāng)土新文化方面呈現為閱讀文化闡發(fā)與文化傳播,即鄉(xiāng)村出版文化產品和閱讀公共服務的創(chuàng)造、生產及獲取,包括文化傳播和推廣,公開、宣傳、保護和促進鄉(xiāng)土文化及精神文明建設,特別是傳統(tǒng)服務與新媒體相結合的體驗。
數字技術賦能農家書屋的功能升級。在以往數字農家書屋的研究中,雖然我國的數字農家書屋面臨著種種利好政策,其建設具有內容多、更新快、成本低、可管控的特征,發(fā)展迅猛且需求旺盛,但作為數字農家書屋發(fā)展的關鍵,數字素養(yǎng)的培養(yǎng)出現人力資源缺乏、類型簡單、建設難度和資金來源局限等問題。在實證調研方面,王華祎等運用SWOT模式分析指出了數字農家書屋應如何運用優(yōu)勢,克服劣勢,抓住機遇,回避挑戰(zhàn);2019年王勇安通過對西部地區(qū)六省十市的1 170名受眾調查,發(fā)現農家書屋存在著內容信息容量小、檢索困難等問題;2018年陳含章以農家藏書匯平臺應用為例,分析了數字農家書屋的應用效果及其在農村中發(fā)揮的作用;2021年,苑小琳在個案走查中,通過對無錫市H社區(qū)農家書屋的實地調研,發(fā)現其在書籍配備等方面存在一些問題,并運用相關理論進行分析,尋求積極的解決辦法與對策,以期促進該書屋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在一定程度上為其他地區(qū)農家書屋發(fā)展帶來一定啟示。但相關研究未從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的體驗服務+功能轉型建設上著手,分析數字農家書屋存在的問題。
本文以江浙滬皖地區(qū)為例,自2019年至今搜集江浙滬皖地區(qū)的江蘇西濱村、蘇州東山陸巷、浙江沙灘村、湖州南潯、上海崇明、安徽安縣張山鎮(zhèn)仰山村等地21所農家書屋(浙江省5所、江蘇省13所、安徽省2所、上海1所)基礎資料(見下頁表1),通過對當地村民調研訪談,從閱讀與出版角度切入,分析闡釋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體驗服務運營現狀、功能建設賦能等共性問題,剖析農家書屋未來發(fā)展趨勢,旨在引發(fā)關注和重視,提升農民傳統(tǒng)文化認知和整體閱讀文化素養(yǎng),促進農民文化知識提升,推進農民參與公共文化事務。
一、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體驗服務與建設轉型的現狀與問題
江浙滬皖地區(qū)經濟發(fā)展平穩(wěn)強健,農家書屋建設成熟。2010年以來,江浙滬皖地區(qū)開始大力實行農家書屋提升工程,“書香江蘇”“浙江省農家書屋體系全覆蓋”“上海市農家書屋覆蓋全市行政村”等延伸至基層農村,2019年年底農家書屋約5.274萬家,基本實現農家書屋村級覆蓋。這對全國數字書屋建設起到示范和引領作用。然而,在農家書屋數量不斷增長的同時,其公共文化體驗服務中也暴露出諸多問題。
1. 物質性:數字農家書屋閱讀空間同質化,數字設備利用率較低
(1)數字農家書屋閱讀空間體驗設計模式單一。在大規(guī)模文化規(guī)劃和設計過程中,包括農家書屋在內的公共文化設施建設日趨完善,尤其是江浙滬皖經濟發(fā)達地區(qū),如某B社區(qū)農家書屋藏書8 078冊,分科技、法律、文學、歷史、兒童等22類,音像制品和報刊多種,每年更新圖書,設電子閱覽室。但多地書屋的閱讀空間設計普遍滿足于借閱區(qū)域一體化、通借通還、配備數字閱覽區(qū)等低層級要求。這樣的空間設計有一定的合理性,然而書屋閱讀空間拓展的同時,文化閱覽和出版內容的體驗服務能否在空間設計上結合地域特征,既服務于百姓參加公共文化事務的便利,又融入一方地域鄉(xiāng)土特色,既保存村莊原有傳統(tǒng)空間風貌,又結合地域性增進閱讀體驗,需進一步思考。
(2)數字化設備難以滿足農民閱讀的需求。數字設備利用率低下,導致一些地方村民群眾基本文化權益無法得到保障。隨著技術賦能升級,用于農家書屋閱讀的數字設備形式日益豐富,但是否為民使用、是否達到較高的使用率和普及性、是否服務鄉(xiāng)土文化交流,仍待商榷。據調查,雖然農村對數字閱讀設備需求量大,但該功能的實際應用者卻寥寥無幾。囿于地理、社會環(huán)境、村民個體和文化融合等因素,村民們使用數字設備尚存在較大困難,如村民認為“虛假信息過多”“設備名稱很新但太復雜不會使用”,年輕村民閱讀興趣多停留在抖音等短視頻快餐文化上,認知與閱覽興趣使其更關注抖音等網絡虛擬社區(qū),對農家書屋依托數字平臺出版的內容并不感興趣。鄉(xiāng)村即使有了數字化的形式,但仍不可避免地使本應活起來、動起來的書屋文化變成了靜下來、舊起來的“藏書閣”和設備展示??傊M管不少數字農家書屋運用衛(wèi)星、有線、網絡技術和“兩微一端”開展了數字化建設,但這些技術并沒有考慮農村受眾的實際需求,且有些技術過于復雜,既不容易使用,也沒有多大收益,因此難以為農村受眾使用。
2. 社交性:數字農家書屋的文化內容服務覆蓋面不足,社會溝通紐帶體驗欠缺
