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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釜底之水”: 明清時期文安洼的水患與治理

        2022-11-07 10:45:32
        歷史地理研究 2022年3期

        卜 凡

        (首都師范大學(xué)歷史學(xué)院,北京 100089)

        文安洼位于河北省文安、大城兩縣境內(nèi),范圍北至大清河千里堤,東到子牙河左堤,西到趙王新渠,南到大城縣北部(1)河北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 《河北省志》第3卷《自然地理志》,河北省科學(xué)技術(shù)出版社1993年版,第220頁。雖然現(xiàn)代水利治理將歷史時期的五官淀也列入文安洼,但五官淀在明清時期行政區(qū)劃屬任丘縣、雄縣而不屬于文安縣,其成因、主要水源及所屬地貌單元也和文安洼不同,因此本文所討論的“文安洼”不包括歷史時期的五官淀。,地處子牙河、大清河水系下游,是歷史時期冀中湖淀的重要組成部分。文安洼本身地勢低洼,現(xiàn)代洼底最低海拔為3.6米,因此積水難以泄出洼外,常造成瀝澇災(zāi)害。現(xiàn)代文安洼作為白洋淀、大清河、子牙河等河湖水系的泄洪區(qū)發(fā)揮作用,在洪水季節(jié)是天津城市與京滬鐵路的有力保障,在海河水系中具有重要的地位。

        明清時期文安洼的具體構(gòu)成、水患來源,是歷史時期海河水系演變研究的重要內(nèi)容,而明清時期文安洼水患治理的得失也為現(xiàn)代冀中湖淀區(qū)的治理和農(nóng)業(yè)發(fā)展提供借鑒。目前有關(guān)文安洼的研究,仍集中在近現(xiàn)代工程治理方面(2)董久亭、王志峰: 《文安洼的水旱災(zāi)害與防治措施》,《河北水利水電技術(shù)》2002年第4期;張靜: 《文安縣濕地利用及效益分析》,《現(xiàn)代農(nóng)村科技》2012年第9期;柳東亮: 《文安洼蓄滯洪區(qū)工程地質(zhì)評價》,《水科學(xué)與工程技術(shù)》2019年第4期。;孫冬虎曾結(jié)合明清時期文安洼水災(zāi)與地名進行分析,偏重于文安縣聚落演變研究(3)孫冬虎: 《明清以來文安洼的水災(zāi)和聚落發(fā)展》,《中國歷史地理論叢》1996年第3輯。。有關(guān)歷史時期海河流域災(zāi)害的相關(guān)資料整理與研究較多,如鄒逸麟主編《黃淮海平原歷史地理》(4)鄒逸麟主編: 《黃淮海平原歷史地理》,安徽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58—86頁。、河北省旱澇預(yù)報課題組編《海河流域歷代自然災(zāi)害史料》(5)河北省旱澇預(yù)報課題組編: 《海河流域歷代自然災(zāi)害史料》,氣象出版社1985年版。等;在近年中國災(zāi)害防御協(xié)會災(zāi)害史專業(yè)委員會的會議論文集(6)參見楊學(xué)新、鄭清坡主編: 《海河流域災(zāi)害、環(huán)境與社會變遷: 中國災(zāi)害防御協(xié)會災(zāi)害史專業(yè)委員會第十二屆年會論文集》,河北大學(xué)出版社2018年版。中,學(xué)界對黃河造成的海河流域災(zāi)害、歷史時期海河流域救災(zāi)機制、水利工程建設(shè)與鹽堿地改良等方面的研究也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不過,對于發(fā)生在類似文安洼地區(qū)的海河流域平原低洼地帶水旱災(zāi)害成因及其治理研究,尚存在可以深入討論的空間。本文在復(fù)原明清時期文安洼湖泊群、分析文安洼積水主要來源的基礎(chǔ)上,通過明清文安洼水患治理的措施及其成效,探析文安洼水患難以治理的環(huán)境與社會因素,為研究歷史時期海河流域災(zāi)害與水利治理研究提供新的視角。

        一、 明清時期的文安洼湖泊群

        受地勢、降水和其他水系的影響,明清時期文安縣境內(nèi)在積水時存在著數(shù)量繁多的湖洼,這些湖洼的名稱在明代已經(jīng)“不可僂指”(7)〔明〕 袁黃: 《了凡雜著》,《皇都水利·二易合考》篇,《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子部第80冊,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0年版,第615頁。,清代也是“名繁,不及盡載”(8)康熙《文安縣志》卷三《河渠》,《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上海書店出版社2016年版,第296頁。。明清文獻中記載的有名稱的湖洼主要有11個,是文安洼中有代表性、面積較大的湖泊,在汛期會連綴為一體,“周回約三百里,其中星羅棋布大小二百余莊,號為澤國”(9)光緒《畿輔通志》卷八〇《略三十五·河渠六》滹沱河,《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632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76頁。。

        最北面的底洼位于留寨村北(10)康熙《文安縣志》卷三《河渠》,《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295頁。,根據(jù)1918—1923年間順直水利委員會實測繪制、比例尺為1∶50 000的《順直地形圖》(11)順直水利委員會實測: 《順直地形圖》(1∶50 000),華北水利委員會1935年印制。,文安縣中留寨、北留寨村以北到代莊子的區(qū)域,海拔低于5米,部分地區(qū)在4.5米以下,約為底洼所在。底洼東南為白龍淀,在明代有乾清宮子粒田近50頃(12)崇禎《文安縣志》卷四《貢賦志·貢額》,《原國立北平圖書館甲庫善本叢書》第287冊,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3年版,第276頁。,在界圍村北、線家莊西(13)康熙《文安縣志》卷三《河渠》,《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295頁;光緒《畿輔通志》卷四六《輿地略一·疆域圖說一·文安縣圖》,《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630冊,第109—110頁。。界圍村東側(cè)現(xiàn)為文安魯能生態(tài)園,并有一定面積的水體,應(yīng)當(dāng)是古白龍淀的殘跡。蓮花池在界圍村北,可能與白龍淀相連。底洼、白龍淀與蓮花池位于文安縣北部,靠近千里長堤,水源可能與東淀及千里長堤的透堤水有關(guān)。

        文安潭在文安縣北十五里的急流口附近,是“文安八景”之一。(14)《明一統(tǒng)志》卷一《順天府》,《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史部第472冊,臺灣商務(wù)印書館2008年版,第16頁;崇禎《文安縣志》卷二《建置志·八景》,《原國立北平圖書館甲庫善本叢書》第287冊,第239頁。文安縣急流村西有石橋,橋南有大洼,為文潭舊跡,而廣陵故城在潭北。(15)〔清〕 王履泰: 《畿輔安瀾志》卷四七《清河卷上·原委》,《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849冊,第358頁。19世紀末、20世紀初日本、德國通過間諜、軍隊在華北非法測繪的地圖中標出在蘇家橋與文安縣城之間存在大片水域,但這兩種地圖忽視了這片水域中部還有急流口等村落。(16)1884年日本參謀本部所繪《清國直隸省·永清縣霸州靜海縣大城縣任丘縣保定縣新安縣容城縣新城縣文安縣雄縣》1∶200 000地圖;1901年德國皇家制圖部測繪中國華北Kriegsschauplatz in China, Peking 1∶300 000地圖,法國國家圖書館藏,https://gallica.bnf.fr/ark: /12148/btv1b53029828c/f3.item.r=Kriegsschauplatz%20in%20China.zoom。

