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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博說書人”的自我修養(yǎng)
        ——訪七英俊

        2022-10-21 11:50:01七英俊肖映萱等
        青春 2022年9期
        關鍵詞:大綱套路

        七英俊 肖映萱等

        引言

        發(fā)布在商業(yè)化文學網(wǎng)站的超長篇類型小說,無疑是當下中國網(wǎng)絡文學的主流,然而在一些不專門用于發(fā)布文學作品的網(wǎng)絡平臺中,也存在著別具特色的實踐。其中,七英俊的寫作就是一個典型代表。從早期的論壇、貼吧,到晉江文學城,再到微博,過去十年里七英俊的創(chuàng)作和平臺遷徙的歷程,鮮明地折射出不同平臺網(wǎng)絡文學實踐的不同媒介屬性和用戶生態(tài)。她最擅長的并非類型化的小說,而是從一個無厘頭的“腦洞”而起,由許多只有圈內(nèi)人才能會心一笑的“?!边B綴,以“大綱文”緊鑼密鼓的節(jié)奏和過山車般的不斷反轉(zhuǎn),為讀者呈上一段妙語連珠、百轉(zhuǎn)千回的“賽博說書”表演。這種創(chuàng)作,高度依賴于像微博、QQ 群這樣有著圈子化粉絲互動生態(tài)的媒介。不過,七英俊并未止步于一味迎合粉絲,還嘗試以“夾帶私貨”的價值輸出和創(chuàng)造世界的野心,調(diào)教著讀者的閱讀趣味與邊界。

        “人來瘋”式的互動寫作

        英俊好!我所在的研究團隊一直很關注您,北京大學網(wǎng)絡文學論壇在2017年的年選和2020—2021年的雙年選里分別推選過您的《有藥》和《成何體統(tǒng)》,我們把您的這些作品看作微博寫作的一種典型代表,目前您正在連載的《山海之灰》,我和學生們也都在追更。

        謝謝!一想到有人認真研讀我的作品,甚至可能是逐字逐句地讀,我就有一點害羞。

        學生們都很喜歡您!他們談到您的作品,第一反應都是“腦洞很大”,不過我作為一個“老白”讀者,最早讀到的其實是《呵呵》(2013)。那時您用的是“七世有幸”這個號,在晉江發(fā)的文,那部小說還是比較典型的類型文。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什么樣的契機,讓您轉(zhuǎn)向并確立“腦洞大開”的風格呢?

        我之前起那個筆名的時候,還在上大學,剛開始是在貼吧發(fā)文,后面就去晉江發(fā)了。在我當時看來,這兩個算是文學性比較強的平臺。

        是在哪個貼吧?

        首發(fā)是事件記錄吧,那是一個大家都在發(fā)文的地方。我是第一次寫作,心里面有一種模板,就是“我應該怎么寫”,所以寫出來的可能就是在您看來比較典型的類型文,這是其一。其二就是,那時的事件記錄吧還是比較專門的寫文平臺,在那邊寫作不需要拼腦洞,可能拼一下文筆吧。而后來的微博是一個社交媒體平臺,不是一個寫文的地方,在這邊寫東西就需要帶著一種很強的博眼球的性質(zhì)——就是你寫出來的東西必須第一句就抓住人,或者至少也是第一段,就得讓人有很強烈地看下去的欲望。這就需要發(fā)揮一些想象力,開始去拼腦洞了。

        所以微博就是您轉(zhuǎn)向“腦洞型”寫作的契機了。

        對。我記得我在微博上連載的第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作品是《有藥》,但《有藥》不是作為一個長篇開始連載的,它是作為一個短篇——甚至都不是短篇,就是一個段子。一開始在微博上面發(fā)了一個段子,就是說我看了很多穿越文,然后我在想從古人的視角不停地有人穿過來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說會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根據(jù)這個寫了一個段子,大概就是《有藥》里面一個小篇章叫《有毒》的開頭,一個典型的穿越文的開頭。就是這樣一個段子,被轉(zhuǎn)了很多條。如果有一個東西被轉(zhuǎn)了很多條,有很多人非常想看下去的話,我就會開始往下寫。先把這一篇擴成了一個小短篇,就是《有毒》。后面又接著往下寫,因為我覺得這個世界觀底下還是有蠻多東西可以挖掘的,最后變成了短篇串成的長篇,就是《有藥》了。

        這個寫作平臺的遷移過程還挺有趣的。您是2012年前后開始創(chuàng)作的,那時貼吧其實已經(jīng)沒落了,晉江、微博這些平臺已經(jīng)很成熟了,但您最早是在貼吧發(fā)文的。

        其實在寫原創(chuàng)小說之前,我寫過同人文。都不能算北極圈,全宇宙不超過十個人看,而且每個人都是多年網(wǎng)友,純屬自娛自樂。但我一直都知道我能寫,再加上當時我在美國讀大學,挺想念中文這個語言環(huán)境——對我來說,思鄉(xiāng)最思的就是語言。想給自己創(chuàng)造使用中文的機會,就開始在網(wǎng)上寫小說了。

        同人文是發(fā)在貼吧嗎,還是論壇?

