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英,武淑霞,雷秋良,翟麗梅,王洪媛,李 浩,楊 波,劉宏斌
不同類型糞肥還田對土壤酶活性及微生物群落的影響①
張 英,武淑霞*,雷秋良,翟麗梅,王洪媛,李 浩,楊 波,劉宏斌
(中國農業(yè)科學院農業(yè)資源與農業(yè)區(qū)劃研究所,農業(yè)農村部面源污染控制重點實驗室,北京 100081)
畜禽糞便作為有機肥還田可以維持和提高土壤有機質、改良土壤,有利于農業(yè)可持續(xù)發(fā)展。不同類型糞肥還田后對土壤生物學性狀的影響不同,為探究這一問題,在內蒙古烏蘭察布市設置田間試驗,包括化肥(F)、羊糞(GM)、豬糞(PM)、牛糞(CM)4個處理,研究其對土壤養(yǎng)分、酶活性及微生物群落的影響。結果表明,施用糞肥較化肥具有增加土壤有機質、全氮、有效磷、銨態(tài)氮等養(yǎng)分含量的趨勢。不同糞肥較化肥處理的土壤脲酶、蔗糖酶、堿性磷酸酶和過氧化氫酶活性最高增幅分別為32.4%、150.4%、26.8% 和30.1%。牛糞處理的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氮顯著提高,分別較化肥增加33.2% 和33.4%。不同處理在細菌門水平上的優(yōu)勢種群較一致,放線菌門(Actinobacteria)、變形菌門(Proteobacteria)、酸桿菌門(Acidobacteria)、綠彎菌門(Chloroflexi)、厚壁菌門(Firmicutes)是優(yōu)勢種群。本試驗條件下,牛糞處理更能提高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氮,短期內施用不同糞肥對于提高土壤微生物群落多樣性差異不顯著,土壤pH、有效磷、銨態(tài)氮是影響土壤微生物群落結構的主要環(huán)境因子。
羊糞;豬糞;牛糞;土壤酶活性;土壤微生物群落
畜牧業(yè)迅速發(fā)展的同時伴隨著大量畜禽糞污產生,我國畜禽養(yǎng)殖糞污產生總量約為38億噸,綜合利用率為75%[1]。作為有機肥進行還田是畜禽糞便資源化利用的最主要方式之一[2]。有機肥本身含有大量有機質及多種營養(yǎng)成分,施入土壤可提高土壤養(yǎng)分,陳潔等人[3]研究得出長期施用有機肥可顯著增加土壤碳氮庫,并增加土壤有效磷、速效鉀等養(yǎng)分含量。土壤酶活性也是評價土壤肥力指標之一[4],多種酶與土壤元素轉化密不可分,如蔗糖酶、脲酶、磷酸酶和過氧化氫酶參與碳、氮、磷等化學循環(huán)。長期施用有機肥會顯著提高土壤酶活性,而施用化肥對酶活性的影響不大[5]。研究土壤酶對糞肥添加的響應有利于明確土壤養(yǎng)分轉化機制,增加土壤肥力。
土壤微生物是土壤中物質轉化的動力,如固氮作用、硝化作用、反硝化作用、腐殖質的分解和合成等過程[6]。因此土壤微生物種類和數量及群落結構也能反映土壤質量狀況[7]。施肥會改變土壤微生物組成及群落多樣性,研究表明施用有機肥提高土壤變形菌門和厚壁菌門的相對豐度,并降低放線菌門相對豐度[8]。長期施用糞肥會降低土壤真菌與細菌比,顯著改變土壤細菌和真菌群落的結構[9]。另外有研究表明,pH、全氮、全磷和鉛含量是影響土壤微生物群落結構的主要環(huán)境因子,不同糞肥添加改變了稻田土壤理化性質,從而間接改變了稻田土壤微生物的群落組成[10]。施入糞肥有利于提高土壤微生物數量及群落多樣性[11-12],而長期施入化肥會使土壤養(yǎng)分種類單一化,并且會使土壤pH降低,導致土壤微生物數量和種類減少。因此,研究糞肥還田后的微生物群落結構變化對土壤質量管理具有重要作用。
不同類型畜禽糞便由于成分和性質的差異,在不同地區(qū)、不同種植方式下施用后對作物生長、土壤養(yǎng)分及微生物性狀等的影響也存在較大差異[13-14],李祥云等[15]將雞糞、豬糞和牛糞施用于菜地,得出施用豬糞的蔬菜營養(yǎng)成分較均衡,建議在蔬菜有機栽培生產上廣泛應用。張永峰等[16]研究顯示不同糞肥均能夠明顯提高玉米產量和土壤肥力,施用雞糞效果最好。陳貴等[17]在稻田上的試驗表明豬糞更能提高土壤養(yǎng)分含量。本研究選擇內蒙古農牧交錯地區(qū)青貯玉米為研究對象,通過田間試驗比較牛糞、羊糞、豬糞3種當地主要糞肥施用后對土壤養(yǎng)分和酶活性的影響,并明確土壤微生物對不同糞肥響應特征,以便綜合評價不同類型糞肥還田后對土壤作用效果,對于指導當地糞肥還田、促進資源有效利用具有指導意義。