        洋洛洼在董哥莊北側(cè)(17)⑧ 康熙《文安縣志》卷三《河渠》,《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295頁。,文安潭與火燒淀之間。清同治年間滹沱河曾“繞(文安縣)城北至董家莊”,經(jīng)過洋洛洼(18)光緒《畿輔通志》卷八〇《河渠略六·水道六》滹沱河,《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632冊,第176頁。。雖然光緒《畿輔通志》記載了洋洛洼,卻未在文安縣輿圖中繪出這個湖泊,說明其面積較小?!俄樦钡匦螆D》中石槽以南、董家莊以北平均海拔約3.7米,東面與火燒淀所處的洼地相連,當(dāng)為洋洛洼所在。

        火燒淀在洋洛洼東,位于文安洼中部。元泰定三年(1326)都水監(jiān)為紓解河間水患曾建議:“黃龍港,自鎖井口開鑿,至文安縣玳瑁口,以通濼水,經(jīng)火燒淀,轉(zhuǎn)流入海?!?19)《元史》卷六四《河渠志一》,中華書局1976年版,第1603—1604頁?!蹲x史方輿紀要》引《元志》“黃龍港”作“黃龍淀”,參見〔清〕 顧祖禹撰,賀次君、施和金點校: 《讀史方輿紀要》卷一一《北直二》,中華書局2005年版,第466—467頁。為火燒淀見于記載之始。鎖井口在今任丘市長豐鎮(zhèn)鎖井前街、后街等村一帶;玳??谠谖陌部h東南二十五里(20)康熙《文安縣志》卷三《河渠》,《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296頁。,今地不詳?!睹饕唤y(tǒng)志》載火燒淀在文安縣東二十五里,廣四十余畝,匯聚石溝、柳河、急河等水,東流入衛(wèi)河,下達直沽(21)《明一統(tǒng)志》卷一《順天府》,《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史部第231冊,第16頁。萬歷《順天府志》、《讀史方輿紀要》中“柳河”均作“折河”,有誤,雍正《畿輔通志》與《明一統(tǒng)志》中同作“柳河”(萬歷《順天府志》卷一《地理志·山川》,《北京舊志匯刊》,中國書店2011年版;〔清〕 顧祖禹撰,賀次君、施和金點校: 《讀史方輿紀要》卷一一《北直二》,第466頁)。;今文安縣北有急流口管區(qū)、大柳河鎮(zhèn),霸州市勝芳鎮(zhèn)有石溝村,明清時均屬文安縣,由此推測三河均在今文安縣北,自北向南入火燒淀。清康熙《文安縣志》載火燒淀在李家莊南、南哥莊東⑧;光緒《畿輔通志》輿圖中火燒淀則在馬務(wù)營、司吉城、大趙莊和康皇甫等村之間(22)光緒《畿輔通志》卷四六《輿地略一·疆域圖說一》文安縣圖,《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630冊,第109頁。。馬務(wù)營是司吉城和大趙莊之間一個很小的村落,大致位于火燒淀中央。明代火燒淀有乾清宮子粒田79頃余(23)崇禎《文安縣志》卷四《貢賦志·貢額》,《原國立北平圖書館甲庫善本叢書》第287冊,第276頁。,結(jié)合南哥莊到康皇甫村的距離推測,子粒田面積較為符合火燒淀在泛濫時可達到的范圍,而“四十余畝”面積則過小。據(jù)《順直地形圖》,火燒淀所在地區(qū)基本低于海拔4米,馬務(wù)營南側(cè)、司吉城以西一帶海拔僅有3.5米,是文安最為低洼的區(qū)域。

        火燒淀南側(cè)為牛臺淀。明代牛臺淀有乾清宮子粒田83頃余。清初牛臺淀在馬務(wù)營南、寇崗村北,光緒《畿輔通志》輿圖中牛臺淀位于皇甫村西北,馬務(wù)營、大趙以南的區(qū)域(24)光緒《畿輔通志》卷四六《輿地略一·疆域圖說一》文安縣圖,《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630冊,第109—110頁。,據(jù)《順直地形圖》,這一帶海拔普遍在3.6—3.9米。

        麻洼淀在火燒淀的東南方,司吉城南、皇甫村東。(25)④⑥ 康熙《文安縣志》卷三《河渠》,《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295頁。明代麻洼淀有乾清宮子粒田75頃余。(26)崇禎《文安縣志》卷四《貢賦志·貢額》,《原國立北平圖書館甲庫善本叢書》第287冊,第276頁。麻洼淀東面大致到大城縣四岳村,在大城縣北40里處。按照清代縣界的劃分,麻洼淀大部分屬文安縣。據(jù)《順直地形圖》,四岳村和皇甫村的地勢都較高,麻洼淀處在其中,洼地海拔在3.6—4米。清同治年間滹沱河曾流經(jīng)牛臺淀、麻洼淀,“又東入大城縣西北境,經(jīng)三岔口,又東至王家口合于子牙河”(27)⑤ 光緒《畿輔通志》卷八〇《河渠略六·水道六》滹沱河,《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632冊,第176頁。。

        在文安縣城南側(cè)又有橋兒洼和紅洼。橋兒洼在孫章村西南④,而孫章村東北緊靠文安縣城,地勢較高。橋兒洼的水源應(yīng)當(dāng)與文安縣西面的五官淀、古洋河有關(guān)。同治年間滹沱河曾流經(jīng)付花莊、安祖里,至孫村注入紅洼。⑤紅洼在孫氏村北⑥,按照《順直地形圖》應(yīng)在孫氏村東北、彭家莊西側(cè)低于海拔5米區(qū)域。橋兒洼和紅洼的面積都較小,應(yīng)當(dāng)與其地勢較火燒等淀略高且易于排水到更為低洼的地帶有關(guān),在平水或枯水期甚至可能消失。

        在文安洼東北部還有荷葉淀。據(jù)清代《畿輔安瀾志》,文安縣石溝村西南有汪家淀,荷葉淀在汪家淀南十里余。(28)《畿輔安瀾志》卷四七《清河卷上·原委》,《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849冊,第358頁。按照《順直地形圖》推測,荷葉淀約在楊官營南、灘里村以西、艾頭村以東,是文安洼東北的延伸部分。