        都發(fā)過。后來原創(chuàng)在貼吧首發(fā),是因為我也有在貼吧看文的習慣。當然,晉江的文我也看,但如果我在貼吧寫的話,我覺得我一定會被看到,在晉江發(fā)的話,可能就石沉大海了。

        我看早些年您還有一些作品,會在像《腦洞W》這樣的刊物上發(fā)表,跟在網(wǎng)上的寫作策略是不是會有一些不同呢?

        《腦洞W》這類雜志稿已經(jīng)很多年不寫了。雜志是當年剛開始在微博放小說的時候,還沒有版權變現(xiàn),我總得吃飯吧。當時有幾個關系比較好的編輯,是他們做的雜志,我就會把已經(jīng)寫完的作品投個稿。

        您很早就開始全職寫作了?

        對,我大學畢業(yè)之后回國,在阿里巴巴干了一年,其實就是大半年,然后就辭職了。

        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靠寫作賺錢,就不想工作了?

        對。

        所以是考慮了平臺的曝光率、發(fā)布機制對新人是否友好,最終選擇了微博。

        我是那種“人來瘋”式的寫作,人越多,我寫得越好。有讀者勸我說,你不要在這種事情上迷失自己,你要記得自己寫文的初心。我說我從來沒有忘記初心,我寫文的初心,就是想有很多人看。如果沒有人看的話,我就覺得寫作沒有意義。當然,肯定也有那種曲高和寡、孤芳自賞的作者,他跟自己達成了一種和解,只要人群中能有二三知己,他就覺得價值得到了實現(xiàn)。我不行,我就是要一千一萬個人看我的文,然后都給我捧場那種。

        會因為沒人看,最后就“坑”了嗎?

        會的,經(jīng)常會。一個“腦洞”,可能我本身并不是很喜歡,但是喜歡的人很多,我就會一直往下寫。反過來,如果我很喜歡的東西沒有人理我,我最終就會因為覺得實在太寂寞,就不寫了。

        沒人互動,就寫不下去了?

        對,而且真的很影響我的寫作狀態(tài)。我寫一個東西的時候,如果知道我寫出來會有很多人看的話,我會超水平發(fā)揮。

        我知道您會在聊天群里和讀者先“口嗨”地講一講,是不是也是因為需要即時反饋,需要有人及時捧場?

        我稱之為“賽博說書”,聊天群就是我“賽博說書”的“道場”。

        這個特別形象,我也覺得您確實就像個說書人,需要觀眾捧場。這些聊天群是以什么樣的方式建立起來的?是微博來的鐵粉嗎,還是也有親友之類的?

        都是讀者。有時候會在微博上宣傳一下,說聊天群開放了可以申請,都是很隨機的,滿了就關掉。隨著時間推移,會有人退群,過個一年半載什么的,可能又會空出來一些位置,然后又開一下進群。進群沒有什么條件,就只是要求,進了群不能不說話。

        必須說話?就是必須得給反饋?

        如果多少天不發(fā)言,就會被“踢”掉,把位子騰給說話的人。

        那您是每次創(chuàng)作都會先在那邊說書式地“口嗨”一下,然后再正式去寫嗎?

        對。因為我的寫作是很隨機的,它通常就是一些不能稱之為小說創(chuàng)作的行為,最后擴成了一個小說。其實我也想打破這個形式,從頭開始好好地計劃一下,寫一個東西。但是這又很影響我的寫作狀態(tài),沒有那種靈光一閃的感覺,寫出來總覺得差點意思。

        如果那樣寫,可能就更像晉江這樣的商業(yè)平臺上類型文的寫法了,先有一個大綱,然后再細綱,再一章一章去寫,對吧?

        對,其實《山海之灰》就是這么寫出來的,但是感覺它的開頭就沒有那種像旋渦一樣把人拉進來的吸引力了。

        被微博逼出來的“大綱文”

        所以是《山海之灰》強迫自己嘗試了一種新的寫作方式,但您試了之后,是不是還是覺得原來的方式更適合自己?

