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田芯竹
云南省祥云縣鐘鼓樓楊紅文 攝
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閑。
五嶺逶迤騰細浪,烏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后盡開顏。
1935年9月,當中央紅軍陜甘支隊勝利翻越終年積雪的岷山之后,心情舒展的毛澤東不久便創(chuàng)作了這首氣魄宏偉、詞美意深的《七律·長征》。詩中生動典型的事例,充分彰顯了紅軍在長征中不畏千難萬險、英勇頑強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至今仍為人們傳誦不衰。
勝利,永遠只屬于英勇無畏的奮進者。
都說云南人是眷戀故土的“家鄉(xiāng)寶”,但事實上,從古至今,云南人“走出去”的意識既不比別人晚,也不比別人差。
正如群峰連綿的烏蒙大山與驚濤拍岸的金沙天險不能阻擋紅軍戰(zhàn)士前進的步伐一樣,紅土高原上的崇山峻嶺、江河峽谷也無法消磨云南人對外開拓的意志?;仡櫄v史我們可以發(fā)現,一直“行走在路上”的云南人,是中華民族開拓進取精神的重要代表之一。
說起來,早在兩千多年前,勤勞勇敢的云南先民便已在交通建設上取得了輝煌成就。漢武帝時期,出使西域的張騫在今阿富汗地區(qū)看到了當地商人從印度販運來的四川“蜀布”和“邛竹杖”,從而得知當時中國西南還存在著一條通往今天東南亞、南亞的陸路大通道——“蜀身(yuān)毒道”。
在舉世聞名的中國“北方絲綢之路”開通以前,蜀身毒道這條北起四川成都,經云南大理、保山至緬甸、印度的陸路交通線,曾作為我國最早的國際交通線而獨領風騷兩百多年。
身為蜀身毒道上重要交通樞紐的保山和大理,在漢晉和唐朝時期先后成為中國與東南亞南亞之間最大的物資交易集散中心??梢哉f,蜀身毒道極大地推動了古代云南經濟社會走向興盛繁榮,是名副其實的中國“南方陸上絲綢之路”。
所不同的是,與聞名世界的北方絲綢之路相比,南方陸上絲綢之路的誕生更具傳奇色彩。它并非在政府主導下完成,而是沿路百姓為了增進彼此交往和商貿往來的自發(fā)行為,其中,云南先民又為道路的修筑立下了汗馬功勞。
他們充分發(fā)揮智慧,憑借原始的工藝和簡陋的器具鑿石鋪路、修棧架橋、溜索渡江,成功克服了云嶺大地上眾多高山、大河、險灘等重重天險天塹的阻隔,為中國筑就了一條溝通邊疆與內地、國內與國外的希望之路。
馬蹄嘚嘚,鈴音當當。兩千多年來,絡繹不絕的商賈與馬幫在古道上來回穿行,他們通過人背、馬馱、車拉、舟載等方式,既將鹽、茶、絲綢、笮(zé)馬等特色物資源源不斷輸往各地,又為云南各族人民帶回了生活的希望,還把中華文明傳播到了亞洲腹地。直到民國時期,古道還承擔著云南對外互通有無的重任,在中外經貿文化交流史上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晴川歷歷,芳草萋萋。隨著交通建設的不斷發(fā)展,雖然古道的交通運輸功能已被現代路網所取代,熱鬧遠不及從前,但當我們站在豆沙關前,走在云南驛上,條石、驛站、馬店、商行這些當年的“古道標配”遺跡,依然能夠幫助我們穿越時空,一窺古道英姿勃發(fā)時的風采與神韻。
路,既承載了云南人的“光榮與夢想”,也見證著民族團結進步的傳統。
由圖2所示213家樣本企業(yè)的整體情況上來看,我國膜企業(yè)的價值共創(chuàng)體系整體價值創(chuàng)造能力的均值為6.2301;得分處于均值之上的企業(yè)為92家,得分0~4分的企業(yè)35家,4~6分的44家,6~8分的89家,8~10分的45家。這表明我國膜企業(yè)價值共創(chuàng)體系的價值創(chuàng)造能力總體情況偏低。
唐宋以來,云南人又走出了一條跨越中國西南橫斷山脈,聯通滇川藏的“茶馬古道”。這條起自滇南普洱產茶區(qū),途經滇西大理、滇中昆明,向北、西北延伸至川藏的古道綿延千里,沿途風景如畫,涵蓋了森林、雪原、河湖、草地等多種地形地貌。
千百年來,古道孕育了為數眾多的商號與馬幫,并使普洱茶名揚天下。同時,來往商賈為藏、白、漢、傣、納西等各族群眾帶去了茶葉、騾馬、毛皮、鹽、鐵等各類生產生活物資,一條路,將廣袤高原上的各族群眾緊緊聯系在一起,極大地促進了各民族之間的交往與融合,進而形成了云南絢麗多彩、和諧包容、多元一體的文明奇觀,不但是中華文明寶庫中的一顆燦爛明珠,也為今天世界上一些國家和地區(qū)解決文明沖突問題提供了“云南經驗”。
高原之子從未停止過向外闖的步伐,一代又一代的云南人不斷傳承著先輩留下來的開拓進取精神,水陸并進,為中華文明遠播全球不斷開辟新路。
明永樂三年至宣德八年(1405-1433年),出生于滇池南岸昆陽的偉大航海家鄭和奉命率領龐大的船隊“七下西洋”。鄭和船隊前后總航程達7萬多海里,歷39國,最遠到了非洲東岸、紅海海口,古老的非洲大地,也因此而留下了來自彩云之南的足跡。無論是放在中國歷史,還是世界歷史的角度來看,鄭和下西洋都是人類歷史發(fā)展進程中的一個偉大壯舉,不但在很大程度上密切了中國與亞非多國之間的聯系,而且在六百年前就為國家與國家之間如何實現友好交往貢獻了“中國智慧”。
茶馬古道重鎮(zhèn)鳳慶縣魯史鎮(zhèn) 楊紅文 攝
上世紀90年代的麗江大研鎮(zhèn)四方街上的銅器攤子 楊紅文 攝
始作“勇”者,其無后乎?
