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月妍 葉菁 王鴻達 陳凌艷 何天友 鄭郁善

[摘? 要]：基于聽覺的聲景觀在現(xiàn)今的風景園林行業(yè)越來越受到重視，城市綠地有著豐富的聲景資源。文章通過闡述城市綠地聲景的概念，分類，研究步驟與設計手段，總結了聲景觀在城市綠地中的發(fā)展和成果，指出了城市綠地聲景發(fā)展的多元化，發(fā)現(xiàn)了相關研究發(fā)展的不足。

[關鍵詞]：城市綠地聲景; 聲景研究方法; 聲景設計

TU112A

聽覺作為景觀感知的重要方式之一，相對于視覺包含更多的情感，與聽覺相對應的聲景成為相關工作者關注的重點。城市綠地可以滿足當今社會人們對環(huán)境質量的高要求，是人們走進自然的熱門選擇之一。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復雜聲景導致聽覺環(huán)境嘈雜，降低了聽覺感受，城市綠地聲景以其表達自然，喚醒活力的優(yōu)勢和特點逐漸被人們所重視，從而成為了聲景研究的熱點。

聲景觀（Soundscape）一說最早由格蘭諾（Grance）[1]于1929年提出，是聲音（Sound）與景觀（Landscape）的結合。聲景被定義為“在給定場景下，個體、群體或社區(qū)所感知、體驗或理解的聲環(huán)境”。在任何地方所能識別到的聲音都稱其為聲景觀，他與聲環(huán)境存在一定的區(qū)別，這一區(qū)別在2014年頒布的ISO標準中可見一斑。聲環(huán)境是客觀的，物理的，是特定情景中所有聲音能量的總和，而聲景觀則是聲環(huán)境在不同情境影響下的，被人們所感知到的信息，由聲環(huán)境產生，一直影響著人們的生活和身心感受，人們事實上創(chuàng)造著聲景。

加拿大作曲家和環(huán)保主義者Schafer R.M.[2]在20世紀60～70年代間，率先將聲景作為藝術概念，即聽覺的風景，在本國開展研究，并倡導通過傾聽的方式營造良好的聲環(huán)境。此后，很多國家和地區(qū)都成立了專門研究聲景的協(xié)會。隨著時間的推進，一些發(fā)展中國家包括中國，巴西，馬來西亞等加入到聲景研究的領域中來。1998年，王俊秀教授[3]在《音景（soundscape）都市表情：雙城記的環(huán)境社會學想象》中分析了臺灣新竹市的音景特色與現(xiàn)狀，并對比溫哥華的聲景發(fā)展，提出了“音景三角形”這一概念，探討了中國聲景的發(fā)展方向。隨后，國內聲景研究進展較快，學術成果日益豐厚，研究范圍逐漸擴大，囊括城市規(guī)劃學、建筑學、景觀學、工程學、心理學、社會學、人類學、生態(tài)學、民族學、人文地理學、醫(yī)學、美學、語言學、音樂學、室內音質、宗教文化、噪聲控制等，呈現(xiàn)多學科融合發(fā)展的局面。聲景的研究內容最初僅限于物理方面，即對噪聲的識別、監(jiān)測與控制。然而，歐盟國家根據噪聲級進行安靜區(qū)的劃分與保護效果不佳，促使相關研究人員進一步擴展聲景研究的范圍[1]。

城市綠地聲景觀的研究主要從其聲源劃分、聲景測量、聲景評價及相關模型構建，數(shù)據分析方式創(chuàng)新等方面展開，調研對象分為森林公園、城市公園等各類綠地。著眼于不同區(qū)域之間的邊界聲景，有學者研究了城市公園聲景觀的邊緣效應，補充了綠地聲景的研究[4]。城市綠地聲景的研究，主要解決了早期的聲景研究方式缺乏與可信度低，對聲景作用認識不足與聲景設計手法單一等問題。本次論文對城市綠地聲景的概念界定、類型劃分、研究數(shù)據收集、數(shù)據分析方法、城市綠地聲景設計等方面展開研究，總結了聲景觀在城市綠地中的發(fā)展和成果。

1 城市綠地聲景

城市綠地聲景由聲景觀衍生，主要研究城市各類綠地聲景，包括鄉(xiāng)村[5]、荒野[6]、山地[7]等生態(tài)自然程度較高的綠地聲景，也包括庭院、城市公園、國家公園[8]、森林公園、風景旅游區(qū)[9-10]等自然、人工融合的綠地聲景，還包括了城市公共空間，地下空間[11]、商業(yè)餐飲街[12]、居住區(qū)綠地[13]、養(yǎng)老空間[14]、校園綠地[15]、廣場、車站[16]、機場、街道等附屬、人工程度高的綠地的聲景觀。