        應(yīng)該指出的是,由于文安縣水旱災(zāi)害交替發(fā)生,“旱則涸及三泉,澇則水深五丈”(29)〔清〕 陳儀: 《陳學(xué)士文集》卷二《文安河堤事宜》,《清代詩文集匯編》第225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第197頁。,湖洼的形狀與面積隨不同年份降水及外部其他水系干擾而變化,這也使得清代繪制文安縣及周邊地區(qū)地圖時,繪出范圍很難涵蓋文安洼洪水季節(jié)的湖泊群全貌。晚清《文安縣地輿全圖》中僅通過青綠墨色來大體繪制文安洼湖泊群的范圍。(30)《文安縣地輿全圖》,華林甫、李誠、周磊: 《德國普魯士文化遺產(chǎn)圖書館藏晚清直隸山東縣級輿圖整理與研究》上冊,齊魯書社2015年版,第183—185頁。根據(jù)明清文獻記載及《順直地形圖》,圖1標明上述11個主要湖泊的大致位置及其積水來源路線,以供參考。

        圖1 清末文安洼示意資料來源: 堤防、河流、縣界等要素主要據(jù)光緒《畿輔通志》繪制;海拔5米以下區(qū)域據(jù)《順直地形圖》繪制;長城老堤相關(guān)燕南長城部分要素結(jié)合《中國文物地圖集·河北分冊》(國家文物局主編,上冊,文物出版社2013年版)與相關(guān)記載繪制。

        由圖1可見,位于文安洼內(nèi)部最低洼處的火燒淀是匯聚積水的主要區(qū)域。外圍水系在洪水泛漲時沖入文安洼,先匯集至火燒淀;當(dāng)火燒淀積水達一定規(guī)模,外圍諸洼淀按照洼底海拔由低至高依次漲溢,洪災(zāi)嚴重時的文安縣遂成為“澤國”。

        二、 明清時期文安洼積水的主要來源

        文安縣“形如釜底,而各村莊仍俱有洼口,則下而又下者,不獨河水為災(zāi),即恒雨積霖,亦足淹禾殺稼”(31)康熙《文安縣志》卷三《河渠》,《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296頁。。明清時期文安洼洪澇災(zāi)情頗為嚴重,“秋雨霖瀝,便成巨浸,廬舍化為鷗渚”(32)崇禎《文安縣志》卷四《貢賦志·馬政》,《原國立北平圖書館甲庫善本叢書》第287冊,第281頁。。根據(jù)明代、清代、民國時期所修四部《文安縣志》(33)崇禎《文安縣志》卷八《災(zāi)祥志》,《原國立北平圖書館甲庫善本叢書》第287冊,第385—388頁;康熙《文安縣志》卷一《貢賦·災(zāi)祥》,《稀見中國地方志匯刊》第2冊,中國書店2007年版,第280—283頁;康熙《文安縣志》卷八《事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438—467頁;民國《文安縣志》卷終《志余·災(zāi)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上海書店、巴蜀書社、江蘇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第325—329頁。有關(guān)災(zāi)害的記載,文安縣在明代平均六七年遭受一次水災(zāi),清代則平均四五年發(fā)生一次水災(zāi),尤其在光緒九年到二十一年(1883—1895)間,文安縣連年遭受水災(zāi)侵襲,損失不可估量。結(jié)合災(zāi)情及前文對文安洼地形的分析,自然降水造成的積水(瀝水)、周邊堤防的透堤水以及周邊河湖水系的漫溢,都會在文安洼形成積水,從而導(dǎo)致水災(zāi)的發(fā)生。

        (一) 瀝水與透堤水

        文安縣城東面的火燒淀、牛臺淀、洋洛洼,洼底海拔均不超過4米,這使得雨后積水長期難以泄出。明建文二年(1400)“大雨,平地水三尺”(34)崇禎《文安縣志》卷八《災(zāi)祥志》,《原國立北平圖書館甲庫善本叢書》第287冊,第385頁。;清乾隆初年文安縣103處村落積水,雖然有29處村落經(jīng)疏浚后能夠種麥,21處村落的積水有望在種晚麥之前干涸,卻仍有53處村落“深洼舊積,難望消涸”(35)〔清〕 孫嘉淦: 《孫文定公奏疏》卷八《偏災(zāi)加賑疏》,《清代詩文集匯編》第253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第481頁。;清同治七年(1868)降雨導(dǎo)致文安洼積水,到次年積水仍未能消去(36)⑧⑩ 民國《文安縣志》卷終《志余·災(zāi)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327頁。原文獻作“桑干”,當(dāng)指永定河。。清乾隆帝認為文安大洼“向來積水難消……若久遠難以涸出,恐妨民業(yè),致無完田之糧”(37)《清高宗實錄》卷九二九“乾隆三十八年三月庚戌”條,《清實錄》第20冊,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495頁。。文安洼內(nèi)積水一方面阻礙農(nóng)作物的種植,另一方面很可能在外圍決堤后加重澇災(zāi),是嚴重的水災(zāi)隱患。透堤水也是文安洼的主要積水來源,限于文安縣的地理環(huán)境,修筑堤防多為夯土培筑,防滲性差,易發(fā)生透堤,嚴重情況下可導(dǎo)致堤壩的潰決。

        (二) 桑干河(永定河)、東淀的漫溢

        明初以來,桑干河(38)清康熙三十七年桑干河下游筑堤后更名為永定河,參見《清圣祖實錄》卷一八九“康熙三十七年七月癸巳”條,《清實錄》第5冊,中華書局1985年版,第1007頁。鑒于河流更名的史實,文中凡在清康熙三十七年以前有關(guān)該河的描述,仍作桑干河;康熙三十七年以后,如不作特殊說明的,均作永定河。在固安、永清等縣境內(nèi)多次決口,下游逐漸南擺,明代中后期經(jīng)霸州苑家口與南易水合流,直沖文安縣北部?!堕L安客話》載:“(保定縣)南北(諸河)并經(jīng)玉帶河達苑家口,獨以一河承受諸水,河身狹隘……若昔人所稱呂梁洪云?!?39)〔明〕 蔣一葵: 《長安客話》卷六《畿輔雜記·霸州·苑家口》,北京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第119頁。明嘉靖三十八年(1559)善來營堤沖決,造成文安縣的澇災(zāi)。(40)崇禎《文安縣志》卷八《災(zāi)祥志》,《原國立北平圖書館甲庫善本叢書》第287冊,第388頁。清康熙三十七年(1698)永定河下游河堤修成后,永定河改由武清縣南部入三角淀。但在同治十年(1871)七八月間大雨七日,永定河下游潰決,沖決文安縣北堤,“村落成墟,平地水深丈余,民戶減去十之八九”⑧。這說明永定河洪水仍然對文安洼具有很大的威脅。

        即使在永定河改道以后,東淀洪水的泛溢仍然對文安洼威脅很大。清嘉慶年間“東西兩淀,近多淤塞,而土人占種茭蘆,阻礙水道”(41)〔清〕 包世臣撰,李星點校: 《中衢一勺》卷四《附錄一·記直隸水道·畿東》,黃山書社1993年版,第96頁。。嘉慶六年(1801)發(fā)生的北堤潰決事件是東淀泛溢造成的一次嚴重災(zāi)害,文安“城不浸者三版,村民棲止無所,搬運輜重以城頭作渡口”⑩。