否!
云南建水人蕭崇業(yè)緊隨鄭和之后,再次展現了云南人“航海資勞,不辱皇華之節(jié)”的大無畏氣概。
明萬歷四年(1576年),琉球(今日本沖繩)中山王去世,新王向明朝政府提出襲爵冊封的要求。正當滿朝文武因畏懼颶風怒海、擔心葬身海底而面面相覷之際,蕭崇業(yè)主動請纓東渡,并圓滿完成了冊封使命,維護了明朝的聲威。
由于曾在海上遭遇狂風惡浪,九死一生的蕭崇業(yè)不但特別留意琉球地區(qū)的地形地貌,而且寫了專著,以供后來人做渡海參考。其中,《使琉球錄》中的“琉球過海圖”,明確釣魚島為中國固有領土。這份重要寶貴的歷史文獻,是釣魚島等島嶼及其周邊海域自古以來就是中國固有領土的如山鐵證,至今仍為中國政府維護和捍衛(wèi)國家領土主權完整發(fā)揮著重要作用。
路,既助力了云南人從邊疆走向全國和世界,也見證著近代以來中華民族的奮發(fā)自強。
中法戰(zhàn)爭之后,法國侵略者通過不平等條約攫取了在云南修路和開礦等特權。1901年,法國招募以云南人為主的中國勞工30多萬人開建滇越鐵路。在此期間,中國人不但承擔了最危險和最沉重的苦役,而且還動輒遭受法國、意大利工程師和監(jiān)工的鞭抽棍打。據統計,僅屏邊縣的“人字橋”工程,就奪去了八百多名中國勞工的性命。“一條鋼軌一條命,一顆道釘一捧血”,用7萬多名中國勞工的血肉鋪就的滇越鐵路,路權卻不在中國人手中。
帝國主義對中國所進行的敲骨吸髓式瘋狂掠奪,激發(fā)了中華民族和主權意識的覺醒。在滇越鐵路通車后,云南個舊當地紳商自籌自建了云南人自己的第一條鐵路——個碧石鐵路(個舊—碧色寨—石屏)。雖然這條軌距僅有0.6米(寸軌)的鐵路線無論里程還是規(guī)模都遠遠無法與滇越鐵路相提并論,但卻集中體現了云南各族人民主動追求自立自強,對帝國主義侵略抗爭到底的頑強意志。
在抗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后,面對日本侵略者的瘋狂進攻,作為大后方的云南為支援全國抗戰(zhàn),每天出動20萬民夫組成筑路大軍,各族群眾采取鋤挖、籮背、石碾等落后手段,僅用短短9個月時間,就修通了從云南昆明通往緬甸臘戍(xū)的全長1146公里的滇緬公路,為全國人民緊急打通了一條“抗戰(zhàn)輸血管”,受到了全世界的矚目。時任美國駐華大使詹森曾對此評價說,沿途百姓的吃苦耐勞精神“是全世界任何民族所不及的”。詹森之言并不過譽,不只是滇緬公路,隨后開通的“駝峰航線”和中印公路,也無一不浸透著云南各族人民的心血和汗水,許多百姓因筑路而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整個抗戰(zhàn)期間,云南一直發(fā)揮著對外交通樞紐的重要功能,為中華民族最終取得抗戰(zhàn)勝利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在國家和民族面臨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云南人以可歌可泣的筑路壯舉,寫下了中華民族不畏強暴、百折不撓、寧死不屈的生動注腳。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p>
新中國成立后,在黨的領導下,云南各族兒女經過七十多年的團結奮斗,全省公路、鐵路、航空和水運網絡建設取得巨大成就,“天塹變通途”“村村通汽車”已從夢想變作現實。尤其是在“一帶一路”倡議、民族團結進步示范區(qū)建設的重要推動下,云南呈現出全方位開放新格局,砥礪奮進的云南各族人民正朝著建設面向東南亞南亞輻射中心的康莊大道闊步前行。
高原各族兒女將繼續(xù)攜手書寫社會主義新時代“在路上”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