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甜兔

新浪微博│你的甜兔

上期回顧：破產(chǎn)后的聞羨，發(fā)現(xiàn)閨密許初微和未婚夫秦頌出軌，雙重打擊下，使用了畫筆聿，給自己畫了一個男朋友，她以為這是自己無中生有創(chuàng)造出的人類，卻沒想到他是真實存在的人。沈臨戈正在洗澡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一股神秘的空間扭曲……

沈臨戈接到電話的時候剛準(zhǔn)備吃飯，聞羨給他做了豐富的便當(dāng)。他默不作聲地盯著便當(dāng)看了一會兒，低聲應(yīng)道：“等著。”

等吃完便當(dāng)之后，沈臨戈才拿著手機準(zhǔn)備離開，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腿邊黏上來一只毛茸茸的貓。球球蹭著他黏糊糊地叫了一聲：“喵——”

沈臨戈只垂眸看了它一眼，毫不留戀地關(guān)上了門。門內(nèi)的球球又叫了一聲，垂著小腦袋走回地毯上趴著，一雙大眼睛還盯著已經(jīng)關(guān)閉的門。

地下停車場，保鏢看到沈臨戈穿著睡衣拖鞋也目不斜視，彎腰替他打開了車門。同時有人將聞羨生平的資料遞了上來。沈臨戈打開資料淡淡地掃過那些字眼，看到聞天霖和常霜雙雙去世時，他的腦中忽然浮現(xiàn)出她的淚眼。她啜泣著說：你要陪我去看爸爸媽媽。

沈臨戈翻頁的手微頓。短暫的停頓之后，那頁紙仍是被翻了過去。車一直向機場路開去，不曾停歇。

機場，管家微微俯身：“少爺，您的衣服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沈臨戈低頭看了一眼此時自己的穿著，眼神微頓，拒絕道，“回去再換?！?/p>

作為一個貼心的管家，他當(dāng)然不會問為什么，只應(yīng)道：“是，少爺。”

沈臨戈又補充道：“拿一張卡給我?！?/p>

管家：“好的，少爺?！笔畮讖埡诳ㄈ尉暨x。

沈臨戈坐下之后隨手把資料遞給管家，修長的手指在扶手上輕點：“聞羨在信托基金里應(yīng)該有三億人民幣。錢呢？”

管家回想片刻，解釋道：“聞家破產(chǎn)后，聞小姐以二點七億拍下了被清收的聞家別墅，每年支付高昂的維護(hù)費。上大學(xué)后，聞小姐買下黎城花園的公寓。她目前的生活開支都來自接的翻譯單子，還沒找到工作。”

管家說完之后就靜靜等著沈臨戈語氣涼薄地說一句“蠢貨”，沈臨戈向來不喜那些感情用事的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沈臨戈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而問起了秦家的事。秦懷那只老狐貍可不像是重情義的人。

管家壓低了聲音道：“少爺，聞天霖出事前去找過秦懷。他們之間可能有什么交易。我猜婚約就是聞天霖提出的條件?！?/p>

沈臨戈想起昨夜聞羨哭泣的臉，以及今天中午被她丟進(jìn)垃圾桶里的東西。想來聞羨和她未婚夫之間的關(guān)系一般，或者更差。沈臨戈擺擺手示意管家退下，漫不經(jīng)心地想，這個女孩也許沒有他想的那么笨。至少看男人的眼光沒有那么差勁。

喝完下午茶后，許初微把準(zhǔn)備好的禮物拿出來遞給聞羨：“羨羨，你的生日禮物。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這家的珠寶了?！?/p>

聞羨垂眸望著盒子，許久才輕聲道：“謝謝你，初微，謝謝你的禮物，還有四年前的那段時光，你讓那段路變得沒有那么難走?！?/p>

許初微一時怔住，她上前輕輕擁抱了一下聞羨。這些年下來，她已逐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騙聞羨還是騙自己。轉(zhuǎn)身的剎那，聞羨眼里含著的淚終于落了下來。聞羨明白，往后的路，她又要一個人走了。

聞羨回家之前，去男裝店給沈臨戈買了幾套夏天的衣服，想到沈臨戈下巴上淡淡的青楂，順便給他帶了一把剃須刀。買完這些，聞羨才心滿意足地回到家里。打開門的瞬間，聞羨就怔住了。屋內(nèi)一片暗色，只有夕陽的余暉淡淡地照進(jìn)客廳里，留下一室的冷清和孤寂。屋內(nèi)哪里還有沈臨戈的身影，只有她和球球站在這暗色里。

