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清華簡《四告》簡一中,“元”與“、”之“父”同義連用,當訓“長”。同時,整理者將“有周”與“旦”斷讀,從簡文撰寫背景來看應連讀。從上下文義來看,此句中的“薦麃”應釋讀為“薦麅”;“”應釋為“鑄”,讀為“討”。整理者將簡二中的“”釋為“竭失”,分析“”字形體,可以發(fā)現(xiàn),該字當隸定為“竭”;“竭佚”文獻有載,意為“喪失”?!端母妗泛喍械摹啊保喿中挝匆?。從古文字字形來看,應釋為“抵”,讀為“氐”。
關(guān)鍵詞:清華簡;《四告》;字詞釋讀
一、釋《四告》簡一“元”“父”
清華簡《四告》中有一“元”字,全句如下:
又(有)之二元﹦(父羊)、﹦(父豕)。[1](P110)
整理者將“元”訓為“大也”[1](P112),未作他解。程浩認為,本篇中提到的祭品有“二元父羊、父豕”,“一丁脯白豚”,“二丁父犬”,通過對比可知,“丁”與“元”意思一樣。“元”訓“善”,“丁”讀為“正”。作為祭品量詞的“元”,大概都應讀為“全”,如包山楚簡的“一全豢”“一全”等;簡文中的“二元父羊、父豕”,是說周公向皋繇獻上了身體完備的牷牲,達到了“立大祀”的標準[2](P25)。
按:從文例來看,“元”確實是表示祭品的量詞。整理者將之訓為“大”,程浩釋為“全”,在文意上俱可通。值得注意的是,“元”與“父”為同義連用,連文以強調(diào)配享之“羊、豕”,就此而言,“元”則應訓“長”,這樣方能兼顧后文之“父”。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卷二十一云:“古人之連語,上下不殊義也?!盵3](P72)從連文角度考慮的話,“元”訓“大”或訓“全”,便將其與“父”分別解釋了。因此,我們認為,如果兼顧后文“﹦”“﹦”的語境、語義,那么將“元”釋為“長”更為合適。此義亦見于《廣雅·釋詁四》:“元,長也?!盵4](P341)
“父”字的古文字字形,象右手持一物,至于所持之物是什么,學界的觀點并不一致。1.舉杖說?!墩f文解字·又部》:“父,矩也。家長率教者。從又舉杖?!盵5](P58)2.抽象物說。高鴻縉:“所持之物,無由知其必為杖也……非手舉杖,非手執(zhí)斧,亦非手執(zhí)炬。其字當與尹字同構(gòu)。尹字甲文作?!墩f文·又部》:‘尹,治也?!抟鉃榘阎跷模瑥模ㄊ郑┯兴岩?。”[6](P3561)
3.主字說。劉心源認為,所從之“”亦聲,即主字[7](P3)。唐桂馨認為:“炷也。古人家祭執(zhí)炷者,必為家主。”[8](P6)
4.持炬說。葉玉森認為,“父”在甲骨文中為字,“為手持炬形,為手持火形”[9](P3)。5.持斧說。郭沫若指出:“父乃斧之初字。石器時代,男子持石斧(即石斧之象形)以事操作,故孳乳為父母之父。古之父母意猶男女。今人稱雌雄牝牡為公母,即其遺意?!盵10](P45)可見,“父”在造字之初應有表雌雄之義。葉玉森也持這一觀點:“又疑為斧形。《釋名》:‘父,甫也,始生己也。又‘斧,甫也?!Γ家?。父斧二字之誼古通。”[9](P386-392)
從文字發(fā)生學的角度來說,文字的發(fā)明應是在原始社會后期。家長對子女實行教化顯然是在家庭倫理觀念形成之后才能出現(xiàn)的,《說文》的解釋與造字之初的本義不合?!凹抑鳌庇^念不是氏族時期能夠產(chǎn)生的,“家祭執(zhí)炷”亦為后世家族確立后的做法,用來解釋“父”字的造字本義較為牽強。抽象物說、主字說實則為抽象觀念的產(chǎn)物,都與造字本初的形象性原則不合?;鹁嬲f的猜測成分居多,特別是無法與“父”字用例的含義相契合。相對而言,郭沫若的觀點能夠聯(lián)系原始石器時代的文化背景,比其他各說更為切合實際。