        就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吧。我想努力打破自己之前的這種“沒人看我就不寫”的詛咒。其實也不是沒人看,就是跟之前的作品相比,人比較少。之前這種“口嗨”出來的東西,它的開頭肯定就缺少一些文學性——我是指它可能不會那么精致,不會那么符合一部精致的文學作品的那種要求,我稱之為“廁所文學”。

        您認為這是一種消遣式的閱讀。

        對,我也希望能寫出一些嚴肅的東西,但是真的寫了,又不如“廁所文學”那樣熱鬧。

        “廁所文學”有點言重了,讀者可能會把您的作品描述為“大綱文”,您怎么看待這個所謂的“大綱文”?我看您很多作品,號稱“大綱文”,可能一些情節(jié)確實推進得特別快、特別簡略,但是該慢的時候,該有細節(jié)描寫的時候,還是挺詳細的,不那么“大綱”。

        其實都是被微博這個平臺給逼的,為了盡快把劇情推到那個會吸引人留下來的地方,前期會比較“大綱”一點,后期讀者已經(jīng)被“騙”進來了,我就可以好好寫了。

        人已經(jīng)來了,就可以寫得精細一點?

        對。但也有讓我苦惱的地方,就是在一些人的眼中,我的文筆很差,又差又土,因為他們從來不看完,他們就是看開頭兩三章,然后就說“哇,這個作者文筆還是這么差”,就離開了。

        可能普通的讀者對“文筆”的定義會更偏向辭藻華麗,但我覺得能非常有效率地進行敘事,直接、不拖沓、節(jié)奏非常精準,這也是一種很好的文筆。像您這樣,能在短短幾句話里反轉(zhuǎn)好幾次,這種文筆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這聽上去有一點像在為自己開脫。您說的這種,肯定也是文筆一方面的考量,但是我覺得,非常準確地使用一些在日常生活中不常使用的、文學性很強的辭藻——我指的不是堆砌啊,我指的是,你的腦子里有一些比常人更加準確的詞來寫出當時的那種氣氛、情境,那種才是比較高級的文筆吧。當我想到“文筆”這個詞的時候,我可能第一時間不會想到簡潔,我想到的是這個。

        那您會修改嗎?為了讓文筆更好一點。

        我其實有在默默地修改,但肯定不會有人注意到啦。文發(fā)出去之后,有時候為了想想前文寫了點啥,我會回頭去看一遍,這時如果我覺得一些詞用得不夠好的話,我就會默默地在自己的文檔里面把它改了。但是我并不會編輯那條微博,我只會在自己的電腦里面把它改了,出版的時候它就已經(jīng)是一個新的版本、新的敘述了。不過,這些改的地方通常都比較微小,所以我至今沒有發(fā)現(xiàn)有誰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它可能更多的只是我的一點自我安慰罷了。

        “玩?!焙汀胺刺茁贰钡撵`感與天賦

        我們看您的文,覺得拋梗源源不斷,驚喜連綿不絕。您之前也描述過自己“靈感像活火山一樣往外冒,填坑的速度可能都趕不上靈感往外冒的速度”。這是您的天賦,還是說平時就會注意去積累,比如像網(wǎng)絡流行的“?!?,或者特地鍛煉一下敘事技巧?

        是天賦,沒有鍛煉過。

        是從小就會講故事嗎?

        對,我三歲就會編故事了。那時只聽過一些童話故事,所以我也就編一些童話故事,什么大森林里的恩怨情仇。我跟外公、外婆還有大姨生活在一起,當時我就會逼迫我的家人全都坐下來聽我講故事,如果有人在聽我講故事的過程中心不在焉,我就會很生氣。

        那您后來積累到的“?!倍际菑哪膩淼??

        其實我不覺得我是一個讀書很多的作家,我的閱讀量簡直愧為文字工作者,所以我經(jīng)常會說自己“文盲”,然后會有人說我“凡爾賽”。但我真的覺得,在文字工作者中,我的閱讀量,包括我積累的那種正兒八經(jīng)的文學,不太多。讀書的話,我會讀一些工具書。比如說我要寫這個年代的東西了,我就會看很多這方面的史料,但那是為了寫這本書而功利地去讀,并不是一種平時的閱讀習慣。我也不會從閱讀很嚴肅的作品中得到那種高級的閱讀樂趣,偶爾可能還行,一年一兩次,讀一本書發(fā)個微博裝一下。

        那您會看動漫或者打游戲嗎?我們能從您的作品中看出一些影視、游戲和動漫方面的影響,您會自稱是一個動漫愛好者,或者“游戲宅”嗎?

        我會看,但我應該會被開除“宅籍”吧,沒有到那種硬核的地步,無非是有稍微了解罷了。豆瓣有那種“燒腦”電影的清單,我會一部部看過去。還有像今敏的動畫,這些我會全部看完。

        您平時就是喜歡看這種腦洞很大、反轉(zhuǎn)很多、設定奇特的作品是嗎?

