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婷,黃綺華,文希,簡樂樂
(1.廣州中醫(yī)藥大學第二臨床醫(yī)學院,廣東廣州 510120;2.廣東省中醫(yī)院,廣東廣州 510120)
癌因性疲乏(cancer-related fatigue,CRF)是指與近期的活動不符,與腫瘤或腫瘤治療有關,并且妨礙日常功能的痛苦的、持續(xù)的、主觀的有關軀體、情感或認知方面的疲乏感[1]。Weis J[2]研究表明,59%~100%的癌癥患者會出現(xiàn)癌因性疲乏;而化療患者的疲乏會更嚴重[3]。其作為患者的主觀感受,除了有身體、社會、心理和精神方面的表現(xiàn)之外,并不直接威脅癌癥患者生命,當患者不主動報告癥狀時,很容易被忽視[4],但對患者的重返工作崗位產(chǎn)生較大的負面影響,同時對患者及其家庭的生活質量造成較大的損害。由于其發(fā)病機制不明確,目前尚未有特效的藥物治療方法,故非藥物治療方式成為一種治療趨勢[5-6],主要包括運動療法[7]、社會心理干預[8]、睡眠療法[9]、中醫(yī)外治法等。灸法作為中醫(yī)外治法的一種,其從整體觀念出發(fā),通過溫經(jīng)通絡、溫陽補虛,調(diào)動患者的一身自主陽氣,使神得養(yǎng),筋得充,精神振奮,從而有效消除疲勞乏力感。目前,已有研究表明艾灸在臨床治療的有效性,但較少有研究報告其不良反應。本研究基于臨床實踐過程中觀察到部分婦科腫瘤化療后癌因性疲乏患者出現(xiàn)虛火上浮的表現(xiàn)為切入點,加入引火歸元理論,旨在探究灸法對婦科腫瘤化療后患者癌因性疲乏及其虛火上浮表現(xiàn)的改善效果。現(xiàn)將研究結果報道如下。
1.1 研究對象及分組采用便利抽樣法,選取2019年1月至2020年12月在廣東省中醫(yī)院住院治療的婦科腫瘤(子宮內(nèi)膜癌或卵巢癌)化療后癌因性疲乏患者作為研究對象。根據(jù)計算機產(chǎn)生的隨機數(shù)字,將74例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每組各37例。本研究符合醫(yī)學倫理學要求并在研究前已獲得廣東省中醫(yī)院倫理委員會的審核批準,倫理批號為BF2018-158。
1.2 病例選擇標準
1.2.1 診斷標準 西醫(yī)診斷標準:參照第10次修訂的國際疾病分類(ICD-10)[10-12]中關于癌因性疲乏的診斷標準;中醫(yī)辨證標準: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13]中關于虛勞(虛寒型)的辨證標準。
1.2.2 納入標準 ①年齡≥18歲;②經(jīng)活檢、術后病理或細胞學檢查已明確診斷為子宮內(nèi)膜癌或卵巢癌;③均行根治性手術,術后需行3個療程以上的化療;④術后傷口愈合良好,能下床活動,生活能大部分自理;⑤自愿參加本研究并已簽署知情同意書的患者。
1.2.3 排除標準 ①合并有嚴重心臟病、糖尿病、高血壓、肝腎功能不全、高熱、結核活動期的患者;②已經(jīng)或正在接受放療的患者;③目前正在參加或在本研究前1個月內(nèi)參加其他臨床試驗的患者;④有精神類疾病,或由于知識水平、視力等原因,不能正確閱讀和填寫評估量表的患者;⑤依從性差,不愿意配合研究的患者。
1.3 干預方法對照組給予常規(guī)護理和對癥支持護理,主要包括健康宣教與心理護理、飲食護理、運動干預、睡眠護理及社會支持等。觀察組在對照組的常規(guī)護理基礎上給予引火歸元理論指導下的艾灸治療。材料:統(tǒng)一采用廣州市艾工坊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產(chǎn)的多功能灸療器和醇艾條。灸法:將3~4根艾條插入多功能灸療器,固定妥當,均勻點燃艾條,患者取仰臥位,灸療器用架子固定,艾條向下蓋在患者腹部的神闕、關元、氣海等腧穴上方,用毛巾遮蓋整個灸療器,控制溫度,過程以患者感受皮膚溫度可耐受為度,每次20~30 min;艾條熄滅后,更換艾條,均勻點燃艾條,患者取坐位,艾條向上,雙腳涌泉穴置于灸療器的架子上,過程以患者感受皮膚溫度可耐受為度,每次20~30 min。干預措施從患者實施第1次化療前1天開始,每天治療1次,每周治療6 d,每個療程3周,連續(xù)實施3個療程。
1.4 評價指標及評價方法
1.4.1 一般資料調(diào)查 由研究者自行設計一般資料調(diào)查問卷,該問卷包括人口學資料和疾病相關資料兩個部分。人口學資料包括年齡、民族、身高、體質量、婚姻狀況、文化程度、職業(yè)、家庭經(jīng)濟狀況、付費方式;疾病相關資料包括疾病診斷、家族史、腫瘤分期、治療的方式及次數(shù)、住院期間的主要照顧者等。
