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華敏 文／圖

無為寺、靈瑞庵，同處大理蒼山之麓。卻因地段不同，歷史背景不同，傳承文化不同，帶給人的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我有幸兩地都去親身體驗過。無為寺讓我覺得歷史厚重，文化璀璨，宛若輝煌的往事件件就在昨天，經(jīng)典的傳奇樁樁觸手可及。靈瑞庵更多突出的是身處鬧市邊緣卻鎮(zhèn)靜自若，能讓每位親臨的游人，放下塵世追名逐利的念想，心中僅存自我，去重新記起心海中最美好的詩和遠方。

雨中拜謁無為寺

雨中，懷揣一份虔誠，徒步拜謁無為寺。雖說身子有點累，心里卻是滿當當?shù)貧g喜著。

無為寺算去得多了，不過一般都是匆匆路過，走馬觀花地瞥一眼，目的地是相隔數(shù)公里外的天竺寺，抑或更遠的蒼山半腰大理石老石廠入口處，只因出行的標簽已被定義為走路健身。這次卻不同，本來是奔著走路主題去的，到了山腳停車場，陰沉沉的天空愣是沒把臉繃持住，下起了稀稀疏疏的雨滴。反正下著雨，多走無益，心里便盤算只到無為寺仔細端詳一下，和同伴相商，大家竟應(yīng)了。這次游歷，心境的差別，收獲也與往常有所不同。

平時翻閱史料獲知，深居大理蒼山蘭峰東麓密林中的無為寺，歷史悠久，馳名中外。無為寺的開山祖師是一名叫贊陀崛多的天竺高僧，他初到唐代時期大理南詔政權(quán)所在地，就被國王閣羅鳳冊封為“國師”。其間，他來到靈鷲山之麓，看到這里山勢奇峻，頗有靈氣，便在閣老崖下搭茅屋作修行。后人還在此修建了天竺寺，只是專供僧侶們靜修，寺門時常緊閉。寺前有告示，僅逢春節(jié)期間的正月初一、初二，還有“五一”和國慶假期各兩天才對外開放。唐貞元九年（793年），異牟尋于閣老崖前兩公里平地上建寺供養(yǎng)國師贊陀崛多。傳說寺院建成時，觀音菩薩駕云而至頌一偈：有為無為，有岸無岸，身居龍淵，心達彼岸，于是此寺便命名為“無為寺”。無為寺是唐代大理南詔政權(quán)、宋代大理國民族政權(quán)時期的皇家寺院，尤其是宋代大理國民族政權(quán)時期，22位統(tǒng)治者中，就有10個統(tǒng)治者在無為寺剃度為僧。除帝王外，段氏宗室還有15位皇族子弟在此出家。

這一天，趁周末的閑暇，兩家人相邀前往。我們停好車后，撐起傘，穿梭在雨簾中，襲來的全是涼爽的清風，把夏天的炎熱盡數(shù)掠走，倒還有絲絲的涼意，還好大家都備了外套，只覺得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卻與瞬變的天氣融洽得別無二致。

雨，下一陣，停一時；我們，走一段，歇一會。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飛檐翹角、氣勢恢宏的山門，橫匾題“靈鷲山”三字，系明道大師所書，規(guī)規(guī)整整的楷書，氣韻流暢，筆力遒勁。山門分正門和兩道側(cè)門，正門兩邊掛有各39字的長聯(lián)，兩側(cè)門邊則又是一副7字短聯(lián)。橫匾上的字，均金粉刷就，顯得金碧輝煌，恰到好處地與山門和周遭環(huán)境融為一體，相得益彰。

邁步沿九級臺階而上，感覺每一步就是一種跨越，每一級就是一次升華。穿過山門，仿佛是歷經(jīng)心靈的洗禮，心曠神怡，進入了一個詩情畫意的人間仙境。

無意識地回頭瞻望山門內(nèi)側(cè)，巧了，崇化法師所題的“回頭是岸”橫匾高懸其上，四個字宛若正用炯炯有神的眼光凝視著我。心中一顫，急忙梳理起過往的歲月自己是否作過“惡”，悉心回想，我對他人是一直秉持“善”的，此時感觸最強烈的莫過于遺憾很多時光被碌碌無為地消磨殆盡，這對蕓蕓眾生并無絲毫影響，而對我來說，卻何曾又不是“惡”？幸好為時未晚，只要“回頭”，還有“岸”呢。