        (三) 茅兒灣的漫溢

        茅兒灣的漫溢也是明清時期文安洼積水的來源之一。茅兒灣位于今文安縣大留鎮(zhèn)鎮(zhèn)西北,與任丘市東北部的古五官淀相連,明代“方百余里許,上匯百川,下通直沽,水至則江海天成,水落則洲渚星布”(42)〔明〕 袁黃: 《了凡雜著》,《皇都水利·二易合考》篇,《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子部第80冊,第614頁。,來自雄縣的白溝河與南易水、河間縣的古洋河,都曾是茅兒灣的水源,而五官淀與茅兒灣的關(guān)系最為緊密。五官淀的水源與潴龍河、滹沱河有關(guān)。明代中后期滋、沙、唐等河在祁州匯流后的下游雖然已經(jīng)改道入白洋淀,形成潴龍河,但是潴龍河?xùn)|堤仍易決口,經(jīng)由中堡河、古洋河等河流向茅兒灣匯集。(43)② 民國《文安縣志》卷一《土地部·方輿志·河流》,《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29頁。雖然明清兩代的大部分時期,滹沱河干流并不流經(jīng)河間,但在饒陽、肅寧等縣境內(nèi)依然存在“洋東五十二淀”等湖泊,仍需下泄入南易水;在個別時期,如清代同治、光緒年間,滹沱河干流又曾決入古洋河。②

        由于五官淀、茅兒灣水源復(fù)雜且不穩(wěn)定,加之決口后洪水來勢兇猛,這些因素都使得文安縣西面所受的水患威脅極大。清光緒十八年(1892)夏,高陽縣潴龍河在駱駝灣決口、任丘縣茍各莊千里堤決口,洪水順地勢經(jīng)任丘縣鄚州鎮(zhèn)東流經(jīng)五官淀、茅兒灣涌入文安洼,處在下游的文安縣遭受嚴重洪災(zāi)。(44)〔清〕 李鴻章: 《查復(fù)茍各莊涵洞折》,顧廷龍、戴逸主編: 《李鴻章全集 奏議》,安徽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第73頁;民國《文安縣志》卷終《志余·災(zāi)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328頁。

        (四) 子牙河的漫溢

        明代滹沱河下游在獻縣分出一支岔流,東北流經(jīng)河間、大城、文安、靜海等縣,因流經(jīng)子牙鎮(zhèn),故而稱為子牙河,北流至王家口入三角淀;清雍正以后,子牙河成為滏陽、滹沱兩河唯一的下游河道,河流泥沙量較大,導(dǎo)致子牙河?xùn)|西兩堤之間地帶日漸淤高,使得大城、文安二縣受到的洪水壓力增大。明代子牙河下游在文安、大城、靜海三縣交界地帶有三家淀,在大城縣東北五十里,“文、大之水,從茲北下”(45)康熙《大城縣志》卷一《輿地志·河堤》,《中國地方志集成·善本方志輯·第一編》第10冊,鳳凰出版社2014年版,第196頁。;清代文安縣東北、大城縣北部還存在李齊、流河等淀,“縱廣數(shù)千頃,內(nèi)村落以數(shù)十計”(46)雍正《畿輔通志》卷四六《水利營田》,《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史部第264冊,第83頁。,清雍正年間在兩淀營田種稻,豐收時“數(shù)十里皆稻鄉(xiāng)也”,營田面積達三百頃(47)雍正《畿輔通志》卷四六《水利營田》,《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史部第264冊,第84頁;《清史稿》卷一二九《河渠志四》,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3826頁。兩則文獻記載略有差異。。這些湖淀都是子牙河下游受東淀水頂托所形成,在子牙河堤內(nèi)地勢淤高、洪水宣泄不暢的情況下極易向西面文安洼下泄。清康熙三十六年(1697)七月、三十九年(1700)七月,子牙河先后兩次在大城縣次花決口,第二次決口“害及文邑,汪洋百里,田禾盡沒”(48)康熙《文安縣志》卷八《事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466頁。。清代學(xué)者王念孫更是認為河間、文安、大城三縣受災(zāi)“非關(guān)天災(zāi),以子牙河故也”(49)〔清〕 王念孫撰,羅振玉輯: 《王石臞先生遺文》卷一《籌復(fù)滹沱故道說》,《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466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32頁。。

        (五) 河間黃龍港河的泄洪

        河間黃龍港河是一條自河間縣東北注入文安洼南部的古河道,其形成可追溯至唐代的長豐渠,自河間縣修至長豐縣城(明清時期為任丘縣東部的長豐鎮(zhèn))下,又與永濟渠交匯以通漕運(50)《新唐書》卷三九《地理志三》,中華書局1975年版,第1020頁。,而長豐縣以下到永濟渠一段應(yīng)當(dāng)穿越文安等縣境。元代又自鎖井口(在長豐鎮(zhèn)西南)開鑿至火燒淀的河流(51)《元史》卷六四《河渠志一》,第1603—1604頁。,此河也稱黃龍港河,到清代“上流平漫,已枯斷矣”,但仍保留有古河道,“自(河間)當(dāng)境臥佛堂流經(jīng)紫家莊、中樂村,入任丘縣之汪家莊、杜家莊、長豐鎮(zhèn)、邵家屯、楊孑屯、閻家務(wù)、韓家莊、插莊,約長七十里,下入文安之大洼,今涸。今河在長豐鎮(zhèn)之東,淤塞既久,通流形跡

        無從確考”(52)《畿輔安瀾志》卷一八《滹沱河卷二·故道》,《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848冊,第450頁。。以上史實說明,滹沱河在明代以前曾多次經(jīng)長豐分泄入文安洼。黃龍港河在現(xiàn)代基本上被改造為任文干渠的一段,在清代河間百姓曾多次開河向文安洼泄水(53)③ 〔清〕 賀家駿: 《治水迂談》,民國《文安縣志》卷一《土地部·方輿志·河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44頁。,可推知黃龍港河在平時雖是一條枯河,但在潴龍河、滹沱河決入河間時,很可能被作為泄洪渠繼續(xù)發(fā)揮作用,將洪水由文安縣南部的孫氏村一帶泄入文安洼,因此黃龍港河的泄洪也是文安洼一處潛在的水患來源。

        三、 明清時期治理文安洼的主要措施

        為了減輕水患,明清時期曾對文安洼進行過長期的治理。晚清賀家駿在《治水迂談》一文中闡明文安治水的總方略是:“文邑以上之水,當(dāng)潴之以減其勢;文邑以下之水,當(dāng)導(dǎo)之以利其流。”③明清時期治理文安洼的主要措施包括三類: 一是構(gòu)筑、增修堤防,以抵御外圍水系泛溢后決入文安洼內(nèi);二是開鑿引河,以消泄文安洼積水;三是在文安洼內(nèi)部采取種稻等措施,進行環(huán)境改良。

        (一) 構(gòu)筑與增修堤防

        戰(zhàn)國時燕國所筑燕南長城在明清時期被稱為“長城老堤”,發(fā)揮防洪作用。康熙《重修文安縣志》載文安縣東南有古堤,“自天德東北經(jīng)韓村、艾子之南,接大城縣之周北、王文、樓底等村,延袤幾百里”(54)康熙《文安縣志》卷三《堤工》,《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298頁。,與現(xiàn)代文安、大城等縣境的燕南長城遺址走向吻合,而考古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長城遺址兼具堤防功能(55)國家文物局主編: 《中國文物地圖集·河北分冊》上冊,文物出版社2013年版,第86—87、114頁。,說明戰(zhàn)國燕南長城遺址在明清時期仍具有防洪效益。