城市綠地聲景有著不同的劃分方式，按照聲音的來源可分為自然聲與人工聲2類。自然聲包括動物聲、氣象聲、山水聲、鄉(xiāng)村自然聲等。人工聲包括人文聲與生活活動聲和由人產生的機械施工聲、交通聲等噪聲。根據城市綠地聲景空間結構可將聲景劃分為地球物理聲、生物聲、人工聲[17]。根據城市綠地聲音要素的的重要程度分為標志聲、背景聲、信號聲[18]。城市綠地聲景類型的劃分根據不同的學科角度進行劃分，聲景生態(tài)學將區(qū)域聲景劃分為基調聲、信號聲和標識聲[18];心理學角度將聲景劃分為聲源、聲音描述符、聲景觀描述符[19]。按照主觀評價，可將聲景觀元素劃分為正面聲元素、中性聲元素和負面聲元素[20]。

2 城市綠地聲景研究

城市綠地聲景研究大致從研究數(shù)據收集、數(shù)據分析方法、城市綠地聲景設計3個方面進行介紹。

2.1 研究數(shù)據收集

2.1.1 客觀數(shù)據

聲景研究通常將抽象的聲景轉化為可測的聲學指標，數(shù)據的獲取常采用聲音測量法[21]和聲漫步法[22]。在測量城市綠地聲景的客觀數(shù)據前，明確綠地中聲源類型及背景噪聲、信噪比等。噪聲的提高會使信號的聽音音域提高，破壞聲音信號的音質，造成清晰度、可懂度下降。而低頻噪聲治理難度大，對人體傷害較大。表征城市綠地聲景的聲源指標包括，聲源位置、連續(xù)等效聲壓級、計權聲級、統(tǒng)計聲級、聲音閾值、音高、頻譜、頻域指標、時域指標、持續(xù)時間、混響時間、聲音擴散均勻度等。這些指標都在描述聲景的某一部分特征方面取得了顯著的效果。由于雙通道的聲景錄音更加接近于人耳雙耳聽覺的實際聽感，且可以保留聲景中聲源的空間信息，如運動和距離等，出現(xiàn)了利用雙通道聲學信號進行分析的指標，例如，描述雙通道聲級差異性的UILD2（urban interaural level difference）以及利用自相關和互相關函數(shù)的ACF和IACF指標。利用大數(shù)據對以上客觀數(shù)據建立大型聲景數(shù)據庫[3]。由此可見，城市綠地聲景觀具備空間特性、舒適性、聲源特性、動態(tài)變化、運動特征等相關的特性。

城市綠地聲景自身指標使研究者們對聲景觀進行深入了解，測量相關生理、心理聲學指標（psychoacoustic index）更是提高了城市綠地當中的聲景設計服務于人的意義。隨著研究的深入與現(xiàn)代技術的提高，生理指標包括耳蝸的頻率響應特征，聲波的遮蔽效應，從人耳對于聲波感知的特征出發(fā)，令分析結果更加接近于人的實際聽感，可信度提高。心理指標是指人的聲景感知，包括主觀響度，尖銳度，粗糙度，起伏度，波動強度，協(xié)調度，清晰度，節(jié)奏感，聲喜好度，聲舒適度，聲安靜度，滿意度，好感度，社會感知度等。另外，測量被試者的心率、呼吸頻率、皮膚導電率、肌肉骨骼活動等生理指標也可反映被試者的心理變化。

聲景本身與人對聲景的重點感知都會受到環(huán)境的影響，對聲環(huán)境，即城市綠地指標的測量也是聲景客觀數(shù)據收集的重要一環(huán)。對于自然環(huán)境占主導的城市綠地，可測量對聲音傳播有影響的的自然氣候環(huán)境物理指標，如地形、溫濕度，照度及風的各種物理性狀，如風速、風向等[7]。喬灌草植物及相應植物空間等也會對聲音傳播造成影響。對于人工環(huán)境占主導的城市綠地，考慮建筑材料，建筑空間，景觀構筑物對聲場空間的形狀，尺寸以及界面的聲學特性的影響[23-25]。例如，基于虛源法的相干性模型，對比非相干模型及ASJ模型[26]，從而分析空間形狀對聲場的影響。