上山的路有兩條，一條用石板鋪就，無數(shù)個臺階環(huán)山蜿蜒而上，另一條路順著溪溝向高處延伸。修路者有心了，讓前來的人不需走回頭路，便可領(lǐng)略各異的路邊風光。換個角度想想，世事也無不如此，多一條路就多了一種選擇，也便多了一份希望。

我們選的是沿溪澗的路。鑲路的石頭并不規(guī)整，可看出是就地取材，正應(yīng)了物盡其用的說法。路修得雖不算精致，卻很有曲徑通幽的意境，時而沿坡拾級攀登，時而跨溪上的石墩小心翼翼地躍過。溪溝上堵了數(shù)個大小不一的水池，池中有紅色的小錦鯉自由自在地簇擁游弋。溝里溪水潺潺，這時，沒有蟲叫鳥鳴，有溪流聲和雨聲足夠了，已讓耳朵充分享受到了大自然饋贈的不俗感知。

走著走著，先是看到一座高聳的青瓦白墻大照壁。緊連照壁的是一座石拱橋，上書“月涵橋”，它與救疫泉、香杉樹、玉磬碑、曬經(jīng)坡、駐蹕臺、翠華樓、閣老巖同屬無為寺八大景。橋下方圍水筑成相連的兩個水塘，水的鏡面被雨滴打出朵朵漣漪，塘邊松樹、櫻桃樹的樹影斑駁陸離地映在水里，正與水中的魚群相映成趣。試想，若在陽春時日，櫻花盛開，群魚嬉戲，定是一處難覓的世外桃源。

照壁上方是一條石板大路，路與山之間又建有一個更大的水池。池邊滿是密密麻麻的水冬瓜樹、榛子樹，還有一些叫不上名的雜木樹，且這些樹的樹徑大都已長至水桶粗。樹林密生，眾樹們肯定來不及松口氣或歇歇腳，一個勁地拼命往上長，然后撐開華蓋，去爭奪陽光和雨露，這里的樹木便筆直挺拔，完全看不到盤虬臥龍的形狀。往上看，樹干爬滿綠茵茵的青苔，樹葉嚴嚴實實地遮蔽了蒼穹，只得收回目光關(guān)注起一池清水。水中無數(shù)群魚兒競相向人站立的岸邊靠攏，大抵是期望人向它們投食。魚群中碗口粗的幾條錦鯉十分耀眼，有紅色的，黃色的，花色的，令人忍俊不禁的是中間竟混入了一條大黑鯉魚，顯得特別另類。

池邊右側(cè)的一棵大樹上釘了一塊宣傳板，上面寫著“中華民族一家親，同心共筑中國夢”。紅底黃字，與周邊清一色碧綠的氛圍相比照，格外奪目?？粗麄髡Z，心里一暖，用心去打量起那些上上下下的游客，瞬間便有了大家都是親人的感覺。

池右上側(cè)立了個六柱圓形亭子，亭內(nèi)五方設(shè)有座椅，亭子外栽了一圈金竹，竹葉把亭子緊緊圍住。一行人不約而同入亭，避雨，喝水，吃零食，侃起知天曉地的奇聞趣事。

不一會，雨停了。大伙順著用規(guī)整石條鋪就的人行道繼續(xù)前行，人行道時而平坦，時而有級數(shù)不等的臺階，路兩側(cè)的石塊已布上青苔，有些滑，大家都相互提醒多留心別摔了。道路左側(cè)的山上有一片茶樹，也是，佛門凈地品人生、悟世事，怎可缺得了茶？