也有學者通過對早期“父”字義項的梳理,認為“父”字所執(zhí)應為男根之形。這既符合原始社會的生殖崇拜觀念,又能圓滿解釋“父”字的諸條義項。此說的提出,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新的研究視角。這里暫且不論“父”字所持為何物,只看早期“父”字的用例?!逗稀范虐耍骸岸『ゲ?,有歲于二示丙父戊?!薄逗稀范黄甙耍骸柏懹诟付∮??!庇纱丝梢悦鞔_得知:“卜辭中生父及父輩皆稱父”[11](P283)。
結(jié)合古文字形和相關(guān)文獻來看,“父”應是表示成年雄性,這也進一步印證了上文所言“公羊、公豬”和“元”字的含義。因此,這段簡文的大意是:進獻兩只成年公羊、公豬。
二、釋《四告》簡一“麃非余又周”
《四告》簡一有一辭作:
麃非余又周 。[1](P110)
(一)斷句及“麃”釋讀
整理者將此句斷為“(薦)麃(表)非(討)余又(有)周,(旦)隹(惟)之又(有)殷競(蠢)不若?!盵1](P110)程浩則以通行釋文引錄簡文,其斷句為:“……非討余有周旦。惟之有殷競蠢不若……”,并指出“麃”讀為“朱麃”,是一種犧牲[2](P23)。王寧則認為,“”當是從朱從前,可能是“”之或體?!八]”“”同精紐雙聲、同元部疊韻,讀音相近,從“朱”蓋謂表識之色。“薦”之義與后世之“箋”略同。“薦(箋)”“表”為同意連用,殆指祭品之法中的“薦”[12]。
按:就全文的主旨大意而言,整理者的斷句似乎不太恰當,程浩的斷句則更利于文意的疏通。此篇簡文記載的是祭祀之事,祭祀的目的主要是敬神、娛神、求神。從文本內(nèi)容來看,《四告一》應是周公踐奄后祭告皋繇之辭的記錄。此時祭告皋繇,在很大程度上與周公“東征踐奄”相關(guān)?!案摁碚巧萄僦竦淖嫦?,周公滅其國,有其地,遷其民,當然會擔心受到這位天之司慎的責讓甚至降祟?!盵2](P29-30)之所以要祭祀皋繇,一方面是為了讓長期執(zhí)掌刑法的皋繇庇護自己,不要因政事降禍于己;另一方面,也是勸服殷商遺民和不信任自己的民眾,以求政局穩(wěn)定。就此而言,整理者將簡文斷為“非討于有周”是不妥當?shù)?應斷為“非討于有周旦”,才更符合周公祭告皋繇的目的。這里的“有周旦”為周公的自稱,傳世文獻中也有這種用法,如《尚書·召誥》“比介于我有周御事”,以“有周+專有名詞”來表示“周王朝的某人”。
程浩指出,簡文中的“麃”是一種犧牲,此說可從。不過,將之釋為“朱麃”,則值得商榷。因此,如何釋讀“”字,仍值得深入探討。從字形來看,“()”,右部表音,左部“”表意?!啊庇也孔中闻c“前”字相似,乃“前”之省變,整理者將“”讀為“薦”,是有一定道理的?!扒啊弊值牟糠止盼淖中误w,如表1所示[13](P125):
在上古音系中,“前”為從紐元部,“薦”為精紐元部,二者讀音相近,可以通假?!啊弊x為“薦”,表示“進獻”義?!蹲髠鳌る[公三年》:“可薦于鬼神,可羞于王公?!盵14](P30)《禮記·祭義》:“天子有善,讓德于天;諸侯有善,歸諸天子;卿大夫有善,薦于諸侯。”鄭玄注:“薦,進也?!盵15](P24)如此釋讀,文從字順。
需要指出的是,整理者將“麃”釋為“表”并不準確。皋繇作為司慎的天帝百辟,“二元、”應是他配享的規(guī)格;下文中的“麃”,則應是祭祀禱告的犧牲。作為“東征踐奄”的實行者,周公擔憂皋繇會因此事降祟于己,于是以“麃”來禱告“非討余有周旦”。我們認為,這里的“麃”當同“麅”。王力指出,“麅”為“麃”的后起字[16](P1754)。因此,這段簡文中的“麃”讀作“薦麅”,意為進獻野鹿。
(二)“”字釋讀
關(guān)于“”字,朱國雷認為,它從“潮”聲,“潮”上古音屬澄母宵部,“討”屬透母幽部。聲韻俱近,