        明隆慶五年(1571),文安知縣史天祐先修大堤,自文安縣西南王東村起,至王李墳止,長一百五十里,成為“一方保障”。萬歷四年(1576),知縣王湘延又在堤上種植楊柳等樹,依靠樹根加固堤岸,樹枝則可作為防洪時應(yīng)急填充的材料。(56)康熙《文安縣志》卷三《堤工》,《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297頁。萬歷十一年(1583),文安知縣官延澤在史天祐所修堤防基礎(chǔ)上,與霸州、保定縣、大城縣、雄縣達成分段修堤的定議,堤防自注窩起,至王李墳止,共長一百二十里,起自茅兒灣,向北繞保定縣西北,再折而向東,經(jīng)文安縣蘇家橋到文安縣東北部,再折向南,經(jīng)文安縣東艾窩,至大城縣北王李墳為止。文安大堤和長堤主要抵擋北面桑干河、南易水及其下游湖淀的洪水沖入文安洼,是文安洼北面的屏障。明末對這條長堤多次進行過增修,但仍苦于西面茅兒灣水患,長堤易腹背受敵,“甲辰(1604)穿于鄰蟻,丁未(1607)、辛亥(1611)復(fù)兩失其防”(57)〔明〕 姜揚武: 《邑侯崔公去思碑記》,崇禎《文安縣志》卷七《藝文》,《原國立北平圖書館甲庫善本叢書》第287冊,第317頁。。在這種嚴峻的防洪形勢下,又產(chǎn)生了擬修筑月堤的問題。

        萬歷三十五年(1607),文安知縣郭允厚擬修月堤。月堤起自縣西注窩,東至圍河,然后折向北至南留寨,再經(jīng)西營,抵達蘇家橋。修筑月堤的計劃將保定縣棄置在文安堤外,使茅兒灣之水從保定縣東西兩側(cè)經(jīng)過,將保定縣隔成孤島,因此遭到保定縣的強烈反對而未能實施。(58)④ 康熙《文安縣志》卷三《堤工》,《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299頁。

        萬歷四十二年(1614),文安知縣崔儒秀吸取了郭允厚未顧及相鄰州縣利益的教訓(xùn),與大城、保定兩縣達成在保定縣南、文安縣西共同修筑遙堤之議,以防茅兒灣水從廖家、黑牛等口沖入。遙堤長八里,自白家道口至上五哥莊止,由文安縣修五分、保定縣修二分、大城縣修三分。(59)康熙《文安縣志》卷一《方輿·河功》,《稀見中國地方志匯刊》第2冊,第261—262頁。白家道口約在茅兒灣以北。保定縣仍在堤防體系內(nèi),而遙堤也借保定縣地修成,因此保定縣愿意參與筑堤。(60)康熙《保定縣志》卷一《方輿志·河堤》,清康熙十二年刻本。遙堤避免雄縣茅兒灣水沖入文安洼,天啟六年(1626)黑??跊Q堤后,文安等縣依靠遙堤而未遭受嚴重的災(zāi)害。④

        清康熙三十七年在明代長堤基礎(chǔ)上,增修并完善了“千里長堤”體系,將北面大清河水系的西淀、東淀及東面的子牙河,與文安洼隔離(61)光緒《畿輔通志》卷八六《略四十一·河渠十二》,《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632冊,第373—374頁。;同年“發(fā)帑筑堤,自獻縣歷河間、大城、青縣、靜海至王家口而止”(62)〔清〕 陳儀: 《陳學(xué)士文集》卷二《直隸河道事宜》,《清代詩文集匯編》第225冊,第193頁。。大城縣境有廣安橫堤“為文邑保障”,南為河間千里長堤“可資外衛(wèi)”,“兩堤之中,有新建閘座,以泄河間漫水”(63)《清史稿》卷一二九《河渠志四》,第3836頁。。乾隆三十三年(1768)楊廷璋奏:“文安大洼東面界連大城縣,舊有堤埝,滹、滏盛漲,注子牙河,水高堤頂,宜加倍修筑?!?64)〔清〕 佚名撰,王鐘翰點校: 《清史列傳》卷二一《楊廷璋傳》,中華書局2005年版,第1579頁。建議增筑子牙河堤。

        按照民國《文安縣志》的記載,清代文安縣增修堤防超過20次,北堤(千里堤)、西堤(遙堤)及東堤(子牙河堤)均有增修,基本都是在決口后所進行的補修。(65)民國《文安縣志》卷一《土地部·方輿志·堤防》,《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32—34、36頁。其中,以同治十三年(1874)李鴻章派員監(jiān)修千里堤工程最大,在霸州十王堂至崔家房對險段增修,崔家房以下“兩水夾堤,無處使土”,文安洼積水已經(jīng)逼近千里堤南側(cè),因此“止改修月堤”,整修堤防共長一萬三千七百八十六丈六尺。次年重修時,不僅加高培厚,并在內(nèi)外坡種植柳樹一萬五千余株,新建汛房八間,并建大小近水壩共九座;防洪制度方面,制定了《善后修守章程》,確定每年修堤的長度,“勒石河干,永遠遵守”(66)民國《文安縣志》卷一《土地部·方輿志·堤防》,《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33頁。。光緒十七年(1891)李鴻章再次監(jiān)修千里堤。光緒三十二年(1906)堤工局成立,“沿河看堤,歲獲中稔,民有余力,地有余糧”,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又“重整歲修章程,每年春分動工,嚴禁吏胥包攬;每堤一丈,加土四方,數(shù)年之間,高厚可恃”(67)民國《文安縣志》卷一《土地部·方輿志·堤防》,《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36頁。。這些措施使得晚清時文安縣境內(nèi)千里長堤未出現(xiàn)大的險情。

