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

你無法再像年輕時裸露胸膛

挺起傲人肺葉

山風(fēng)、鳥鳴、幽澗、潭水碧綠

如入無人之境

然而這并不使你感到滿足

尼古丁趁虛而入

順著你的食指、中指打通的橋梁

在你體內(nèi)塵埃落定

這片刻的歡愉使你安慰

使你交出土地的光潔、平整肥沃

非但沒有換回這些年，與

時間等量的收成

當(dāng)然也沒有隨著你吐出的煙圈

隨風(fēng)散去

你的肺紋理布滿倦意

垂垂老矣。尤其每到三月

這些咳嗽聲、喘息聲

這些凋敝的、腐朽的、潮濕的、空洞的

這場躲不掉的瘟疫，窟窿一樣

坐在一起。哐當(dāng)作響

提醒你，此地已淪為一座空城

這些年，你的浮躁

在你體內(nèi)滋生變異的土壤

規(guī)則劍走偏鋒

你的青春的熱血傾斜，江山失色

肝區(qū)、膽道、胰脾……

人們談及陣地的失守，以及死因

源于一片罌粟

那些枝頭懸掛的果實，來路不明

衣著光鮮，加重你熬夜、焦慮之癥

并從中汲取養(yǎng)分

你皮囊下撕開的裂縫，疼痛

深若峽谷。大片倒下的瘡痍亟待扶起：

屋舍受困、橋梁坍塌、道路年久失修

你揚手，拖出刀鋒一柄、腸線兩捆

古老的預(yù)言密布指尖：得，必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