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顧南潯
一朵干枯殘缺的花,一些數(shù)理化不好的人,一個花團錦簇而又紛繁多彩的世界。
正如缺口的杯子,換個角度看,卻是圓的。
時值21年上海教育博覽會,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來到一個香氣撲鼻的展區(qū),是花。
但那不是完美的花,不鮮艷欲滴,而是染了些枯黃,花葉耷拉著,垂在一旁無精打采。不過,想起詩人“落花水香茅舍晚”的吟誦,換個欣賞的角度看,敗落亦是花生命中的一種美。
一位姐姐選出幾朵玫紅色系的花,手上的功夫翻轉著,編織排列著,熱熔膠槍早已準備在旁,排、編、點膠、調整、成型、配葉,一氣呵成。小小的素圈上綴滿了花葉,紫的掩映著粉紅,配幾片藍紫的小葉襯托著,一枚花戒就此誕生,煞是好看。這些花葉沒有經(jīng)過任何加工畫彩,還是原來的殘缺,可換個角度看,換個富有創(chuàng)造力與發(fā)現(xiàn)力的角度看,它們的殘缺交織在一起,竟成就了獨特的藝術感與獨一無二的美。
那位姐姐見我看得入迷,詢問我要不要自己嘗試,我跟著她的指令一步一步選擇、排布,同時提出疑惑:怎么會想到用枯敗的花來做展示?
“原先老師只是買低價的花讓我們練手,”姐姐笑了笑,又用熱熔膠槍給素圈上了層膠,“后來我們覺得這樣更新穎也更環(huán)保真實,就一直沿用擺放過后被人‘拋棄的花。”
“而且這傳達了我們的理念——換個角度看世界,廢棄丟失的也是藝術。”
說這句話的時候,這位姐姐正全神貫注地將配葉粘上花戒,專注的神情中展現(xiàn)著自信與熱愛。
跟著姐姐做完花戒,母親急匆匆地將我拉去名校展區(qū)參觀,倉促間我只記住了她的學校。
母親跟我絮叨這是考不上高中才去的職校,沒什么好的,不如去看看復旦交大的展區(qū),立下遠大志向。我卻不認同她,我們能以創(chuàng)造性和長遠的角度來看枯敗的花,為何不能換一個角度,拋下原先的偏見,換一個欣賞開明的角度看待人呢?
為了證明我是對的,一個月后,我來到上海城市建設工程學校。
這是那位姐姐所在的學校。
母親在看活動風采的展板,我進入校園體驗花藝之美,學校里的志愿者悉心指導著我們。他們多才多藝,自己建模做視頻來給我們做演示;他們落落大方,將一批又一批的來訪者安排得井井有序……
母親也被他們的能力與成績震撼了,在喀山舉辦的世界職業(yè)技能大賽上,這些少年們?yōu)閲覡幦s耀,獲得了金牌,如今第四十六屆比賽在上海開辦在即,他們以團隊金獎的成績進入決賽。
他們亦有他們的優(yōu)秀與驕傲,不以成績論英雄,換個多元包容的角度來認識,他們都是優(yōu)秀而獨特的少年郎。
換個角度看,一切都有大不同。不以世俗的認定和自己的局限認知來看待這個世界,而是換一種開闊包容而又長遠的角度來看待一切——殘敗的花亦是藝術品,成績不好的學生也是好兒郎。
編輯/苗嘉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