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薇清 陳恒新
(1.山東理工大學 漢籍整理研究中心,山東 淄博 255000;2.山東理工大學 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山東 淄博 255000)
蒲松齡創(chuàng)作的《聊齋志異》是“古典文言小說的巔峰之作”,背后蘊藏著極大的社會歷史內涵與文學造詣,是中國古代文言小說的杰出代表。他“在完全現(xiàn)實的背景下,講述最神異鬼怪的故事”,志怪小說的表象下暗藏著豐富的文化信息以及蒲松齡個人的人生理想與先進思想。精煉的文言語言,略帶記史形式的敘事方式,“最虛幻、最諷刺、最現(xiàn)實”的文學內核,在中國乃至世界文學史上都獨樹一幟,具有極高的文學、社會學研究價值。
《聊齋志異》法譯以單篇為開端,發(fā)展為多篇選譯本,通過法國譯者一百多年的努力,篇目數(shù)量不斷擴大,最終在2005年《聊齋志異》全譯本問世。譯介初期,譯者多集中在法國傳教士群體,在傳教目的下操控《聊齋志異》的譯介傳播。隨著中法交流不斷加深,《聊齋志異》的文學與社會價值逐步受到重視,譯者主體轉移到了漢學家群體。并有不少留法學子對《聊齋志異》展現(xiàn)出濃厚興趣,成為《聊齋志異》研究的主力軍。隨著《聊齋志異》的不斷譯介傳播,法國民眾對中國的認識不斷加深,過往將《聊齋志異》刻意扭曲為“異教書籍”所造成的“中國封建落后”的固有印象被打破,對《聊齋志異》的忠實翻譯使“中國氣質”逐步感染世界。
《聊齋志異》在海外的譯介起始時間較晚,但屬中國古典文學作品中外文版本最多、外文翻譯語種最多的一部,版本多達近百種。相較于晚清來華德國傳教士郭實臘(Karl Friedrich August Gützlaff)1842年便在《中國叢報》首次向英語世界譯介《聊齋志異》,法國則是相對較晚。法譯《聊齋志異》的起點是1880年由法國領事官、漢學家于雅樂(Camille Clément Imbault-Huart)譯介的單篇譯文《種梨》,載于巴黎出版的《亞洲雜志》第117期,《聊齋志異》法譯進程自此開啟。
但由于19世紀大部分法國漢學學者都從未到過中國,他們對中國的認識也就只能借助不成體系的、由來華傳教士譯介的、由旅行者或商人來華購買帶回法國的中文藏書。而這些傳播貢獻者的教育知識水平參差不齊,興趣品味也各不相同,因而呈現(xiàn)在法國社會上的中文圖書往往無法代表最先進的中國文化與文學成果。這種對中國的無知,也直接導致了法國學界對中國文化及作品的譯介傳播工作受到阻礙。
1889年,中國駐巴黎公使館總兵銜軍事參贊陳季同(Tcheng ki-tong)將軍編譯的《中國故事》在巴黎出版,共收錄《聊齋志異》故事26篇。分別為《王桂庵》《白秋練》《陸判》《喬女》《仇大娘》《香玉》《青梅》《俠女》《畫皮》《恒娘》《羅剎海市》《黃英》《云蘿公主》《嬰寧》《張鴻漸》《晚霞》《鞏仙》《崔猛》《聶小倩》《蓮花公主》《宦娘》《金生色》《珠兒》《續(xù)黃粱》《阿寶》《辛十四娘》。陳季同對《聊齋志異》的譯介極大推進了《聊齋志異》法譯進程,一定程度上破除了法國讀者與中國文學之間的障礙,拉近了中法兩國文學間的距離。
其后,法國耶穌會神父、漢學家戴遂良(Léon Wieger)編譯的《漢語入門》于1895年出版,《漢語入門》第五卷中選譯了9篇《聊齋志異》故事,分別為《趙城虎》《考城隍》《勞山道士》《狐嫁女》《長清僧》《陸判》《種梨》《妖術》《任秀》。同時,戴遂良1908年出版的《現(xiàn)代中國民間傳說》中也自《聊齋志異》故事中選譯了13篇。這兩本書皆為法漢對照課本,編寫法國人學習漢語的教材,正文均為豎排繁體,版面為左右中法雙語對照,篇尾帶有腳注,腳注多為解釋文化差異詞或進行編者評述。
