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曼寧
美國《外交政策》雜志10月22日文章,原題:對美國而言,災難并非總是在家門口為什么在有關美國干預的辯論中,總有人兜售“災難論”?
自1947年“杜魯門主義”出現以來,在美國爭取公眾支持政策的努力中,散布災難的言論一直很普遍?!盀碾y論”常常是政府外交政策行動的基本原理,它與“美國例外論”猶如攣生兄弟,使世界“和美國步調一致”,這種思維模式似乎從杜魯門時代到現在已經成了美國病態(tài)的L部分。
“例外論”與“災難論”
當時的美國總統(tǒng)杜魯門問議員范登堡,如何說服厭戰(zhàn)的公眾支持對歐洲的援助,范登堡告訴杜魯門,如果想要國會支持遏制蘇聯,必須“把美國人民嚇個半死”。
美國“例外論”病態(tài)的根源更深,在清教主義中有宗教基礎。自從馬薩諸塞灣殖民地總督溫斯羅普在1630年的演講中建議美國成為“山巔之城”以來,做“世界燈塔”這一天賦使命賦予了美國獨特美德的概念,一直充斥著外交政策思維。這種“例外論”的另一面是“災難論”,助長了對災難的“零和”思維,即如果壞人毀掉了美德,我們的世界就會崩潰。
“愚政進行曲”
就“杜魯門主義”而言,恐嚇戰(zhàn)術可以說是基本合理的。但在這之后的一系列事件中,基于同樣邏輯和假設援用“災難論“就不合理了,無論是伊拉克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迫近的前景,還是越南共產主義引發(fā)馬克思主義勝利浪潮的多米諾骨牌理論。
在越南戰(zhàn)爭中,決策者的政策慣性是由于對即將到來的災難的恐懼,由此.開始了一場災難性的所謂的“愚政進行曲”,這常常成為后來重大外交政策干預的理由。當時的美國已經下了賭注,艾森豪威爾總統(tǒng)在1954年的新聞發(fā)布會上說,“將一排骨牌立起之后,推倒第一塊骨牌,最后一塊也將很快跟著倒下去?!彪S著法國放棄其殖民地,越南獨立,進而被南方和共產主義北方割據,美國慢慢地、逐步地介入,向南越提供武器和訓練。
當時的美國駐南越大使洛奇對約翰遜總統(tǒng)說,“如果我們不做點什么,越南隨時會崩潰?!奔s翰遜就職后不久便表示,“我不會失去越南?!?975年,美國從越南撤軍后,人們擔心并預測美國將永遠離開亞洲。但幾年后美國在亞洲的前沿部署姿態(tài)和影響力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大。
觀念根深蒂固
1991年的第一次海灣戰(zhàn)爭是對這種外交政策模式的現實主義遷回。主張涉及重大利益時進行大規(guī)模武力干預的“鮑威爾主義”,加上公眾支持,明確的軍事目標和退出戰(zhàn)略,以及時任美國國務卿貝克領導的“交易外交”,不僅擊退了時任伊拉克領導人薩達姆對科威特的入侵,而且動員了西方和大多數阿拉伯國家作為這次行動的伙伴。
世界的命運必須落在美國的肩上,如今,這種信念仍然很強大。一名負責中東政策的美國高級官員最近的言論令我震驚,他說,“美國不會去任何地方,我們也不會在中東留下一個真空,讓俄羅斯或伊朗來填補。”這證明了美國的假設,尤其是世界秩序只能是二元和“零和”的假設。事實上,隨著該地區(qū)意識到美國在中東地區(qū)的作用減弱,伊朗、土耳其、埃及、俄羅斯和美國正日益爭奪在中東的影響力。
這很可能導致的不是真空和新的霸權,而是競爭力量的平衡。在某種程度上,阿拉伯國家與以色列的和解,以及沙特/海合會與伊朗走向緩和的步驟,反映了這些正在出現的趨勢。▲(作者羅伯特?曼寧,陳欣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