2.1.2 主觀評價

聲景不僅包含主體感知到的實在聲音，也包括了引發(fā)非實在的記憶聯(lián)想的聲音，注重主觀感受，因而具有主觀性的特征[27]。對于城市綠地聲景評價數(shù)據的收集，在前期預調研時，對所調查的城市綠地進行文獻搜集、研討，后進行實地走訪，整理聲景要素與合適的感知指標，并進一步進行專家訪問，邀請評級，劃分要素權重，得出合理的聲景元素與感知度分類，進行問卷設計。成熟的問卷形成后，方可重新回到場地發(fā)放調查問卷，在此過程中采用典型抽樣法等樣本收集方法，以符合統(tǒng)計學樣本要求，并注意在后期的數(shù)據分析中對所涉量表的信度與效度進行檢驗。

涉及到城市綠地聲景評價所采用的方法主要為社會扎根，訪談記錄編碼[28]等。包括文獻法、半結構訪談法、問卷調查法、田野調查法、聲日記、柏拉圖分析法[29]、扎標[30]，或采取行為測量技術、對偶比較法、系列范疇法、語義細分法（SD法）等進行實驗，反映被測者對聲音的心理感知[31]。而強調多角度、多方法的思維策略以及各種方法綜合應用的三角測量法，增加了聲景評估測量的效度和完整性[31]。

人在城市綠地中主觀聽感的理解及對聲環(huán)境的反應或多或少受到人的生理特征，使用目的和行為狀態(tài)的經驗與預期，心理狀態(tài)變化，周圍物理環(huán)境，如季節(jié)氣象變化引起的光，溫度，空氣變化等的影響。個體的聲景主觀評價背后是人的個體狀況與歷史文化背景的反映，包括被調查者的年齡、性別、職業(yè)、教育程度，居住條件，個體的聲喜好和聲敏感度，社會文化，宗教信仰，人口特征，生存境況[32]等。進入綠地的頻率[33]，停留時間及對環(huán)境的滿意度，視聽交互作用[21，34-35]等也會影響人的聲音感知。人對聲環(huán)境的反應，如情緒，又會反過來對于非聲學因素產生影響。

城鄉(xiāng)規(guī)劃與環(huán)境建設劉月妍， 葉菁， 王鴻達， 等： 城市綠地聲景觀研究進展

2.2 數(shù)據分析方法

有研究者將聲景感知和諧度與等效聲級進行擬合分析，認為等效聲級增加，感知和諧度增大，階段性感受放緩[36]。然而，隨著對聲景研究的深入，諸多實踐證明，城市綠地聲景評價往往是由多方面因素影響的，因此，聲學客觀數(shù)據與主觀評價之間的關系很可能是多維而非線性的，相關的數(shù)據分析是有必要的。

聲景數(shù)據的展示上，現(xiàn)代通常將聲景“圖形化”或者“可視化”。如頻譜圖，允許城市規(guī)劃者或聲學生態(tài)學家快速處理和分析地理空間環(huán)境中的大量聲學數(shù)據，以評估空間模式對聲景特征影響的聲景分析與繪圖系統(tǒng)”（SAMS）[37]。又如由噪聲地圖演化而來，反映聲景內容在空間上特征的聲景地圖[38]，聲波思維圖[39]等。以上技術方法加強了現(xiàn)代城市綠地聲景研究的智能化與直觀化。聲景分類與識別上，層次聚類（hierarchical cluster analysis），判別分析（discriminant analysis）以及支持向量機（Support Vector Machine）算法等算法模型在現(xiàn)代應用上能夠較好地進行處理。聲景實驗設計上，有相關學者通過采取室外錄音與實驗室評價，對比分析了真實環(huán)境與實驗環(huán)境對聲景評價的影響[40]。

聲景評價體系的構建上，諸多研究者先后采用了應用層次分析法，灰色統(tǒng)計理論法[41]、模糊層次分析法[42-43]、信號處理法[31]，利用遙感數(shù)據，搭建了相關的函數(shù)模型，確定相應評價指標與體系[44-45]，包括聲景觀舒適度綜合評價模型[46]，城市聲音事件分類模型，森林公園聲景喜好度評價模型（ESPFP模型），感知評價時間分異模型，大空間人群聲學模型[47]。各類方法與模型的建立與應用使得城市綠地聲景的研究愈加深入全面。張圓等[48]人也探索構建了聲景恢復性效益分析模型，針對具體聲景，通過心理量的測量判斷聲景的正、負恢復效益。聲景與其他因素的相關度分析上，劉江[49]認為聲景與景觀的關系主要是通過不同的數(shù)理統(tǒng)計方法來揭示，如相關性分析、回歸分析、獨立樣本的非參數(shù)檢驗等。也有學者建立了中介效應模型以分析聲景觀與人類各種情感的聯(lián)系[50]。