故“”可讀為“討”[17]。蔣玉斌認為,西周春秋金文中的“、、、、”等形體,都可釋為“鑄”,讀為“討”[18](P282-287)。王寧認同這一說法,并進一步指出,“非討”當是所非議、所誅討者,即下文所言“有殷競蠢不若,竭失天命”“商邑興反,四方禍亂未定,多侯邦伯率去不朝”等[12]。
按:“”的字形為“”,此字整理者隸定有誤,蔣玉斌之說可從。學界目前所確認的“鑄”字字形,與此有相似之處[19](P1308)。同時,上古音“盜”與“鑄”音近可通,本是一字分化;現(xiàn)在某些方言中,鑄造金屬器物的“鑄”字,依舊讀如“盜”音。如此釋讀,西周金文亦有文獻可證?!哆F盤》:“鑄(討)政(征)四方。”[20](P566)《秦公鐘》:“鑄(討)百(蠻)?!盵20](P609)
綜上所述,這段簡文的斷句與釋讀是:“(薦)麃(麅)非鑄(討)余又(有)周(旦)?!逼浯笠馐牵海ㄖ芄┻M獻野鹿作禱告,請求(皋繇)勿(因東征踐奄之事)而降祟。
三、釋《四告》簡二“”
《四告》簡二有一辭作:
(竭)(失)天命。[1](P110)
整理者疑“”字右上部分為“匄”,讀為“竭”;并引清華簡《厚父》第五—六簡“王乃渴(竭)(失)其命,弗甬(用)先(哲)王孔甲之典刑”為證,
《厚父》此句亦見于《尚書·君奭》和《漢書·王莽
傳》。從用字習慣和文意來看,這里應讀為“竭失天命”[1](P112)。
按:《厚父》中讀為“竭”的字形“”,與此篇簡文“()”的字形相差較大。整理者疑此字上部為“匄”,但“匄”字的形體與之也不相似。“匄”字的部分古文字字形,如表2所示:
程浩指出,整個《四告》簡中,由于抄手不認識而抄錯的字有很多[2](P30)。我們認為,“”字應從辵,從曷,釋為“遏”。其中,“辵”是此字的義符,甲骨文寫作“”(甲2011)。需要指出的是,在先秦古文字中,“止”“女”二形多有相混[21](P284、P339)?!啊庇蚁虏孔中螢椤芭?,實為“止”形之訛。至于“”左部的“亻”旁,本應是“彳”旁。簡文中多有訛混之字,可能是由于書手知識水平不足而訛寫。如《清華簡(拾)》中的“”字字形(《四告03》),抄手便將“彳”旁訛寫為“亻”。
在《清華簡(拾)》中,“曷”字字形作“”(《四告》35)、“”(《四時》22)[1](P183)。劉釗指出,“古文字中一個具有兩個基本構(gòu)型成分的字,在其兩部分寫的過于緊密時,可省去部分筆劃”[21](P341)?!啊弊钟疑喜繎恰瓣隆毙危捎谠诤蠈戇^程中省略了“日”形,從而造成了學者的難以辨認。
總之,“”字從辵、從曷,應隸定為“遏”。這種隸定方法亦見于《清華簡(拾)》中的其他字形,如“(《四告03》)、(《四告07》)、(《四時03》)、(《四時03》)”,整理者均隸定作“”,“(《四告06》)”隸定作“迲”。
“失”應讀為“佚”,兩字同為質(zhì)部,通假之例甚多。如《雜抄》:“虎失(佚),不得,車貲一甲。”《九主》:“能吾(悟)不能反道,自為其邦者,主勞臣失(佚)?!盵22](P836)“遏佚”意為斷絕、喪失,這在傳世文獻中亦有用例?!渡袝ぞ龏]》:“惟人在我后嗣子孫,大弗克恭上下,遏佚前人光,在家不知。”[25](P347)
綜上所述,這段簡文的釋讀是:“(遏)(佚)天命”,意為喪失天命。
四、釋《四告》簡二“”
《四告》簡二有一辭作:
(抵)忘(荒)亓(其)先王天乙之猷力。[1](P110)
這里的“”字,原簡字形為“”,楚簡中未見此形。整理者注:“‘,釋‘抵,排,擲?!盵1](P112)
整理者的解釋有一定道理,但學界對此意見不一。石從斌認為,“”可讀為“寔”,“氐”與“是”二字音近可通。如上博簡《李頌》簡二“氐古圣人兼此”,高佑仁讀“氐”為“是”[23](P183)。《周易·復卦》:“無祗悔”之“祗”,馬王堆帛書本作“提”?!蹲髠鳌ば辍罚骸捌溆姨釓浢髦?,《經(jīng)典釋文》云:“提,本又作祗”。因此,簡文“”可讀為“寔”,訓為“確實”“實在”[24](P8)。王寧指出,“”即抵抗之“抵”的專字,其義讀為“祗”,是發(fā)語詞,起強調(diào)語氣的作用?!渡袝ぞ普a》“祗保越怨不易”、《君奭》“祗若茲”,是其例證 [12]。
