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 碩

年關將至，每次到了春節(jié)，總會想起很多曾經吃過的美味。如今，各種美味甚至打破了季節(jié)的限制，人們已經不再去計較究竟能吃到些什么。但是在那個市場供應并不充裕的年代，那些美味真正代表了節(jié)日，代表了生活水平。為此，本刊策劃了這期“春節(jié)的味道”專題報道。編輯部特地翻閱了30年前的資料，從上面尋找1991年國人吃到的那些美味。

樂百氏娃哈哈 孩子們的快樂水

生活還不那么富裕的時候，在吃上最大的進步，總是體現(xiàn)在孩子身上。生活水平在改善，孩子們總是先吃到最好的。

“甜甜的酸酸的，有營養(yǎng)味道好”，娃哈哈營養(yǎng)液從這一年開始出現(xiàn)在了廣告中。這不是指現(xiàn)在常見的娃哈哈“AD鈣奶”，而是口服液包裝的營養(yǎng)液。因為不愛吃飯身體瘦弱，不少小朋友喝過這東西。

根據(jù)相關資料，早在1988年，宗慶后便帶領娃哈哈開發(fā)了營養(yǎng)液。三年后也就是1991年前后，全國銷量過億，真正做到了深入人心。其配方包括桂圓、山楂、蓮子、紅棗以及——葡萄糖酸鋅。葡萄糖酸鋅是現(xiàn)在公認的促進食欲的藥品，可是當年大多數(shù)人文化有限，沒什么機會知道這東西。成功地將這奇怪的化學名稱，與傳統(tǒng)意義上的營養(yǎng)品結合，這是市場營銷的巨大進步。

另一個營養(yǎng)奶飲料也來了，那就是樂百氏奶。1991年，樂百氏開始大面積做廣告，逐漸深入人心；八喜冰激凌也在這一年出現(xiàn)，當時“小碗兒”、“大碗兒”這兩種長期占據(jù)北京市場多年的冰激凌才幾毛錢，而八喜就已經兩三塊錢了。

蛋酥卷糖果屋 酸酸甜甜惹人愛

康萊蛋酥卷的廣告也在這一年出現(xiàn)，其實它就是現(xiàn)在的康師傅蛋酥卷，從時間上看，當時的產品很可能并不在大陸生產，因為康師傅、頂新在天津的工廠在1992年才開業(yè)。當時康萊蛋酥卷有塑料袋和鐵皮桶兩種包裝，塑料袋的和現(xiàn)在康師傅蛋酥卷形式一樣，而正方形鐵皮桶那一大桶，則是看似永遠都吃不完的美味。這是很多人童年美好的回憶。

國內的孩子們并不是沒有吃過類似的食品，點心鋪早就有國營廠的蛋卷?？墒浅缘娇等R蛋酥卷的時候，人們還是被那極度酥脆、奶香濃郁的感覺所震撼。

當時市場上的零食糖果，比較受歡迎的都是“進口貨”，至少是進口品牌合資產品?？峙虏簧俸⒆佣紩浀?，當年開業(yè)的西單購物中心一層有一個糖果屋，里面出售的那些花花綠綠的進口糖果，僅僅在視覺上對人們就是巨大的沖擊。

傳統(tǒng)的糖果無疑大都是靠著糖紙包裝來吸引孩子們；而這里的糖果都裝在大罐子里，并不需要糖紙去妝點。糖果屋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別貴，記者印象里那糖果的價錢高達二三十元一斤。現(xiàn)在想起來，那不過是棉花糖、QQ糖，但已經甩出毫無彈性、永遠是淡黃色的傳統(tǒng)軟糖幾條街了。

還有一種特殊的糖——薄荷糖。從這一年開始，隨著每晚6點電視臺上“好適潤喉糖”的廣告，薄荷糖從此開始走進人們的生活。接下來的幾年里，寶路、曼妥思等形式的薄荷糖逐漸跟上來，可惜好適潤喉糖的風光時間并不算長，它太涼了，涼得發(fā)苦，所以大多數(shù)孩子恐怕并不愛吃它?，F(xiàn)在網上都找不到它的照片了。