1923年阿爾方(J.Halphen)編譯的《中國短篇小說集》選譯16篇:《瞳人語》《畫壁》《種梨》《勞山道士》《長清僧》《狐嫁女》《嬌娜》《妖術》《王成》《畫皮》《賈兒》《葉生》《青鳳》《董生》《成仙》《考城隍》。1925年路易·拉盧瓦(Louis Laloy)的《魔怪集:蒲松齡(留仙)小說選》選譯20篇。1940年皮艾爾·道丹(Pierre Daudin)的《中國故事五十則:聊齋志異選譯》選譯《考城隍》《陸判》《祝翁》《阿纖》《五通》《甄后》《神女》《馬介甫》等50篇故事。
后中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不久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揭開序幕,法國僅堅持了42天時間便舉白旗投降,而中國自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fā)局部抗戰(zhàn)開始到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fā)全面抗戰(zhàn),直至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經歷了14年的偉大抗戰(zhàn)歷程。不知是否是過往深入人心的“西方中心主義”思想受到了沖擊,此后大約三十年間,法國再無譯者繼續(xù)嘗試譯介《聊齋志異》。
這種困境直到1969年才開始被打破。1969年,由吳德明(Yves Hervouet)領導的一批漢學家合力以《聊齋志異》中文原著為底本,對《聊齋志異》進行精心的翻譯。該選本被收錄在“東方知識叢書”中,這是第一部真正具有學術意義的法文譯本,其中選譯了26篇故事,但只有5、6篇是前人已經譯過的,極大地拓展了《聊齋志異》譯介內容范圍。1986年由李風白(Li/Ly)夫婦譯介出版的《聊齋志異選》選譯了38篇故事,該譯本在中國首次出版,但在法國大量發(fā)行、多次再版,在法國產生巨大影響。
1996年法國漢學大家雷威安(André Lévy)先生譯介出版的《奇異史話》問世。該譯本根據權威中文版本(1962年,張友鶴輯校的“三會本”,共503篇)的一、二卷選譯了前82篇故事,這是直至當時選譯故事最多的《聊齋志異》法文譯本。此時《聊齋志異》全譯本已然成書,卻因出版社中途反悔遲遲不得出版。正如雷威安先生本人提到的“1991年,出版社口頭表示把《聊齋志異》全譯本列入出版計劃。翻譯初稿完成后,出版社卻改變了計劃……對后幾卷的出版,我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但令人高興的是,雷威安的兩卷本《異史》最終于2005年秋通過畢基耶出版社成功出版,這是《聊齋志異》第一個法文全譯本,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
如果說《聊齋志異》在法的譯介遵循了中國名著譯介的總體趨勢,那它在法的傳播則是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读凝S志異》的譯介研究起始于一批來華傳教士,這些人的譯介帶有強烈的宗教與政治目的,即向中國傳播基督教,試圖控制中華民族思想信仰,從而達到助力西方殖民主義者完成殖民活動的目的。1842年,鴉片戰(zhàn)爭剛剛結束,德國來華傳教士郭實臘首先將《聊齋志異》投入西方視野,便試圖對《聊齋志異》實施跨文化操縱。他為《聊齋志異》打上了“異教書籍”的烙印,直接影響了西方漢學研究領域對《聊齋志異》作品形象的塑造,在其之后衛(wèi)三畏、翟理思的譯介研究均受其影響。