(1)書屋的社會溝通體驗欠缺,并未完全發(fā)揮社交紐帶作用。江浙滬皖農村長住村民相對較少,大量村民長年外出務工,以數字農家書屋為紐帶的知識溝通交流主體人群以老年人、兒童和婦女為主。目前,數字農家書屋雖普遍具備成為公共文化服務場所的基本硬件條件,但對于具備較強農村親緣關系的服務社群而言,仍停留在較為狹窄的點對點單一服務和社交模式上,在以閱讀、內容聚類為基礎的社交體驗方面缺乏文化內容服務的吸引力,難以調動婦女、兒童和老年人的積極性。存在這樣的問題既是受眾群體的特點所致,也是由于書屋難以像以前的農村電影放映點那樣,成為大家娛樂和溝通交流的場所。
(2)數字農家書屋內容與管理服務覆蓋面狹窄。部分農家書屋僅是用于閱讀的公共場所,或作為對外展示、應付參觀的工具,在如何立足鄉(xiāng)土文化語境并通過書屋的社交紐帶推廣和激活本土地域文化上顯得蒼白無力。究其原因,一方面是數字農家書屋的公共文化服務多是由本地農民志愿或有償管理,書屋管理者的工作僅囿于衛(wèi)生整理、接待游客,普遍缺乏書籍管理、圖書歸檔、文化推介的認知與修養(yǎng);另一方面,農家書屋的管理服務覆蓋面也較窄,僅向本村居民提供服務。數字農家書屋的建設發(fā)展并沒有自然而然地帶來專職管理人員數量和質量的提高。與此相對,一些數字農家書屋已經開始進行制度管理。如制定嚴格的《圖書通借通還制度》《閱覽室管理暫行辦法》,在管理和使用過程中遵照執(zhí)行,填寫借閱記錄表并及時收回,檢查書籍、音像制品等情況,使農家書屋的管理逐漸走向制度化、規(guī)范化。村民借閱圖書需要辦理借書證,憑證一人一次最多可借圖書5本,最長時間可達1個月。如浙江蒼南藻溪百姓書屋,全年正常開放。浙江樂清市白石百姓書屋2019年1月建成,2月至5月月均接待讀者455人次、圖書外借1 605冊,兩項數據均是2018年同期的6.5倍。這些數據顯示了數字農家書屋發(fā)展過程中圖書管理的重要性,需要有著良好專業(yè)知識、學科素養(yǎng)的管理者。
3. 鄉(xiāng)土新文化:數字農家書屋傳統(tǒng)與數字化問題
(1)鄉(xiāng)土傳統(tǒng)文化閱讀和數字體驗服務碰撞,存在“新數字鴻溝”。這里所說的“新數字鴻溝”指的是傳統(tǒng)閱讀與數字化閱讀之間的鴻溝。2020年疫情突發(fā),傳統(tǒng)農家書屋暫停服務,進一步促使農民使用數字農家書屋獲取知識,農家書屋的數字化建設亟待推進。然而目前農家書屋的數字化建設仍處于“小、散、亂”的狀態(tài),很多問題亟待解決。數字化閱讀給村民帶來極大方便,各種網絡平臺直播帶貨等鄉(xiāng)村文化品牌經營也顯著改變了村民們的休閑娛樂方式與思想觀念,尤其是年輕一代業(yè)余時間多被手機APP內容占據。在互聯網飛速發(fā)展的新時代,村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傳統(tǒng)生活方式也在悄然變化。江浙滬皖地區(qū)農村經濟穩(wěn)步發(fā)展,在媒介傳播速度不斷加快的同時,村民們接受文化的方式也受到了巨大沖擊,淺閱讀、碎片化更易被接納,尤其是很多村民沉迷于大眾快餐式的新媒體方式和內容,線下農家書屋的數字資源管理困難、資源單調、信息獲取不便利等問題,也成為傳統(tǒng)與數字化閱讀之間的鴻溝。然而,數字化內容服務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村鎮(zhèn)居民對傳統(tǒng)文化的認知和弘揚。
(2)數字化閱讀方式沖擊著鄉(xiāng)土傳統(tǒng)文化內容。鄉(xiāng)土文化是中華民族得以繁衍發(fā)展的精神寄托和智慧結晶,是區(qū)別于任何其他文明的唯一特征,是民族凝聚力和進取心的真正動因。農家書屋讀物面臨著扎根本土文化、立足地域語境的鄉(xiāng)土文化宣傳和繁榮使命,但很多傳統(tǒng)鄉(xiāng)土文化的學習認知與本土優(yōu)秀文化遺存依然被部分鄉(xiāng)村漠視。很多鄉(xiāng)村還未開始梳理編撰自己的鄉(xiāng)志、村志,甚至對至今仍保留的珍貴歷史遺存認知不清,對物質與非物質歷史文化遺產保護長期欠賬及集體無意識,鄉(xiāng)愁意識淡薄,更沒有對鄉(xiāng)村傳統(tǒng)文化數字化進行認同、傳承、保存與發(fā)展。即便人們物質生活得到了改善,其精神文化生活及追求仍然很單調,缺少文化閱讀體驗和自信自覺意識。[2]數字農家書屋作為鄉(xiāng)村文化的集散地之一,在鄉(xiāng)村文化振興中尤為重要。數字農家書屋需要借助數字文化賦能,拓展與文化功能相匹配的文化創(chuàng)意空間,探索數字鄉(xiāng)村文化建設的多種模式與形態(tài),保存鄉(xiāng)土傳統(tǒng)文化內容,成為實現鄉(xiāng)村文化振興的主力軍。
二、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功能建設的轉型實踐
基于文化功能建設轉型+體驗服務,農家書屋公共文化轉型與實踐采取多項措施以支持日益壯大的農村公共文化產業(yè),確保農村公共文化服務體驗惠及所有村民,使其平等地創(chuàng)造、生產、傳播、享受各種文化生活。從體驗角度看,這也符合包容性設計與數字體驗服務的設計需求,公共文化服務與村民的文化獲得感、幸福感直接相關。
