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碧姬·拉貝

一天，菲盧一家出遠門。媽媽說：“我感覺你開得有點快了，親愛的?！?/p>

“別擔(dān)心，”爸爸回答，“我又沒超過限速，再說這路上沒人，視野開闊，路面也是干的，我還能再開快一點兒呢?！?/p>

“對啊，爸爸，再開快一點兒吧，加速！”菲盧在后座大叫。

“也不能太快。速度是有限制的，我們不能超速行駛?！卑职纸忉尩?。

“可是，爸爸你看，現(xiàn)在這里又沒有警察，快點，加速吧！”菲盧一再堅持。

爸爸從后視鏡里看了菲盧一眼，媽媽也轉(zhuǎn)過頭去看他。

“這可不行，我的小菲盧。來，你聽我們說吧?！闭f到這里，爸爸媽媽還有點焦慮不安的樣子。

哎呀，又來了！菲盧一點兒也不喜歡。

“小菲盧，交通規(guī)則就是交通規(guī)則，”爸爸說，“即便，沒有警察，也要遵守規(guī)則。”

“反正沒人看見，你管他呢！”菲盧說。

“菲盧，你以為我是怕警察才遵守規(guī)則的嗎？”

“當(dāng)然啦，”菲盧提醒爸爸，“你知道，他們會給你戴上手銬，把你關(guān)進監(jiān)獄的?！?/p>

“哦，你這是什么想法？國家有法律，只要我遵紀(jì)守法，警察就不會拿我怎么樣，再說了，他們也不會隨便把人關(guān)進監(jiān)獄。”

“可……如果你不怕他們，為什么非得遵守這些規(guī)則呢？”菲盧不解地問。

哎呀，這下糟了！爸爸和媽媽更加不安了，他們相互望了一眼。

“小菲盧，”爸爸說，“你看到前面那輛綠車了吧。你試想一下，如果現(xiàn)在有一只小鹿突然躥上馬路，那個司機肯定要急剎車。”

“這里怎么會有小鹿呢？”菲盧問。

“有啊，就在路邊的樹林里。要是我開得太快，來不及剎車——‘砰’！我們的車就會撞到前面那輛車，發(fā)生嚴(yán)重的車禍。而我要是以正常的速度行駛，就會有足夠的反應(yīng)時間，把車剎住?！?/p>

“我想看鹿！我想看鹿！”菲盧叫起來。

“說不定，我們很快就會看到一只。”媽媽微笑著說，“可是現(xiàn)在你得好好聽爸爸講話！”

爸爸接著解釋：“比如交通規(guī)則，它不是為了為難我們才制定出來的，而是為了保護我們。只要大家都遵守交通規(guī)則，那我們在路上開車就會安全多了?！?/p>

媽媽也跟著解釋：“小菲盧，奶奶家屋后不是有一塊寫著‘禁止騎自行車’的牌子嗎？那也不是故意為難你的，而是為了保護你，因為在那條路上騎自行車非常危險。”

“好了，我懂了，慢一點兒吧，爸爸！”菲盧把臉緊貼著車窗說，“這樣說不定我們就能看見鹿爸爸和小鹿們了?！?/p>

“好吧，好吧，不說了，我們晚點再談這個問題?！卑职珠L嘆了口氣。

晚上，菲盧跑回自己的房間，打開窗戶。他就知道，哲學(xué)鳥飛羅在那里！

“晚上好，菲盧！今天在外面玩得怎么樣呢？不過，你好像沒讓爸爸媽媽把話說完喲。”

“可是我連一只鹿都沒看到，這太不公平了！”

“你在找借口吧？來跟我說說晚上吃飯的時候，誰來擺餐具端菜上飯？”

“那要看情況。星期一，是我。星期二，是哥哥。星期三，是姐姐。星期四，又輪到我。然后是哥哥，接著再是姐姐。”

“那就是定了規(guī)矩啦？”

“對啊，爸爸還寫了執(zhí)勤表，用透明膠把它貼在冰箱門上呢。有時候，我真想把紙撕下來，我看著它就覺得不舒服?！?/p>

“是嗎？那沒有執(zhí)勤表時的情形，你還記得嗎？”

“我們老是吵架，因為沒有人愿意干這些活兒，爸爸媽媽可煩了?！?/p>

“那你是喜歡沒有執(zhí)勤表沒規(guī)則，還是喜歡有執(zhí)勤表有規(guī)則的時候呢？”

菲盧想了想，說：“我還是喜歡有規(guī)則的時候?！?/p>

“為什么？”飛羅問。

“以前，我打不過哥哥。他力氣大，就強迫我替他干活兒?，F(xiàn)在，他不這樣了，爸爸媽媽也不用大喊大叫了。”

“太好了！這就解釋了人類為什么要制定規(guī)章制度：就是為了避免一切都由身強力壯的人說了算。人類有了法律法規(guī)，行事就不能光憑力氣了?！?/p>

菲盧思考了一下，說：“那能說了算的，是法律嗎？”

飛羅想了想，說：“對??！這就是為什么所有人都要遵守法律的原因?！?/p>

菲盧還在思考法律、規(guī)則和規(guī)章制度。他從來沒想過這些東西竟然能讓大家共同生活得更好。等一會兒，爸爸來給他講睡前故事，媽媽來給他晚安吻的時候，他還會有很多話要跟他們講，還有很多問題要問呢。

菲盧很想和飛羅再說一會兒話，可飛羅得走了，很多窗戶都打開了，其他小朋友也在等著它。

“明天見，飛羅！”

“明天見，菲盧！”

選自《小學(xué)生群文讀本·一年級》，蔣軍晶編著，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