        影視動畫這種我看得比較多,但其實也是跟書相比來說多一點,跟真正的硬核愛好者相比,可能也不算多吧。

        有沒有哪一位作家,或者哪一部作品對您影響比較大呢?

        最近影響比較大的是洛夫克拉夫特,因為我最近在寫有一點點“克”的東西。

        近幾年克蘇魯特別流行。

        對,所以會去看一些。但是童年時期那種深遠的影響,可能是《魔戒》,要么就是《笑傲江湖》,二選其一吧。

        我們90后應該都是看著金庸作品長大的。

        對,小學的時候,班里的男生會帶給我們看。

        所以武俠應該是一個對您有深刻影響的類型吧?

        我小學的時候就看完了金庸全集,初中的時候又看了古龍和溫瑞安等等。

        我看您平時也有微博上的摘抄活動,包括連線讀者進行接龍,很多也是古典詩詞、名篇,是不是在這方面有意識地去積累?

        我的積累可能多數(shù)都來自寫到那個場景了,網(wǎng)上搜一下,比如“描寫出征的古詩詞”,然后看個半小時,直到我找到一句合適的。像《山海之灰》寫品香的場景,就是說你要燒你自己做的一個香,然后在座的客人要用一句詩詞來點評這個香嘛,因為我設置的那個時代,它雖然是架空,但其實參考的是武周時期,我就不得不去把初唐四杰的詩全部看一遍,直到找出一句合適的??赡懿恢挥X間,就記了一些詩詞吧。

        您有的作品還會致敬一些經(jīng)典的傳統(tǒng)文學作品,比如《成何體統(tǒng)》里面的“兩棵棗樹”啊,還有《有藥》里的一些“?!?,是不是有一點兒要跟讀者去對暗號的性質(zhì)?

        這些經(jīng)典作品不都是近年來比較流行的嗎?其實就是順手寫出來的,因為我覺得很搞笑,就會寫。

        并不是說一定要去致敬傳統(tǒng)文學、經(jīng)典作品,而是就把它們都當一般的“?!眮硗媸菃??

        對,絕對沒有顯擺我看過什么書的意思,因為確實也沒看過什么。

        除了“腦洞”和玩“?!?,反轉(zhuǎn)也是您作品的一大特點。是不是為了跟讀者斗智斗勇,不想讓他們猜到,然后就必須去寫“反套路”?還是說,您覺得“套路”沒意思,就是要寫一點兒“反套路”的東西?

        我很容易覺得一個東西土。我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但是我有一種莫名的優(yōu)越感,如果一個東西寫的人多了,我就會覺得它很土,然后我就一定要做得跟他們不一樣。這個真的不是為了讀者,就是我自己的一個審美傾向。

        但在跟讀者斗智斗勇的過程中,肯定還是會被迫去再創(chuàng)新。

        對,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因為一個東西,哪怕你寫出來的時候它很新,隨著時間推移,用的人多了,它也就不新了。要一直讓人感到意外的話,那確實是有一些斗智斗勇在里面。

        那您會覺得這種“反套路”會變成一種“套路”嗎?

        會啊。隨著時間推移,所有的“反套路”最終都會變成“套路”嘛。像“快穿”一開始出來的時候,它也是一個新的東西,后來模仿的人多了,它也成了路,是吧?

        是的。那如果您發(fā)現(xiàn),我寫的好像又開始不那么“反套路”了,下一回就想要繼續(xù)挑戰(zhàn)了?

        對,永遠在路上。其實我有時候會反思,有些經(jīng)典之所以是經(jīng)典,可能就是揪住了一些比較底層的人性嘛。我看簡·奧斯汀的作品,它其實也可以被解讀成霸道總裁的那種套路,但它就是會紅幾百年,一直到現(xiàn)在,霸道總裁永遠還是會有人看的。

        為什么您不愿意成為這類作者呢?用“套路”來吸引讀者。

        因為我覺得土呀!或者說,我覺得簡·奧斯汀在寫那種“霸總”文學的時候,肯定不是出于“這個套路很好賣”這種想法去寫的,而是真的把她自己對于兩性情感的一些愿景,把她認為“這樣才是對的”的想法寫進去,然后才成就了經(jīng)典。但是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作者,如果是抱著“我照著這個套路模仿一下,肯定會有人看”的想法,這樣寫出來東西不土也得土啊,是不是?我可以接受不管我怎么求新,最終寫出來的東西都沒有辦法超越人性,爽點、劇情、主角面對一些道德困境的掙扎,它最終會跟某些經(jīng)典作品撞車,因為人性寫來寫去就是那幾樣東西,太陽底下無新事,這我可以接受。但我不能接受的是,我在落筆的時候,就是抱著模仿前人的態(tài)度去這么干。