1. 物質功能轉型:扎根地域風貌,改善數字農家書屋的閱讀空間體驗
(1)小處著眼、具體而微地將農家書屋的閱讀空間硬件環(huán)境多樣化,扎根本土地域,融匯傳統(tǒng)歷史風貌,整合傳統(tǒng)民俗與現代閱讀服務。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體驗服務轉型在物質性層面不僅“把書架放滿”“數字設備更新”,更是鄉(xiāng)村文化傳播從點到線、從點到面、由點及網絡的中轉站,推動農村傳統(tǒng)文化與新興媒體在內容、渠道、管理等方面深層融合。江浙滬皖地區(qū)的農家書屋尤其表現出環(huán)境和內容傳播資源的多樣化,整合了村民生活、鄉(xiāng)村發(fā)展、村集體和個體的歷史,包括農村文化內容的口頭傳播、語言技能、表演藝術、社會習俗和禮儀(歌曲、民俗、游戲)、食品等多種文字、農技與創(chuàng)意形式。
尤其在當下,鄉(xiāng)村傳統(tǒng)文化面臨著衰弱與失傳的困境,數字農家書屋既能增加文字之外的效果,也能對當地社群的參與形成儀式感,還可以聚合到以農家書屋為傳播載體的閱讀空間平臺,包括從口頭傳播故事諺語到演出儀式,從豐收節(jié)慶到競技運動,從流傳長久的特殊技藝到食品制作等,這一系列優(yōu)勢促使數字農家書屋成為傳統(tǒng)農家書屋一種有效的增補或替代形態(tài)。同時,鄉(xiāng)村文化精神和鄉(xiāng)風建設也借由農家書屋閱讀空間將豐富多彩的傳統(tǒng)工藝和表演活化,將抽象的精神與歷史化作可見可感的文化產物。如江蘇昆曲源頭西濱村在農家書屋空間設計上融合昆曲元素,培訓與復興曲藝的出版和傳唱發(fā)行。
隨著信息技術、移動互聯網技術的發(fā)展,數字農家書屋也需從搜集、整理、收藏圖書資料以供人閱覽、參考的場所,向外不斷延展形成信息共享、互動協(xié)作的自主學習空間。在數字農家書屋互動空間內設置兒童托管閱讀區(qū)、研討講座工作室、視頻制作室等社交式學習空間,不僅為其發(fā)展提供更多延伸性,也使教育信息技術更好地融合到數字農家書屋空間服務中。服務重心從知識索引的基本訪問轉向知識提取的綜合服務,這種改變促使數字農家書屋這樣的文化場所逐漸形成有深度和廣度的服務,包括村民研讀、兒童蒙養(yǎng)、農技輔導等服務。
小處著眼、具體而微地將農家書屋的閱讀空間硬件環(huán)境多樣化,要遵守一些原則,如數字農家書屋的學習空間設計和規(guī)劃中,既要有靜的空間又要有動的空間,區(qū)域設置要互不干擾、互不影響,從學習功能到環(huán)境場所都要進行細致完善。數字農家書屋的學習空間不僅開放、平等、自由、舒適,還須在設計中融入閱讀吸引力,啟發(fā)智慧和靈感。數字書屋模式以“互聯網+書屋”為指引,改變了傳統(tǒng)紙質資料的借閱形式,以圖文、音頻、視頻為載體搭建農家書屋數字圖書館和電子閱覽室,用現代信息知識的形式開啟農智??傊瑪底洲r家書屋的閱讀資源,要豐富集音像文圖于一體的新體驗。利用抖音等網絡虛擬社區(qū),農家書屋也可以創(chuàng)建自己的抖音號,以吸引年輕人的關注。這方面已有相關成功經驗,如2019年以來,安徽省使用向農民口頭普及數字書屋的操作方法,并結合村委宣傳欄目、QQ群、微信群等多渠道宣傳,讓更多農民學會使用數字書屋,享受到精準數字化書屋服務,進一步促進數字農家書屋蓬勃發(fā)展。[3]安徽的數字農家書屋可提供5萬冊電子圖書、500部電影及15萬分鐘的微課,另外還提供3萬冊音頻書。[4]
(2)建設環(huán)境和數字設備平臺互為經緯。較高的寬帶普及率是建設數字平臺的關鍵。農家書屋通信平臺的全面落實,將提升農村寬帶速度和節(jié)約使用成本等,實現書屋的寬帶覆蓋及速度普及,信息與互聯的資源紅利覆蓋城鄉(xiāng)。同時,較短距離設備范圍內就可以免費下載資源,如2019年中文在線教育集團在安徽省安裝的數字農家書屋閱讀平臺資源可在100米范圍內下載?!栋不杖請蟆废嚓P報道顯示,安徽省逐步開展數字化書屋試點,探尋“互聯網+書屋”長效發(fā)展新出路。截至2021年11月,安徽省15 434間農家書屋中,已全部完成了數字化升級。江浙滬皖地區(qū)數字農家書屋結合線上線下改善體驗服務,激活互聯網+新媒體傳播的閱讀空間,將實體和虛擬資源多樣化整合。數字化服務按需設置,不是為了實現數字化形式去生搬硬套數字設備,而是以數字媒介增進文化閱讀體驗,并賦能村民公共文化的創(chuàng)造,特別是提高頻繁使用數字設備的青少年村民參與文化生產的主動性。
針對數字農家書屋的地緣性和文化特殊性,手機移動端是最有發(fā)展前途的文化賦能形式。攜帶方便、無線傳輸、無須操作培訓是其主要優(yōu)勢。村民也更愿意關注日常生活內容。江浙滬皖地區(qū)鄉(xiāng)村大多通過鄉(xiāng)村微信公眾號平臺來展示地區(qū)生活內容,積極反映農村時事與政策方針,有效結合實體農家書屋開展線上數字內容出版。如江蘇數字農家書屋官方APP最新版是江蘇鳳凰數字傳媒有限公司重點推出的本地農家書屋移動端,用戶可直接通過該軟件查詢各種農民實用的書籍報刊,其內置海量優(yōu)質的圖書資源,涵蓋“三農”熱點、文學藝術等圖書內容。鄉(xiāng)村生活、美景、風俗和禮儀等成為融合微媒體文章、視頻及其他形式的新媒體出版內容來源,2020年4月20日,江蘇數字農家書屋平臺在第十屆江蘇農民讀書節(jié)暨連云港第八屆“花果山”讀書節(jié)啟動儀式上正式上線。