走了兩分鐘光景，路右側(cè)透過樹與竹間寬約一道小門大小的縫隙，窺見了一塊空曠的綠草地，這便是無為寺的練武場。相傳，宋代大理國民族政權(quán)第二任統(tǒng)治者段思英遜位后，削發(fā)為僧，游遍中原大地，博取眾家武學之長，并巧妙地將武學與佛學融會貫通，成為宋代大理國民族政權(quán)時期的一代武林宗師，還在無為寺開辟了皇室習武場所。無為寺便成為統(tǒng)治者及王室子弟習文練武的圣地，培養(yǎng)了不少武林高手。禪位為僧的段素隆，也是文武雙全，內(nèi)功深不可測，尤其精通刀法和劍術(shù)，他出家時應(yīng)諾繼位的段素貞，如果國家有難，定會帶著和尚們前來保家衛(wèi)國。入寺后，他在無為寺開辟了崇武堂。傳得神乎其神的是妙嚴法師能徒手搏猛虎，疾步水面行，時常隱秘地行俠于大江南北。值得一提的是段正淳之子段正嚴，又名段和譽，是金庸先生武俠小說《天龍八部》中段譽的原型，也是宋代大理國民族政權(quán)在位時間和壽命都最長的統(tǒng)治者。段正嚴逃不過的宿命是，照舊出家無為寺。時至今日，無為寺仍然是習武的天堂?，F(xiàn)任住持釋凈空禪師主張禪武修學，在寺廟內(nèi)開設(shè)了“棟梁班”和“精英班”，不少國內(nèi)和美洲、西歐、東南亞的武術(shù)愛好者不遠千萬里慕名前來學習中國功夫。

移步前行至寺前的院臺下，一棵古老的香杉占據(jù)滿兩個眼球。古杉枝繁葉茂，刺破蒼穹，屬想覽盡雄姿必仰頭掉了帽冠的那一種。大樹腳下接近地表的內(nèi)核空了一個大洞，樹洞一直中空向上延伸數(shù)米，每逢樹節(jié)處又空出小黑洞來便是最好的見證，且這些樹洞還殘留著煙熏火燎的痕跡，一定是過去的那些善男信女們在樹洞里焚香燒紙所致。1960年，無為寺因年久失修全部倒毀，這棵香杉竟也隨之枯萎，后來又活了過來。古杉能逃過劫數(shù)，還頑強地屹立于大地，算是奇跡。現(xiàn)在的古杉，修了石樹臺，四周已圍了石欄桿，不再讓人進入，欄外的路邊，立了一塊大石頭，上面刻有紅底行楷“唐杉”二字。這棵高約24米、樹齡大約1300年左右的古香杉，是開山祖師贊陀崛多從天竺帶來的。當時共攜來5株，與唐代大理南詔政權(quán)統(tǒng)治者異牟尋一同在無為寺種了3株，另外兩株種于南詔宮殿，其余幾株現(xiàn)已難覓蹤跡，唯獨此株歷經(jīng)朝代更迭和時光遷移，仍不離不棄地傲然守護在寺前。1942年春，正值抗戰(zhàn)期間，著名藝術(shù)大師徐悲鴻與西南聯(lián)大中文系及師院國文系主任羅常培到大理，受時任大理城防司令趙誠伯的邀請游覽無為寺，徐悲鴻還專門為這棵深受震撼的唐杉作過畫。唐杉、明鐘和救疫泉是無為寺的“鎮(zhèn)寺三寶”，唐杉位列其首，可見不是一般的分量。

終于來到無為寺前，寺院前殿并無恢弘的氣勢，甚至有些老舊。一對石獅子蹲坐在殿門前左右兩側(cè)，目不轉(zhuǎn)睛地打量著經(jīng)過的每一個路人。廣場南側(cè)有一棵碩大的合歡樹，枝葉扶疏，將廣場緊緊圍住。

這時廣場上甚為熱鬧，游人們嘻嘻哈哈的歡語聲嘈雜地摻和在一起。突然間，寺內(nèi)一聲清脆的鐘聲徐徐傳來，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鐘聲傳入耳中，滲進心靈，掩蓋了所有的喧囂和噪音，心境頃刻間就平靜下來。

于是，我情不自禁地循著鐘聲，跨上九級臺階，進入第一院，再穿堂而過，進入第二院，也是最后一院。兩個院落及寺內(nèi)的擺設(shè)和裝點，沒有半分的刻意，不過卻一塵不染，規(guī)范有序。我覺得這已足夠，因為環(huán)境整潔了，心會隨之干凈。讓我眼前一亮的是大雄寶殿走廊北側(cè)，鎮(zhèn)寺二寶“明鐘”就掛在那里。這口銅鐘高1.2米，口徑1米，是明正統(tǒng)十年（1445年），住持僧人無礙集資所鑄。