1.4.2 疲乏程度評估 采用中文版Piper疲乏修訂量表(The Revised Piper Fatigue Scale,PFS-R)評估患者的疲乏程度。該量表是由中國香港學者So W K W等[14]在2003年根據(jù)美國學者Piper等在1998年修訂的Piper疲乏量表(PFS-R)漢化而來,Cronbach’sα系數(shù)為0.97,共包括行為、情感、感知、認知4個維度22個條目和5個關于疲乏的開放式問題。分值越高,表示疲乏程度越嚴重。其中,1~3分為輕度疲乏,4~6分為中度疲乏,7~10分為重度疲乏。
1.4.3 生活質量評估 采用中文版生命質量測定量表(EORTC QLQ-C30)評估患者的生活質量。該量表是由萬崇華等[15]在2005年根據(jù)歐洲癌癥研究與治療組織1993年編制修訂的健康相關生活質量問卷(EORTC-QLQ-C30)漢化而來的,Cronbach’sα系數(shù)為0.79,主要評估患者的生活質量及其功能,共有15個領域,包括5個功能領域(軀體、角色、認知、情緒和社會功能)、3個癥狀領域(疲勞、疼痛、惡心嘔吐)、1個總體健康狀況/生命質量領域和6個單一條目(氣促、失眠、食欲喪失、便秘、腹瀉、經(jīng)濟困難,每個單一條目作為一個領域)。其中,條目29、30分為7個等級,計為1~7分;其他條目分為4個等級,計為1~4分。除總體健康狀況外,其他領域分值越低,表示生活質量越高。
1.4.4 其他指標 ①觀察2組患者自我報告的牙齦腫痛、咽痛、口腔潰瘍的發(fā)生狀況;②檢測2組患者各療程化療前后的白細胞、血紅蛋白的變化情況。
1.4.5 評價方法 由專人進行評價,分別在治療前(第1次化療前)、第1次化療后、第2次化療前、第2次化療后、第3次化療前、第3次化療后評價患者的疲乏狀況,在治療前(第1次化療前)和治療后(第3次化療后)評價患者的生活質量,在整個化療過程中觀察患者的牙齦腫痛、咽喉痛及口腔潰瘍的發(fā)生狀況,并在每次化療前后評價患者的白細胞、血紅蛋白的變化情況。
1.5 數(shù)據(jù)錄入和統(tǒng)計分析將收集的調(diào)查問卷進行整理及編碼,剔除不合格問卷,由兩名小組成員配合將數(shù)據(jù)錄入Excel軟件,錄入完成后由第3人根據(jù)原始資料進行核對。應用SPSS 24.0統(tǒng)計軟件,計量資料用均數(shù)±標準差(±s)描述,采用重復測量方差分析方法進行數(shù)據(jù)的統(tǒng)計分析,組間兩兩比較采用t檢驗。若Mauchly球形檢驗P>0.05,則滿足協(xié)方差矩陣球形檢驗,選擇主體內(nèi)效應檢驗結果分析;若P<0.05,則采用多變量統(tǒng)計分析。計數(shù)資料用率或構成比描述,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或Fisher精確概率法。以P<0.05表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2組患者脫落情況及基線資料比較研究過程中,治療組因患者放棄治療脫落3例,對照組無脫落病例。最終共有71例患者完成試驗,其中,治療組34例,對照組37例。觀察組患者的平均年齡為(52.50±9.8)歲,對照組為(50.43±8.84)歲,2組患者的年齡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此外,2組患者的其他基線資料,如文化程度、婚姻狀況、化療方案、家庭收入、腫瘤類型、病理分期、轉移情況等比較,差異也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表明2組患者的基線特征基本一致,具有可比性。結果見表1。
表1 2組癌因性疲乏患者基線資料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baseline information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cancer-related fatigue[例(%)]
2.2 2組患者PFS-R量表評分比較表2結果顯示:2組患者的PFS-R量表評分在組間效應、時間效應、周期效應及交互效應方面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01)?;熐?,2組患者PFS-R量表的疲乏總分及行為、情感、感知、認知等各維度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第1次、第2次和第3次化療后,2組患者PFS-R量表的疲乏總分及行為、情感、感知、認知等各維度評分均較化療前升高(P<0.05),但觀察組的升高幅度均明顯低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表2 2組癌因性疲乏患者Piper疲乏修訂量表(PFS-R)評分比較Table 2 Comparison of the revised Piper fatigue scale(PFS-R)score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cancer-related fatigue (±s,分)
