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鑒于未成年人犯罪行為的復發(fā)率高、可預防性低的狀態(tài),而“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政策對于未成年犯罪逐漸呈現(xiàn)出保護有余而懲治不足的狀況,我國剛通過的《刑法修正案(十一)》已明確表明將犯故意殺人罪的未成年人應承擔刑事責任的年齡由14周歲下調為12周歲。此次“修正”的進步之處在于能對未成年人犯罪人產(chǎn)生威懾之效。但也存在“未成年人替代管懲措施、監(jiān)護人的法律責任以及未成年人犯罪司法體制尚未完善”等不足。關于未成年人刑事責任年齡相關問題的完善建議是:(一)充實完善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刑罰措施制度,建設少年監(jiān)獄和實施為收容矯治;(二)建立教育挽救保障體系,強化家庭、學校教育和國家監(jiān)護措施;(三)建立具有中國特色的未成年人犯罪司法體系,實現(xiàn)對處理未成年人犯罪的貼合性、高效性、有益性。
關鍵詞:未成年人犯罪;未成年人刑事責任年齡;未成年人犯罪司法體系
中圖分類號:D924.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1)22-0071-04
一、我國未成年人犯罪的現(xiàn)狀
(一)未成年人犯罪的一般性特征
目前學界普遍認為的未成年犯罪特征為未成年人犯罪行為的暴力化以及犯罪年齡下降。從犯罪暴力化的具體表現(xiàn)形式出發(fā),未成年人犯罪所呈現(xiàn)的嚴重暴力程度日益增加,并且?guī)в谐扇朔缸锼哂械膱F體化特征。最高法發(fā)布的《校園暴力司法大數(shù)據(jù)專題報告》顯示,2015年全國法院一審審結校園暴力案1000余件;2016年、2017年分別同比下降16.51%、13.37%。其中,11.59%的案件受害人死亡。2015—2017年,57.5%的校園暴力案件為故意傷害案件[1]??梢钥闯?,年齡已經(jīng)不再是未成年人團伙犯罪主導地位的絕對因素,反映出未成年人法律意識淡薄、辨別是非能力差、容易被不法行為所影響,自控能力差的特點。
從犯罪低齡化的具體表現(xiàn)形式出發(fā),初犯年齡以及未成年人犯罪的平均年齡和犯罪高峰年齡都在下降。從研究數(shù)據(jù)來看:一是初始犯罪年齡提前。實證研究顯示,9.8%的被調查對象在7—13周歲就已開始實施首次的違法犯罪行為。二是犯罪高峰年齡提前。犯罪高峰12—14歲年齡相比于上世紀90年代實施犯罪的比例上升了14%[2]。
(二)未成年人犯罪行為的復發(fā)率高
據(jù)我國法院的數(shù)據(jù)顯示,未成年人中僅實施1次犯罪的人群比例只有43%,而有兩次以上的犯罪經(jīng)歷者達到了53%。其中,再次犯罪的間隔不滿1年的甚至達到占到95%,最短的重犯只有7天[2]。這反映了我國對于未成年人犯罪存在的問題:一是社會以及未成年人保護機構對于未成年人初次犯罪方面介入保護的速度是滯后的;二是表明相關司法機關在處理未成年人犯罪的不同情況時并沒有加以區(qū)別,還存在著許多尚未完善的問題;三是對于未成年人犯罪所采取的強制措施時效周期較短,在未成年人接受矯正之后,并沒有預防其再次犯罪的現(xiàn)行制度。
(三)未成年人犯罪的可預防性低
“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政策對于未成年犯罪的懲治逐漸呈現(xiàn)出保護有余而懲治不足的狀況。反映出我國規(guī)定的未成年人刑事責任年齡制度有寬容的一面,但在預防“縱容”的方面欠缺相關制度規(guī)范,并沒有起到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的效果。未成年人犯罪的類型往往是財產(chǎn)型犯罪或者是侵犯人身權利性犯罪,如搶劫、盜竊、故意殺人、故意傷害、性侵等犯罪。這幾種類型的犯罪可以看出未成年人犯罪往往是由于從小在教育缺失的家庭環(huán)境中長大,社會相關幫扶措施也未完善,耳濡目染地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在社會學校教育方面,雖然已有政策要求學校要設立法律教育專職崗位,但是仍然處于探索階段,并不能真正有效提高未成年人的法律意識,未對未成年人犯罪產(chǎn)生預防效果。
