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慶 山
每次走過雨后的花園廣場,濕漉漉的草地,露珠在月光下閃爍微光,呼吸似乎可以抵達胸腔最深處。黃昏在此時顯得格外漫長,妙不可言。
我們在與人的交往中,很少能夠獲得相融而滲透的感受。人與人,只能存在于自己的境況,走自己的道路,尋求各自的自我解決。
即便在愛戀中,我們也是如此的形單影只。
一旦遇到困難,則會更為強烈地感受到身體里抵抗的力量——一種不順服。把一個攤開的什么都想要的手心,握成一個拳頭。保留最單純的意志,才能重拳出擊。
仿佛身體內什么東西被釋放掉,它在遠去。如果有什么作用在發(fā)生,人會覺得疲倦,也會覺得輕盈。身心在默默翻越重重山嶺,只是穿行時并不知曉而已。
不管來或不來,人之等待只是為了自己安靜有力。
我不喜歡任何要強力證明或者試圖保存的東西,期待清除掉留在世間的任何人為痕跡,便試著在水中寫一封信,一邊寫一邊消失。心底始終相信水,它熟知一切,卻不要求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