        (二) 開鑿引河

        據(jù)晚清宋薌稷《引河辨》,馬務(wù)營等地的文安洼在洪災(zāi)后積水可深至一丈五六尺(68)據(jù)此估算洪水期文安洼水面高于海拔8米,而1963年汛期文安縣大趙村附近測得最高水位達8.64米,參見河北省地方志委員會編: 《河北省志》第3卷《自然地理志》,第220頁。,而在汛期過后能從北堤、東堤缺口泄出的僅有五六尺,不受洪水、大雨影響下,剩下一丈深的積水一年能下降三尺余,需要三年多的時間才能全部干涸,因此民間有諺語:“淹了文安洼,三年不還家?!?69)〔清〕 宋薌稷: 《引河辨》,民國《文安縣志》卷九《人民部·藝文志》,《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254頁。尤其在同治七年(1868)滹沱河改道入文安洼后,積水問題更加嚴重。當(dāng)時多有開引河以導(dǎo)泄文安洼積水之議,但收效大多不佳。同治八年(1869)文安、大城兩縣鄉(xiāng)紳籌捐開鑿進莊引河,通王家口入子牙河,卻只泄去積水三尺余。(70)〔清〕 曾國藩: 《滹沱河改道北流各屬被害亟應(yīng)設(shè)法修治折》,曾國藩著,唐浩明修訂: 《曾國藩全集》,岳麓書社2012年版,第246頁。同治十二年(1873)“引河因積澇甚深,工未及半,水至,復(fù)遭淹沒”(71)〔清〕 李鴻章: 《酌定各省協(xié)賑折》,顧廷龍、戴逸主編: 《李鴻章全集·奏議》,第426頁。。光緒五年(1879)李鴻章查勘“文安洼自挖開千里堤泄水后,洼邊高阜之地間有涸復(fù),可種早禾;余尚汪洋一片,被淹甚廣,情形最重”(72)〔清〕 李鴻章: 《截留南漕折》,顧廷龍、戴逸主編: 《李鴻章全集·奏議》,第335頁。。光緒七年(1881)李鴻章仍建議開減河,以分泄文安洼積水。(73)《清史稿》卷一二九《河渠志四》,第3850頁。

        積水難泄的情況下,徐樹銘認為可以仿照在蘭州等地的辦法,通過鑿井、制造筒車將低洼處積水排出,但文安、大城兩縣知縣及鄉(xiāng)紳查勘后認為“掘地三尺,泉即涌出,開井墊地,勢難舉辦;若以筒車激水,地勢異宜”(74)⑦ 〔清〕 李鴻章: 《查覆文大礙難開井制車片》,顧廷龍、戴逸主編: 《李鴻章全集·奏議》,第664頁。。既然徐樹銘的建議無法實施,光緒十年(1884)李鴻章遂建議,在先前文安洼下游壩臺修建兩座石閘,分泄洼水入子牙河,并在此基礎(chǔ)上“擬在西灘里村再建一閘,泄入東淀”。他還認為“誠使各河堤加意防范,文洼水患自減,即遇盛漲之年,偶有漫溢,藉此三閘,亦可逐漸分消”⑦。據(jù)光緒《畿輔通志》,有王家口、霸(壩)臺引河泄文安洼水入子牙河、東淀,但霸臺引河因為河床高于洼底,幾乎泄不出洼水。(75)光緒《畿輔通志》卷四六《輿地略一·疆域圖說一》大城縣圖注記,《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630冊,第117頁。雖然光緒七年以后滹沱河干流已改道復(fù)歸子牙河,但文安洼積水卻長期難以下泄,王家口引河僅能泄去文安洼的一部分積水。

        晚清一些士人針對開鑿引河泄文安洼積水的問題曾多有議論。賀家駿認為:“釜底之水,欲從釜上挖之使出,有是理乎?”(76)〔清〕 賀家駿: 《治水迂談》,民國《文安縣志》卷一《土地部·方輿志·河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44頁。一針見血地指出文安洼低洼是難以引泄積水的癥結(jié)。宋薌稷也在分析洼底與河床存在高度差后,指出開鑿引河只會徒耗民力財力,而只有堅筑西堤(遙堤)以防滹沱河水沖入文安洼,才是當(dāng)時最緊要的任務(wù)。(77)〔清〕 宋薌稷: 《引河辨》,民國《文安縣志》卷九《人民部·藝文志》,《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255頁。

        (三) 倡議營田種稻

        除了“堵”“疏”兩策以外,明清時期部分士人也提出通過種稻來改良文安洼的不利環(huán)境。明末姜揚武受徐貞明在京畿屯田的影響,著有《稻田議》(78)〔明〕 姜揚武: 《稻田議》,康熙《文安縣志》卷三《僉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311—312頁。,認為在文安引水種稻,有“八利”: 利于引水、疏通壅塞、抗旱、防洪、便于運輸、稻價高于粟價、增加財賦、阻遏敵軍騎兵。清康熙三十三年(1694),文安知縣徐元禹計劃“于保定縣界立閘引水可以防旱,于龍?zhí)翞沉㈤l泄水可以防澇,于中疏鑿溝洫,聯(lián)絡(luò)相通。高仰之田仞,聽民種禾,引水資溉;低洼之田,則教民種稻,蓄水為池。旱澇兩無所虞,瘠土遂為沃壤矣”(79)〔清〕 陳儀: 《陳學(xué)士文集》卷二《文安河堤事宜》,《清代詩文集匯編》第225冊,第198頁。。龍?zhí)翞秤址Q為龍?zhí)脼?、龍?zhí)稙常谧蟾髑f南側(cè),千里長堤旁。這一建議因保定縣的反對,加上徐元禹不久去職,未能實現(xiàn)。

        在徐元禹離任文安縣數(shù)年之后,胡淓在其《稻田議》(80)〔清〕 胡淓: 《稻田議》,康熙《文安縣志》卷三《僉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312—314頁。中對文安種稻的措施提出了質(zhì)疑。他認為南方稻作地區(qū)和文安縣的環(huán)境相差太大,而文安洼的積水來去無常,難以利用,并不利于種稻。文安洼在大澇之年,積水太多,無法得到一塊干燥的土地用以開渠、種稻;而到了大旱之年,井、泉都干涸無水,又缺乏種稻的基本條件。另外,在文安種稻的時間要求也很高,需要在谷雨后布稻,過早會遭受霜災(zāi);夏至前必須插秧,否則到白露后水稻會受凍而遭受嚴重損失。稻苗有五寸許,因此需要至少三四寸水深。除了種植條件難以達到之外,種稻還會遭到曾長期種植麥類等農(nóng)作物的當(dāng)?shù)剞r(nóng)民和士人的反對與阻撓,不易實施。胡淓考慮到南北氣候差異和文安洼的環(huán)境特點,深刻分析了在文安種稻可能遭遇到的各種阻力。

        晚清賀家駿對于在文安種稻的措施又有了新的認識,他建議為防止村落房屋被洪水沖刷,“村多余地可令種樹;其外稍洼者令種稻,而每稻四行,插葦一行,水小則稻熟而葦生,水大則稻雖湮沒而葦可無恙,三年自成葦?shù)?;再洼者種蓮三節(jié),可滋一畝,久則連阡,雖大水不無損傷,稍有存者,三年可復(fù)舊。譬之樹谷有歉歲,必有豐年也。然要之易生而耐久者,莫如蘆葦”(81)〔清〕 賀家駿: 《治水迂談》,民國《文安縣志》卷一《土地部·方輿志·河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44頁。。按照積水深度來種植各類植物,并充分利用蘆葦,對抵御水災(zāi)有一定裨益。不過他并不提倡在文安洼內(nèi)種稻,而是建議在地勢較高的湖洼外圍地帶種稻,原因是洼內(nèi)常有積水,稻種難以生長。

