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爾德·魯安 李克紅
我對父親非常失望,他是一個職業(yè)拳擊手,但是他看見我被人揍,甚至他自己也被人揍卻不敢還擊,正像班克利的父親所說的,他是一個懦夫。
讀七年級時的一個傍晚,我放學后走出學校,同學班克利從我身邊跑過,他揮動手中的外套和他的父親打招呼,但是他外套上的拉鏈頭碰到了我的腦袋,非常疼。
盡管我相信他是無意的,但是我認為自己并不應該承受那種疼痛,至少我需要他的一聲道歉。我大聲地對他喊:“班克利,你外套上的拉鏈打到我了,你要對我道歉!”
班克利回頭看了我一眼,說:“我并不是故意的,這還需要道歉嗎?”說完就想走,我追上去攔住了他,再次向他索要一句道歉,結果他不僅沒有道歉,還在我的胸口上重重打了一拳,說:“我用拳頭向你道歉,你滿意了嗎?”
我受到了這樣的侮辱,當然不肯相讓,立刻和他扭打了起來。這時,他的父親向我沖來,他揪住了我,并且打了我兩個耳光。我頓時愣在原地,哭了起來。學校老師向這里跑來,我看到我的父親也從不遠處跑來……
我看見父親后,內心頓時充滿了力量。因為我的父親是一個拳擊手,每天他都忙著訓練或比賽,但今天他或許有一些空閑,到學校來接我了。
我指著班克利的父親對我的父親大喊:“他打我了,你快狠狠地教訓他!”
父親跑到我身邊,并沒有去教訓班克利的父親,只是來察看我的狀況,見我沒有什么大礙后,他讓老師們報警。在老師們跑回學校打電話報警的時候,班克利的父親走到我父親面前,他用手指著父親的鼻子說:“伙計,你是一個懦夫,你報警干什么?你有勇氣和我較量較量嗎?只有懦夫才會叫警察幫忙!”
班克利的父親說完就想走,但是父親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不準他離開,班克利的父親就朝我父親的身上重重地打了好幾拳,想讓他放手,我大喊著讓父親快揍他,但是父親一直沒有還擊,他只是用力地揪住班克利的父親不讓他離開。
警察很快到了,我們全都被帶到了警局,最后班克利的父親被警察扣留24小時,而我和父親回家了。
我對父親非常失望,他是一個職業(yè)拳擊手,但是他看見我被人揍,甚至他自己也被人揍卻不敢還擊,正像班克利的父親所說的,他是一個懦夫。
“父親,您是一個拳擊手,擊敗過無數(shù)對手,但是您卻保護不了我,甚至保護不了你自己,我覺得班克利的父親說得沒錯,您是一個……”當我說到這里的時候,我嘆了一口氣停住了,畢竟,那兩個字會傷害到他。
“孩子,我理解你的感受,你覺得我是一個懦夫,居然沒有還手痛揍他一頓,對嗎?”父親笑著說,“那么你告訴我,今晚你同學的父親不能回家吃晚飯和睡覺了,他的母親會有多擔心?你的同學又有多擔心?我當然可以痛揍他一頓,但是揍過之后呢?今晚你和你的母親就要在家里為我而擔憂,我對你們最大的保護,不是幫助你們去痛揍某一個人,而是給你們安心和穩(wěn)定的生活,明白嗎?”
我正在細細地思考著父親的話,父親又接著說:“我當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他揍趴下,但是你一定要知道,我的拳頭只是在擂臺上用來擊倒對手的,而不是在生活中用來為這些小事打架斗毆的!”
我突然明白,父親不肯還手,并不是父親懦弱,這恰恰是父親的強大,是父親對我們的保護,更是父親作為一個職業(yè)拳擊手的素養(yǎng)和胸懷。
從那一天起,我更加崇敬我的父親了。
(責編? 宋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