(四)可能會導致惡逆變的犯罪后果
據(jù)統(tǒng)計,惡逆變犯罪案件在整個刑事犯罪案件占據(jù)著相當大的比例,且呈逐年上升趨勢。一大部分未成年人犯罪的加害人是由被害人所轉變的,被害人在不良心理和學校社會的不作為行為的作用下,發(fā)生從心理、行為層面向加害人轉變的逆向惡變,即惡逆變。對國家來講,保障每一個青少年的健康成長是第一位的?!稒z察官學院學報》中表明,未成年犯罪男性占90%,被害人大多數(shù)是更為幼小、弱勢的未成年人,往往會受到嚴重的身體傷害。被害人正處于身心發(fā)育的重要成長時期,遭受這樣的對待將會對受害人心理造成嚴重的傷害,這是導致惡逆變的直接原因。而學校和社會對于被害人的保障措施及對于加害人的挽救措施并不完善,是惡逆變的間接原因。
二、我國未成年人刑事責任理論依據(jù)
過于寬泛而沒有細致化、特殊化、專業(yè)化的未成年人司法制度,在某種程度上可能會更加放縱未成年人犯罪,對于未成年人刑事責任的追究為前提對未成年人犯罪予以分析,才能更好地對未成年人犯罪司法問題予以解決。
(一)未成年人刑事責任概念
首先,刑事責任作為刑法基本原則中罪責刑相適應原則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是確定未成年人刑事責任概念、性質及其作用的決定性因素。因為罪責刑相一致原則對于刑事立法以及刑事司法的過程,有著全局性、貫穿性、指導性、制約性的重要意義。罪責刑相適應原則反映了犯罪、刑事責任與刑罰之間的理性關系與功能結構,也即犯罪、刑事責任和刑罰三者之間要保持內(nèi)在的、對應的均衡關系[3]。其次,刑事責任使得犯罪與刑罰之間出現(xiàn)了打破壁壘的橋梁,使得現(xiàn)代刑法全局運作更加通暢,可以給予整個刑罰體系更加全面完善的促進作用。刑事責任目的是為了使從犯罪到定罪、到量刑的階段對于犯罪人的處理過程更加流暢。
(二)未成年人承擔刑事責任的應然要求
目前,我國未成年人犯罪數(shù)量在逐年上升,未成年人初始犯罪的年齡越來越低。未成年人犯罪的低齡化暴力化問題導致呼吁降低未成年人刑事責任年齡的浪潮越來越高,人們認為一味地為了保護一方而忽視另一方的安全是不恰當?shù)?。刑事責任的概念應當兼采各個學說之長,其應當表述為:刑事責任是指行為人實施違反刑法的行為后,所應承受的來自國家的責難[4]。刑法追究刑事責任的目的在于維護社會秩序,也就是刑事責任社會性的意義[5]。所以,就目前我國對于未成年人犯罪刑事責任承擔的規(guī)定是遠遠不夠的。對于刑事責任的承擔是根據(jù)行為人的年齡以及精神狀況來判斷,但是對于未成年人的刑事責任是否追究普遍是通過年齡來判斷。因此,從刑事責任理論來看,設定刑事責任年齡的界限本質是體現(xiàn)刑事責任本質和價值功能的需要,而設定適當?shù)哪挲g界限會促進相對人刑事責任承擔的實現(xiàn),使得責任刑法的約束力更加具有意義。
(三)未成年人承擔刑事責任的實然狀況
根據(jù)上文所述,我國目前對于刑事責任的確定是通過個體刑事責任能力的差異性而確定。刑事責任能力并非與生俱來,而是伴隨著個人的成長不斷增長,這是未成年人與成年刑事責任能力產(chǎn)生差別的基礎。這種差別才會出現(xiàn)未成年人刑事責任能力劃分的不同階段,從無刑事責任能力到相對刑事責任能力再到完全刑事責任能力[6]??梢钥闯?,刑事責任能力是抽象的、概括的,需要一種能相對直觀而又能被人們所接受的客觀標準。所以,未成年人的年齡與刑事責任能力之間具有天然聯(lián)系和制約,使得刑事立法根據(jù)這種聯(lián)系進一步確定了刑事責任年齡制度。
《刑法修正案十一》出臺前,我國刑法所規(guī)定的14周歲,是根據(jù)刑法認為14周歲的未成年人心智已經(jīng)發(fā)展成熟,并非是基于精準的生物學依據(jù)。所以,刑事責任年齡的確定不僅僅是體現(xiàn)在未成年人所應承擔的刑事責任范圍,還考慮對未成年人的特殊保護,以法律擬制的方法綜合以上因素做出的年齡確定。但多年前確定的刑事責任年齡的劃分已經(jīng)不能滿足現(xiàn)代未成年人需要承擔刑事責任的需求。
三、《刑法修正案(十一)》進步之處