按:我們先看石從斌的觀點。他的主要論據(jù)是“”讀為“寔”,“氐”與“是”可通。在古代文獻中,確實存在二字相通之例,如《文頌》:“氐(是)古(故)圣人兼此?!盵22](P501)不過,從簡文的具體語境來看,此文首先交待了殷商斷絕天命是因為“昏擾天下”“暴虐百姓”,然后說到“先王天乙之猷力”。“”如果是訓為“確實”“實在”的話,在文意上并不通暢?;诖?,我們對此說持懷疑態(tài)度。
接著看王寧的觀點。作者認為,“”應釋作“祗”,為發(fā)語詞。如此釋讀,在文意上確實是通暢了,但“祗”作為發(fā)語詞的用例在傳世文獻中幾乎沒有,不多的幾例也存在一定爭議,如王寧所引用的《尚書》中的兩例?!毒龏]》“祗若茲”,孔穎達[25](P658)、王世舜[26](P231)、周秉鈞[27](P252)等,俱將“祗”訓為“敬”?!毒普a》“罔顯于民祗保越怨不易”一句,則歷來頗有爭議??追f達將之斷為“祗保越怨,不易”,認為“祗”的意思是敬重[25](P557)。江灝、錢宗武認為,應斷為:“罔顯于民祗,保越怨不易。”“民祗”意為臣民所重視的事[28](P191)。周秉鈞則釋為:“民祗,謂民之所敬”[27](P186)。惟王世舜斷為“于民祗保越怨”,這里的“祗”為語詞,無實義[26](P171)。
發(fā)語詞的概念肇自古人,《爾雅·序》:“夫《爾雅》者?!毙蠒m疏:“‘夫者,發(fā)語辭,亦指示語?!盵29](P2)《現(xiàn)代漢語詞典》沿用了這一稱謂:“發(fā)語詞,文言虛詞,用于一篇或一段文章的開頭,如‘夫、蓋、維。也叫發(fā)端詞。”《簡明語文知識詞典》說:“發(fā)語詞,又稱發(fā)端詞。我國古代對句首助詞的稱呼。起引出下文的作用,沒有實義?!盵30](P170)可見,“發(fā)語詞”是位于句首且無實義的虛詞。根據(jù)王世舜先生的斷讀,“袛”并非位于句首,與上述界定不合。此外,傳世文獻中的“祗”大多為實義,如《尚書·皋陶謨》:“日嚴祗敬六德?!盵28](P52)《尚書·武成》:“敢祗承上帝?!盵28](P226)在出土文獻中,《殷高宗問于三壽》與《四告》均為清華簡,兩者的用詞具有一定相似性。值得注意的是,《殷高宗問于三壽》中的“祗”俱為實義,無虛詞用法[31](P155-159)。綜合以上因素來看,將“”釋為發(fā)語詞是有一定問題的。
我們認為,簡文中的“”應釋作“抵”,讀為“氐”。古文字中,“戈”“攴”“又”在用作表意偏旁時,有時是可以通用的[21](P335)。高明指出,“又”字發(fā)展到秦篆時,演化為四種形體:第一種寫作“又”,如取、皮等字所從;第二種寫作“寸”,如封、對等字所從;第三種寫作“扌”,如拕、扶等字所從;第四種寫作“”,如秉、君等字所從?!墩f文》據(jù)秦篆分別建部,從古文字體分析來說,“扌”“又”皆來源于“”,分部反而不便[32](P79)?!稗小薄坝帧睘楫愺w字,在文獻中亦有記載?!墩f文解字·攴部》:“攴,小擊也。從又卜聲?!薄墩f文解字詁林》:“撲字,部首攴?!盵33](P6877)
就此而言,“戈”與“扌”具有通用的條件,簡文從戈的“”應是云夢秦簡《封診式》從扌的“”[19](P393)的異體字。
至于整理者將“抵”釋為“排、擲”,與簡文的文意并不十分契合。就文章結(jié)構(gòu)而言,前面講述的是“惟之有殷競蠢不若,遏佚天命”,后面的“昏擾天下、離殘商民、暴虐百姓”,正好對應“惟之有殷競蠢不若”這一行為;由此來看,“抵忘其先王天乙之猷力”一句,也應該對應上文的“遏佚天命”。也就是說,“抵”位于句中,表示解釋之義,交待商紂王喪失天命的原因是“忘其先王天乙之猷力”。同時,這也為武王征伐有殷的行為提供了天命這一理論支撐——“武王弗敢忘天威”,進而達到勸服殷商遺民歸順有周的目的。