表2 2組癌因性疲乏患者Piper疲乏修訂量表(PFS-R)評分比較Table 2 Comparison of the revised Piper fatigue scale(PFS-R)score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cancer-related fatigue (±s,分)
*:滿足球形檢驗,P<0.001;#:不滿足球形檢驗,采用Greenhouse-Geisser校正模型,P<0.001。①P<0.05,與各療程化療前比較;②P<0.05,與對照組同期比較
維度行為情感認知感知總分組別觀察組對照組觀察組對照組觀察組對照組觀察組對照組觀察組對照組第1次化療前3.99±0.50 4.23±0.59 3.81±0.57 3.92±0.56 3.78±0.53 3.92±0.46 3.87±0.49 3.77±0.52 3.86±0.48 3.97±0.41第1次化療后4.67±0.50①②5.73±0.69①4.85±0.44①②5.49±0.86①4.41±0.58①②5.54±0.52①4.65±0.54①②5.72±0.83①4.60±0.38①②5.65±0.57①第2次化療前4.11±0.37 5.02±0.32 4.25±0.66 5.16±0.59 4.09±0.40 5.20±0.48 4.30±0.49 5.38±0.59 4.18±0.30 5.19±0.39第2次化療后4.74±0.43①②6.06±0.49①4.59±0.51①②6.00±0.53①4.09±0.40①②5.84±0.52①4.70±0.51①②5.91±0.56①4.65±0.35①②5.89±0.94①第3次化療前3.80±0.44 5.33±0.40 3.65±0.49 5.30±0.39 3.71±0.52 5.18±0.34 3.72±0.45 5.42±0.38 3.72±0.45 5.30±0.29第3次化療后4.60±0.87①②6.31±0.48①4.58±0.58①②6.18±0.51①4.74±0.42①②6.49±0.48①4.58±0.58①②6.00±0.51①4.63±0.49①②6.26±0.42①F時間462.258*287.049*508.552#242.597*524.986*F時間*組間28.639*9.976*31.392#9.322*26.151*F周期26.659*29.102*92.348#50.259*70.797*F周期*組間40.288*38.493*51.051*41.599*67.562*F時間*周期3.649#23.616#18.622#29.256#23.778*F時間*周期*組間4.883#6.551#7.939#18.683#13.518*
2.3 2組患者EORTC QLQ-C30量表評分比較表3結果顯示:治療前(第1次化療前),2組患者EORTC QLQ-C30量表的各功能領域(軀體、角色、認知、情緒和社會功能)、各癥狀領域(疲勞、疼痛、惡心嘔吐)、各單一條目(氣促、失眠、食欲喪失、便秘、腹瀉、經(jīng)濟困難)和總體健康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第3次化療后),觀察組患者的EORTC QLQC30量表的各功能領域、各癥狀領域、各單一條目和總體健康評分均較治療前改善(P<0.05或P<0.01),而對照組僅角色功能和氣促、疼痛癥狀較治療前改善(P<0.05),其他各領域評分無改善(P>0.05)或惡化(P<0.05);組間比較,觀察組對EORTC QLQ-C30量表各領域評分的改善作用均明顯優(yōu)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或P<0.01)。
表3 2組癌因性疲乏患者生命質量測定量表(EORTC QLQ-C30)評分比較Table 3 Comparison of the EORTC QLQ-C30 scores of quality of life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cancer-related fatigue (±s,分)