試驗于2020年進行,試驗地點位于內蒙古烏蘭察布市察哈爾右翼前旗,氣候屬于北溫帶大陸性干旱氣候,冬季長達5個月,年平均氣溫4.5 ℃,年降水量376.1 mm,多集中在7—8月上旬。該地區(qū)土壤屬于半干旱草原栗鈣土地帶中的暗栗鈣土帶。試驗前耕層土壤(0 ~ 20 cm)基本理化性質如表1所示。
表1 試驗地土壤基礎理化性質
選用羊糞、牛糞、豬糞3種農牧交錯區(qū)典型畜禽糞污,糞肥具體養(yǎng)分含量如表2所示。研究在等氮量條件下,施用糞肥對作物和土壤的影響。試驗共設置4個處理(表3),每個處理重復3次,糞肥經過自然堆肥發(fā)酵后施入土壤,各處理施肥量根據當地農民的施肥習慣設置?;史N類為復合肥,糞肥的磷鉀施用量根據等氮量條件和磷鉀養(yǎng)分含量換算得到。每個小區(qū)面積為500 m2。供試青貯玉米品種為京科9685,播種日期為2020年5月6日。
表2 供試肥料的養(yǎng)分含量
在青貯玉米成熟期采集0 ~ 20 cm土壤樣品,各小區(qū)分別采取10個樣品混勻,所有土壤樣本帶回實驗室,分成兩部分,一部分鮮土過10目篩后,用于測定銨態(tài)氮、硝態(tài)氮、微生物生物量碳氮和含水量,部分鮮樣取回后保存在–80℃冰箱用于測定微生物群落結構;另一部分土樣風干過20目篩后用于土壤理化性質測定。
表3 試驗設計及施肥方案
注:化肥的磷鉀施肥量以P2O5和K2O計,糞肥的磷鉀施肥量以總的單質P和單質K計。
1.4.1 土壤理化性質測定 土壤有機質采用重鉻酸鉀容量法–外加熱法測定;全氮采用全自動凱氏定氮法測定;銨態(tài)氮、硝態(tài)氮采用0.01 mol/LCaCl2浸提,流動分析儀(AA3)測定;全磷采用NaOH熔融–鉬銻抗比色法測定;全鉀采用NaOH熔融–火焰光度法測定;有效磷采用0.5 mol/L NaHCO3浸提–鉬銻抗比色法測定;速效鉀采用醋酸銨浸提–火焰光度法測定;pH采用5︰1水土比(︰)pH計測定。
1.4.2 土壤酶活性及微生物測定 土壤酶活性參考關松蔭[18]的方法進行測定,脲酶采用苯酚鈉–次氯酸鈉比色法測定,用單位時間和單位干土中產生的NH4+-N的質量表示;土壤蔗糖酶采用3,5-二硝基水楊酸比色法測定,用單位時間和單位干土中產生葡萄糖的質量表示;過氧化氫酶采用高錳酸鉀滴定法測定,用滴定相當于 1 g 干土濾液所消耗的0.02 mol/L KMnO4體積表示;堿性磷酸酶采用蘇州科銘生物技術公司的堿性磷酸酶試劑盒測定;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氮采用熏蒸–浸提法測定[19]。
采用Fast DNA SPIN Kit for Soil(MP Biomedicals)試劑盒提取土壤DNA,使用NanoDrop2000紫外–可見分光光度計進行DNA濃度和純度測定,采用1% 瓊脂糖凝膠電泳對DNA完整性進行檢測。微生物群落結構采用16S rRNA 測序技術,引物設計338F (ACTCCTACGGGAGGCAGCAG)和806R(GGACTA CHVGGGTWTCTAAT)。2% 瓊脂糖凝膠電泳檢測PCR產物。采用Illumina MiSeq平臺對樣本進行測序。生物信息分析流程使用的是QIIME2推薦的DADA2方法對所有樣品的全部原始序列進行質量控制,去噪,拼接,并且去嵌合體,形成OTU[20],本文中提到OTU應被稱為擴增特征序列(Amplicon Sequence Variant),選取OTU的代表性序列,與數據庫(16S 默認Greengenes Database 13_8版本[按99%序列相似性聚類]進行比對獲得物種注釋信息。基于OTU的絕對豐度及注釋信息,對每個樣品在7個分類水平(界、門、綱、目、科、屬、種)上的序列數目占總序列數的比例進行統(tǒng)計,有效地評估樣本的物種注釋信息。