1880年,英國漢學家翟理思(Herbert Allen Giles)出版了兩卷本的《來自中國書齋的奇異故事(Strange Stories from a Chinese Studio)》,對之后的西方漢學研究產生深遠影響。翟理思以“嚴肅的文學作品”定位《聊齋志異》,并將其收錄于他最富盛名的著作《中國文學史》中。翟理思編撰的《中國文學史》被廣泛認可為世界上第一部從歷史發(fā)展角度系統(tǒng)闡述中國文學流傳的著作。全書446頁,僅專項介紹蒲松齡與《聊齋志異》的篇幅就達20頁,極大程度地扭轉了西方漢學界對《聊齋志異》的固有觀念,法國漢學界也自此開始以嚴肅文學作品的觀點看待《聊齋志異》。
在《聊齋志異》法譯歷程中有一人顯得尤為特殊,即清末外交官陳季同,一名在法國編譯中國名著的中國人。陳季同(1851-1907),字敬如,一作鏡如,號三乘槎客,福建侯官(今屬福州)人,晚清外交官,中國駐巴黎公使館的總兵銜軍事參贊。1877年,陳季同以翻譯的身份,隨官派留歐生進入法國政治學堂,學習“公法律例”。后擔任駐德、法參贊,代理駐法公使,在巴黎居住長達16年之久。陳季同客居法國時,適逢中法戰(zhàn)爭爆發(fā),陳季同一方面飽嘗思鄉(xiāng)之苦,另一方面深入領略了法國長期對中國文化抱有的無知與偏見。為了扭轉法國對中國的看法認識,反抗對中國的無端歪曲詆毀,重塑中國禮儀之邦、政通人和的國際形象,陳季同走上了譯介中國文學作品、傳播中華文化的道路。
1889年,陳季同編譯的《中國故事》由巴黎卡爾曼出版社出版,該節(jié)本選譯了26篇聊齋故事,是《聊齋志異》的首部法譯節(jié)本。陳季同堅持以“意譯”立場翻譯《聊齋志異》,即表述清楚文章意義,對形式是否忠實原文不做強求。在翻譯策略上采取外文的“歸化”策略,即在語言、文化與美學等層面上的價值取向均有意向譯介地法國靠攏,努力迎合法國讀者閱讀習慣與閱讀需求。情感上“忠于原著”,但在譯介過程中積極大膽改譯:集中表現(xiàn)為對原著情愛情節(jié)的省略與改寫;同時對原著作者避而不談,僅以故事本身作為譯介對象;并刪除篇尾最能代表作者主觀寫作目的的“異史氏曰”評述部分。陳季同對《聊齋志異》的譯介盡可能地順應了法國讀者的文學傳統(tǒng)及預期,最大程度地以法國化的表現(xiàn)形式展現(xiàn)《聊齋志異》,但也充分保留了故事本質與民族色彩,“其外在形式已盡可能的法國式,其本質和民族色彩卻完全保留了原樣”。但同樣應明確的是,陳季同筆下所傳遞出的“中國”僅代表符合西方世界心理預期的、被修改潤色的、合乎法國“道德”的“中國”,而非當時真正的中國文明。陳季同明確的文化傳播意識,使法國讀者大大加深了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特色精髓的理解。
1895年,法國耶穌會傳教士戴遂良編纂的《漢語入門》成書出版。與過往傳教士帶有“西方中心主義”的狹隘視角看待《聊齋志異》不同,戴遂良是譯介研究《聊齋志異》的漢學家中,為數(shù)不多的真正來到中國、并對中華文化有深入了解的漢學家。他先是以醫(yī)生的身份傳教,后致力于漢學研究。戴遂良對中國文學作品的譯介可能是從其個人興趣出發(fā)的,而非嚴格意義上的文學價值。戴遂良個人偏愛超現(xiàn)實、志怪題材的文學作品,從4世紀的《搜神記》到19世紀的《暗室燈》,戴遂良均作了不同程度的翻譯解讀,《聊齋志異》也不例外。在他1895年出版的《漢語口語基礎》、1908年出版的《現(xiàn)代中國民間傳說》中均選譯部分《聊齋志異》知名篇目。