        雖然針對治理文安洼的種稻建議很多,但付諸實施的卻很少,更鮮有成功者。例如同治八年(1869)曾在前一年文安洼積水基礎(chǔ)上在水淺處試種水稻,然而這一年六月又發(fā)生了水災(zāi),導(dǎo)致這一次試種水稻失敗。(82)〔清〕 曾國藩: 《滹沱河改道北流各屬被害亟應(yīng)設(shè)法修治折》,曾國藩著,唐浩明修訂: 《曾國藩全集》,第246頁。這充分說明文安洼種稻需要長期持久的努力,而文安洼的環(huán)境條件又較為苛刻。王建革認為北方種稻最關(guān)鍵的限制因素在于“沒有穩(wěn)定的水利與土壤條件”(83)王建革: 《傳統(tǒng)社會末期華北的生態(tài)與社會》,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9年版,第44頁。,而海河流域水旱不常、下游河流泥沙含量大、土質(zhì)疏松等因素,也都是包括文安洼周邊地區(qū)在內(nèi)的河北平原地區(qū)種植水稻的嚴重阻礙(84)王建革: 《傳統(tǒng)社會末期華北的生態(tài)與社會》,第47頁。。

        四、 明清時期導(dǎo)致文安洼水患難以治理的因素

        明清時期文安縣雖花費大量人力物力以治理文安洼水患,卻仍然沒有改變頻繁遭受水災(zāi)的狀況??傮w來看,明清時期文安洼水患之所以難以治理,主要是受到以下因素的制約。

        (一) 文安洼地勢低洼

        清人趙佑曾作詩:“最洼文安田,頻歲澇成災(zāi)?!?85)〔清〕 趙佑: 《恭和御制閱文安堤工再疊舊作韻元韻》,〔清〕 董誥等輯: 《皇清穎文續(xù)編》卷六七,《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第1667冊,第22頁。20世紀80年代文安洼洼底海拔仍為3.6米(86)河北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編: 《河北省志》第3卷《自然地理志》,第220頁。,與《順直地形圖》所反映的情況相比變化不大,說明近代以來文安洼低洼的地形總體沒有發(fā)生大的改變,明清時期洼底海拔可能更低。盡管經(jīng)歷多次洪水帶來的泥沙灌淤,仍沒有墊高文安縣境的大片低洼地帶。晚清曾有人提出將永定河南堤全部毀掉,引永定河灌文安洼的驚人建議,為時人所反對。(87)〔清〕 賀家駿: 《治水迂談》,民國《文安縣志》卷一《土地部·方輿志·河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46頁。雖然理論上以永定河泥沙淤灌文安洼看似可行,但這樣跨大清河流域的引水,勢必導(dǎo)致海河水系的紊亂,造成的損失難以估量,決非真正可付諸實踐的良法。

        (二) 文安洼外圍地區(qū)淤高

        明清時期,文安洼的低洼地形沒有發(fā)生根本改變的同時,文安洼周邊地區(qū)卻因泥沙沉積等原因迅速淤高。王念孫曾評論過子牙河淤高帶來的地形變化:“迨河底淤積日高,尋常之水即抵異漲,非復(fù)昔日情形;外高于內(nèi),田疇洿為藪澤,河實使然?!?88)〔清〕 王念孫撰,羅振玉輯: 《王石臞先生遺文》卷一《籌復(fù)滹沱故道說》,《續(xù)修四庫全書》子部第1466冊,第32頁。晚清宋薌稷認為明代史天祐在筑堤時“堤外河底,其不洼于文邑之洼底可知矣”,而“數(shù)百年來西、北河道屢淤以渾河水,東、南河道屢淤以滹沱河水,則堤外河底其又高于文邑之洼底可知矣”(89)〔清〕 宋薌稷: 《引河辨》,民國《文安縣志》卷九《人民部·藝文志》,《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254頁。。明代后期保定府清苑縣到天津三衛(wèi)之間的冀中地區(qū)存在著數(shù)量眾多、面積廣大的湖泊群(90)〔明〕 袁黃: 《了凡雜著》,《皇都水利·二易合考》篇,《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子部第80冊,第612—615頁。;清雍正《畿輔通志》仍記載了大清河水系的大量湖泊(91)雍正《畿輔通志》卷二一《山川·川》順天府,卷二二《山川·川》保定府、河間府,《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史部第263冊,第417—485頁。;但光緒《畿輔通志》記載張青口西側(cè)的柴禾淀已經(jīng)基本上淤平(92)光緒《畿輔通志》卷四七《輿地略二·疆域圖說二》雄縣圖注記,該圖中“柴禾淀”作“柴火淀”,《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630冊,第186頁。,時人也認為西淀已經(jīng)淺平,被蘆葦淤塞,不足以蓄水(93)〔清〕 賀家駿: 《治水迂談》,民國《文安縣志》卷一《土地部·方輿志·河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44頁。。保定縣到文安縣勝芳鎮(zhèn)之間的東淀面積也大為縮減,光緒《畿輔通志》明確在勝芳鎮(zhèn)西南標注“東淀淤”(94)光緒《畿輔通志》卷四六《輿地略一·疆域圖說一》文安縣圖注記,《續(xù)修四庫全書》史部第630冊,第111頁。,日本、德國所繪制的華北地圖中,勝芳以西均沒有大片水域存在。根據(jù)《順直地形圖》,20世紀20年代蘇家橋以西的海拔基本在6米以上,蘇家橋至勝芳之間,除個別極低洼處低于4米外,其余地區(qū)多在4.4—6米間;子牙河兩岸普遍達6—7米,部分地區(qū)因筑堤高達10米,但子牙鎮(zhèn)到王家口段子牙河的兩側(cè)地勢均較低洼;五官淀淀底也普遍高于5.5米,甚至高于當(dāng)時的文安縣城周邊地區(qū)。由于周邊地區(qū)的逐漸淤高,使得文安地形的“釜底”之勢更加顯著,不僅增加了文安洼外圍水系向文安洼宣泄洪水的風(fēng)險,也使得文安洼自身積水更難向外泄出,加重了治理難度。

        (三) 相鄰州縣與文安縣之間治水利益的矛盾

        文安縣相鄰各州縣均位于冀中平原中東部地區(qū),受到不同程度的水災(zāi)影響,治水方針視各自情況不同,因此在治水方面存在各種矛盾。明人已經(jīng)認識到上游州縣“恃上游則懶于同功,半利害又甘于同敗”,而文安縣“一下邑耳……令不能越俎,方不能代庖”,而要防治文安洼水災(zāi),單靠文安縣自身努力很難實現(xiàn),因為“彼惰我勤,惰者壞而勤亦無補”(95)〔明〕 井焜: 《邑侯王公河功記》,崇禎《文安縣志》卷七《藝文》,《原國立北平圖書館甲庫善本叢書》第287冊,第321頁。。上游州縣經(jīng)常以鄰為壑,將文安洼作為洪水宣泄的歸宿。

