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君
剛上初一的時候,我和小悅被分在一個班,她被安排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和我隔了半個班級的距離。
我和她產(chǎn)生交集,源于她的一次“見義勇為”。那天,我和小伙伴去小賣部買零食,回來的路上,被幾個高年級學姐不由分說推倒在地。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她喜歡的男生隨口夸了我一句“挺可愛的”,我哪里咽得下這口氣,直接推了回去。
對方似乎是沒料想到這結(jié)果,這時旁邊已經(jīng)有女孩反應(yīng)過來,打算對我群起而攻之。
旁邊的小伙伴估計都沒見過這陣仗,嚇得愣在原地。我求助無門,一時間心灰意冷。就在這時,迎面走來的小悅和她的“小團體”就像救世主般降臨,我佯裝十分熱絡(luò)地和她打招呼,小悅被我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有點兒蒙,但好在最后并沒有拒絕幫我,就這樣,一場即將掀起的血雨腥風被她幾句話輕飄飄化解。
那次化險為夷后,我加入了以小悅為首的“小團體”。我又過回原來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只是打交道的對象變了,討論的話題不再是單詞、幾何,而是隔壁班的帥小伙、影視明星和言情小說。
小悅幫我擊退想欺負我的人,我為她鞍前馬后,買早餐、寫作業(yè)、記筆記,甚至不惜為她頂撞批評她的老師。
我在小悅心中的地位直線上升,成了她掛在嘴邊最好的姐妹。
可隨之而來的是成績急劇下滑,班主任特地找我談過幾次心,見我左耳進右耳出也無可奈何。
我和小悅偶爾也會產(chǎn)生矛盾,比如我勸她好好學習時;比如她落單被人抓住機會欺負,我勸她不要讓事態(tài)升級,她說我是乖乖牌,說我膽小。我們會因此吵架。不過大部分的時候,她都會讓著我,說不和我一般見識。
直到那天,我親眼看見她掀翻我同桌的桌子,并把人推倒在地。我上去問她原因,她說:“能有什么理由???就是單純看她不爽啊!”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映襯得她的面目表情十分扭曲。
從那個時候起,我開始疏遠她,她似乎也察覺到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有說過話,我以為時間會讓一切悄悄淡去??墒俏覜]承想,從那以后,我受到的攻擊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猛烈。
水杯里憑空出現(xiàn)粉筆頭,不翼而飛的練習冊,沾滿紅墨水的被子……
忍氣吞聲從來都不是我的性子,可如果以暴制暴,事態(tài)只能朝著更為惡劣的方向發(fā)展。我收起鋒芒,開始埋頭學習——我很清楚,老師對我的關(guān)注,會很大程度減小她們對我的霸凌。為了擺脫這種生活,我成了光榮榜上的優(yōu)等生。
后來分班、升學,我和小悅慢慢失去交集,哪怕在食堂或者操場偶然撞見,彼此早已形同陌路。
后來,我也有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閑時一起吃飯、逛街,可更多的時候,是獨自一個人看書、學習。我不再因為害怕被欺負或寂寞去與人為伍,以此換來簡單的自我麻痹式的快樂,這遠比不上讀一本好書帶給我的驚喜與感動,比不上攻克一道難題、斬獲各種獎項帶給我的成就感。
年少時,我總以為青春就應(yīng)該肆意張揚、花團錦簇,在某些黯淡無光的日子里,一直期盼著在別人的世界里尋求安全感,后來才明白,最美的青春,不過是一場孤獨的自我救贖。
編輯/王語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