戴遂良編纂的《漢語入門》于1895年由河間府天主教會印刷所出版,它的本質是一本幫助法國讀者學習漢語的“工具書”,因而設中法雙語對照幫助讀者閱讀學習,并以通行白話為主要語言形態(tài)。在《漢語入門》的五、六卷中,戴遂良選譯了《聊齋志異》的篇目,包括《趙城虎》《考城隍》《勞山道士》《狐嫁女》《長清僧》《陸判》《種梨》《妖術》《任秀》等。戴遂良創(chuàng)造性的用通俗口語改編文言小說,體現(xiàn)了其文學觀、語言觀的超前性。在譯介策略上,戴遂良堅持了“忠實于原著”的作風,保留了原著特有的中國式開篇體例,同時對于專有名詞及漢民族特有詞等采取了“音譯”為主的翻譯策略,使原著的特有風味被最大程度保存了下來,但也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法國讀者的閱讀難度。同時,戴遂良憑借自身扎實的漢文化基礎為原文加入評注與評述幫助法國讀者理解,并首創(chuàng)性地在每篇文章篇尾加述了譯者評說。但這一時期其譯介成果仍未完全擺脫西方傳統(tǒng)的傳教士思維帶來的局限??陀^上看,戴遂良對中國民間文化的研究與其嚴謹?shù)膶W術研究精神密不可分,他帶領《聊齋志異》初步走出了單純的“異教讀物”的陰霾,使其文學語言價值開始受到漢學界注意。1905年戴遂良獲得有“漢學界的諾貝爾獎”之稱的“儒蓮獎”,也無疑證明了法國漢學界對其專業(yè)成就的認可。
《聊齋志異》譯介研究成就最高的要屬法國漢學界巨擘雷威安(André Lévy)先生。雷威安先生兼具譯者、教師與研究者的多重身份,畢生致力于中國古典小說翻譯與研究,由他譯介的《金瓶梅詞話》《西游記》等法文全譯本譯作均在國際漢學領域產生了深遠影響,成果斐然。他認為,中國古典小說并非進行社會學或歷史學研究的工具,而是嚴肅的文學作品,“文學既不是對社會簡單的反映,亦非意識形態(tài)卑微的奴隸”。
在《聊齋志異》的譯介過程中,雷威安堅持以嚴苛的態(tài)度進行全譯,依據原著逐句譯出,這是前人譯介所不可及的。由他翻譯出版的《聊齋志異》法譯本《奇異史話(Chroniques de l'étrange)》是公認的迄今為止譯介《聊齋志異》最完整、最忠實的版本。在翻譯策略上,雷威安真正做到了“忠于原著”,這種“忠實”是“既要克服差異,又要表現(xiàn)差異”,“最理想的是讓讀者感覺得到在讀中文,然而是一種看得懂的中文!他不是在讀一部法文小說,而是一部中文小說”。雷威安先生始終力圖引導讀者不斷貼近中國文學,采取更貼近原著作者所使用的表達方式,最大程度地保留了民族文化的特色,向法國民眾真實反映了來自中國的異域民族特征與語言風格特色。雷威安除了對《聊齋志異》進行翻譯,還首次開啟了《聊齋志異》的研究工作,這是也過去譯者所從未做到的。
繼雷威安之后,法國《聊齋志異》的研究高潮則聚集于法國高校校園,近三十年來《聊齋志異》的博士論文研究中。有關《聊齋志異》研究的博士論文風潮始于80年代中期一篇題為《蒲松齡(1640—1715)聊齋志異中的諷刺現(xiàn)象》的博士論文。90年代之后《蒲松齡幻想小說的結構分析》《中國文學中的狐貍形象:蒲松齡作品中動物伴侶的情欲》《聊齋志異法文翻譯史與批評研究:1880—2004》以及《聊齋志異人類學研究:中國十七世紀》等博士研究論文也受風潮影響相繼寫成。這些論文以獨特的視角切入《聊齋志異》,不同程度地運用西方文學批評概念與理論解讀《聊齋志異》,對其中所涉及的相關民俗文化以及部分性愛題材、同性戀題材進行解讀,并創(chuàng)造性的進行了不同學科交叉研究,使《聊齋志異》更豐富的內容視角為法國學界所感知。且值得注意的是,這些博士研究論文的作者均來自中國,而導師均為法國本土相關領域的著名學者、教授。這也致使這些《聊齋志異》相關研究論文既受中華傳統(tǒng)文化滲透熏陶,又采用了西方學術研究方法與精神一以貫之。受中法雙重文化影響得出研究成果,在研究立場的客觀性上有了質的飛躍。《聊齋志異》研究隊伍自此由知名漢學家團隊拓展到更為廣闊的高校學術團體,這在《聊齋志異》的研究進程上,又是進了一大步。