        所以其實你也是在跟前人斗智斗勇,就是想要超越他們。

        不知道,我在跟空氣斗智斗勇。

        一些讀者如果不是在微博一路追文,而是“養(yǎng)肥”了,等完結了再看文,可能會覺得反轉(zhuǎn)太多了,每一章都在反轉(zhuǎn),信息量太大了。

        確實,我看到過有書評說,如果一口氣看完會覺得喘不過氣兒,每一章都有反轉(zhuǎn)。他是把這個歸咎于平臺,在微博寫沒有一章能緩下來,如果緩下來的話,那一章單看就會很無聊。但是我想了想,以前的人在雜志連載武俠小說的時候,他們不也是每一期都面臨著很大的壓力,每一期都要寫出新意來嗎?所以也不能完全怪平臺吧,可能更多的還是個人的習慣問題。我真的非常容易感到無聊,我會特別需要追求新鮮跟刺激,然后就帶著讀者坐了太多的過山車。如果有一個優(yōu)秀的評判標準的話,可能劇情要緩一緩,沒有那么多的峰回路轉(zhuǎn),會更好一點。

        可能連載制的章回體小說,都會有這種追求,每一個章節(jié)都要有一點兒新鮮感或者有一個小矛盾,但您對反轉(zhuǎn)的追求比普通人要更高一些。那您的文是不是其實沒有大綱?雖然叫“大綱文”。沒有大綱的話,怎么把握文本的整體性呢?

        我不寫大綱,是為了保持新鮮感和刺激感,因為我是一個很容易感覺到無聊的人。一個東西我看多了就會覺得它土。如果是我自己的大綱,我看多了也會覺得它土。所以我不會讓自己想明白接下來要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但是結尾得有一個想法,總得有一個錨點,要不然就成了無頭蒼蠅,寫哪兒算哪兒了。所以大致會有一個模糊而又遙遠的目標,就是結局大概可能是這樣子的。但實際寫出來的結局,可能跟最初的預想差了十萬八千里。

        您在寫一些所謂的“大綱文”的時候,給那些主人公起的名字也都是很有意思的,會有一些諧音“梗”,這個是不是也是您的偏好呢?還是懶得起名字,就根據(jù)這個人設起一個諧音“?!??

        一方面,我確實不是很擅長取名字。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讀者快速地記住這個人嘛。就像溫瑞安、古龍,也會取一些很莫名其妙的名字,他越莫名其妙,你記得越牢,是吧?

        這是不是也從一個側(cè)面反映出您比較重情節(jié)、重腦洞、輕人物塑造的傾向?

        可能也有這方面的問題吧。我的人物更多的是實現(xiàn)我對劇情安排的一個工具,至于這個人物本身被塑造成了怎樣,就是看命,塑造得好的話,那就是走運了。比如《成何體統(tǒng)》里,我覺得有一個角色塑造得其實挺失敗的,就是謝永兒。她其實只是一個我用來發(fā)出疑問的工具人,這個疑問還是“缸中大腦”這么一個很老土的思考,就是我們怎么才能知道我們生活的世界是真的還是一本書。因為我想到這個情節(jié)的時候,這個人物已經(jīng)出場很久了,我也沒有辦法再改她的性格設定,就強行把這個情節(jié)安到她身上去了,這就導致這個人的性格不是很鮮明,不是很突出,沒有一個很讓人記住的點。所以我覺得這個人物塑造得不是很成功吧。

        后來修文、出版的時候,有把謝永兒這個人物再改一改嗎?

        到出版之前也沒改,不知道該怎么改了。其實就是接受自己的失敗,下一次更好吧。

        “把人騙進來殺”的價值輸出

        不過,謝永兒代表“紙片人”發(fā)出的這個疑問,在我看來正是貫穿《成何體統(tǒng)》的一個核心主題。其實您一直在“夾帶私貨”,我們之所以會在之前的年選里推選《有藥》和《成何體統(tǒng)》,也是看到了里面的很多價值輸出。

        對,我通常會把它放在中后段,就是等到人都進來以后,我會覺得,你們現(xiàn)在可能有耐心聽我講點正兒八經(jīng)的東西了。

        其實很多作者都是以類似的方式去夾帶“私貨”的,只不過他們可能是先用類型套路把人“騙”進來。這個私貨到底是什么,也是很重要的。我讀《成何體統(tǒng)》的時候,還是可以很明顯地看到謝永兒這個人物身上承載的那種“紙片人”的身份探討,包括您說的“缸中大腦”的問題。2020—2021年雙年選里《成何體統(tǒng)》的評價是我寫的,我覺得這個作品里的反宮斗、反穿書敘事,某種程度上是在用“茍一茍”的邏輯去對抗原本宮斗、穿書里以惡制惡的叢林法則,對抗一種“內(nèi)卷”的邏輯。

        我只是覺得這個宮斗的底層邏輯很荒謬。我是一個現(xiàn)代人,如果我“穿”去了宮里,我肯定不會去宮斗。

        那您是更傾向于“茍”嗎?

