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 添
“他讓燈籠替換巨鳥的眼睛
異名者亡”
石海每天都在衍生寂寞
同一種本能,屬于最深刻的奧秘
我們是分娩,它們屬于分裂
從一生成十,甚至更多
無名頭的素人在轉(zhuǎn)瞬間完成了
一次在場性的任務(wù)。戲臺之上
全程目睹雨水去剝開一朵花蕊
摸、打、沖、滑
使其花瓣掉落都附庸不同的時間節(jié)點(diǎn)
它們與我并無關(guān)系,可又息息相關(guān)
午時,我們前往高原晾曬牦牛肉干
子夜,我們隨著栗色的流星炸沉在湖泊
兩次行動,我們先是歡喜然后悲傷
僅是一朵花的開合。人群就發(fā)生了悲喜
湖泊底下更深層的花崗巖凝固著金色的淚珠
一百年前,民國的書生來這里取火吟詩——
我們從來都是易碎的泥石
一場雨下來,手心僅剩一把帶花的碎沙
此刻抬頭天空像一把雨傘的骨架,格外的空曠,凄涼
倘若談起寂寞,一枚沙礫就能訴諸星辰
讓它抄襲自己相似的身體,要暗含局部的整體,如同飛鷹抄襲閃電的果勇
無畏精神。抽絲剝繭,竭盡上天的法度
讓人輕盈,讓萬物陷入沉重。冥思遐想
欲念巡回新世紀(jì),一切都將清晰呈現(xiàn)
隨一架紙糊的深藍(lán)鷓鴣,小到遮蔽天線
莫要再言果核的紋路,去善解大地的經(jīng)脈
才能看清河水倒流的走向,并非從高到低
急湍的底部世界流動著,無不寂寞的暗流
便隨它姓,總能拔地而起,像座危樓
蕩漾著舊日的蛛絲馬跡。人事變遷
山河移貌,風(fēng)的痕跡至少在天空上揚(yáng)
草蛇灰線,一場不成形狀的時間之雨
重得可讓一部史書落滿遺忘的塵埃
以一次標(biāo)志性的歷史事件來命名大物
或許可以賦予它獨(dú)有的堅定和魅力
颶風(fēng),暴烈之汽,從腹壁反向推崇
流動之美,借以對照物靜態(tài)旁觀
可又有什么能比一個自由、不可控
悄然間情緒極端化的靈物寂寞呢
喝上貝加爾湖送來的秋風(fēng)
是否就能讓靈魂變得輕盈
云上坐觀,沒有一座秀色的山峰可以將時光坐穩(wěn)
黑白兩色像河水一樣飄過
你的煉金術(shù)始終無法
將我的心境練就磐石
我們只是言之過早的過客
從十里外的桃花浦反復(fù)埋種杏花
四季在夢境顛倒 欲望逃竄
禱告來不及,童年也搖搖欲墜
一生經(jīng)山歷海
不過是想成為那個坐化
在庭前松樹下
晨嚼齒木 晚來孤寂的老人
種菊,拘養(yǎng)春色
可你卻無比清醒
信念活著的時刻
就像一匹野馬深陷蔥郁的原野
隔岸篝火如潮,我還是摸不清
山群崎嶇的輪廓,大河洶涌的浪勢
我的秋色已經(jīng)走遠(yuǎn)
心湖寂寥,落日也極盡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