從主寺出來，又游覽了北上側(cè)面新復(fù)建的救疫寺。說起救疫寺，還不得不說鎮(zhèn)寺三寶“救疫泉”。傳唐代大理南詔政權(quán)時期，有瘟疫橫行，人們就取寺后山泉，以香杉葉為引，熬山中百藥為湯，服用的人病癥多痊愈。到宋代大理國民族政權(quán)時期，此法無數(shù)次救了感染于民間的瘟疫，國王段素隆便給這口泉水立碑為“救疫泉”。

游完寺廟，在廣場的石凳上坐下，打算小憩一會。沒曾想大雨說來就來，大伙只得連滾帶爬地跑到主寺南側(cè)客堂的走廊上避雨?？吞们敖艘煌ぷ?，亭子正中立了一石碑，上面刻的是《重修無為寺碑記》?？粗浭?，加上平時自己掌握的一些史料，無為寺曾有過的輝煌，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

無為寺在宋代大理國民族政權(quán)時期十分鼎盛，建有天龍寺、蓮花寺、達摩院、羅漢堂、龍苑庵等下院。還設(shè)有救疫寺太醫(yī)院、龍淵書院等，專供王室文武百官祛疾修學。元世祖忽必烈平云南時，首先占領(lǐng)的就是無為寺，并在附近駐兵。受寺中和尚印泉的教化，忽必烈發(fā)布了戒殺令，大理城才幸免戰(zhàn)火，保存至今。1253年，忽必烈在無為寺接受了末代宋代大理國民族政權(quán)統(tǒng)治者段興智的投降。至明洪武十五年（1382年）明太祖平滇，大理地區(qū)結(jié)束了元朝的統(tǒng)治。此時的無為寺依然威風不減當年，禪宗武僧高手輩出，許多名人賢士和大德高僧常聚于此。

如今，無為寺憑著輝煌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以獨具的魅力，吸引著海內(nèi)外游客前來一睹其風采。近年，還曾有90余個國家的數(shù)萬多人，來此禪修、吃素，學習中國的功夫和文化。

思緒正天馬行空地飛翔，同伴們呼喚該返程了，我看雨也未有停歇的意思，便起身與大家一道沿著另一條路打道回府。

到停車場，雨竟停了。收傘，上車，踏上歸途。

這時，用收獲的喜悅作油，踩下油門，仿佛車輛的動力比往常大了許多。

幽境靈瑞庵

心煩了，心累了，到靈瑞庵走走，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和妻子周日徒步去靈瑞庵，倒不是心煩，更多為健身，順便領(lǐng)略一下優(yōu)美的自然風光，以清除凈心靈中微感累意的雜質(zhì)情愫。

在魅力城市大理，西邊巍峨的蒼山共有十九峰，最南的一峰稱斜陽峰。斜陽峰離城市最近，且常年蓊郁蒼翠，即使是冬天也少有積雪。于是，坐落斜陽峰半山腰的靈瑞庵，便占了人杰，也不遜地靈。

去靈瑞庵的道路有兩條，一條從將軍洞本主廟蜿蜒的臺階拾級而上，我們選擇的是靠北的車行公路。

到了山門，上書“龍泉圣境”四個大字，蓋的是琉璃瓦，整座大門著橙紅主色調(diào)，飛檐翹角，氣勢恢宏。山門主門和左側(cè)門為人行過道，右門則專供車輛通行。進了門，也算入了靈瑞庵的腹地。

順著林蔭大道，拐了一個彎，大約就數(shù)百米，便到了北大門。

門前右側(cè)有一座亭子，湊近一看，亭下是井，有眾人提著塑料桶在排隊打水。井旁立著一塊安如泰山的大石頭，上面鐫刻著“觀音缽泉”，并涂以紅漆。聽一老叟講，傳說這里本無泉，是觀音菩薩賜給寺內(nèi)的僧侶和砍柴的農(nóng)夫的。出于好奇，往前作了探望。這一望，映入眼簾的竟是我從未見過的一口井。井深數(shù)米，卻未蓄水，從井沿入口分兩邊各砌了八級石臺階順井壁下井，到了井底，正中位置鑲了一個乳白色的圓形石凹槽，直徑約一尺五，清泉由上方流入槽內(nèi)，多余的再從下方溢出。瓢落瓢起，剛好能盛滿，不失為匠心獨運。我借過瓢嘗了一口，清冽甘甜，瞬間有沁人心脾的美妙感覺。

