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
一個人存在的意義在于什么?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負起應(yīng)有的責(zé)任,還是放棄世俗的煩惱過上你喜歡的生活?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刻,我就習(xí)以為常地思考這個我從未想透過的問題。
6歲的我,帶著彷徨不安又期待的心理走進學(xué)堂,每日按部就班地完成老師布置的功課后,剩下的就是約上三五玩伴一同無憂無慮地玩耍。這個年紀(jì)的我,對于這個世界是憧憬的,更是好奇的。我時常天馬行空地想象,未來的自己會在哪個領(lǐng)域發(fā)光發(fā)熱,雖然這些想象時常變換,三天時間可能就從老師變成了科學(xué)家,但唯一不變的是那顆我熱愛世界的赤子之心,而它,仿佛也注定了我探索世界的勇氣,披荊斬棘、一往無前。人們把它叫作童年。
12歲的我,對于這個世界逐漸有了一些認知,在懵懵懂懂、跌跌撞撞的成長中,對于父母的管教、束縛,我開始學(xué)會反抗。反抗父母對我的管束,反抗老師對我的教導(dǎo),反抗朋友對我的“背叛”,仿佛自己的委屈已堆積到極限卻不為人知;仿佛自己只有自己,沒有人能和我共鳴;仿佛自己一個人在漫長的生命里孤獨地對抗全世界。最后,父母被我傷了心,老師對我失望透頂,朋友也開始逐漸遠去,而我,終于幡然醒悟——在一個應(yīng)該努力學(xué)習(xí)、積極向上的年齡里,不應(yīng)該和所謂的“好朋友”勾肩搭背、行俠仗義,向往快樂似神仙的生活。幸而“浪子回頭金不換”,大家接受了我的歉意,并挽著我的手,踏步前行,而這段日子,人們把它叫作青春的叛逆期。
17歲的我,早已結(jié)束了祖國的九年義務(wù)教育,開始了我的高中生涯。認識了新朋友,找回了舊朋友,懂得了什么叫作義氣,更學(xué)會了什么叫作意氣用事。自詡可以受欺負受委屈,但我的朋友不可以。上演過雞飛狗跳的對戰(zhàn),也上演過唇槍舌劍的對戰(zhàn),結(jié)果有輸有贏,有喜有悲,所幸學(xué)校里的雞飛狗跳彌補了我生活中的一地雞毛。如同俗套的電視劇情節(jié)一樣,我有著一個溫柔賢淑、任勞任怨的母親,操持家務(wù)井井有條;但我也有一個惡跡斑斑、婚內(nèi)出軌的父親,他的新歡是一個詭計多端、不知廉恥的女人,女人和他一樣婚內(nèi)出軌,最后懷著孩子登堂入室。那個時候的我不懂大人們的世界為什么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情感,不懂曾經(jīng)的美好為什么消失不見,唯一懂的是收拾情緒,生活繼續(xù)。這段日子,人們把它叫作雨季。
18歲的我,完成了人生中的大考,面臨著第一個決定一生的重大選擇。雖然每個人的生命中無時無刻都有選擇題的出現(xiàn),我們也無時無刻地在做著選擇,但是患有選擇困難癥的人不占少數(shù)。而18歲的我,仿佛也患上了短暫的選擇困難癥。什么專業(yè)對著什么樣的未來,什么地方?jīng)Q定著什么樣的生活,稍有不慎,仿佛都會將自己置于萬劫不復(fù)的地步。迷茫的我并沒有等到人來指點迷津,老師有自己的工作,父母有自己的生活,最終,我只能故作堅強、一意孤行地填寫志愿。這段經(jīng)歷,人們戲稱它為成人禮。
21歲的我,學(xué)業(yè)完結(jié),順利畢業(yè)。對于走出學(xué)習(xí)進入社會的我,仍然心存感恩心存希冀,希望能在社會這個大染缸里獨善其身。做到出淤泥而不染,開始忙于生計的你抱著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心態(tài),精心挑選了一份滿意的工作,住在一個不足10平方米的小房間過上“蟻族”的生活,這是我唯一的避風(fēng)港,一分錢會掰成兩半花,剩下的錢給了一輩子為你奔波的母親,這個小小的房間成了我唯一可以釋放的地方。
27歲的我,當(dāng)上公司主管工資不高不低,依舊還是“月光族”,存款寥寥無幾對于未來我開始出現(xiàn)逃避的想法,面對生活的一地雞毛,我開始不想面對這些責(zé)任。但是逃避只是暫時的,該來的也總會來。父母的情仇仍在繼續(xù),就像周瑜和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時不時聽著母親的哭訴、父親的懺悔,但是我的心里很清楚,一切都回不去了。父親只是在安撫、在拖延他的惡,而母親則是放不下,傳統(tǒng)的思維“綁”住了她,即使我分析透徹、企圖拉她回頭,可她仍然抱有希冀。
27歲以后的我,仍然沒有對象,孑然一身,因為父母失敗的婚姻讓我死了心,仿佛誰都無法溫暖我冰冷的心。也許是到了“大齡剩女”的年紀(jì),逐漸的,我成為了親戚們催婚的對象,仿佛所有人都在為我的婚姻大事而著急,但我的心里,卻絲毫沒有為此事而著急。我想,也許兩年后,我會在一個相親會上,認識我的另一半,彼此看著合適,便一起搭伙過日子。也許再過兩年,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責(zé)任,一切都是向著美好的方向發(fā)展,但我的心里,仍然無人能夠走進。
婚后的我,可能學(xué)會了拼命努力,因為有了責(zé)任,想要給予孩子最好的一切。我會把我的遺憾放在孩子這里,我會給他父母的愛,我想要他不要那么懂事,因為越懂事顧慮就越多,受的委屈也就會更多。兒時的意氣回來了,只是對象變成了孩子,而我可能也將更加“意氣用事”。
一年又一年,時間逐漸流逝,我想我的鬢角也爬上了白發(fā),臉上也逐漸有了皺紋,生活平靜不再有波瀾。這樣的日子雖然無趣,但貴在溫暖。我想我的另一半一直未變,我們?nèi)站蒙?,相濡以沫,孩子也開著玩笑說想要找到我們一樣的愛情,我想這就是我最成功的經(jīng)歷。
——選自《西部散文選刊》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