        保定縣因位于東淀、西淀之間而受到很大的洪水壓力,而明代文安知縣郭允厚希望收縮修筑月堤,清代文安知縣徐元禹希望在保定縣立閘引水以抗旱,都因損害到保定縣的利益而遭到反對。大城縣與文安縣之間有燕南長城,康熙三十二年(1693)子牙河在大城縣廣安橫堤決口,大城縣百姓為泄去洪水而盜掘長城古堤22處,導(dǎo)致文安縣遭受洪災(zāi)。(96)康熙《文安縣志》卷三《堤工》,《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298頁。直隸巡撫郭世隆派人查勘后命文安、大城兩縣堵塞決口,但不久因郭世隆等人離任,加上大城百姓阻撓不已,最終未能實行。(97)康熙《文安縣志》卷三《堤工》,《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298—299頁。河間縣常因潴龍河、滹沱河的決溢發(fā)生水災(zāi),因此河間百姓經(jīng)常挖掘引河,將洪水引向文安洼。(98)〔清〕 賀家駿: 《治水迂談》,民國《文安縣志》卷一《土地部·方輿志·河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44頁。清光緒十八年(1892)夏,高陽縣潴龍河堤、任丘縣千里堤決口,“文安之民慮(鄚)洼水下灌,聚眾越境,在茍各莊以南線口地方筑埝防堵……上游任丘之民聚眾欲決,而文安之民遂思變計,請就涵洞,向北放水入淀……彼此洶洶,千百成群,勢將械斗”(99)〔清〕 李鴻章: 《查復(fù)茍各莊涵洞折》,顧廷龍、戴逸主編: 《李鴻章全集·奏議》,第73—74頁。。這是任丘縣與文安縣在遭遇洪災(zāi)后發(fā)生的一次較大沖突。靜海縣為了保護漕運的衛(wèi)河及衛(wèi)河以西地區(qū)免受子牙、黑龍港等河的水災(zāi)影響,曾經(jīng)“于順流之勢,不惟不加疏浚以導(dǎo)于海,而反欲障塞以事壅激”(100)康熙《文安縣志》卷三《堤工》,《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300頁。為害文安、大城等縣。

        雄縣和文安縣之間的治水利益沖突最為嚴重。雄縣大部分縣域處在西淀北側(cè)及白溝河下游,一小部分縣域處在文安縣西面的茅兒灣、留鎮(zhèn)一帶,因此雄縣百姓不希望五官淀、茅兒灣、西淀的積水下泄不暢。文安等縣所筑遙堤阻止茅兒灣水泄入文安洼,產(chǎn)生了利益沖突,因此雄縣民眾從明末開始,多次盜扒遙堤,文安等縣雖然移文雄縣捉拿肇事者,但盜扒行為仍然屢禁不止。清同治七年至九年(1868—1870),遙堤多次被雄縣百姓盜掘,文安鄉(xiāng)紳“迭次修筑,屢被扒毀,財殫力痡”(101)民國《文安縣志》卷一《土地部·方輿志·堤防》,《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33頁。。尤其在同治八年(1869)秋,“文安則聚眾筑塞堵御上游之水,雄縣則聚眾掘開以泄本境之水,竟用槍炮器械傷斃文安守堤民夫……迭次爭斗,雙方?jīng)皼?,相持不決”(102)〔清〕 曾國藩: 《滹沱河改道北流各屬被害亟應(yīng)設(shè)法修治折》,曾國藩著,唐浩明修訂: 《曾國藩全集》,第246頁。。當(dāng)時文安縣與雄縣之間的沖突之所以發(fā)展到械斗的地步,與滹沱河在同治七年秋改道決入古洋河有很大關(guān)系。直到光緒末年,由于遭到盜扒和洪水沖擊,遙堤已幾乎蕩然無存,文安縣才最終清除遙堤,與雄縣和解,但也失去了抵御來自河間、任丘等地潴龍河、滹沱河洪水的屏障。(103)民國《文安縣志》卷一《土地部·方輿志·堤防》,《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36頁。

        (四) 文安縣內(nèi)部治理的乏力與乏術(shù)

        文安縣自身對水患的治理也較為乏力。治理水患需要大量人力,而文安縣人力往往不足,百姓經(jīng)常因災(zāi)害流亡到外地。清康熙年間徐元禹到任文安知縣途中,“甫入境,見村民逃散,城郭坍塌,滿目荒涼,惟聽濤聲”(104)《徐郡丞署事條議》,康熙《文安縣志》卷三《僉議》,《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補輯》第10冊,第310頁。。這導(dǎo)致無論是用于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還是參與堤防維護的人口均嚴重不足。因此文安縣長期陷入惡性循環(huán): 由于水災(zāi)造成人口減少、農(nóng)作物尤其是糧食作物嚴重歉收,財政收入不足,進而投入水利工程的力度不夠,僅能維護堤防,不能進行有效的治理措施,遇到汛情、旱情以后,無法防范、化解災(zāi)害,因此災(zāi)情加重。另外,頻繁的災(zāi)情也使得文安縣很難有喘息之機來進行具有一定規(guī)模的、系統(tǒng)的治水措施。

        文安縣面對水患,長年治理乏術(shù)。綜合前述自然條件和治理措施來看,開引河、種稻田等都缺乏環(huán)境基礎(chǔ),難以根治文安洼積水隱患。因此在當(dāng)時的技術(shù)條件下,唯有不斷筑堤、護堤,才能減輕文安洼的水災(zāi),但筑堤、護堤又是頗為消極的一種治水措施,堵而不疏、堵而難疏,也造成文安洼的水災(zāi)如同痼疾反復(fù)發(fā)作,為害一方。

        五、 結(jié) 語

        明清時期文安洼水患治理是明清時期華北地區(qū)水利治理的一個特殊案例。文安洼由于自身環(huán)境的惡劣與缺乏區(qū)域性的協(xié)調(diào)治理,水患頻頻發(fā)作,給當(dāng)?shù)厝罕娫斐闪松钪氐目嚯y,嚴重阻礙冀中地區(qū)的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這種情況在民國時期仍然存在,如1917年夏,潴龍河決口后泄入文安洼,文安縣境內(nèi)洪水高達二丈,“城不沒者三版”,文安縣城所有城門都被關(guān)閉,全城人依靠城墻才渡過這次災(zāi)難。(105)民國《文安縣志》卷一《土地部·方輿志·城池》,《中國地方志集成·河北府縣志輯》第29冊,第28頁。1949年后,對文安洼的治理改變了過去治水“各自為政”“以鄰為壑”的局面,而文安洼作為重要蓄洪區(qū),在1963年汛期中保障了天津城市、京滬鐵路的安全,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由于現(xiàn)代氣候的變化和水利治理,文安洼過去常發(fā)生積澇災(zāi)害的局面已經(jīng)有所改觀。但是,現(xiàn)代文安洼堤防的防滲作用仍較差(106)柳東亮: 《文安洼蓄滯洪區(qū)工程地質(zhì)評價》,《水科學(xué)與工程技術(shù)》2019年第4期。,京津冀地區(qū)夏季暴雨對海河流域造成的威脅仍較大,文安洼的蓄洪防洪形勢依然嚴峻。因此,如何充分吸取歷史時期文安洼治水經(jīng)驗與教訓(xùn),合理利用海河流域平原湖沼、濕地防災(zāi)減災(zāi),處理好冀中地區(qū)經(jīng)濟發(fā)展、生態(tài)保護和水利建設(shè)的關(guān)系,仍然是需要深刻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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