可以說,將“抵”讀為“氐”,不僅與篇章結(jié)構(gòu)、文本語意都比較貼合,而且也有古文字學的支撐?!暗帧迸c“氐”為雙聲疊韻,文獻多有通假之例。銀雀山竹簡《占書》:“鄭受角、亢、抵(氐)……”《周日書》:“日出時,抵(氐)?!盵22](P501)簡文中的“氐”應釋為“根本”?!墩f文解字·氐部》:“氐,至也,本也?!盵5](P501)《詩經(jīng)·小雅·節(jié)南山》:“尹氏大師,維周之氐?!泵珎鳎骸柏?,本也?!盵34](P450)
綜上所述,我們支持整理者將簡文中的“”釋為“抵”,同時,根據(jù)篇章結(jié)構(gòu)、文本語意,將之釋讀為“氐”,意思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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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 Notes on Reading Tsinghua Bamboo Slips SiGao(《四告》)
Ren Yi
(Institut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China)
Abstract:The “yuan(元)” in the SiGao(《四告》) of Tsinghua bamboo slips is synonymous with the “fu(父)” of “ and ”,which should be interpreted as “elder”. The arranger read the sentence pauses in “youzhou(有周)” and “Dan(旦)”, but contact the background of writing articles, it should read continuously. In addition, this sentence “薦麃” should be read as “薦麅” in context.“” should be read as “tao(討)” and interpreted as “cast”. The organizer reads “” as “exhaustion”, but analyze s glyph, it can be found that the word should be attached to “jie(竭)”. While “jieyi(竭佚)” is contained in the historical literature, which means loss. The word “” in the second bamboo slip has not been seen in the the Chu bamboo slips before then. Judging from the shape of ancient Chinese characters, it can be interpreted as “抵”, and read as “氐”.
Key words:Tsinghua bamboo;SiGao(《四告》);word interpretation
作者簡介:任誼,女,西南大學漢語言文獻研究所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