建立及時體驗服務的各種評價機制以及測試反饋,不僅有助于數字農家書屋的建設,也有利于其監(jiān)督考評。顯然,數字農家書屋的文化建設管理同樣需要考評其物質基礎,如現代化的圖書閱覽設備和遠程網絡協(xié)調等。數字農家書屋的測評可納入地方政府績效考核,考察其與出版社、新聞媒體是否溝通良好,是否接受群眾的意見和監(jiān)督并及時調整服務方式。如2022年以來,南京江寧區(qū)谷里街道的雙塘社區(qū)農家書屋以文化云閱讀的方式積極調動村民們的學習熱情,安徽省安縣張山鎮(zhèn)仰山村農家書屋作為基層農村的知識站點,通過開展知識講座、農技“充電”、普法宣傳、電影放映等形式為村民農閑時節(jié)增添了很多樂趣。江蘇省數字農家書屋整合相關出版資源和技術,通過產業(yè)化機制,建成一個集社會化知識信息服務、數字出版及管理、出版技術服務為一體的系統(tǒng)平臺,至今其供選的資源包括:圖書10 000本、期刊1 300種、視頻3 000小時、報紙520種,硬件數字資源包括2 000本圖書、140種期刊、1 500小時視頻、40種報紙。書屋建設基礎源于此豐沛的數字資源。同時,信息篩選工作亦很重要,需要掌握更全面的數字農家書屋服務特點,篩選、保障與農民生活息息相關的閱讀資源和實際需要。同時配置相宜的數字化工具,為用戶檢索、借閱提供服務。強化數字農家書屋服務內容的可檢索性,即建立與不同類型資源互聯的檢索接口,為用戶檢索提供指導,幫助農民科學快速檢索,提高信息查找的指向性。
2. 社交功能轉型:彈性數字閱讀與文化服務內容建設
在物質性體驗服務和文化建設轉型之外,江浙滬皖地區(qū)農家書屋的社交性體驗拓展蘊含更廣泛的價值:以傳統(tǒng)閱讀服務為基礎,擴展至多樣參與性的內容分享和聯結社交。上述地區(qū)農家書屋增進此類內容服務一方面有助于避免鄉(xiāng)村特殊的親緣關系淡化,為城鄉(xiāng)統(tǒng)籌下的專業(yè)手工藝人和設計師創(chuàng)造了新的就業(yè)機會;另一方面可將其推廣為承擔鄉(xiāng)村創(chuàng)意文化旅游和創(chuàng)造新就業(yè)機會的工具,增強和維持農村社區(qū)的創(chuàng)造力、文化資本和社會凝聚力,成為未來農村創(chuàng)意經濟的主要驅動力之一。
(1)以當地村鎮(zhèn)百姓的需求為本,轉型和活態(tài)化書屋的文化社交功能。數字農家書屋的社交彈性在于不僅提供閱讀內容,還應成為社交樞紐、服務百姓生活和滿足社交需求之處、維系村民聯絡的節(jié)點。如下象棋、講故事聊天、放小電影等文化獲得形式之所以受歡迎,是因為其給村民們提供一個接近知識內容和相互聯系的機會,此類文化活態(tài)內容如看書、寫作業(yè)、托管學生、活動、競賽、宣傳、黨建等。特別是數字賦能農家書屋以交流場所為平臺,增進血脈親緣關系,維系農村特定群體成員情感互動,體現了其特有的社會價值與互動構成。交流分享傳播知識則體現了村民的群體智慧,聯系著村民的親緣關系與社會交往。
從單一閱讀空間轉型為媒介溝通的紐帶。通過知識平臺和協(xié)同創(chuàng)新的組織,以農村文化信息的傳播為紐帶,農家書屋活化了村落本土文化,使村民主動介入傳統(tǒng)文化的眾包工作,通過線上線下傳播及不同形式的靈活參與,充分激活對農傳播可用的知識和資源。如2019年至今江蘇省揚州市建華村農家書屋定期舉辦讀書節(jié)活動,開展知識競賽,寒暑假定期舉辦關愛留守兒童的閱讀活動。2021年4月,第十一屆江蘇農民讀書節(jié)暨農家書屋萬場主題閱讀活動在揚州市寶應縣柳堡鎮(zhèn)啟動。數字農家書屋的體驗服務也可制定相關計劃,以農家書屋為核心,利用數字農家書屋資源,啟蒙孩子的閱讀興趣與自主意識。
(2)服務城鄉(xiāng)共享閱讀,以城市旅游的覆蓋面帶動小書屋的對農出版內容體驗。結合鄉(xiāng)土特色文化,紙質和數字內容建設轉型帶來傳統(tǒng)農技和地域文化的推陳出新。數字農家書屋被融入鄉(xiāng)村旅游品牌打造鏈路,促進其發(fā)展,盤活農家書屋等農村公共文化設施,在基層公共文化建設的同時帶動鄉(xiāng)村文化品牌力提升。對因易地扶貧搬遷、撤村并居、災害損毀、社區(qū)化改造等造成的數字農家書屋覆蓋缺口,做到應建盡建。
具體而言,從靜態(tài)轉型為動態(tài),數字農家書屋提供流動性文化內容的建設服務。作為互聯的知識傳播平臺,數字農家書屋文化服務應成為村民有效交流與溝通的手段,成為建立知識信息共享的發(fā)展途徑。農家書屋公共文化服務的流動性轉型很大程度上借助了鄉(xiāng)村數字公眾號平臺——公共文化服務體系依托信息平臺開展鄉(xiāng)村文化、思政工作。同時,還要開通農家書屋服務中心網頁,建立線上檢索借閱系統(tǒng),通過網絡化和數字化技術的運用,更全面地滿足農民群眾學習農技、對接市場行情、休閑娛樂等多種體驗。同時,不同的用戶反饋信息,有助于了解各用戶群體需求,進而動態(tài)化更新數字農家書屋的資源。