2.3 城市綠地聲景設計

2.3.1 城市綠地聲景的作用

聲景的研究，加深了研究者們對于城市綠地聲景作用的認識。現(xiàn)代醫(yī)學證實，自然中的聲響能夠激發(fā)人類的原始應激反應，并和身體形成某種“共振”，從而調節(jié)人體的血液、內分泌和消化系統(tǒng)，促進新陳代謝，增強免疫功能[51]，也能降低煩惱度，舒緩情緒，提升舒適度和注意力[52]，有利于壓力恢復 [53]。城市綠地聲景設計為尋求減緩老年人身體機能退化的方法[3]，為兒童創(chuàng)設舒適的學習環(huán)境、提高專注度，進行聲景教育[54]等提供了可能。冥想的出現(xiàn)意味著聲音在人的心理層面表現(xiàn)了正向的疏導功能，聲景對于恢復性環(huán)境有重要意義，減輕了為維護身體健康所耗費的醫(yī)療成本[55]。城市綠地聲景設計充分協(xié)調了各類聲音元素，給人以特殊地域文化的想象與愉悅，對聲景進行設計的附加價值遠高于噪聲控制，經典的有英國謝菲爾德火車站站前廣場的聲景設計[3]。良好的綠地聲景設計提高了建成環(huán)境的質量，創(chuàng)設具有吸引力的投資環(huán)境，帶來可觀的經濟效益。

2.3.2 城市綠地聲景設計手法

聲景作用的認知推動著城市綠地中聲景設計手法的探索，以給人更為舒適的聲景感受，使人們在城市中也有機會體驗優(yōu)質的聲景生態(tài)環(huán)境。已有諸多學者從不同的視角對城市綠地聲景設計手法進行創(chuàng)新。Brown等將麥克哈格的千層餅模式應用到聲景設計中，開辟了聲景設計思路以及手法的創(chuàng)新之路[21]。王小雨[56]通過總結國內外環(huán)境設計的案例，指出聲景設計在環(huán)境景觀中應用的設計層次，并得出聲景設計的步驟與方法。馮星等[57]人將聲景設計與道路相聯(lián)系，探究音樂道路的概念，并將之與道路隆聲帶區(qū)分，參考已有案例，總結音樂道路的景觀設計手法。

根據前人的研究，從以下幾個方面總結了聲景設計手法。在噪聲處理方面，應用噪聲識別監(jiān)測技術制定相關法規(guī)或利用屏障進行掩聲，市場上常見的聲障材料有金屬、混凝土、PC、玻璃鋼等，城市綠地植物群落，配合地形的起伏形成錯落的自然屏障。噪聲處理的另一方面，通過強化動聽積極的聲景來壓制令人不悅的噪音[29]，如配置葉片寬大的樹種如香樟、羊蹄甲等營造風、雨聲景;種植引鳥植物如楊桃、枸杞等吸引鳥類營造動物聲景;在江邊應用置石營造浪潮聲景等[44]。在聲景保護方面，將具有品質的聲音作為資源進行保護和開發(fā)，如保留歷史錄音帶并建設聲音博物館，在特定綠地文化場所舉辦重現(xiàn)具有歷史底蘊的城市人文聲景觀[58]活動，帶動公眾參與，宣傳全民聲景教育，提高公眾對于自然與歷史聲音的關注與保護意識。在聲景開發(fā)方面，將景觀與聲景的協(xié)調一致，形成統(tǒng)一的整體作為原則之一[51]，科學多樣地開發(fā)自然聲景觀資源，如利用雨滴落在或風吹過不同的建筑材料的聲音創(chuàng)造聲景觀序列，讓游客辨別不同材質的聲音，增加雨、風聲景的趣味性;將建筑小品隱蔽在綠地中、各類公園路口轉角處、登山步道旁，隱藏聲音的來源，給予游客充分的想象空間，只聞其音，不見其物，使得建筑小品雨、風聲景互動性更強[42]。在聲景管理方面，通過園區(qū)標識和道路引導系統(tǒng)對游客活動進行指引，從而控制游憩聲景，利用植被等設置安靜溝[51]，對城市綠地中的聲景進行動靜分區(qū)，設置安靜冥想區(qū)，開辟適合廣場舞活動的場地，并勸告跳舞者不要把音響開得太大，不致互相打擾，并鼓勵管理人員積極協(xié)調游客互動之間的關系[29，44]，有研究表明，增加居民的活動范圍和增進居民的交往可以提高居民的聲舒適度[59]。在聲景生態(tài)環(huán)境方面，通過人工方式有意識地營造適合某些動物繁衍生息的環(huán)境，吸引或放養(yǎng)動物在此棲息，有效增加了動物聲資源種類[5]，運用帶有特定文化寓意的動植物創(chuàng)造聲景，奠定了特定綠地空間的情感基調[60]。