        《成何體統(tǒng)》的女主肯定不是一個躺平的人。我記得里面有一個劇情,她考慮過躺平。她覺得反正都要死,還不如在死前吃喝玩樂。甚至男主那個時候也同意了,因為男主其實等了她很多年,他覺得如果連你也沒轍的話,那我也沒轍了,一起躺平得了。在他們產(chǎn)生了這個想法之后的下一章,她發(fā)現(xiàn)端王真的非常惡,惡到超出她的想象,她就決定還是不躺了,還是得“干他”這樣子。

        我的評論里其實是說女主用“茍”來對抗宮斗的“內(nèi)卷”,但面對世界、天道的惡,她還是會有反抗的,“茍”不等于“躺平”。所以說,您在作品里輸出的價值、夾帶的“私貨”,其實還是會被看到的。我們有學生在讀《呵呵》《粉黛》的時候,發(fā)現(xiàn)您在里面寫的“劇中劇”,比起劇外插科打諢的輕松畫風,會更沉重,主題更嚴肅,不知道您認不認同這種判斷?

        這些“劇中劇”通常都是一些我沒有平的“坑”,通過這種形式把它們給填平了。之所以沒有平,可能就是因為它們的母題太沉重了,沒人看。

        明白了,就是換一種方式,把私貨塞進去。

        對。這里面唯一一個例外可能是《粉黛》里面的《鶴傘》,它本來就是一篇完結的文。只不過我對那篇文太得意了,太喜歡了,所以又讓它亮相了一次,逼那些沒看過的人再去看一遍。

        您很多的文,先搞笑,然后再發(fā)刀,是不是也是先把讀者“騙”進來之后,再任性一下?

        對,我的理論叫作“把人騙進來殺”。

        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策略!剛剛您說寫作時前期“大綱”一點,后面就可以慢慢好好寫,其實也是這個意思。您的一些作品,到最后會給出雙結局,可以有HE(happy ending,即大團圓結局),也可以有BE(bad ending,即糟糕的結局),是不是其實本來想寫個BE,但是覺得讀者可能接受不了,就迂回了一下?

        沒錯。但不是雙結局,一般都是開放式結局。

        這也是“騙進來殺”,對吧?像《呵呵》的副CP(人物配對)、《有藥》中的《篾匠》,都是BE,您是不是還是對BE有一種執(zhí)著?

        《呵呵》是古早的作品,我那個時候更加肆無忌憚,可以“恃糊行兇”,因為“糊”沒有什么人撕我。后面的BE其實都是短篇,或者是大故事里的一條線BE,我覺得這是在讀者能接受的底線邊緣反復橫跳。為什么就算這樣,我依然執(zhí)著于寫B(tài)E,或者說不那么圓滿的結局?其實是個人的審美習慣。我覺得不圓滿的故事能被記住更久。我曾經(jīng)說過,讀者對一個人物的愛是希望他長命百歲,但是作者對一個人物最深切的愛,就是把他寫死,是不是這個道理?寫死這個人物,是我能夠給他的最高待遇,他從此就不朽了,過十年、二十年,永遠有人記得他,但是活著的角色就不一定有人記得了。

        我們這些從世紀之交就開始關注網(wǎng)絡文學的人會發(fā)現(xiàn),前十年讀者們都還有“BE美學”的執(zhí)著,但現(xiàn)在大家好像只能接受HE了?,F(xiàn)在您寫HE或BE,是更看作品本身,還是會被讀者裹挾呢?

        還是有一點被裹挾了的。擱十年前我會毫無顧忌地寫一個BE,現(xiàn)在寫B(tài)E之前可能要估量一下能不能承擔讀者的怒火。

        還是會有想要任性的時候吧?我看到您寫《有藥》的時候說“看了好幾篇格局特別大的文,然后就很羨慕,很嫉妒……《有藥》一開始也就是個耍嘴皮子的段子集,但后面越寫越大,主要就是因為上面說的‘潛意識’”。您所說的“大格局”是不是指世界觀比較宏大、涉及的命題比較嚴肅?這種“大格局”對您來說重要嗎?會不會削弱娛樂性?

        很重要呀。

        寫《山海之灰》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野心想要滿足一下?

        對對,“野心”這個詞用得非常好!

        這種“大格局”是什么呢?在您從小到大對文學的追求里,覺得只有這樣的東西才能有更深刻的意義嗎?

        沒有,我從小到大接觸的也沒有什么深刻的文學。

        那您為什么覺得需要去追求這樣的“大格局”呢?

