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波憨憨的笑著說道:“爸,媽,吃飯?!?/p>
“藍波,一會兒吃完飯有什么安排,去跟黛拉約會?”
文欣一邊說,一邊把一根油條遞到藍波手里,藍波故作鎮(zhèn)定的嗯了一聲,垂下頭。藍逸笑著說道:“小波好不容易休息一次,當然是要多跟黛拉在一起了。
我一會兒也去單位,之前身體不適,休息的時間太久了,今天回去復職?!?/p>
“嗯?你身體沒問題了?”
文欣用狐疑的眼神看了一眼藍逸,藍逸卻看向了藍波,“嗯,我其實身體一直都不錯的,沒什么大問題,倒是你有遺傳性性心臟病,前段時間不是總頭暈,胸口悶嗎,現(xiàn)在好了?”
文欣忽然有些慌亂,在桌子下使勁踹了一腳藍逸,“我哪有,我現(xiàn)在一口氣爬上黃山都不成問題呢?!?/p>
倆人說完,又看向藍波,藍波默默嚼著嘴里的油條,看著父母,想說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們原本衰退老化的身體,現(xiàn)在怎么突然強健起來,這個問題,還用問,還用說嗎?這不就說明他們是替人類,機器人的身體,怎么會出現(xiàn)機體病態(tài)的現(xiàn)象?
藍波心里一陣苦笑,使勁咽下嘴里的油條,強忍著眼底就要溢上來的淚水,對著父母呵呵笑道:“身體都健康就好,就好……”
生硬的話語,讓藍逸和文欣呵呵笑著都垂下了頭。藍波心如刀割,不是自己心狠,他是不敢追問,生怕他們說出了他最不想知道的事實。
快速吃完飯,打了聲招呼,急匆匆的出了門。
藍逸放下碗筷,看著藍波開著車子駛離小區(qū),雙眼出神。文欣在廚房一邊洗碗,一邊透過玻璃窗,也望著外面出神,但是嘴角上,卻掛著狡黠的笑意。
藍波開著車子,直奔跟陳錦約好的那家街角咖啡店,這個位置的確很偏僻。藍波要不是開著電子追蹤導航,根本找不到這里。
他把車子停在門口對著落地窗的位置,他看了看周圍,沒有特別的人,也沒什么可疑的現(xiàn)象之后,才安心地打開車門下了車,徑直走進咖啡店。
咖啡店里的生意很冷清,只有兩對小情侶,在櫥窗跟前,一邊喝咖啡,一邊秀恩愛。
藍波走進去的時候,兩對小情侶抬眼看了他一眼。
此時的藍波,總覺得身周有一雙銳利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所以每當有人注意到他的時候,他總覺得對方一定是知道,自己曾經(jīng)參與過替人類計劃!
藍波緩步走到點餐臺,里面只有一個頭上戴著一頂棗紅色小帽,身穿同色系服務員制服,腰上扎著一條黑色包棗紅色邊圍裙的男人,年紀大約跟藍波差不多,對藍波笑了笑。
“有什么可以幫助你的?”
“給我來一杯卡布奇諾吧,是……替產(chǎn)品嗎?”
藍波鬼使神差的問道,問完心里都覺得好笑,都快二十年了,從自己記事起,地球上的植物就開始大量枯萎死去,如今哪里還能找到純正的植物,咖啡豆呢?
“是純正植物的咖啡豆磨成的,純天然咖啡!”
藍波怔怔的看著他,怎么可能,快二十年了,地球上所有的植物,不是都消失了嗎,這里怎么會有純正的咖啡豆?
但是藍波臉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淺淺一笑,點點頭,“給我來一杯?!?/p>
坐到最僻靜的座位上,他又發(fā)現(xiàn)窗口位置的兩對小情侶向他投來狐疑的目光。藍波很不喜歡被人關(guān)注的感覺,往卡座的靠背里靠了靠,盡可能的避開那幾雙探尋的眼神。
他拿出手機,隨意翻看著新聞,等著陳錦的到來。服務員端著一個托盤走到他面前,輕聲叫了聲先生,然后把咖啡杯放在藍波面前。
一股令人陶醉的咖啡香味,撲鼻而來,藍波迫不及待地用小勺子攪了攪杯子,端起來抿了一小口,這可比他之前喝的合成飲料的味道好太多了。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不是真正的植物咖啡豆,因為他還沒來得及到喝咖啡的年紀,植物就在地球上消失了。
但是喝到這個咖啡,他的心里暖暖的,越發(fā)懷念小時候吃過的食物,可惜……想到這,他的心里又在憤恨,再造,轉(zhuǎn)基因,合成,替人類!
這些詞匯在他腦海里徘徊,以至他眉頭緊蹙,表情急劇變化。服務員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就走,藍波還沉浸在咖啡的美味當中,也不再去計較它到底是不是二十年前的產(chǎn)物。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戴著大遮陽帽,十分優(yōu)雅的女人,走到櫥窗外,看到了藍波,先是秀眉微挑,隨后壓低帽子,走進咖啡店。
在服務臺隨便點了一杯咖啡就走到了藍波的對面,直接坐下來。藍波抬頭看去,陳錦還如兩年前那般,高雅里透著干練。
她把大遮陽帽取下來放在旁邊,同樣打量了一眼藍波,“你還是老樣子,只是你的眼里,好像多了一層憂郁!”
“呵呵,又長了兩歲嘛,陳姐你還是一樣漂亮?!?/p>
藍波雖然是客套話,但是陳錦的確漂亮高雅,她當年可是天虹市醫(yī)界一枝花,人美,醫(yī)術(shù)高超,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
陳錦隨意的笑笑,等著老板把咖啡端過來的時候,她的目光掃了一眼藍波,最后落在老板的臉上,稍縱即逝,隨后垂下了頭,這個動作讓藍波感覺熟悉,似乎他們都有不想被人發(fā)覺的秘密。
等老板走遠后,陳錦表情瞬間凝重,攪動著咖啡,把聲音壓到極低問道:“你一定要見我,就是關(guān)于那個替人類計劃,又……實施了?”
藍波忽然有些緊張,掃了一眼身后那兩對小情侶,四個人都各自喝著咖啡,刷手機,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是,我們單位,出現(xiàn)了很多替人類,超市,商場,大街,甚至是我家小區(qū),我感覺現(xiàn)在替人類,到處都是。陳姐,難道你這兩年,沒有再參加那個項目?”
藍波知道這句話問出后的后果,肯定招來陳錦的不滿,但是他還是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開啟了這個替人類計劃。
“你在說什么,你是在懷疑我?”
果然,陳錦的聲調(diào)提高了好幾度,藍波都能感覺到身后那幾道探尋的目光,投射到他的后背上。
后背僵硬的向前弓了弓,雙臂支撐在桌面上,頭向前探著低聲說道:“我也不想這么說,可是天虹市,甚至是整個M國,有幾個人有你這樣高超的開顱腦剝離術(sh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