2020年12月,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四次會議審議通過了《刑法修正案(十一)》。同日,習近平主席簽發(fā)主席令,明確《刑法修正案(十一)》自2021年3月1日起施行。筆者將從未成年人犯罪現(xiàn)狀以及社會層面對于本次修正案未成年人相關內(nèi)容進行評析。
(一)更有效抑制和規(guī)范未成年人犯罪現(xiàn)狀
通過對于未成年人犯罪特點的分析,我們已經(jīng)看出我國現(xiàn)在未成年人犯罪趨勢不甚樂觀。在司法實踐中,一直堅持對未成年人推行同種無差別的輕緩政策,導致許多主觀惡性較深犯罪、手段殘忍的涉罪未成年人認為有機可乘,有法可乘,從而在法庭上發(fā)生抗拒坦白、拒不認罪和當庭翻供的情況。這會使我國司法實踐中產(chǎn)生程序上的瑕疵,不利于我國程序正義的實現(xiàn)。對于未成年人犯罪更加需要預防,刑罰的目的正是威懾及預防,僅有保護而懲治不足是無法對未成年人犯罪人產(chǎn)生威懾預防的效果。如今,提出下調部分未成年人刑事責任年齡是對我國司法程序正義的追求和保護。將未成年人犯罪承擔刑事責任納入立法范圍中,符合罪刑責相一致的刑罰核心原則。
(二)下調刑事責任年齡是社會進步的必然要求
在社會層面上看,下調刑事責任年齡是社會進步時代發(fā)展的必然要求。未成年人利益和社會利益保護亟需平衡,對于未成年人犯罪的追責體現(xiàn)了罪責刑相適應原則的基本要求。主張刑事責任年齡下調、加大對未成年犯罪人打擊力度的理由是基于報應主義。而反對這一觀點的則強調未成年人犯罪具有特殊性,基于未成年人尚未發(fā)育成熟心理特點對其實施刑罰會產(chǎn)生適得其反的效果。但如果一味地避免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符合其犯罪行為的刑罰,為了避免對其身心產(chǎn)生影響,卻放縱其犯罪后果的發(fā)生,那樣只會導致未成年人犯罪的愈演愈烈。正是由于故意殺人罪屬于社會危害性重大、主觀惡性重大、犯罪后果嚴重的侵犯人身性犯罪。所以,本次下調未成年人刑事責任年齡的修正案中明確表明12周歲犯故意殺人罪的未成年人應承擔刑事責任。
四、《刑法修正案(十一)》不足之處
(一)未成年人替代管懲措施尚未健全
替代管束和懲戒未成年人犯罪不負刑事責任的“收容矯治”措施尚未健全。我國刑法第十七條規(guī)定了收容教養(yǎng)的問題。收容教養(yǎng)作為我國對于不負刑事責任的未成年人教育、管理、懲治的唯一舉措,其地位和價值本應得到極大程度的重視,奈何基于我國歷史和現(xiàn)實的因素,收容矯治政策并未發(fā)揮其實際應有的重大價值。
首先,在收容矯治的性質上看,有關法律并未做出明確說明。學界對其性質有多種學說爭議,如有行政強制措施說等觀點。筆者認為,收容矯治措施應當是屬于刑事司法措施。第一,“收容矯治”現(xiàn)規(guī)定于刑法十七條第四款,其法律依據(jù)是刑事法律,所以其本質是應屬于實現(xiàn)刑事責任的形式之一。第二,應具有國家強制性,不僅僅是監(jiān)護人后的謙抑性措施,應當是在滿足一定條件下國家對于犯罪未成年人主動提出教養(yǎng)、矯治、教育的國家司法行為。第三,從對象來看,現(xiàn)行法律規(guī)定了其收容矯治的對象是不予刑事處罰的未成年人,該對象范圍過于籠統(tǒng)狹窄,對于收容矯治對象規(guī)定應當細化完善。第四,從時間階段上來看,收容矯治的期限一般為1—3年。根據(jù)未成年人犯罪復發(fā)率高的特點,3年時間并不能達到以教育改造為主的目的,未成年人犯罪矯治的過程需要持續(xù)追蹤。
(二)監(jiān)護人、監(jiān)管人的法律責任尚未明確
未成年人犯罪低齡化是家庭、學校、社會等多種因素引起的復雜問題,隨意地降低刑事責任年齡相當于將家庭和社會的責任轉移給未成年人承擔[7]。未成年人主要的活動場所是家庭和學校,對未成年人成長過程中的影響是深遠的,監(jiān)護人以及監(jiān)管人的相關法律責任未在立法中明確其范圍。在立法方面,我國刑事實體法和程序法通過歷次修訂對于有關未成年人犯罪處置的法律不斷完善,卻從未規(guī)定未成年人監(jiān)護人以及學校等監(jiān)管人對于未成年人教育的缺失所應盡責任和義務的具體條款。