必勝客雞尾酒 大人們也有新口味

不僅是孩子們，1991年大人們也迎來了很多新口味。

八珍烤雞出現(xiàn)了。當年烤雞的風靡程度，可以媲美現(xiàn)在任何一種食品。當時“流行”的概念和今日不同，今天我們有太多選擇，沒有什么東西會流行到那個程度——幾乎每條街上都有電烤箱在轉動，里面便都是八珍烤雞。能流行到這種程度的街頭食品，也不過是羊肉串、八珍烤雞、美式炸雞、烤羊腿、糖炒栗子等等，超不過十種。

街頭食品怎么吃最香？大排檔。碰杯的聲音、烤肉的香氣還不夠，旁邊還得有個吃美了的主兒，對著電視唱卡拉ok。“大排檔唱卡拉ok擾民”在這一年成為了社會問題。

南方黑芝麻糊的廣告也在這一年來了。相比傳統(tǒng)的面茶，黑芝麻糊的味道在很多人心目中略勝一籌。

必勝客在東直門外開設了北京的第一家餐廳，當時官稱“比薩”而不是“披薩”?！皥?zhí)行國際標準，精美的食品和家庭式桌上服務”，聽說當時大家真的是拿刀叉吃西餐般地去吃必勝客。在同時期上映的動畫片《忍者神龜》里，都是下手直接吃。

吃了好的，也得喝點兒好的。彩虹雞尾酒流行，當年不少家庭聚會吃飯的照片，桌上少不了它。那雞尾酒的配色充滿了鄉(xiāng)土氣息，一般都是大紅大綠大黃大藍。現(xiàn)在咱說“雞尾酒”指的是“調制混合”，可是當年人們認為，要不是顏色分層，哪像是彩色的雞尾巴。

這一年里，國家放開了名酒銷售價格。1990年的茅臺酒是90元，五糧液50元；而1991茅臺漲到160元，五糧液漲到90元。

在競爭的沖擊下，國營商店食品柜臺開始流行“先嘗后買”。中秋節(jié)前商業(yè)部門放出豪言：今年本市月餅將一改過去“掰不碎、咬不動”的毛病。

告別冬貯大白菜 問題食品入場來

1991年底，政府宣布，冬貯大白菜將不再“要求購買”。別小看大白菜，多少年來，買大白菜都是“政治任務”。政府說不再要求購買，實際上大家生活還離不開它。前些年，位于北新橋的“同日升”老糧店保持著賣冬貯大白菜的傳統(tǒng)，一度成為媒體關注的熱點。

但也有些事情令大家都很頭疼，“油條放洗衣粉”就是在這一年被媒體報道。為了吃得吃得干凈、放心，有市民提出建議，最好把用過的一次性飯盒穿孔再回收，否則可能被刷刷再用。

隨著收入水平提高，喝啤酒不再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但是這一年出現(xiàn)了好多起啤酒瓶子爆炸傷人的事故；劣質密封烤鴨出現(xiàn)在市場上；太陽鍋巴、紅梅味精、茅臺、五糧液酒也都遭遇了假冒偽劣的阻擊。

那就別喝酒啦，喝點兒水吧。礦泉水太貴沒關系，“因為缺了我”——百龍礦泉壺來了?！白詠硭兊V泉水”成了現(xiàn)實。

轉眼間，30年過去了。30年前的那些美味，有些留在我們生活中成為經典，有些則已經隨著人們日益提高的口味要求而淘汰。祝愿讀者朋友們在節(jié)日的餐桌上，不僅能品嘗到生活水平提高后的味道，也能回憶起那些生命短暫，卻曾經讓我們感受快樂與溫暖的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