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志陽
在為國家獨立、民族解放的對敵斗爭史上,江蘇丹陽涌現(xiàn)了許多仁人志士和英雄人物。他們?yōu)榱烁锩聵I(yè),拋頭顱灑熱血。這其中也不乏女性。該市司徒鎮(zhèn)譚巷村丁甲自然村的袁美清就是其中的一位。
袁美清生于1904年,是土生土長的丁甲人。由于袁家無子,袁美清生性潑辣、膽大、敢作敢為,成年后,父親就留她在家招贅,以延續(xù)袁家香火。因為在父親眼里,美清是個能支撐門戶的“女漢子”。
1937年后,日寇的鐵蹄無情地蹂躪著蘇南大地,蘇南人民在共產(chǎn)黨、新四軍的領導下,堅持敵后斗爭。由于丁甲村地處丘陵高崗,南可觀固村、司徒廟;東可瞭大墳曹巷、泥亭湯甲;西可察譚甲、黃莊;北可望河陽、白洋灣,是上佳的軍事觀察點。加上丁甲村人口少,人性善,又沒有外鄉(xiāng)人,新四軍就將其作為“地下斗爭”的落腳點和聯(lián)絡站。
袁美清家剛好地處村中央,家中又有前后二進6間房子,適合屯兵、住人。此外,袁家人開明、熱情、同情革命者,于是她家就成了新四軍、地下黨在丹陽西鄉(xiāng)的一個重要聯(lián)絡站和落腳地。時間一長,在這些共產(chǎn)黨人的引導下,袁美清也由一個同情革命的普通農村婦女,逐漸成長為整日為革命奔走的優(yōu)秀女地下交通員。
由于斗爭環(huán)境險惡、復雜,為了確保安全、順利完成黨交辦的各項任務,常常都是丈夫推著獨輪車馱著美清去送信。這樣,一是為了路上有個照應,二是夫妻協(xié)同便于掩護。他們常年奔走于句容、丹徒、延陵、丹陽等地。對攜帶的情報,袁美清也是變著花樣地藏匿,或腦后的發(fā)髻、或蒲扇的卷邊、或圍腰的布封、或鞋幫的夾層等等,一切為了安全!一直到新中國成立,袁美清傳遞情報都是有驚無險、萬無一失。
袁美清女婿孫玉秋(司徒殷巷陸甲人)中學畢業(yè)后在家鄉(xiāng)教書為業(yè)??箲?zhàn)初期受共產(chǎn)黨、新四軍以及丈母娘袁美清的影響,棄筆從戎,于1942年加入了丹一區(qū)的抗日區(qū)大隊,積極投身于對敵斗爭的第一線。在羅鋒、何畏區(qū)長的帶領下,偵察敵情、襲擊據(jù)點、策反偽軍頭目薛熬兒……每次孫玉秋完成任務后,到丁甲丈母娘家匯報工作時,袁美清都要煮上幾個荷包蛋,犒勞這機智能干的好女婿。在時常住她家的共產(chǎn)黨人眼里,袁美清不僅是機智勇敢的好交通,而且還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媽媽。所以,每當孫玉秋喊袁美清“媄”(丹陽西門方言對媽媽的稱呼)的時侯,他們也都跟著喊“媄”了。
1943年秋冬,孫玉秋在完成征糧任務、去鎮(zhèn)句縣委開會的路上,遭到叛徒包建華帶領偽軍別動隊的抓捕,被解押到前村鬼子據(jù)點后,慘遭偽別動隊隊長李瑞芝的嚴刑拷打。在敵人的淫威下,孫玉秋堅貞不屈,最后被剁成六段,碎尸于吳塘村汪橋底下。得到女婿犧牲的消息后,袁美清強忍悲痛,在地下黨組織的幫助下,趁著黑夜將烈士的碎尸撈回,葬于孫玉秋生前曾教書的殷巷小學的東側。
女婿犧牲后,袁美清的革命意志更加堅定,對敵斗爭更加堅決。1946年江南新四軍“北撤”后,鑒于袁美清的表現(xiàn),堅持江南地下斗爭的共產(chǎn)黨人對袁美清更加信任和依賴,凡有重要情報和“地下行動”都會讓其參加。在這期間,袁美清悉心照料過身負重度燒傷的丹一區(qū)區(qū)長何畏;巧妙掩護過中共鎮(zhèn)句縣委書記康迪脫險;當羅峰區(qū)長不幸被捕后,她主動叫兒子袁金茍連夜?jié)撨M丹陽城里打探消息……
1948年春,由于叛徒告密,國民黨反動派來丁甲抓捕袁美清,她及時得到消息,藏身于隔壁鄰居家牛房的稻草堆里。然而,敵人并不死心,拿丈夫袁樹根作要挾,并對其嚴刑拷打,要他交出袁美清。聽到丈夫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袁美清強忍怒火,從隔壁牛房里從容地走了出來。面對瘋狂的敵人,她大聲斥責:“我是袁美清,你們抓我好了,打他干嗎?我私通新四軍,跟他無關!”
抓到了袁美清,敵人如獲至寶,夢想通過她一舉剿滅活動在丹西的共產(chǎn)黨。他們先后將袁美清解押到句容白兔,后又移拘到句容城里,接著又將其關押至南京陸軍監(jiān)獄。然而,袁美清面對敵人的審訊,堅稱自己只是一個不識字的農村婦女,沒做過半點壞事。最終,國民黨南京特種刑事法庭,以“擾亂社會罪”判處袁美清有期徒刑6個月。
半年多的鐵窗生活,沒有摧毀袁美清的革命意志。刑滿釋放后,她找到中共鎮(zhèn)句縣委書記康迪,匯報獄中情況,并積極投身迎接大軍渡江的各項準備工作。1949年4月23日丹陽解放后,袁美清擔任大墳鄉(xiāng)婦女委員,帶領全鄉(xiāng)婦女參與為解放大上海的支前工作,辛勤忙碌,做了大量的工作。
1985年夏,司徒鄉(xiāng)志辦的同志因編撰 《司徒鄉(xiāng)志》 ,專程到南京拜訪時任中共江蘇省紀委常務副書記康迪。當來訪的同志提到丁甲村的袁美清時,康老深情地說:“袁美清,不簡單、了不起!……她是一個革命媽媽,也是丹陽的‘阿慶嫂’啊!”
不忘歷史才能開辟未來善于繼承才能善于創(chuàng)新書法 鄭昌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