土壤理化性質部分采用Microsoft Excel 2016處理數據并作圖,采用SPSS 24.0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檢驗和數據分析。用Duncan 新復極差法比較不同處理的 Alpha 多樣性在 0.05 水平下的差異顯著性;運用Canoco 5.0 軟件做主成分分析(PCA)和冗余分析(RDA)。微生物數據作圖采用深圳微生太科技有限公司平臺進行作圖。
不同糞肥處理對土壤養(yǎng)分的影響如圖1所示,不同類型糞肥對土壤養(yǎng)分的影響不同。CM處理的有機質含量最高,較F處理高9.7%;PM處理的全氮含量最高,較F處理高11.3%;但各處理間有機質和全氮含量差異均不顯著。土壤硝態(tài)氮含量大小為PM> F>CM>GM,PM處理顯著增加土壤硝態(tài)氮含量,較F、GM和CM分別高23.6%、73.1% 和64.6%。各處理的土壤銨態(tài)氮含量差異不顯著,PM和CM處理的有效磷含量顯著高于F。不同糞肥處理速效鉀的含量大小為CM>F>GM>PM,且CM處理顯著高于GM和PM處理。不同處理間pH差異不顯著,與F相比較,豬糞處理的土壤pH略有降低,羊糞和牛糞處理的土壤pH略有提高。
不同糞肥處理對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氮的影響如圖2所示。不同處理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含量范圍為133.55 ~ 177.86 mg/kg,CM處理顯著高于其他處理,分別較F、GM和PM處理增加33.2%、32.0% 和31.8%。不同處理土壤微生物生物量氮含量范圍為24.36 ~ 32.49 mg/kg,且各糞肥處理均大于F處理,其中CM處理顯著高于其他處理,分別較F、GM和PM處理增加33.5%、21.2% 和28.7%。
土壤蔗糖酶、脲酶、堿性磷酸酶和過氧化氫酶與土壤碳氮磷元素轉換密切相關。各處理酶活性如表4所示,不同糞肥均較F處理提高了土壤脲酶、蔗糖酶、堿性磷酸酶和過氧化氫酶活性,PM處理的脲酶和堿性磷酸酶活性分別較F處理提高了30.7% 和26.8%。不同處理間蔗糖酶活性的大小為GM>PM>CM>F,GM處理蔗糖酶活性最高,分別較F、PM和CM高150.4%、31.0% 和92.0%。CM處理過氧化氫酶活性顯著高于GM和F處理,分別較F、GM和PM處理高30.1%、11.8% 和7.14%。
(圖中小寫字母不同表示處理間差異顯著(P<0.05),下圖同)
圖2 不同施肥處理對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氮的影響
表4 不同施肥處理對土壤酶活性的影響
注:表中同列數據小寫字母不同表示處理間差異顯著(<0.05),下表同。
土壤酶活性與土壤環(huán)境條件的改變密切相關,將土壤酶活性與土壤理化指標等環(huán)境因子進行相關性分析(表5),土壤脲酶活性與土壤有機質、全氮、有效磷含量顯著正相關;蔗糖酶活性與土壤pH呈顯著負相關;堿性磷酸酶活性與土壤有效磷含量呈顯著正相關,與pH呈顯著負相關;過氧化氫酶活性與土壤硝態(tài)氮呈顯著正相關。
表5 土壤酶活性與土壤理化性質的相關性
注:*、**分別表示在<0.05和<0.01水平顯著相關。
2.4.1 不同處理土壤細菌群落多樣性分析 經樣本測定分析得到土壤樣本測序深度合理。通過對OTU數量(圖3)和微生物多樣性指數(表6)的分析,可了解土壤微生物群落物種豐富度和多樣性。4個處理共有OTU數為654,不同處理OTU數量大小為PM>CM>GM>F,其中PM處理OTU數量最多為1 122,是F處理的2.88倍;CM處理OTU為550,是F處理的1.41倍;GM處理OTU為405,是F處理的1.04倍。由表6可以看出,CM處理Shannon指數最高,PM處理Simpson指數較低,Chao1指數大小排序為PM>CM>F>GM,豬糞和牛糞處理微生物多樣性高于羊糞處理。