        說“大格局”其實不是很確切,就是創(chuàng)造世界的野心。我從小接觸的也不是什么世界名著,更多的是像《哈利·波特》和《魔戒》這樣創(chuàng)造一個世界出來的作品,這個是我的興奮點。

        最初是從幾個“?!遍_始,但最后還是想把這個世界給填滿。

        對。而且我又很羨慕超長篇那種對讀者持續(xù)的吸引力,包括同人的體量也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一本三十萬字的小說,就不會有一個很龐大的讀者群體,但是像《魔戒》,一兩百年后還會有人記得。

        您這方面的野心,是不是也來自您想要讓更多的人來討論這個作品?創(chuàng)造世界,最后是為了吸引人來寫同人。

        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你這么一分析,是有這方面的原因。

        因為您舉的例子,像《哈利 · 波特》和《魔戒》,在西方同人圈都很熱門,我們中文世界也經(jīng)常會用《哈利 · 波特》和《魔戒》的AU(Alternative Universe,即平行世界 )。

        對,我也覺得沒有什么好羞愧的,寫作想被別人看到有什么問題嗎?

        “女性向”類型與“無CP”

        如果是這樣的話,怎么會一開始就把《山海之灰》設定成“無CP”呢?就現(xiàn)階段來看,“無CP”肯定是相對來說受眾少呀!

        一個很現(xiàn)實的考量,是有些“CP”沒法影視化。再說,男頻也有很多“無CP”啊,我就覺得,男頻能做到,為什么我不能做到?

        您的主流讀者跟男頻讀者的這個群體,可能重疊度不會那么高。

        我就屬于,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對自己有一種現(xiàn)在看起來是很盲目的自信。首先,我覺得微博是一個公共流量的平臺,寫文會有很多非粉絲的人通過轉(zhuǎn)發(fā)看到。其次,我覺得在微博看文的人,不會給這篇文一個前期預設,不會覺得我只能看到某一類的文,因為它不是一個看文的地方,它是一個你什么東西都能看到的地方,最終它能吸引到我的目標讀者。

        我個人的觀點,雖然微博確實可能會因為轉(zhuǎn)發(fā)有所謂的“出圈”現(xiàn)象,但更多的還是一種“圈子化”的寫作,更多的是您的粉絲在看。

        對,所以說我盲目,我總是覺得我自己次次都能“出圈”。

        確實,您之前的嘗試每一次都很成功。聽您的意思是,《山海之灰》這部作品從一開始就是計劃要IP(Intellectual Property,即知識產(chǎn)權)化的?

        對,這是我唯一的賺錢方式。我的作品不是付費閱讀,如果沒有辦法被改編的話,我就沒有收入了。

        實體出版呢,這方面的收入應該也不少吧?

        如果不是爆款作品,出書的收入相當有限。

        其實您的作品在圈內(nèi)也算“爆款”了。您在IP改編的過程中參與度高嗎?有自主權嗎?

        還好,他們改完劇本后會讓我看一遍,然后我提出一些意見,但是采納不采納就看他們了。首先,我知道我提了也沒用,他們要多方考量,編劇不是我一個人的乙方,是很多人的乙方;另外,術業(yè)有專攻,畢竟動畫、電視劇是另外一種載體,不能完全靠“是否與小說一模一樣”來評判改編得成不成功,因為涉及視覺、時長等考量,肯定要做出改變。但我作為“親媽”,會不由自主地想“這個東西沒有被改出來”或者“這段劇情怎么被改成這個樣子”,感覺很難受,所以為了放平心態(tài),我也不會讓自己參與得太深。

        其實您的作品已經(jīng)有一些改編出來了,比如2020年《有藥》的動畫,您還參加過手游劇情的策劃。接觸動漫、游戲產(chǎn)業(yè)的經(jīng)歷,是不是會對您的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一些刺激?會為了IP改編考慮,改變或者調(diào)整寫作策略嗎?

        我會努力使自己不受影響。之前我也跟我的版權經(jīng)紀人聊過,我會問他這個作品是不是不好改編。他說你不要考慮這個事情,如果一個作者把改編、審核等等問題都考慮進去,自己給自己設置很多障礙的話,寫出來的東西就沒有一氣呵成的瀟灑了。所以怎么改編、賣什么樣的版權是他的事情,我只負責寫。

        也有讀者覺得您的小說很有畫面感,會有一些電影的蒙太奇手法,您在寫作的時候,腦海里會“放電影”嗎?