(三)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司法體制尚未建立
從我國立法方面來看,中央層面頒布的少年法,主要為1991年通過,2006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和1999年通過,2012年修訂,2020年再次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地方少年法最為代表性的為湖北省、廣東省等地制定的《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條例》和上海市等地頒布的《未成年人保護條例》[8]。對于未成年人犯罪處罰還有后續(xù)的教育管理問題,國家如果想對未成年人的教育和人身自由進行干涉和限制,屬于政治行為,但我國堅持“權責統(tǒng)一”原則,所以這是進行思考的立法方向。
從國際層面上,以國家親權為基礎的國家已經(jīng)制定了專門的少年法。相比之下,我國的未成年人刑事體系顯得薄弱,尚未建立中國特色的未成年人犯罪司法體系,需要國家行使立法權制定專門的少年法。
五、關于未成年人刑事責任年齡相關問題的完善建議
(一)充實完善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刑罰措施制度
適當引進未成年人惡意補足年齡制度之后,意味著使犯罪的未成年人進入到司法審判程序對其追究相應的刑事責任采取相應的刑罰措施。上文中已經(jīng)提及現(xiàn)存制度的問題,所以完善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刑罰措施是十分有必要的。
對于未成年人刑罰執(zhí)行方面應當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少年監(jiān)獄,對于未成年人已經(jīng)判處刑罰的在少年監(jiān)獄進行服刑。我國應當建立專門用于未成年人服刑的少年監(jiān)獄。例如,美國的青少年教養(yǎng)院、加拿大的少年矯正所(又稱第二類少年監(jiān)獄)、日本的少年院、英國的少年監(jiān)獄等專門用于未成年人服刑的監(jiān)獄。從具體的各國實踐來看,當以日本少年監(jiān)之設計最為典型[9]。日本對于少年監(jiān)獄實施了改革,實行一房一囚,避免囚犯交叉感染。同時,對于未成年人犯罪人監(jiān)獄要求每天進行至少2小時的知識教育或者法律教育,另外各地少年監(jiān)會根據(jù)不同的情況培養(yǎng)其職業(yè)技能。以上我們可以看出,少年監(jiān)獄制度一方面要以對未成年人犯罪進行的勞動教養(yǎng),另一方面也要對未成年人的未來成長負責,對這些未成年人進行知識文化課程的學習和感化教導。對于我國少年監(jiān)獄的建設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少年監(jiān)獄對于未成年人犯罪問題的緩解是不可或缺的。
第二部分為收容矯治,是指對于緩刑假釋或者暫予監(jiān)外執(zhí)行的未成年人犯罪人實施的相對限制其自由的監(jiān)督管理和教育矯正。筆者認為,對于收容教養(yǎng)的性質應該在立法中明確規(guī)定,收容矯治措施應當是屬于刑事司法的配套措施,在對于未成年人犯罪人明確其犯罪量刑后,再根據(jù)其犯罪性質犯罪程度在其服刑后銜接好一定期限內(nèi)的收容教養(yǎng)義務,年限控制在3—5年之間。由現(xiàn)存的少年管教所來承擔這些犯罪兒童的后續(xù)教養(yǎng)工作,以減少未成年人犯罪復發(fā)率增高的問題。
(二)建立未成年人犯罪的教育挽救保障體系
上文中提到未成年人犯罪的復發(fā)率高以及惡逆變的產(chǎn)生,很重要的原因是由于家庭生活的不足以及學校教育的忽視,應該正視家庭和學校對未成年人成長中所欠缺的問題,建立以社會和國家為主體的未成年人犯罪的教育挽救保障體系。