明城機場，沈臨戈坐在車上，垂眸看著手機，時間是下午四點半。他記得聞羨說她會在五點之前回來的。她回來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會怎么樣？他還會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家里嗎？

沈臨戈緊握著聞羨給他買的手機，穿著聞羨給她的衣服，靜靜地等。但是直到他回到別墅都沒有出現(xiàn)什么意外，他驟然松了一口氣。但就在他即將進(jìn)房的時候，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奇異的感覺。沈臨戈立刻閃進(jìn)房間將門關(guān)上，閉上眼。等他再睜開眼，就看到聞羨抱著那只肥嘟嘟的貓坐在地毯上看著他，眼睛還紅紅的。

沈臨戈嘴角微抽。果然，他又回來了。

聞羨看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還是沈臨戈，并不是另外一個全新的土豆人之后也松了一口氣。隨即，她氣鼓鼓地叉起腰開始訓(xùn)話：“我是怎么和你說的？不是讓你老實在家待著嗎？你要是迷路了怎么辦？”

沈臨戈低嘆一聲。雖然他想弄清楚聞羨身上的秘密，但也不能一直留在這里，大半個沈氏指望著他過活。于是沈臨戈盤腿在聞羨面前坐下，那雙狹長冷漠的眼眸在燈光的照射下看起來竟柔和了一些，他看著聞羨認(rèn)真說道：“我想去旅游?！?/p>

聞羨瞬間愣住了。她到底畫了一個什么東西出來？旅行青蛙嗎？聽了沈臨戈的話，聞羨陷入了沉思。她不明白就一下午的時間，崽怎么突然想去旅游了？

聞羨打開手機看了一眼自己卡里的余額，抿了抿唇輕聲問：“你想什么時候去？想去哪里？”

沈臨戈毫不猶豫道：“今晚，去明城?！?/p>

聞羨聽完之后一時無言。雖然沈臨戈是她醉酒時畫出來的人，她卻不能讓他按照她的意志活著，他有權(quán)選擇他的生活。她只是遺憾，她原以為他會陪著她的。

就在沈臨戈以為聞羨要拒絕他的時候，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戈戈，你姓聞好嗎？做我的家人?！?/p>

沈臨戈沉默半晌，應(yīng)道：“好?！?/p>

聞羨忽然起身往房里走去，丟下一句：“你等我一會兒?！?/p>

聞羨進(jìn)房之后把聿叫了出來，低聲道：“聿，給他畫一張身份證，名字就叫聞戈，年齡你自己看著辦?！边@是聞羨兩年前發(fā)現(xiàn)的事，不用她動手聿也能畫畫。有一次期末考試，她的準(zhǔn)考證在考前不翼而飛。她沒了辦法，只好溜去廁所打算再畫一張，但怎么畫都是歪的。正當(dāng)她著急的時候，聿看不下去了。當(dāng)時的聞羨目瞪口呆地看著在空中龍飛鳳舞的聿。此刻也是一樣，聞羨耷拉著眼角看著聿給沈臨戈畫身份證，不到一分鐘，一張嶄新的身份證出現(xiàn)在聞羨眼前。

這就是聿。它能將畫出來的一切東西都變得合理化，且悄無聲息。

聞羨從房間出來，將身份證和準(zhǔn)備好的銀行卡遞給沈臨戈：“你把手機給我，我給你綁定銀行卡?？ɡ镉惺f塊錢，密碼是621621，以后每個月我都會給你打錢。我希望你能每周和我聯(lián)系一次。如果遇到了處理不好的事，你就給我打電話。沒錢了也告訴我，我會想辦法?！?/p>

其間，沈臨戈一直沉默地聽著聞羨說話，手不自覺摩挲著手里這張身份證的卡面，上面是他的照片，他穿著的衣服就是昨晚聞羨拿給他的。而身份證上，他的名字是聞戈。如果這個女孩身上的秘密被公之于眾，她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聞羨提前給沈臨戈買好了去明城的機票，整理完后，她開車將沈臨戈送到了黎城機場。聞羨一直不是很擅長處理離別的場面，她只把沈臨戈送到了機場門口。在人來人往的路口，聞羨忽然對沈臨戈笑了一下，她踮起腳輕輕拍了拍沈臨戈柔軟的發(fā)，小聲道：“去玩吧，要玩得開心。我等你回家。”

