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華
1921年6月,上海的共產黨早期組織給北京、武漢、長沙、濟南、廣州和旅日的共產主義小組發(fā)函,決定在上海召開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正式宣告中國共產黨成立,讓各地組織派兩名代表到上海出席會議??紤]到路途遙遠,各地小組經費困難,于是同時給每位代表寄出100元路費。據(jù)與會代表包惠僧回憶,代表們返回時每人又發(fā)了50元。
當時的100元是怎樣的概念呢?1919年毛澤東在北大圖書館任職助理員,月薪是8元,后來毛澤東在延安時曾跟埃德加·斯諾說“工資不低”。
其時,各地的共產黨早期組織經費都十分緊張。因其成員半數(shù)為學生,沒有收入;半數(shù)為學校老師、書刊編輯,收入有限。上海共產黨早期組織能拿出這筆“巨資”,是因為當年6月,共產國際代表馬林到來時,帶來了援助經費。他的到來對于中共“一大”順利召開起了直接推動作用。
共產國際的援助,使上海共產黨早期組織更好地承擔了發(fā)起組的角色。1920年8月,上海共產黨早期組織便在共產國際代表維經斯基的資助下,創(chuàng)辦了《勞動界》《共產黨》,復刊《新青年》。但1921年1月,因維經斯基回蘇,上海小組經費無著,一時幾告癱瘓,《勞動界》當月???,《共產黨》陷入停頓。然而大家都以建黨為己任,同甘共苦,齊心協(xié)力。如陳望道白天在復旦大學教書,晚上為《勞動界》譯稿,不取報酬。為緩解經費困難,小組成員以賣文維持。外國語學社辦圖書室,靠沈雁冰捐了80元稿費才成立。
武漢共產黨早期組織也間接得到了共產國際的經費援助。其成立時,上海發(fā)起組撥款一二百元,此后兩三個月間,上海每月匯來200元活動經費,說是共產國際提供的。
除上海、武漢外,當時絕大多數(shù)共產黨早期組織還是靠自籌經費開展工作。
1920年9月,北京共產黨早期組織在李大釗辦公室成立。李大釗當眾宣布,每月捐出個人薪俸80元為各項工作之用。據(jù)張國燾回憶,到了當年11月底,隨著《勞動界》周刊發(fā)行量增大,以及長辛店工人子弟學校的花銷,經濟上更加捉襟見肘,張國燾不得不典賣自己的衣物。
廣州共產黨早期組織則每月從黨員收入中抽出10%來維持《共產黨月刊》和工人夜校的費用。陳公博和譚平山、譚植棠等都在學校當教授,以每月收入的盈余充作組織的費用。此外,還創(chuàng)辦“宣講員養(yǎng)成所”,作為宣傳馬列主義的基地。由于是公立的教育機關,經費由政府出。
盡管處境艱難,中國先進知識分子仍堅定地選擇了馬克思主義,選擇了中國共產黨。
1921年7月23日,各地代表陸續(xù)到齊。當晚,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上海法租界的李公館召開。13位代表出席。
當時全中國4萬萬人口中,只有53名共產黨員。中國共產黨的成立在社會上沒有引起任何注意,好像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但革命火種卻已經在沉沉黑夜中被點燃了。(摘自《南方都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