從活態(tài)化到火起來。農家書屋借助網絡、文化信息的鄉(xiāng)村兩級組織機構發(fā)布政治與精神文明建設的信息共享、信息干預和文化宣傳,帶來村民理念上的改變,是調動群體智慧—文化體驗—文化延伸的過程。如2021年,江蘇常熟小康村的農家書屋面對年齡代際兩極分化、外來務工人員多的復雜情況,不僅應不同層次讀者需求豐富書屋的館藏量,又充分利用學習強國等平臺推廣線上學習。2021年,安徽肥東陳集鎮(zhèn)農家書屋在疫情期間針對留守兒童發(fā)動志愿者(巾幗志愿崗)送書上門,營造讀書文明、鄉(xiāng)風文明的幸福閱讀體驗。
政治與精神文明建設需把農家書屋變成因地制宜、接地氣的黨史學習教育平臺。為了培養(yǎng)新型農民,實現先進文化扎根基層的目的,數字農家書屋可以把黨史學習教育課堂搬到農民家門口,讓紅色元素融入農家書屋,使農家書屋成為紅色文化傳播陣地。讓廣大村民群眾走進農家書屋,挑選出自己喜歡的書籍,圍坐在書桌前,徜徉在知識的海洋。通過講故事、分享讀書心得等形式,表達對書中人物的看法、對書中精神的理解,一起分享紅色故事,傳承紅色基因,追尋紅色記憶。
3. 鄉(xiāng)土新文化體驗和文化建設轉型:出版內容文化啟發(fā)與傳播韌性
(1)返本開新,以文化定樁的體驗設計:歷史文化遺存(書院歷史)的閱讀精神傳承與數字農家書屋的現代化轉型。作為社會主義新農村文化建設成果之一的農家書屋,在農村文化建設中,返本開新即要珍惜、回顧自己的文化傳統(tǒng),從中獲取新的文明。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服務轉型的重中之重是以文化定樁,結合地區(qū)歷史和文化遺存的閱讀精神傳承與農家書屋的現代化轉型,包含對祖先、對傳統(tǒng)生產生活的敬畏與尊重。這種認識便自然轉化為閱讀精神與動力——使命感與責任感,即從思想到行動做一個耕讀文化的傳承人。中國古代知識分子以半耕半讀為合理的生活方式,以耕讀傳家、耕讀結合為價值取向,形成了耕讀文化,也孕育了眾多農學家和大量傳統(tǒng)農書,這也成為建設數字農家書屋寶貴的歷史文化遺存??擅恐茉谵r家書屋舉辦讀書會活動,讓有時間的村民來書屋進行交流和分享,還可針對父親節(jié)、母親節(jié)開展親子互動節(jié)目。
線上線下同步宣傳,借力傳媒創(chuàng)新。鄉(xiāng)村傳統(tǒng)農耕文化逐漸融入信息時代,就目前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的出版內容文化啟發(fā)性而言,如何在避免同質化的原則下使鄉(xiāng)村文化服務工作切實地引導數字時代鄉(xiāng)村文化的轉型發(fā)展并朝著有益方向發(fā)展是關鍵。大部分村莊都有著豐厚的歷史和文化遺存,傳統(tǒng)耕讀文化盛行。在蒙養(yǎng)教育、學習農業(yè)技術、艱苦創(chuàng)業(yè)、苦干巧干等方面,對農出版內容要善于反思總結,自覺將散落的地區(qū)歷史文化遺存尋找并保護起來,在思想與精神上得到升華與提高。
(2)借由數字網絡的生態(tài)服務,做好農家書屋閱讀反饋,提升村民文化獲得感、幸福感,將書屋文化小站建設成覆蓋區(qū)域的內容網絡。網絡及通信技術的普及使村民們的上網時間和規(guī)模不斷上升,數字農家書屋生態(tài)治理也有了新的挑戰(zhàn):做好書屋體驗服務的閱讀反饋,提升村民們文化獲得感、幸福感。整合資源、調整內容供給結構,匯總信息資源,以更好地發(fā)揮農家書屋的效能。[5]筆者以浙江省臺州市沙灘村為例,以實證調研與量化研究的方法,進行村民社會調查和主客體分析。[6]通過實證調研驗證與分析發(fā)現,新媒體時代村民文化幸福感和獲得感得到提升(見圖1);需要建強一批農家書屋,實現“鎮(zhèn)鎮(zhèn)有示范”,提升一批農家書屋,實現“鄉(xiāng)鄉(xiāng)有精品”,整合一批農家書屋,實現“村村有書吧”,著力夯實農村基層文化陣地。新時代文明實踐應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工作導向,把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精神文化生活需要作為著眼點和著力點,不斷提升群眾的文化獲得感、幸福感。
解決網絡空間內容的問題,一方面有賴于國家相關部門的有效監(jiān)管,以及各網絡運營商和網站的自律;另一方面,建立健全針對性群體的網絡內容發(fā)布渠道,也是一種行之有效的解決辦法?;跀底志W絡的支撐,農家書屋提供的內容資料可以時時更新,使村民享有多元化的知識體驗。短視頻、圖像、文字都可以幫助村民學習種、養(yǎng)殖技術。對于習慣于碎片化閱讀的村民,則可以開通下載服務,滿足其信息獲取需求。