聞羨的內(nèi)心深處其實是希望有人能對她說這句話的，但是對她來說，這似乎變成了奢望。

沈臨戈定定地看著聞羨，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傻的女孩，此時她又紅了眼眶。沈臨戈無奈，從那一晚相見時她就在哭。今天又被她從家里喚來這里，他還沒發(fā)脾氣，這小姑娘就已經(jīng)紅著眼睛了，現(xiàn)下怎么又要流淚？他的心難得這樣柔軟。沈臨戈學(xué)著她的樣子拍了拍她的發(fā)頂，漆黑的瞳孔看著她的小臉，低聲道：“不要哭，以后也是。”

聞羨聽了沈臨戈這句話更想哭了，她抽噎了一下，嘟囔道：“你快走吧，記得吃飯，我回去了?！彼桓胰タ瓷蚺R戈離去的背影，逃走了。

夜色將沈臨戈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無聲地看著聞羨離開的背影，她嬌小的身軀似是要被夜色吞沒。他想，她一定又哭了。

沈臨戈拿著行李箱和手機立在出發(fā)大廳入口，半晌之后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他撥通了管家的電話，邊說邊往外走：“三天后來黎城接我，還是那個地址?！?/p>

管家一頭霧水。如果他沒記錯，他才把他們家少爺從黎城接回來。管家似是遲疑了一下：“少爺，您現(xiàn)在在哪里？”

沈臨戈：“在去黎城的路上?！?/p>

管家：“……好的，少爺，三天后我準(zhǔn)時來接您?！?/p>

聞羨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那么難過，可能因為沈臨戈走了，又或許是因為她發(fā)現(xiàn)許初微一直在騙她。這些似乎都讓她難過。聞羨在聞天霖和常霜去世之后就很少哭了，以前她是受了一點兒委屈就要找爸爸撒嬌的人，這些年她逐漸變得堅強了。可近來她總是掉眼淚。

聞羨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車?yán)铮舌舌芈渲鴾I，車窗忽然被人敲響。不輕不重，正好三下。聞羨隨手抹了抹淚側(cè)頭往外看去，倏地怔住。車外，沈臨戈正垂眸靜靜地看著她。

聞羨愣愣地按下車窗：“你……你忘記帶什么東西了嗎？”

沈臨戈看著她眼里晶瑩的水光，又抬頭看了一眼繁星點點的夜空，他收回視線，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眼角，低聲道：“星星落在你眼睛里，別哭?！?/p>

聞羨能感覺到他指尖微涼的觸感，他為她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坐到副駕駛位去，我來開車?！?/p>

沈臨戈還沒有開過這樣小的車，他側(cè)頭看聞羨的時候她已經(jīng)乖乖系好了安全帶。

聞羨小聲試探著問道：“戈戈，你不走了嗎？”

沈臨戈看著路前方的紅燈踩下剎車，側(cè)頭看了一眼聞羨小心翼翼又帶著期待的眼神：“三天后走，以后每個月回來看你一次。”

聞羨眨了眨眼，忽然開心了一點兒。她捏著安全帶看向窗外，往日里沉沉的夜色似乎因為天空散落的繁星而變得溫柔了一點兒，淡淡的星光閃爍，帶著些許冷色，卻又有點兒暖。聞羨在心里悄悄地想，就像她的戈戈。

沈臨戈沒有回黎城花園，而是就近找了一家法式餐廳。他停下車，隨口問道：“習(xí)慣吃法餐嗎？”

聞羨猶豫著點了一下頭，然后伸手扯住了沈臨戈的衣擺，抿抿唇道：“戈戈，這里很貴，那些錢是留給你的，你不要浪費，我們沒有多少錢?！?/p>

沈臨戈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會聽到別人和他說“我們沒有多少錢”。他沈臨戈從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錢。但沈臨戈現(xiàn)在只能沉默，因為他不能在聞羨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那會嚇到她的，而且他還沒弄明白她是怎么把他弄過來的。