2.4.2 不同處理土壤細菌群落組成 不同糞肥處理微生物群落差異性分析如圖4所示,第一主成分(PC1)和第二主成分(PC2)分別解釋不同樣本細菌群落總變異的38.72% 和15.31%。不同處理在PC1軸上多集中在負半軸。在PC2軸上F和PM處理主要分布在負半軸,GM和CM處理主要分布在正半軸。整體來看,PM處理和其他處理微生物群落結構差異性較大。
圖3 OTU水平的Venn圖
表6 不同處理土壤細菌Alpha多樣性指數
圖4 不同施肥處理微生物群落主成分分析
由圖5可知,在細菌門水平上的優(yōu)勢種群有放線菌門(Actinobacteria)、變形菌門(Proteobacteria)、酸桿菌門(Acidobacteria)、綠彎菌門(Chloroflexi)、厚壁菌門(Firmicutes),分別占土壤細菌群落的26.42% ~ 41.12%、21.41% ~ 27.69%、9.23% ~ 15.14%、8.80% ~ 11.63%、3.72% ~ 22.54%,幾種優(yōu)勢種群共占細菌群落的85% 以上。不同處理土壤細菌門水平發(fā)生一定程度的改變,Actinobacteria相對豐度大小為CM> F>GM>PM,Proteobacteria相對豐度大小為GM>CM> F>PM,Acidobacteria相對大小豐度為F>PM>GM> CM,Chloroflexi相對豐度大小為F>PM>GM>CM,F(xiàn)irmicutes相對豐度大小為PM>CM>GM>F。PM處理的Firmicutes相對豐度較其他處理高,而Actinobacteria和Proteobacteria的相對豐度較低。F處理的酸桿菌門Acidobacteria和Chloroflexi相對豐度較高,而Firmicutes相對豐度較低。GM和CM處理的Actinobacteria和Proteobacteria相對豐度較高,Acidobacteria相對豐度較低。
圖5 細菌門水平上的土壤微生物物種組成
不同處理下細菌科水平上的土壤微生物物種組成如表7所示,放線菌科(Gaiellaceae)、微球菌科(Micrococcaceae)、諾卡氏菌科(Nocardioidaceae)、單核細菌科(Solirubrobacterales)的相對豐度較高??梢钥闯鯣M、CM和F處理的微生物物種組成較為相似,PM處理與其他處理的微生物物種組成不同。PM處理梭菌科(Clostridiaceae)較其他處理相對豐度較高,放線菌科(Gaiellaceae)和微球菌科(Micrococcaceae)相對豐度較低。
表7 細菌科水平上的土壤微生物物種組成 (%)
續(xù)表7
注:表中同行數據小寫字母不同表示處理間差異顯著(<0.05)。
2.4.3 環(huán)境因子與微生物種群相關性分析 圖6是施用不同糞肥后土壤環(huán)境因子對土壤微生物菌群的影響,通過RDA分析,估測各種環(huán)境因子對土壤微生物門水平菌群的影響。土壤環(huán)境因子包括有機質、全氮、全磷、全鉀、銨態(tài)氮、硝態(tài)氮、有效磷、速效鉀、pH。如圖所示,第一主成分和第二主成分的解釋率分別為49.97% 和12.49%,pH、有效磷和銨態(tài)氮對門水平微生物菌群的影響作用最大,是影響土壤細菌群落的關鍵環(huán)境因子。
圖6 門水平微生物物種與環(huán)境因子之間RDA分析
2.4.4 土壤理化性質和酶活性與微生物種群相關性分析 圖7是施用不同糞肥后土壤環(huán)境因子對土壤微生物門水平菌群的影響,結果顯示,NKB19、纖維桿菌門(Fibrobacteres)、TM6相對豐度與土壤堿性磷酸酶活性呈顯著正相關。GAL15相對豐度與土壤全氮、有機質含量顯著負相關。酸桿菌門(Acidobacteria)、WS3相對豐度與NH4+-N含量呈顯著負相關。芽單胞菌門(Gemmatimonadetes)和OD1相對豐度與NH4+-N含量呈顯著正相關。NKB19和藍細菌門(Cyanobacteria)與有效磷量呈顯著正相關。TM6和BRC1與pH呈顯著負相關。厚壁菌門(Firmicutes)與速效鉀和脲酶呈顯著正相關。OP3與脲酶呈顯著負相關。OP3、酸桿菌門()、芽單胞菌門(Gemmatimonadetes)與過氧化氫酶呈顯著負相關。衣原體門(Chlamydiae)與蔗糖酶呈顯著負相關。