表3 2組癌因性疲乏患者生命質量測定量表(EORTC QLQ-C30)評分比較Table 3 Comparison of the EORTC QLQ-C30 scores of quality of life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cancer-related fatigue (±s,分)
①P<0.05,②P<0.01,與治療前比較;③P<0.05,④P<0.01,與對照組同期比較
項目軀體功能角色功能情緒功能認知功能社會功能總體健康疲勞惡心嘔吐疼痛氣促失眠食欲喪失便秘腹瀉經(jīng)濟困難觀察組(34例)治療前2.88±0.39 2.94±0.57 3.00±0.82 2.75±0.63 3.02±0.54 2.76±0.65 2.92±0.58 2.70±0.71 2.72±0.64 2.79±0.91 3.18±0.79 2.71±0.93 2.62±1.12 2.71±1.06 2.68±0.87治療后2.10±0.52①④1.81±0.58②④2.11±0.54②③2.14±0.68②④2.10±0.79②④4.13±1.16②④2.07±0.40②④1.95±0.62①③2.32±0.77①1.68±0.64②1.79±0.91②③2.41±0.98②③1.79±2.57①④2.00±0.85②③2.41±0.99①③對照組(37例)治療前2.77±0.35 2.77±0.63 2.89±0.41 2.87±0.55 2.87±0.61 2.66±0.72 2.80±0.46 2.50±0.56 2.60±0.60 2.46±0.56 2.81±0.87 2.41±0.79 2.32±0.74 2.38±0.89 2.65±0.97治療后3.01±0.35①2.54±0.79①3.24±0.36①2.78±0.57 3.06±0.52 2.23±0.41①3.08±0.53①2.67±0.60①2.54±0.71①1.89±0.56①3.32±0.67①2.92±0.89①2.68±0.81①2.78±0.99①2.68±1.08
2.4 2組患者白細胞和血紅蛋白水平比較
2.4.1 2組患者白細胞水平比較 表4結果顯示:化療前,2組患者的白細胞水平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第1次、第2次、第3次化療后的白細胞水平均無明顯降低,與同一化療周期的化療前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而對照組第2次、第3次化療后的白細胞水平均較同一化療周期的化療前和第1化療周期的化療后明顯降低(P<0.05);組間比較,觀察組在第3次化療后的白細胞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表4 2組癌因性疲乏患者白細胞水平比較Table 4 Comparison of leukocyte level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cancer-related fatigue (±s,×109·L-1)
表4 2組癌因性疲乏患者白細胞水平比較Table 4 Comparison of leukocyte level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cancer-related fatigue (±s,×109·L-1)
①P<0.05,與同一化療周期的化療前比較;②P<0.05,與第1化療周期的化療后比較;③P<0.05,與對照組同期比較
組別觀察組對照組例數(shù)/例34 37第1次化療化療前1 d 6.34±2.36 6.12±2.03化療后第2天6.21±4.25 5.87±4.24第2次化療化療前1 d 6.18±3.40 5.53±2.22化療后第2天5.81±3.10 4.55±1.83①②第3次化療化療前1 d 5.58±3.51 4.90±2.65②化療后第2天7.11±7.08③4.55±3.06①②
2.4.2 2組患者血紅蛋白水平比較 表5結果顯示:化療前,2組患者的血紅蛋白水平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2組患者第1次、第2次化療后的血紅蛋白水平均較同一化療周期的化療前降低,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組間比較,觀察組在第1次、第2次、第3次化療后的血紅蛋白水平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表5 2組癌因性疲乏患者血紅蛋白水平比較Table 5 Comparison of hemoglobin level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cancer-related fatigue(±s,g·L-1)
