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2020年12月28日晚上,我養(yǎng)的一只品種為暹羅的寵物貓在我懷里看我最后一眼,慢慢地停止了呼吸,從小跌倒摔傷都不哭的我,眼淚一下子順著臉頰流淌。
記得當時把小暹羅接回家成為我家的一名成員時,媽媽是不歡迎它的,更別說喜歡它了,并規(guī)定它只能呆在我房間。它就天天委屈巴巴地在我房間上躥下跳,只要它跑到客廳,媽媽就會立刻喊我,讓我把它抱回屋,說侵犯了她的領地了。
有一天,也許是媽媽突然發(fā)現這只貓的閃光點了,仔細端詳它一會兒說,這小家伙還是瓜子臉,水汪汪的大眼睛閃著怯怯的光,尖尖的下巴,小小的灰黑色的嘴巴,一只細細長長的尾巴,能搖到自己嘴巴邊,一身米白色的毛很順滑,瘦瘦小小的身體,像極了一只狐貍,所以媽媽喜歡叫它小狐貍。
小狐貍非常干凈,它從不亂拉亂尿的,并且每次去完屬于它的廁所,還會抓抓貓砂自己蓋一下,用唾液洗臉,洗自己柔順的毛發(fā)。小狐貍是敏感的,它會慢慢試探媽媽對它的態(tài)度。媽媽在客廳沙發(fā)坐,小狐貍會眼睛盯著媽媽的臉,慢慢走近它,走一步觀察一下媽媽的表情,再走近一步,靠近媽媽時,再停下來,伸出手摸一下媽媽的腿,見媽媽沒敵意,就一下跳到媽媽懷里,像個讓媽媽懷抱的寶寶。也許那時,媽媽的心瞬間融化了,媽媽抱起它,并從此喜歡它了,因為它四腳灰黑色,媽媽常說它是礦工,剛從三伯的煤礦下班回來的。
記得有一次姥姥來我家,把貓可能會犯的罪狀全部羅列出來:傳播細菌,生跳蚤,沾衣服上毛毛,不小心抓傷人還要打疫苗等。當時我心里就想“又不是你養(yǎng)”。就在這個時間,小暹羅跑了出去,一直圍著姥姥并不時蹭她的腿,像個撒嬌賣萌的小孩子。后來姥姥說,你看這貓多丑,小暹羅立馬嗷了幾聲,仿佛是頂撞姥姥。姥姥說:“你看這貓怪聰明嘞,知道說它的,也許從那時候,姥姥也開始喜歡它了。
有一次,我?guī)е『側ダ牙鸭?,二舅家的小表妹軒軒也在。軒軒看見小狐貍,說不出的喜歡,整個下午都追著它,一會摸摸它的長尾巴,一會兒拿起它的尾巴撫摸自己的小臉蛋,把舍不得吃的小零食都拿出來讓小狐貍吃。小狐貍好像知道她是妹妹,對她很是友好。等到晚上舅舅過來接妹妹時,妹妹一下子哭了,吧嗒著小嘴巴不停地說,讓貓貓跟她回家。
小狐貍以自己聰明、活潑、善解人意又遠近有度的優(yōu)點贏得了全家人的喜歡。它也找到了安全感,偶爾會亮出自己的小肚子給我撫摸,拉長的身體像個長圍脖,喜歡暖暖她圍繞在我肩頭,感覺是我的小妹妹在給我撒嬌、賣萌,可愛極了。
突然有一天,小狐貍變得安靜了,深沉了,還時常躲起來。我由于要中考,放學有很多作業(yè)要做,回家習慣性地喊它幾聲,看到碗里有吃的喝的,也沒太在意小狐貍的情緒。直到那天放學回家,一眼看見沙發(fā)角落里小狐貍好像很虛弱的樣子,我丟下書包跑過去,一把抱在懷里,它像是隨時要離去的樣子,可能是強忍著一口氣,等我回來,它深深地看我一眼,一眼一生。
這是我少年時經歷的第二次離別,第一次離別是兩年前外公的去世。很多時候我都在想,為什么會有離別呢?親人、朋友或寵物,而離別總會讓人無比傷心。
有一天我翻到一句話,“人生就是在不斷地遇見和告別的過程”。我好像懂了,想起小狐貍時,我就在回憶里放一場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