大量研究表明施用有機肥顯著影響土壤養(yǎng)分含量[21-22],本研究和前人研究一致,施用糞肥能夠增加土壤養(yǎng)分含量,并且不同糞肥對土壤養(yǎng)分影響不同。不同處理土壤有機質和全氮差異性不顯著,但是施用牛糞處理的土壤有機質和全氮含量略高,這主要是與牛糞本身有機質含量較高以及牛糞中氮的礦化率較高有關[23]。豬糞處理有效磷含量高于其他處理,這與豬糞自身有效磷含量較高有關。土壤酶活性受土壤理化性質影響,脲酶活性與土壤有機質、全氮和有效磷含量顯著正相關,堿性磷酸酶活性與有效磷含量呈顯著正相關,因此牛糞和豬糞處理脲酶活性較高,且豬糞處理的堿性磷酸酶活性較高?;侍岣咄寥乐蠳O3–-N含量,容易造成較大的NO3–-N淋失風險。有研究表明與施用化肥比較,長期適量施用糞肥不會造成NO3–-N含量淋失風險,糞肥處理中土壤微生物顯著提高了對胺類、碳水化合物類碳源的利用能力,降低無機氮淋失風險[24]。但是不同糞肥之間,豬糞更容易造成NO3–-N淋失量增加[25],這可能因為在增施氮肥的同時,高C/N的有機肥對于降低土壤中NO3–-N含量的效果更好,而豬糞的C/N較小[26]。另外,不同糞肥間牛糞處理微生物生物量碳氮含量較高,這可能是因為不同糞肥的C/N會影響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氮,有機肥的C/N為15︰1左右時,氮活性較高。而過高的C/N會使土壤氮素活性大幅度降低,氮素供應不足,不利于土壤微生物生長,使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氮較低[8, 27],3種糞肥中牛糞的C/N較接近于15,這可能是牛糞處理的微生物生物量碳氮含量較高原因之一。
(SOM:有機質;TN:全氮;TK:全鉀;AP:有效磷;NH4+-N:銨態(tài)氮;Invertase:蔗糖酶;Urease:脲酶;Catalase:過氧化氫酶;ALP:堿性磷酸酶。*表示 0.01≤P<0.05,** 表示0.001≤P < 0.01)
大量研究表明有機肥較化肥更能增加土壤微生物群落多樣性[28-29],但是對于不同糞肥的對比研究較少,本研究表明與牛糞和羊糞相比,豬糞在提高土壤微生物物種豐富度及群落多樣性方面效果較好,這與理鵬等[10]在稻田中施入不同糞肥對土壤微生物群落多樣性的研究結果一致。本研究在北方旱地施用不同類型糞肥,列出在微生物細菌門水平上7個處理前20個細菌門,其中優(yōu)勢種群有放線菌門(Actinobacteria)、變形菌門(Proteobacteria)、酸桿菌門(Acidobacteria)、綠彎菌門(Chloroflexi)、厚壁菌門(Firmicutes),這與之前的研究結果一致[30-31]。微生物科水平上放線菌科(Gaiellaceae)、微球菌科(Micrococcaceae)、諾卡氏菌科(Nocardioidaceae)、單核細菌科(Solirubrobacterales)的相對豐度較高。NH4+-N、pH、有效磷和土壤酶影響大多微生物群落結構。不同糞肥處理之間,豬糞處理厚壁菌門和梭菌科的相對豐度最高,梭菌科屬于厚壁菌門,這可能是由于厚壁菌門與土壤脲酶活性呈顯著正相關關系,豬糞處理脲酶活性較高導致厚壁菌門豐度較高。厚壁菌可以產生芽孢,芽孢桿菌屬于厚壁菌門,研究表明芽孢桿菌產生孢子,可以抵抗干燥脫水和極端環(huán)境。所以施用糞肥可以有助于土壤中植物的抗逆性[32]。放線菌門與NH4+-N含量呈顯著負相關,而豬糞處理NH4+-N含量較高可能導致豬糞處理降低了土壤放線菌門和放線菌科的相對豐度,研究表明放線菌門參與固氮、有機質循環(huán),促進土壤中動植物殘體降解[32],土壤中放線菌門相對豐度降低有利于土壤有機質的累積[33]。豬糞處理的硝化螺旋菌門相對豐度較其他處理低,硝化螺旋菌門具有完整的反硝化以及固定CO2的代謝通路,參與土壤多種元素的地球化學循環(huán)過程[34]。羊糞和牛糞處理的變形菌門相對豐度較高,變形菌門包括很多可以進行固氮的細菌,參與土壤養(yǎng)分的生物循環(huán)[29]。酸桿菌門與土壤NH4+-N含量呈顯著負相關關系,化肥處理較低的NH4+-N含量可能導致酸桿菌門相對豐度較高,而酸桿菌門降解土壤植物殘體,促進光合作用和土壤物質循環(huán)[35]。