表5 2組癌因性疲乏患者血紅蛋白水平比較Table 5 Comparison of hemoglobin level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cancer-related fatigue(±s,g·L-1)
①P<0.05,與同一化療周期化療前比較;②P<0.05,與第1化療周期化療后比較;③P<0.05,與對照組同期比較
組別觀察組對照組例數(shù)/例34 37第1次化療化療前1 d 109.85±17.65 108.70±17.24化療后第2天105.64±16.91①③96.43±20.41①第2次化療化療前1 d 108.67±14.30②101.32±15.77②化療后第2天105.06±13.51①③97.41±14.91①第3次化療化療前1 d 105.39±11.97③98.38±15.81②化療后第2天107.73±13.32③100.46±14.22②
2.5 2組患者牙齦腫痛、咽喉痛、口腔潰瘍發(fā)生情況比較表6結果顯示:治療過程中,觀察組患者的咽喉痛和口腔潰瘍的發(fā)生率明顯低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而2組的牙齦腫痛發(fā)生率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意義(P>0.05)。
表6 2組癌因性疲乏患者牙齦腫痛、咽喉痛、口腔潰瘍發(fā)生情況比較Table 6 Comparison of the occurrence of gingival swelling and pain,sore throat and oral ulcer between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ith cancer-related fatigue [例(%)]
3.1 灸法升發(fā)患者一身自主陽氣,改善其癌因性疲乏本研究結果顯示,婦科腫瘤化療患者癌因性疲乏的程度與化療有關,隨著化療周期的增加,患者癌因性疲乏的總體狀況、行為維度、情感維度、認知維度和感知維度的程度均加重。與對照組相比,觀察組患者化療后癌因性疲乏的總體狀況、行為維度、情感維度、認知維度和感知維度的加重程度均較低,表明在引火歸元理論指導下的艾灸治療可有效減輕患者的癌因性疲乏程度,該研究結果與學者李紅梅等[16]的研究結果一致。分析原因如下:癌因性疲乏屬中醫(yī)學“虛勞”范疇,是由于腫瘤本身的毒性和化療藥的寒涼性質所導致的[17]?!鹅`樞》中提到:“虛則補之”“陷下則灸之”“陰陽皆虛,火自當之?!惫释ㄟ^艾灸療法溫補陽氣,可達助陽升微之功,進而有效改善患者的疲乏狀況。本研究取穴神闕、關元、氣海,均屬任脈,其對一身陰經(jīng)脈氣具有總攬、總任的作用,可起到調(diào)和陰陽、調(diào)動患者一身自主之陽氣,改善患者疲乏癥狀的作用。艾灸神闕穴,可通過臍下經(jīng)絡傳達至五臟六腑,從而達到培元固本、回陽救脫的功效[18];關元為小腸之募穴,又為足三陰經(jīng)與任脈之交會穴,為陰中之陽,能補益一身先天之本,繼而培腎固本,補益精血,調(diào)理沖任,故灸關元可“主諸虛百損”,具有培元固本、溫陽補虛之功,凡元氣虧損均可使用[19]。氣海為元氣之海,灸氣海既可以生發(fā)和培補元氣,又能改善肝脾腎三臟之氣,益精健脾,疏肝保健,滋榮百脈,解除疲勞[20]。
3.2 灸法可有效提高癌因性疲乏患者的生活質量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觀察組患者EORTC QLQ-C30量表的各功能領域、各癥狀領域、各單一條目和總體健康評分均較治療前改善(P<0.05或P<0.01),而對照組僅角色功能和氣促、疼痛癥狀較治療前改善(P<0.05),其他各領域評分無改善(P>0.05)或惡化(P<0.05);組間比較,觀察組對EORTC QLQ-C30量表各領域評分的改善作用均明顯優(yōu)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或P<0.01)。表明在引火歸元理論指導下的艾灸治療可在改善患者癥狀的同時提高患者的整體功能狀態(tài),改善患者的生活質量。本研究結果與聶斌等[21]的研究結果一致。Lin S等[22]的研究表明,疼痛、睡眠障礙、負性情緒和癌因性疲乏四者相互影響,嚴重影響癌癥患者的生活質量。《諸病源候論》指出,虛勞及大病后陰陽俱虛,榮衛(wèi)不和,故不得眠;虛勞和疾病導致的臟腑功能失調(diào)會引起陰陽兩虛、氣機不調(diào),引起睡眠障礙、惡心嘔吐和疲乏等狀況。