(3)推陳出新,以江浙滬皖的地區(qū)優(yōu)勢帶動城鄉(xiāng)閱讀服務共建共享,以國際公益和知名度提升“三農”出版內容質量。在現有數字農家書屋的基礎上,依托江浙滬皖的地區(qū)優(yōu)勢,更好地滿足城鄉(xiāng)閱讀需求。一方面,書屋城鄉(xiāng)閱讀的優(yōu)化與共建共享。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服務的體驗轉型,增加了廣大農民讀者對“三農”出版物的需求,為出版業(yè)服務農村公共文化帶來了新機遇。然而,當前“三農”圖書出版在品種、形式、內容等方面還有著各種問題,如圖書種數少、出版物形式單一、內容不能很好地滿足農民需求、價格偏高等。《2018年全國新聞出版業(yè)基本情況》顯示,農業(yè)科技類圖書的平均單價是38.24元,推薦目錄中定價最低的科技類圖書是31.10元。[6]村民確實難以接受此類價格偏高的圖書。
為此,“三農”出版應考慮農民的需求和體驗,多出版能引發(fā)農民讀者閱讀興趣的書籍、反映農民需求的科學文化知識書籍及適合農民閱讀的相關科普書籍等。出版社需根據本土地域特點發(fā)展不同的區(qū)域性“三農”主題,提高圖書的特色性和實用性。在圖書選題方面,為更好發(fā)展“三農”讀物的普適閱讀,縮小城鄉(xiāng)閱讀的差距,應更多關注農村文化基礎層面,規(guī)劃農村閱讀材料的針對性和適用性,以滿足農民的實際需求,綜合考慮農民的文化水平。在帶動農民閱讀興趣方面,使用更通俗的語言和更少的術語、使用更多的視覺插圖和較少的理論說明、定價惠民、裝幀薄冊、內容系列化。
數字農家書屋和國際公益事業(yè)或企業(yè)結對,依據本地的農業(yè)與產業(yè)發(fā)展特點,鼓勵數字農家書屋與國際公益閱讀事業(yè)(如Worldreader)進行公益服務合作,或是與具有良好經濟效益的企業(yè)結盟互助,做好鄉(xiāng)村發(fā)展研究等其他形式的宣傳工作。同時,發(fā)動文教體衛(wèi)、村級組織和農業(yè)大戶等各行各業(yè)的志愿者投入書屋的公益互助建設,如江蘇鳳凰數字傳媒有限公司已連續(xù)七年為江蘇省萬余行政村開展了數字化資源內容和設備的村級農家書屋數字化建設。
三、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的體驗服務與建設效果
數字農家書屋的公共文化體驗服務發(fā)揮了文化陣地作用,豐富農民文化娛樂生活,及時滿足農民對書籍和其他先進內容的需要,增強了農村知識獲得的凝聚力,促進了農村閱讀文化的形成。具體來看,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的使用效果有以下幾方面。
1. 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服務提升了村民政治參與積極性,也促進了精神文化建設
以先進文化占領農村陣地、引領農民閱讀是農家書屋工程實施的初心,數字農家書屋的建設因之取得了顯著的成績。從調研回訪的書屋數據來看,江蘇省數字農家書屋平臺2022年重點宣傳習近平總書記關于“三農”工作的重要論述和鄉(xiāng)村振興等國家戰(zhàn)略。2021年,江蘇蘇州吳中區(qū)臨湖鎮(zhèn)農家書屋利用“微自治”“最后一百米”“愛在臨湖”等項目和平臺將鄉(xiāng)村文化網絡傳播與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做到具體而微。2021年,南京農業(yè)大學圖書館(文化遺產部)聯合江蘇省數字農家書屋項目組,共同組織暑假 “農家書屋大使”赴全國各地農家書屋舉辦“小書屋大夢想”紅色閱讀夏令營活動,旨在以先進文化引領鄉(xiāng)村閱讀風尚,提升農家書屋服務效能。2022年至今,浙江沙灘村農家書屋改造大量公共文化基礎設施,村民們通過借閱區(qū)、閱覽區(qū)和公共文化服務區(qū)更多地參與到村文化事務中;同時也吸納了當地眾多特色農業(yè)加工技藝,如養(yǎng)蜂釀蜜、釀酒、剪紙、竹器制作等,極大地豐富了對農出版內容。此外,圍繞“沙灘老街”“忠應廟”,沙灘村建立村委會文化活動中心,為村民們的精神文化生活進一步提供保障。
從調研回訪的書屋效果來看,閱讀活動是目前農家書屋數字化的突出特點,約70%的數字農家書屋會定期或不定期舉辦閱讀活動,其管理者也會根據不同的事件和節(jié)日舉辦不同形式的閱讀活動等。這些活動的開展能夠加強數字農家書屋的社交性和文化性,既鞏固了農村思想文化陣地,又強化了基層黨建的堡壘作用。
2. 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給農民帶來實用知識
調研回訪的書屋數據顯示,2019年以來,安徽省數字農家書屋助力鄉(xiāng)村經濟發(fā)展,如開通科普百科系統(tǒng)、與農業(yè)專家線上互動,傳授各種基礎農業(yè)生產技術。2021年,上海崇明數字農家書屋以青年力量促進鄉(xiāng)村文化產業(yè),以傳統(tǒng)黃楊園藝開展農村合作社的培訓,強化鄉(xiāng)村文化建設的品質。浙江省在建設農村文化中,通過“圖書館+”的模式建設禮堂書屋,[7]通過空間融合、資源融合、服務融合等手段,提供相關的公共文化服務,實現資源優(yōu)勢互補,保證服務的持續(xù)性供給,有效提升了嘉興農村地區(qū)公共文化服務建設。通過數字農家書屋,農民科技致富本領逐步增強,培養(yǎng)了一批“有文化、懂技術、會經營”的新型職業(yè)農民,更帶動農村物質和精神文明發(fā)展。