隨著陳季同、戴遂良、雷威安等法國一系列漢學家與高校學子的努力,《聊齋志異》的內涵價值被一層層剖析開來。他們或帶著濃厚的愛國情結、或出于宗教文化傳播等實用目的、或從漢學研究專業(yè)角度出發(fā),不同程度地為《聊齋志異》在法流傳付出了努力。
早期《聊齋志異》走出國門,并非主要出于文化交流的目的,而是被“污名化”,作為“異教書籍”傳入西方。譯者大多采用完全“歸化”的翻譯策略,過分地改寫與刪除使原著故事變得面目全非。且受傳教等政治、宗教目的影響,刻意歪曲中國本地宗教信仰,間接幫助西方殖民者掌握中國民眾心理,從而達到殖民掠奪的邪惡目的。兩次工業(yè)革命,使西方世界站在了時代浪潮的頂端,“西方中心主義”思想堅不可摧。受清政府“閉關鎖國”影響,世界各國對中國當時的實際情況一無所知,西方世界始終持有“中國停滯、墮落、不道德”的觀點。
但隨著對中國研究的深入,一些漢學家開始注意到《聊齋志異》的實用價值與社會意義,將《聊齋志異》作為了解中國文化民俗的窗口,《聊齋志異》搖身一變成為西方學界口中的“中國民間故事集”。同時因其短小精悍、語言平實的特點,一些僑居的漢學家將其作為迅速學習漢語“最好的工具書”,編入教材在殖民地出版,《聊齋志異》得以在漢學研究者、外交官、傳教士、旅中商人范圍內迅速流傳,譯介《聊齋志異》使西方固有印象中神秘莫測的中國變得具象化。但此時西方通過《聊齋志異》認識到的中國仍是被譯者模糊了本來面貌的中國,仍不足以代表當時中國的真實樣貌。
隨著一代代漢學家大量譯介《聊齋志異》等中國文學作品與典籍,西方對中國“停滯、墮落、不道德”的思想逐步得到轉變,對中國的認識了解不斷加深,甚至開始著迷于中國文化的獨特魅力,蒲松齡獨特的敘事藝術也被越來越多專家學者所瞻仰。衛(wèi)三畏稱贊《聊齋志異》:“文風純雅,包蓄萬象,語句活靈,如在目前,欲知華文之奧博精深,不可不讀之?!钡岳硭颊J為蒲松齡“發(fā)展并豐富了中國的諷喻文學,在西方只有卡萊爾的風格可以與之相比”??肆_德·盧阿將蒲松齡譽為“滿洲王朝的夏爾·貝洛”,認為其作品“反映了一個令人仰慕的民族的深刻思考”。透過西方學者對《聊齋志異》的譯介與研究,重塑了“中國氣質”,帶領西方世界看到了一個真實的中國,一個延續(xù)了五千年歷史文明、底蘊深厚、儒雅魅力的中國。
在中國迅速騰飛的今天,繼續(xù)《聊齋志異》的譯介傳播工作,仍是增強民族文化認同感的必由之路,仍是引導世界人民認識中國思想文化的必由之路。對于中華民族自身,《聊齋志異》為當代中國提供了一幅展現(xiàn)清朝中國面貌的時代畫卷,使今日中國能更好地認識歷史,繼承優(yōu)良傳統(tǒng)民俗,同時對于落后文化做到以史為鑒,砥礪前行。也提醒我們要珍視優(yōu)秀文學作品,善于從浩瀚的中國文學典籍中汲取有益營養(yǎng),做中華文化的傳播者。文學作品的譯介傳播,是展現(xiàn)一個國家文化最為直接的途徑之一。在利用中華優(yōu)良文化修為自身的同時,可通過新興的網絡社交平臺,利用數(shù)量龐大的國外網友作為中華文化的隱形傳播者,使世界人民受到中華文化的感染,將本國優(yōu)秀作品傳遞出國門,調動世界對中華文化的興趣。以此吸引更多外來譯者、研究者前來研究我們的文化,推動中國文化更好地為世界所接納、所熱愛。通過中國文學、民俗文化的傳播,在世界范圍刮起“中國風”,展現(xiàn)我國五千年文明成果的同時,推動各國文化交流,共同繁榮,美美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