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渠

冷空氣扯下舊日歷的最后一張

露出一抹原始白

像一張失去了五官的面具

與四周格格不入

室內(nèi)火炕正旺

紅著臉的人們圍堵麻將

寒氣又從背后襲來

室外北風肆虐? 如一匹白狼在打滾

市政工人立在水中維修音樂噴泉

氣喘吁吁? 嘴角升起的那團白霧

像一小股噴泉

很快消失在空氣中

初聞桂花香

你是隱居者? 米粒般的小花

湊近你無限長的幽香

我陶醉于夜的澄澈

直到星星綻開細微的光

影子在衰敗? 越來越短

在這沒有節(jié)奏的老屋中

祖母就是赤腳神醫(yī)

沒有手術(shù)刀? 只有

桂枝? 桂皮? 桂花

您口中的三寶

根須飄搖在云龍山巔

一個三歲孩童記憶里

半瓶桂花灑滿天空

今天在桂樹旁? 深嗅芬芳

我將童年的歲月一粒一粒撿起

走近秋分

一些執(zhí)意的深綠

于松塔? 青苔治愈午夜的涼薄

枕邊看湖水聚攏? 風已失語

隱遁在夜膽怯的裂縫

瓦藍的滴答聲豎起

我得以蘇醒

地心豢養(yǎng)的引力? 終歸離去

果子想象著大沙河岸的鉑銥

任由花匠殺死方言

于我額頭? 陽光從另一邊搭建梯子

此刻? 一只大鳥斜斜飛起

源自秋日隱蔽的練習

冬 至

大搖大擺? 穿越大半個冬天

寒鴉涂抹明亮的鏡子

每涂一下? 思念就會多一些

祖墳上擺著鮮花? 紙錢

還有我從老堂屋端來的餃子

把頭低下去? 墳頭荒草就挺拔起來

也許今天過后? 還需要一場北風

為我們擺上盛大的場景? 素雅? 冰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