從調研回訪的書屋效果來看,40%左右的數字農家書屋依托各種類型的數字傳播模式,開發(fā)了微信小程序、APP、H5在線閱讀等。這些平臺讓村民及時了解有關新聞、活動等資訊類消息,可隨時點擊相關欄目進行閱讀,參與讀書活動,交流讀書體驗。
3. 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豐富了農民的地域性歷史文化體驗
數字農家書屋豐富了農民的文化生活,鼓勵農民群眾追求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調研回訪的書屋數據顯示,2020年,中國歷史文化名村蘇州東山陸巷立足于古村落的歷史文化資源——“連中三元”科舉歷史,建設融傳統(tǒng)風貌、現代影視、創(chuàng)意出版于一體的農家書屋“8毫米書吧”,形成特色“圖書館書吧+歷史文創(chuàng)體驗”形式。2021年,江蘇鹽城市建湖縣農家書屋推行黨史“隨身聽”、閱讀“隨手來”,開設的“雙湖讀吧”有聲圖書館,只要手機掃碼即可獲得上千本豐富的圖書資源。
從調研回訪的書屋效果來看,50%的數字農家書屋配備有聲書資源,如江蘇省的統(tǒng)戰(zhàn)讀書角等。這些有聲資源擴展了農民獲取知識的來源,使得知識表現和儲存都更為靈活,如很多有聲資源都保存在APP、微信公眾號等平臺上。江蘇省常州市的花開西莊農家書屋與喜馬拉雅網站合作,由網站向農家書屋提供技術平臺支持,農民可以通過簡單地掃一掃二維碼等方法獲得有聲資源。
4. 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獲得可持續(xù)發(fā)展的新資源,呈現雙贏的有效實踐路徑
數字化與網格化的管理有效實現了各級各區(qū)域的互動,書籍資源的流通促進農村文化知識共享的可持續(xù)發(fā)展。調研回訪的書屋數據與情況顯示,2018年至今,浙江沙灘村開設針對全國鄉(xiāng)村干部培訓的鄉(xiāng)村振興學院,開展中德鄉(xiāng)村交流活動。2021年, 江蘇全省就有16 280個數字農家書屋,整合了10 000多種圖書、300多種期刊報紙、2 000小時音視頻資源,為超過300萬用戶提供一體化的數字閱讀服務,平臺使用總次數達869萬次。2021年,江蘇溧陽市多位教師志愿者在勝笪村明慧讀書臺為留守兒童授課。2019年以來,浙江湖州南潯書屋將“15分鐘閱讀服務圈”建設成為服務城鄉(xiāng)居民閱讀的“書香空間”。2021年,江蘇省丹陽市首個數字化有聲閱讀館——珥陵鎮(zhèn)珥陵村農家書屋建成使用,其數字閱讀與網格管理,滿足了基層農民的知識需要。2021年,江蘇淮安市淮陰區(qū)文化交流中心實施的一卡通工程,以一體化建設為目標,實現不同縣、村鎮(zhèn)的農家書屋通借通還。
從調研回訪的書屋效果來看,配有電子書的農家書屋已經超過一半以上,其覆蓋率相對較高。電子書的存在增加了數字化閱讀產品和服務的體量,實現了農家書屋的數字化經營。2022年,浙江嘉興現有農家書屋圖書總量196萬冊,每個書屋平均收藏圖書2 500冊,基本能夠涵蓋各類型書籍。截至2022年,浙江嘉興共建成禮堂書屋200多家,各種硬件和數字資源配置都得到大幅度提高。
結語
在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背景下,數字農家書屋是在鄉(xiāng)村發(fā)展進程中小處著眼、具體而微的文化站點,本著使鄉(xiāng)土文化“有根、有機、有情”的目的,為鄉(xiāng)土新文化的可持續(xù)發(fā)展不懈努力。江浙滬皖地區(qū)的農家書屋的各種閱讀新體驗既體現了農民日益高漲的閱讀興趣,又反映了高質量的出版服務,亦折射出對鄉(xiāng)土文化的念念不忘與自覺傳承,雖形式不同,但本質無異,既是時勢所趨,也是社會發(fā)展的必然邏輯。
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的功能建設和轉型并非一蹴而就,細究農村文化服務發(fā)展的根本原因,除了數字資源賦予其新的生命力外,文化始終是貫穿對農出版物內容組織、出版發(fā)行與文化發(fā)展的主線。為了更好地適應數字時代發(fā)展訴求,充分顯示人文價值,農家書屋公共文化的體驗服務將成為耕讀文化創(chuàng)造性轉化和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的契機,讓農村文化走上返本開新的康莊大道。通過數字農家書屋公共文化的功能建設,為廣大農民提供更加豐富、更加多元化的文化產品體驗服務,農家書屋經營管理更加專業(yè)化、新穎化和多元化,為加快新農村建設打好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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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c Service and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Rural Libraries: The Case Studies of? Jiangsu, Zhejiang, Shanghai and Anhui
CHEN Yuan-yuan1,2, WANG Li3(1.College of Media and Arts, Nanjing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s, Nanjing 210046, China; 2.College of Design and Innovation,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92, China; 3.College of Arts and Communication,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92,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research in Jiangsu, Zhejiang, Shanghai and Anhui, the article explaines the meaning and value of the experience service of public culture in digital rural libraries from three aspects: physical, sociability and local new culture. It also analyzes the problems in its construction and transformation, such as the homogenization of physical reading space in digital rural bookstores and the lack of efficiency of digital equipment; the insufficiency in the coverage of cultural content services of digital rural bookstores and in the social communication bond experience; the coordination of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cognition and digitiz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ocal new culture. On this basis, combined with experience services, this article discusses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function construction and practical experience of the digital rural libraries in terms of public culture. This article expounds that the transformation of physical functions takes root in the regional style and features, which improves the reading space experience of digital rural libraries. This article also emphasizes that the social function transformation, flexible digital reading and cultural service content construction, as well as the cultural inspiration of publishing content and the way of communication resilience on the new local culture level.
Key words: digital rural library; public culture; construction transformation; experience serv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