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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上大姥山(外二首)
2022-10-29 10:54:33陶雪亮
陶雪亮
空山不見人
但聞雞犬聲
成片香榧樹,包裹在
晶瑩里
安全起見,棄車,一個人,徒步往上
腳踩雪地,“咯吱”響
知道我有愜意的孤獨
和半肚子的墨水
大姥山,精心準(zhǔn)備了原封未動的一張張
白紙
問候你朋友
綠道散步,身邊
只有甌江水。夜色里,渺茫一片
這樣的情境,一首歌浮出
輕輕啍唱:“問候你朋友,黃葉離枝頭
一年一年,春去又是秋……”
繼而,在此空曠之地,試著,大聲引吭
可一半被陳疴禁錮了的聲帶
所發(fā)出的,也只能是混沌的低音
那年那日,一群友人在山莊飯畢,月下高歌此曲情景
便歷歷在目
那時我尚有一副完好噪子,聲動四野
那天,此歌詞作者傷水兄亦在
我說起,教我此歌的,是一位多才多藝的姑娘
大伙起哄,說,定有故事
我說出的,卻是一個事故:
初中時教唱的文娛委員,香消于芳華,才二十余歲
眾人唏噓不已……
此刻,距離那日聚會,又已經(jīng)年
不禁又想起,那些星散的友人
“淡淡的回憶如夢,往日不回頭
問候你朋友,不見已長久,祝福你快樂無憂……”
為何人去世時要放一個炮仗
許多年后,外婆告訴我
那一天,那一刻,她哭了,喚著我母親的名字
在門口燒起一堆紙銀
——當(dāng)她聽到一個炮仗聲從山后傳過來
我當(dāng)然記得那一刻、那一聲
劃破山村寧靜的炮仗聲,和一群歇斯底里的哭聲
不知外婆,怎么從鄰村一個炮仗聲里
準(zhǔn)確無誤,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此刻,我仔細算了算
那個多事之秋,我12歲,母親35歲,外婆57歲
在故鄉(xiāng),一個人去世
都會馬上放一個炮仗
不知何故
始于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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