婦科腫瘤患者常選擇手術聯(lián)合化療的方案,更易引起惡心嘔吐等癥狀。趙明月等[23]認為,艾灸有理氣和胃、調(diào)節(jié)臟腑氣機的功效,可有效緩解化療相關惡心嘔吐,同時艾灸還能通過溫熱刺激和藥力作用,達到溫陽補虛、溫通經(jīng)絡、平衡陰陽、調(diào)節(jié)臟腑氣機的功效,從而有效改善化療患者的整體生活質量。本研究取穴以胃經(jīng)、脾經(jīng)上的腧穴為主,使得在緩解婦科腫瘤化療患者疲乏癥狀的同時,還一定程度上改善了患者的惡心嘔吐、疼痛、睡眠狀況、腹瀉等癥狀,故在改善患者生活質量的同時,又進一步降低了婦科化療患者的疲乏程度。對照組患者在治療后的角色功能、氣促、疼痛3個維度得分也均較治療前下降,情況得到改善,分析其原因,可能與患者隨著治療的不斷深入,對疾病及身體狀況的認知不斷加深,其在身體及角色方面均有不同程度的適應和接受,以及術后首次化療后患者病情出現(xiàn)改善有關。
3.3 灸法對白細胞和血紅蛋白的影響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第1次、第2次、第3次化療后的白細胞水平均無明顯降低,與同一化療周期的化療前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而對照組第2次、第3次化療后的白細胞水平均較同一化療周期的化療前和第1化療周期的化療后明顯降低(P<0.05);組間比較,觀察組在第3次化療后的白細胞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說明艾灸可減輕化療患者的白細胞降低但作用較緩慢,與學者謝壁元[24]的研究結果一致。分析其原因,可能是由于化療藥的骨髓抑制作用引起患者的白細胞降低,故在整個治療過程中呈現(xiàn)下降趨勢,而在最后一次化療后患者的白細胞才開始升高,可能與艾灸具有免疫調(diào)節(jié)功能,可以使患者的機體處于平穩(wěn)狀態(tài),免疫功能有所提高,但作用緩慢有關。與覃霄燕[25]的研究結果不一致,分析原因為研究群體不同造成的,該學者在研究中的研究對象為未進行放化療的患者,其白細胞多處于正常范圍之內(nèi),因此治療效果并不明顯。
本研究結果還顯示,自治療開始,觀察組每次測量的血紅蛋白均高于對照組(P<0.05),說明艾灸可有效緩解化療后患者血紅蛋白降低的情況,與馬麗[26]的研究結論一致。分析原因,可能為灸法具有溫陽益氣作用,而陽氣足則能化髓生血,故艾灸以后化療患者的骨髓造血功能增強,患者的血紅蛋白水平得到提高,機體的攜氧能力得到增強,從而保障患者的各項正常的生理活動。
3.4 引火歸元理論指導下灸法治療可有效避免患者虛火上浮的狀況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患者的咽喉痛和口腔潰瘍的發(fā)生率明顯低于對照組(P<0.05)。說明經(jīng)引火歸元理論指導下的艾灸治療后,化療患者牙齦腫痛、咽喉痛、牙痛等癥狀的發(fā)生率明顯減少。鄭美鳳認為,化療患者出現(xiàn)牙齦腫痛、口腔潰瘍、咽喉痛及睡眠問題等均屬于虛火上浮的表現(xiàn),而艾灸可改善化療患者的虛火上浮癥狀[27]?;熢谥嗅t(yī)學上屬于“攻法”的范疇,化療藥物易傷及患者脾腎,致使患者發(fā)生脾腎陽虛證。若患者腎中之陽氣不足,且陰寒內(nèi)盛,則可致無根之火外越,導致發(fā)生火不歸元現(xiàn)象,陰火可循三陰經(jīng)上傳至口咽部,導致口疫、口糜生成[28]。中醫(yī)認為,人體為一個整體,機體的局部癥狀是機體之陰陽失衡所致的表象之一。化療后患者出現(xiàn)牙痛、咽痛等癥狀屬于虛陽上越之病機所致。針對化療后所致的虛火上浮癥狀,采用引火歸元法,可使下焦陽氣得充,上焦浮越之虛陽回歸本位,進而促使癥狀消失。引火歸元法,又被稱為導龍入海法,是中醫(yī)治療虛陽上越證型患者的常用方法,該法主要通過潛陽補腎、引火歸根,使患者體內(nèi)之真陽得充,浮陽潛藏,下焦陰水上潤清竅,從而達到水火既濟、陰陽調(diào)和的目的,進而改善患者的虛火上浮癥狀[29-30],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
3.5 小結本研究結果表明,基于引火歸元理論的艾灸治療可有效改善患者的疲乏狀況,增強患者的機體免疫力,避免患者的虛火上浮表現(xiàn),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且在臨床應用過程中具有較高的安全性。但由于本研究的樣本量較小,觀察時間較短,未進行長期的隨訪觀察,故確切的結論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