2.3.3 城市綠地聲景的人性化考量

除了關注綠地聲景設計自身的設計思想，在前人對現(xiàn)實設計應用研究中還考慮了不同人群特征對聲景觀的評價及要求。例如，年齡差距帶來聲音經驗與記憶的差異，從而導致對于聲景感知與情緒的差異。老年人通常對地方戲曲或中國民歌更加喜愛[14]，兒童對于室外高聲壓級有更強的包容性[61]。性別不同也會導致聲舒適度評價的不同，女性對于聲環(huán)境有更高的敏感度，對于同一聲音，女性的聲舒適度評價要低于男性[62]。對特殊人群的考慮體現(xiàn)了綠地聲景設計的人性化，謝秀麗[62]通過對視障人士進行聲漫步研究，提出了聲源方位辨別與空間意象描述為增加的評價指標，郭怡萱等[63]對大連聾盲學校附近綠地展開研究，提出了針對視障群體的聲環(huán)境感知設計策略。以上的考慮都使得綠地聲景設計滿足絕大部分人群的參與需求和體驗興趣。

3 結束語及研究展望

本文梳理了前人對城市綠地聲景的諸多研究，加深了對城市綠地聲景領域的認識。前人的研究劃分較為全面細致，針對城市綠地中具體的聲源劃分，評價指標，體系構建等采用了許多先進的研究手法，建立了一系列的聲景模型，提出了城市綠地聲景設計的指導原則以提高聲景質量。但仍存在一些不足，有許多尚未涉及或研究深度較淺的綠地聲景方向。

（1）將城市綠地中已存的互動聲景結合文化與人群感知進行深入研究。在城市綠地中的互動聲景方面，古人建造大型建筑及相應廣場時利用聲場，引導人做出動作，引起人積極的情緒反應，如在山西鸛雀樓前廣場拍手，會聽到鶴鳴或集市的聲音，一定程度上再現(xiàn)了歷史場景。利用現(xiàn)代科技在歷史街區(qū)設計互動聲景，如西安大唐不夜城內的地面鋼琴踩踏裝置，結合了燈光與聲音，達到了人與聲景文化的互動。用于公共服務的地鐵，也可以將地鐵卡放在檢票機上產生的聲音設置為地方方言的打招呼語句或者電子樂旋律，不僅具有地方特色，也讓工作人員提升了對工作環(huán)境的認同感。也有國外專家，麥麗絲自定義編碼合成器和植物生物數(shù)據超聲處理硬件——Pip制作了聲音花園裝置。

音樂噴泉、聲景小品等的互動聲景在城市綠地中應用頗多，但其在城市綠地中的應用與人群聲景感知和深層文化的關系的研究仍為空白。在未來的研究中，應進一步設計相關調查問卷，探索城市綠地聲景感知與地域文化是否具有相關關系，如若具有，具體的相關關系又是怎樣的。

（2）城市綠地聲景形成機制尚未明確，同時，對人的心理影響及相應的影響機制還需更多的實驗與量化指標的探索，將城市綠地聲景與心理學結合。城市綠地對自然聲景形成具有重要作用，然而，綠地中自然聲景形成機制尚不明確，相關影響指標，如植物組群對蟲鳴，鳴禽種群的影響等尚不清晰，未來在此方面的研究，需要更加深入。

已有研究表明，城市綠地聲景會對人類效率產生影響，白噪音或其他背景音對學習、工作效率具有正面或負面的影響，但缺乏一定的實驗證明與量化指標。此外，前人的研究只停留在針對現(xiàn)有綠地聲景評價方面，然而未來聲景設計要考慮到城市綠地中的交際心理學，人與人交流的聲音通過半開放式的空間營造，來滿足人一定的社交需要，通過距離與空間的把握進行城市綠地聲景設計，讓陌生人聽到相互的談話，從而主動選擇是否加入。未來的研究應針對效率進行合適的量化指標的確定，通過控制城市綠地聲景的有無這一變量，探討不同實驗情境下的效率對比，從而得出相關結論。通過對比不同綠地空間對聲景的塑造，進一步探討綠地聲景對人們社交愿望的影響機制，對未來的城市綠地設計及聲景設計具有極大的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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