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熊的詩藉著奇特的想象力,通過語言的重組、變形,營造出詩歌的歧義性和陌生化效果,他的詩中有著所謂的士人風骨,一種現(xiàn)代生活“琴音本澹”的士人雅趣,順意時的不疾不徐,逆境時的不怨不艾,進而衍生出一種詩歌意境:“梧桐的葉子一變黃,雨停后,便是落葉/直到暮年,仍然貧寒,一壇酒喝到天亮/還剩下幾斤愁緒,現(xiàn)在你為落葉打拍子/為蟋蟀尋找韻腳,彼此都壓著聲音”(《吉水感懷》),他的詩歌中還有著幽默與智趣:“沒有酒當然也不錯,看花看仔細些/聞到飄渺的希望在孤獨與幽靜的一面”;細讀他的詩句:“在詞語中安身立命,若是不能流傳/何必反復推敲,一生的光陰/人人辜負,有深有淺,閉門野草長/梅花探到窗前,催促我們振作起來”(《題吉水余端蒙明府縣門飛鳧閣》),不由得使人產生共憫之情。
“一株藤蔓攀著它/慢慢爬至最高處/遠遠看去它像一個/被藤蔓綁縛的人”(《湖邊柳》),熊曼在她的詩句里通過對一株柳樹與藤蔓的描述,將她的自我投射了出去。在她的一些詩里常有著兩重生命的牽制和糾葛,比如《聲音》一詩里兩個高低音女聲的復調式傾訴,以及《它的花期很短》一詩中的樹下的“我”和尾巴一樣緊緊跟隨的“影子”等,她通過文字的對立和沖突,制造出富于張力的詩歌空間,她用細節(jié)帶出情感因子,以達到平衡與和諧。她的詩歌呈現(xiàn)著純潔和初心,以及蒼茫人世的淡淡溫馨。
在董洪良的詩中,他對人之為人所必須承受的那份生活的沉重,以及命運的擊打,與其說是他采取了一種不回避的態(tài)度,倒不如說是他選擇了主動去迎迓,去接受。他的詩歌文字甚至還是有些笨拙的,沒有華麗的詞藻,沒有四兩撥千斤的機巧,卻有著虔誠的堅定:“此刻,那個人竟然無比神通/試圖要把天空的淚水收盡/而最大的野心/是努力不遺漏掉一滴/在地里/及這人間”(《清明逢雨》),其中有著收盡人間淚水、飲盡天下苦難的“野心”,詩歌透著一股歷盡磨難卻無怨無悔的勇氣和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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