北大門前的石級兩側(cè)，栽了兩排紫金竹，竹高過人，穿梭其間，仿佛經(jīng)歷了一次洗禮。觀大門全貌得仰視，以“靈山瑞境”為匾的大門，全是青磚碧瓦構(gòu)建，門柱頭各有一小飛檐造型，柱腳蹲一對石獅子，最上方則為大的四角飛檐，門框上還用磚瓦裝點出許多精美的圖案，我不禁驚嘆起建筑師們巧奪天工的嫻熟技藝。

信步邁進這座始建于明朝的靈瑞庵，一眼看到的是招鶴樓。史載，原先招鶴樓處無樓時，前面古柏上常有白鶴來歇息。當時，在這里建的是望海樓，可樓建成后就沒了白鶴的蹤影。人們思鶴心切，就把望海樓改為招鶴樓。在樓前的平地南側(cè)，是兩株有一定年紀的銀合歡，婆娑而立，看得出與靈瑞庵共風霜、同雪雨已無數(shù)年。

爬上招鶴樓的頂樓走廊，果然不愧是望海樓。放眼東邊，洱海末端一覽無余，湛藍的水面與萬里無云的天空遙相呼應(yīng)?？吹们逵幸凰矣未煨鞖w來，即將靠攏碼頭。天空上有飛機神鷹般地，遠赴他鄉(xiāng)。湖濱便是下關(guān)城，樓林叢生，視覺范圍內(nèi)的一些街道和橋梁上，滿是涌動的車流，不難看出這座城市活著，且動力十足。

招鶴樓后面有一個寬敞的院落，靠山腳一圈是香客房，靈瑞庵主寺高居最上方。一跨入庭院，我就被眼前的美景俘虜了。寺廟被千畝松濤團團圍住，已入初冬，林海依然是清一色的碧綠，只有香客房前的兩棵玉蘭和南門內(nèi)側(cè)的一株銀杏，使勁讓未掉落的樹葉呈現(xiàn)著秋的金黃。林中的所有房屋，超凡脫俗，全是紅墻青瓦，欄桿和墻角偶用白色點綴。院內(nèi)栽了許多植物，規(guī)模最大的要數(shù)香客房過道邊的兩行馬纓花，幾十株栽在花臺上，見才孕花骨朵，我卻也嗅到了深春放紅的芬芳氣息。看著這些和諧的色彩搭配，自己的心境也一下子變得舒坦開來。

院北有間一層樓的廂房，走廊上擺著桌凳，專供游客休息。這時，暖陽正酣，便懶洋洋地一頭躺進陽光里，發(fā)呆，打瞌睡，心里什么也不想，盡情享受著大自然賦予的溫馨恩賜。

最終，這一段美好時光被一群孩童叫停。他們圍著廂房前的招鶴池，在興奮不已地大聲呼喊。招鶴池里立有一座假山，假山上長著兩棵盤虬臥龍般的云南松，松葉間塑了一公一母兩只鶴，兩只鶴形態(tài)栩栩如生。想不到孩童們不是為鶴所動，竟是池里游來游去的一群錦鯉魚。當時想不通，思忖良久，結(jié)論是“童真”二字。

大雄寶殿里供奉著釋迦牟尼、觀世音等泥塑像，幾個信徒正叩首膜拜，一名居士隨節(jié)奏輕輕敲響銅磬，那磬聲清脆幽深，傳出很遠很遠，直至城市上空。

該返程了，打算從南門出。南門內(nèi)東側(cè)設(shè)有小攤點，有炸洋芋、烤火腿腸等各類小吃，扎堆的游客在爭相品嘗。

走出南大門，下意識地回望了一眼靈瑞庵，一種感嘆情不自禁地涌上心頭，靈瑞庵真低調(diào)，就這么毫不張揚地一直獨處于幽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