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旸
“喲!吃黃瓜呢!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冬天可吃不著黃瓜!”爸爸說。
“吃個黃瓜難啥!想吃就去超市買唄!”松子兒撇撇嘴,低下頭,繼續(xù)和自己飯碗里的食物做“斗爭”。
“嘿!你這孩子!我小時候要是冬天能買到黃瓜我能和你說這個話題嗎?!”爸爸有點“激動”地說。
“為什么買不到呢?還是你沒錢!”松子兒不甘示弱地回嘴。
“我就是有錢也買不到,因為那時候的冬天,咱們大東北壓根兒就沒有黃瓜賣!”爸爸說。
“為什么沒有黃瓜賣呢?”松子兒吃得差不多了,終于提起些精神頭兒。
“南方的黃瓜運不過來,北方又太冷,黃瓜種不出來唄?!彼勺觾簨屵m時地打斷了父子倆的談話。
松子兒的好奇心卻被挑了起來,“神奇碗,爸爸說的是真的嗎?”松子兒小聲地“呼叫”著神奇碗。
“當然是真的啦!以前,爸爸冬天真的吃不上黃瓜。要是再往前追溯,在唐朝,想要在二月份吃上黃瓜,那得生于帝王家。”神奇碗說。
“啊?!”松子兒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我這么說可是有依據(jù)的。唐代王建在名為《宮前早春》的詩中寫道:‘酒幔高樓一百家,宮前楊柳寺前花。內(nèi)園分得溫湯水,二月中旬已進瓜?!憧?,這不就說明當時的黃瓜是用來供應(yīng)宮廷的貢品嘛!”
“喲!挺有意思!我這會兒也沒什么事兒,你給我詳細說說吧!”松子兒說。
“黃瓜雖然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們餐桌上,但它其實是個‘外來物’,它是通過絲綢之路來到中國的第一批美食中的一員。從西漢時期張騫出使西域把它帶回來開始算起,黃瓜到中國落戶已經(jīng)有兩千多年的歷史了。剛來到中國的時候,它也不叫‘黃瓜’?!?/p>
“?。俊彼勺觾河謴埓罅俗彀?。
“在古代,生活在中原地區(qū)的人們,將生活在北方及西域各地的民族統(tǒng)稱為‘胡’,從這些地方傳來的物品中很多都被貼上‘胡’的標簽,比如胡椒啦、胡麻啦,當然還有胡蘿卜。所以黃瓜剛來到中原時,被人們稱作‘胡瓜’。這一段歷史,在明代李時珍所寫的《本草綱目》和王象晉的《群芳譜》中都有記載。”神奇碗掰著手指說。
“那‘胡瓜’又是怎么變成‘黃瓜’的呢?”松子兒好奇地問。
“這在歷史上有兩種說法。一是北方十六國時期,后趙的建立者石勒是羯族人,這個民族是西域胡人的一支,而在當時,‘胡’和‘羯’兩個字都帶有侮辱性,所以石勒在襄國(現(xiàn)在的河北邢臺)登基做了皇帝以后,便制定了一項法令,要求任何人說話或者寫文章都不可以出現(xiàn)‘胡’字,否則就要被抓起來殺掉。在當時,都城的行政長官樊坦是大家公認的有學問的漢族大臣。一次在宴席上,石勒故意指著一盤胡瓜問樊坦:‘你知道這叫什么嗎?’樊坦只是略一思考就給出了答案:‘紫案佳肴,銀杯綠茶,金樽甘露,玉盤黃瓜?!章牶蠓浅8吲d,從此以后,胡瓜就變成了黃瓜。”神奇碗說。
“那另一種說法又是什么呢?”松子兒問。
“另一種說法還是與對‘胡’字的歧視有關(guān)。據(jù)說隋煬帝楊廣的母親獨孤氏是鮮卑族人,所以隋煬帝有胡人的血統(tǒng),雖然他本人十分崇尚中原文化,但卻對‘胡’字非常忌諱。于是在隋煬帝當政期間,他便將一些帶有‘胡’字的物品都改了名稱——胡床改為交床,胡瓜改為黃瓜。這件事在《貞觀政要》中是有記載的?!?/p>
“那到底哪種說法更可信些呢?”松子兒問著神奇碗。
“哪種更可信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卻可以告訴你另一件事——在《大業(yè)雜記》中,黃瓜還有一個更美好的名字,叫‘白露黃瓜’。”神奇碗說。
“看來,黃瓜到底因為什么改名誰都說不好。那黃瓜是什么時候走進百姓家的呢?”松子兒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到了宋代,黃瓜逐漸進入百姓家。南宋詩人陸游就特別喜歡吃黃瓜?!鄙衿嫱胄ξ卣f。
“陸游喜歡吃黃瓜?”松子兒一下來了興致。
“當然啦!陸游不但喜歡吃黃瓜,而且還是一個忠實的‘黃瓜控’呢!”神奇碗說。
“你怎么知道,有依據(jù)嗎?”松子兒托著下巴問。
“當然有!陸游要是不愛黃瓜,又怎么會寫那么多贊美黃瓜的詩呢?他喜歡黃瓜的香脆與甜美,便寫出:‘白苣黃瓜上市稀,盤中頓覺有光輝。時清閭里俱安業(yè),殊勝周人詠采薇?!畧@丁傍架摘黃瓜,村女沿籬采碧花。城市尚余三伏熱,秋光先到野人家?!瘎t展現(xiàn)了黃瓜的田園風味?!?/p>
“好吧,算你過關(guān)!不過愛黃瓜的人可不只有陸游,還有我爸爸?!彼勺觾阂荒槈男?。
“不少外國人也對黃瓜情有獨鐘。在德國的柏林和漢諾威,還有‘黃瓜大街’呢。其實,從中醫(yī)的角度上來講,黃瓜有除熱解毒和利水的功效,是一味不簡單的藥材。”神奇碗在松子兒的耳邊嘀嘀咕咕,但是松子兒的思緒卻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 ? ? ? ? ? ? ? ? ? ? ? ? ? ?編輯/蔣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