1)糞肥較化肥提高土壤有機質、全氮、NH4+-N和有效磷含量。其中牛糞處理顯著提高土壤速效鉀含量,豬糞處理顯著提高土壤NO3–-N含量。不同施肥處理對于土壤pH影響不顯著,但豬糞處理的pH略有降低,羊糞和牛糞處理的土壤pH略有提高。
2)牛糞較化肥處理顯著提高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氮和過氧化氫酶活性,豬糞處理顯著提高土壤脲酶和堿性磷酸酶活性,羊糞處理顯著提高了蔗糖酶活性。
3)豬糞處理的土壤厚壁菌門相對豐度較高,牛糞和羊糞處理的放線菌門和變形菌門相對豐度較高,化肥處理的酸桿菌門和綠彎菌門相對豐度較高。土壤pH、有效磷、NH4+-N是影響土壤微生物菌群結構的主要環(huán)境因子,而短期內施用不同糞肥對土壤微生物群落多樣性的影響差異不顯著。
4)不同糞肥在提高土壤養(yǎng)分、土壤酶活性及微生物群落多樣性方面均具有顯著的積極作用,且不同糞肥對土壤酶活性及微生物群落組成的影響不同,在北方農牧區(qū)施肥時應結合田塊相關指標豐缺狀況,選擇更為互補的糞肥進行施肥,以便更好地培肥土壤。
致謝:感謝內蒙古烏蘭察布市農業(yè)技術推廣站魏靜給予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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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s of Different Manures on Soil Enzyme Activity and Microbial Community
ZHANG Ying, WU Shuxia*, LEI Qiuliang, ZHAI Limei, WANG Hongyuan, LI Hao, YANG Bo, LIU Hongbin
(Institute of Agricultural Resources and Regional Planning, Chinese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 Key Laboratory of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 Control, Ministry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ffairs, Beijing 100081, China)
The application of livestock and poultry manures to the field as organic fertilizers can maintain and improve soil fertility, which is beneficial to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In order to clarify the effects of different manures on soil biological properties, a field experiment was conducted in Ulanqab of Inner Mongolia, including four treatments of chemical fertilizer (F), goat manure (GM), pig manure (PM) and cow manure (CM), soil nutrients, enzyme activities and microbial