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福山

三月的春風

吻了東關(guān)大街上的玉蘭樹

春雨便醋意萌發(fā)

淅淅瀝瀝地? 哭個不停

玉蘭傷心的時候

將花瓣折下

丟在春風里

風? 便真的瘋了

河邊的垂柳

打著寒戰(zhàn)

用嬌柔的身軀

把濰河點綴得風姿綽約

夜里? 明月掛在了樓角

春風? 玉蘭? 垂柳? 流水

任何一點兒聲音

都讓眼淚和思念? 決了堤

清 明

清明時節(jié)

柳樹舒展著她的身軀

腳下的土地也變得松軟

老叔院子里的狗? 打著哈欠

連雞都懶得攆

和老叔把酒杯碰得咣咣響

嬸子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我聊著天

土雞蛋? 鵝蛋? 苦菜蘸醬

這些冒著土氣的東西

帶回我? 最深處的記憶

我變回了方言

用最土的話

吹著外面的世界

媳婦斜著目光

看著我? 被燒酒熏紅的臉

父母的墳從這里往西

兩里地

磕完頭? 借著酒勁兒

把空瓶摔在枯草上

土坷垃里? 冒出

這倆莊稼人? 一輩子的辛酸

紙燃盡了? 到山底的時候

我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

一定是我聽錯了

因為? 我的乳名

只有母親那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