首先,在家庭生活方面,家庭作為未成年人刑罰執(zhí)行完畢后回歸社會的第一場所,其家庭成員應當進行基礎的犯罪心理培訓,使未成年人可以重新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和足夠的安全感。我國目前尚未有專門保護未成年人的機構,應當成立專門用于保護犯罪未成年人回歸社會的部門。通過對未成年人犯罪后的不斷探訪,解決其家庭生活和學校教育方面的各種問題,盡其所能的對犯罪未成年人進行心理疏導以及家庭的心理教育,生活上可以定期組織社會公益活動,邀請犯罪兒童和其父母參加,不斷幫助未成年人建立與家人社會的情感鏈接。
其次,在學校教育方面,上文已經(jīng)提到我國開始推行法律教育專職崗位,但重視程度遠遠不夠。校園是最易滋生未成年人犯罪的場所,所以加大在校園內(nèi)對于未成年人犯罪的預防和教育是十分有必要的。應當將法律教育專職崗位設置為學校的必要崗位,招聘具有法律資格證書的專業(yè)法律人才,在小學初中高中設置不同階段的法律課程,通過法律知識的傳播加強未成年人法律意識。
同時,如果有極為特殊的案件,未成年人若無法回歸家庭生活,則可以將其監(jiān)護權轉移到國家,由國家行使監(jiān)護權。一方面,國家可以從“兒童最大利益”角度出發(fā)對于未成年人的成長制定有利于其發(fā)展的道路,另一方面,也是對于犯罪的未成年人進行客觀上的判斷,對其社會危害性以及個體的變化掌握得更加及時,可以更加有效地實施教育挽救方針政策。
(三)應建立具有中國特色的未成年人犯罪司法體系
上文中已經(jīng)提到此次刑法修正案未成年人刑事責任年齡的修訂,筆者認為是對于我國建立具有中國特色的未成年人犯罪司法體制的一大進步。就目前未成年人犯罪的緊迫形式而言,僅對部分犯罪降低刑事責任年齡并不能從根源上緩解未成年人犯罪這一緊迫現(xiàn)實的問題。未成年人犯罪具有暴力性、復發(fā)率高、可預防性低、并且可能會造成惡逆變的犯罪后果。要想真正解決未成年人的犯罪問題,需要建立中國特色的未成年人犯罪司法體系。
應當明確的是建立未成年人犯罪司法體系,是指一個相對獨立于成人刑事司法體系。隨著我國經(jīng)濟社會生活的不斷發(fā)展,未成年人群體出現(xiàn)的問題越來越復雜,其成長過程中面臨的風險越來越多,傳統(tǒng)司法活動已經(jīng)無法滿足辦理未成年人案件綜合性以及更高的專業(yè)性的需求。因此,涉及未成年人的相關司法業(yè)務逐漸從傳統(tǒng)的三大司法活動中獨立出來,形成一類越來越具有自身特點和規(guī)律的司法活動——未成年人司法。這既是司法日益文明、精細化、專業(yè)化的表現(xiàn),也是社會治理科學化的需求。將未成年人司法從刑事司法中分離出來,以區(qū)別成年人的方式來處置未成年人的犯罪行為,將會對處理未成年人犯罪更加具有貼合性、高效性、有益性。
參考文獻:
[1] 王登輝.降低未成年人刑事責任年齡的基本問題研究[J].西南政法學報,2020(22).
[2] 王牧.未成年人犯罪的基本狀況與走向[J].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1(4).
[3] 高銘暄.刑法基本原則的司法實踐與完善[J].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9(5).
[4] 李潔.刑法學[M].2版.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4:175.
[5] 曲新久.刑法的精神與范疇[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0:240.
[6] 劉芳真.論惡意補足年齡對我國刑事責任年齡制度的補充適用[J].寶雞文理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2).
[7] 郭士輝.降低刑事責任年齡并非萬全之策[N].人民法院報,2018-07-12(7).
[8] 肖珊珊.少年司法之國家親權理念——兼論對我國少年司法的啟示[J].大連理工大學學報,2018(38).
[9] 孫鑒.少年監(jiān)的歷史選擇與未來發(fā)展[J].預防青少年犯罪,2020(4).
作者簡介:劉明麗(1996—),女,漢族,黑龍江齊齊哈爾人,單位為大連海洋大學海洋法律與人文學院,研究方向為刑法、刑事訴訟法。
(責任編輯:董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