        會的。我平時做夢的時候,不僅有顏色,它還有方位,有一個非常具體的場景。有些人的夢可能是霧蒙蒙的,我的夢有非常鮮明的一個畫面,而且它還會有聲音,有時候甚至還有氣味。這可能是我的腦子經(jīng)過了這方面的訓練,每次寫東西的時候,腦子里會先想好,這個屋子長什么樣,什么東西擺在哪兒,我要怎么去向讀者介紹這個場景??赡苁且驗榻?jīng)過了這樣的訓練,做夢才會做得這么鮮明。但我是從結果倒推過程,是因為做了這樣的夢,然后回頭去想,可能是這個原因。

        期待看到您作品的影視化。如果您覺得《山海之灰》讀者互動不夠多,會不會考慮調(diào)整后續(xù)的情節(jié)發(fā)展,讓讀者更喜歡?

        這個就要具體分析。比如說,如果他們特別喜歡一個人物的話,我可能會讓這個人物更多地出場。但是世界觀上面的,像陰謀的設定,就算我想為了讀者而改變,也沒有辦法改變,因為伏筆都已經(jīng)埋下來了。而且我堅信,像是世界觀設定這種,我沒有必要向讀者屈服,因為我想的肯定比他們想的好,術業(yè)有專攻。

        其實“無CP”也不是說一定不能有感情線,您是怎么理解“無CP”的?

        就是我要寫的東西不需要涉及感情線。其實我不是在平臺寫文,按理說不需要給自己設言情或“無CP”的分類,只不過連載前有人問我這是什么文,我才回答是“無CP”。但“無CP”不代表我不能寫任何感情線,只是說主角沒有很清晰的感情線。作者寫作者的,讀者嗑讀者的。

        現(xiàn)在很多男頻文的女讀者也照樣去嗑CP。

        對。我說它是“無CP文”是因為它的主線不是CP感情線,但我并不想阻止讀者嗑CP。

        那么對您來說,區(qū)別純愛、言情或“無CP”的意義是什么呢?

        不重要,說實話,它們都是用來實現(xiàn)劇情的工具罷了。這可能聽起來有點冷酷,有些作者是人設導向的,還有一些作者是劇情導向的。我不會因為想到人物的設定而興奮,并以此作為激勵去寫文。我會因為想到“如果這樣寫肯定能讓他們哭得肝腸寸斷”而興奮起來去寫東西。所以比起人設導向,我應該更傾向于劇情導向。我會先想好劇情,比如《成何體統(tǒng)》的敘述性詭計,然后再去想劇情會對角色產(chǎn)生什么影響,他會變成什么性格?!冻珊误w統(tǒng)》為什么寫成了一篇言情?因為我當時碰巧看了古早的言情,所以解構“?!钡臅r候,腦子里自然而然地想到言情?!队兴帯肥羌儛?,因為我當時看了很多古早純愛穿越文,所以腦子里出來的“?!币捕际羌儛哿恕?/p>

        那么您寫純愛和言情,處理親密關系雙方的權力關系時,也沒有區(qū)別嗎?

        那還是有的。我寫純愛時候,可能不太會思考感情中的權力關系。但是寫到言情的時候,因為是女主視角,就算不是以自己為藍本,其實也很容易把自己給代入進去。女主的一些想法,我其實是會以自己為參考,包括女主會在什么時候?qū)δ兄鲃有?。比如《成何體統(tǒng)》我設置的是當她聽到男主在不知道她在場的情況下跟別人說了一句話,說人間并不是完全拿來游戲的,她有她的抱負。如果是我自己聽到對方這么理解我,我會很感動。這其中肯定是投射了我自己對兩性關系可能是過度理想化的一種追求。

        2012年6月至2017年11月,以筆名“七世有幸”在晉江文學城發(fā)布作品。代表作有長篇小說《呵呵》(2013)、《筆直》(2014)及短篇小說《沾衣》(2012)、《穿云》(2015)等。

        2016年,開始以賬號“七英俊”在微博發(fā)布作品。其作品多為短篇,有的甚至是幾千字的“段子”或“大綱”,難以計數(shù)。其中影響力較大的作品有:

        2016年,長篇小說/小說集《有藥》在微博和《漫娛小說館》雜志連載,同年11月由長江出版社出版,2020年7月改編為同名動畫;

        2017—2018年,一些在微博上發(fā)布的短篇小說刊載于《腦洞W》系列雜志;

        2019年11月,長篇小說《粉黛》開始在微博連載,2020年7月完結并簽約實體出版;

        2020年4月,短篇集《此人文風平平無奇》由長江出版社出版,收錄《靈魂的重量是35克》等七部短篇小說;

        2020年8月,長篇小說《成何體統(tǒng)》開始在微博連載,2021年6月完結并宣布即將進行動畫改編,2022年4月由湖南文藝出版社出版,迄今為止微博“成何體統(tǒng)”超話閱讀量已超八千萬;

        2021年12月,長篇小說《山海之灰》開始在微博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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