communities were determined under the different treatments. The results show that, compared with F, application of manures trends to insignificantly increase the contents of soil nutrients such as organic matter, total nitrogen, available phosphorus and ammonium nitrogen. The highest increase rates of soil urease, invertase, alkaline phosphatase and catalase activities under different manures are 32.4%, 150.4%, 26.8% and 30.1%, respectively. Soil microbial biomass carbon and nitrogen under cow manure are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by 33.2% and 33.4%, respectively. The dominant populations are relatively consistent at the phyla level of bacteria under different treatments, which are Actinobacteria, Proteobacteria, Acidobacteria, Chloroflexi and Firmicutes. Under the experimental conditions, different manures have different effects on soil nutrients and enzyme activities, cow manure can improve soil microbial biomass carbon and nitrogen, the short-term application of different manures has no significant effect on the diversity of soil microbial communities, soil pH, available phosphorus, and ammonium nitrogen are the main environmental factors that affect the structure of soil microbial community.
Goatmanure; Pig manure; Cow manure; Soil enzyme activity; Soil microbial community
S158.2;S154.3
A
10.13758/j.cnki.tr.2022.06.011
張英, 武淑霞, 雷秋良, 等. 不同類型糞肥還田對土壤酶活性及微生物群落的影響. 土壤, 2022, 54(6): 1175–1184.
中央級公益性科研院所基本科研業(yè)務費專項(1610132021028)、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區(qū)域創(chuàng)新發(fā)展聯(lián)合基金項目(U20A20114)和泰山產業(yè)領軍人才工程項目(LJNY202125)資助。
通訊作者(wushuxia@caas.cn)
張英(1994—),女,河南鄲城人,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農業(yè)面源污染防控。E-mail: 1733079188@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