沈臨戈蹙著眉想了想，然后說道：“你在這里等著?！?/p>

說完就下了車。十分鐘后，沈臨戈回來了。他繞到另一邊為聞羨開了車門。這個時候他還不合時宜地想，上一個能讓他親自開車門的女人還是他媽。當(dāng)然也只有他媽，但今天又多了一個。

沈臨戈隨手把車鑰匙丟給餐廳門口等著的侍者，帶著聞羨往里走。他低聲道：“我為他們彈了一首鋼琴曲，作為報酬，餐廳的主人愿意請我們吃一餐晚飯?！?/p>

聞羨有些意外自己畫畫的時候甚至想到了這樣的細(xì)節(jié)。他真的很符合她對男朋友的設(shè)想。

沈臨戈當(dāng)然不可能為餐廳的人彈奏鋼琴曲，他連在自己的生日會上都不想做這些事情，更何況是在餐廳里。他只是提前去刷了自己的卡，并且交代了里面的服務(wù)人員該說什么。

一進(jìn)門，就有侍者引領(lǐng)著他們往里面走去。在他們落座的時候，侍者對著沈臨戈笑道：“先生，您的琴聲很美妙?！?/p>

沈臨戈微微頷首。

兩人點完菜之后，聞羨托著腮小聲和沈臨戈說著去明城之后要注意的事情，他一直安靜地聽著，直到一道遲疑的男聲在他們身后響起：“羨羨，你怎么在這里？”

聞羨和沈臨戈同時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秦頌正站在聞羨的身后，落在他們身上的眼神驚疑不定。作為沈氏的掌權(quán)人，沈臨戈的身份無人不知。但他為人低調(diào)，沒有任何花邊新聞，也從不接受采訪。所以秦頌并沒有認(rèn)出這個男人。

此時聞羨看到秦頌除了感到惡心，沒有任何其他的感覺，她恰到好處地露出了訝異的神情：“頌哥哥，你不是還在英國嗎？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秦頌不慌不忙地解釋：“本來想趕回來陪你過生日，給你一個驚喜，但還是晚了。我今天才到黎城，朋友請我來這里吃個飯?！?/p>

秦頌面上流露出的溫柔和四年前如出一轍，聞羨卻覺得遍體生寒，她勉強牽起了一抹笑容：“那真巧，我也和朋友來這里吃飯。”

秦頌見聞羨沒有打算介紹沈臨戈的意思便輕聲問道：“要不要一起？那兩個朋友你也認(rèn)識的?！?/p>

聞羨搖搖頭：“我朋友怕生，就不過去了。”

秦頌也不勉強，聞羨若是真的過去了，怕還是尷尬的成分居多。他掃了沈臨戈一眼，招來侍者：“這桌的賬記到我名下。”

侍者禮貌地微笑：“先生，這桌已經(jīng)埋過單了?！?/p>

說話間，前菜端了上來，沈臨戈頭也不抬，語氣懶散而親昵道：“羨羨，坐下來吃飯?！?/p>

聞羨抿抿唇：“頌哥哥，你去和朋友吃飯吧，我不打擾你了。”

秦頌皺眉，臉色不是很好。這話明顯是讓他別再打擾他們吃飯的意思。他在外面怎樣是一回事，但聞羨是他的未婚妻，要是傳出去，他的面子往哪里擱？但現(xiàn)在是在餐廳，他也不方便多問，只好轉(zhuǎn)身走了。

聞羨見秦頌離開才放松下來。她剛坐下，就見沈臨戈的視線靜靜地落在她的臉上，似乎在問剛才那人是誰。聞羨壓低了聲音解釋道：“戈戈，剛剛那個是我的未婚夫。”

沈臨戈當(dāng)然知道秦頌是她的未婚夫，他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緒，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一句：“你不喜歡你的未婚夫嗎？”

聞羨垂眸，良久之后，她小幅度地?fù)u了搖頭：“不喜歡，以前不喜歡，現(xiàn)在也不喜歡?！?/p>

聽到這里，沈臨戈的動作微微頓住。聞羨以前就不喜歡秦頌？

聞羨從小是被聞天霖寵愛著長大的，這個男人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他女兒面前。他會把女兒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嗎？所以聞天霖有沒有可能提前察覺到了自己會出意外？想到這里，沈臨戈看向聞羨，他的黑眸里映著她略顯失落的小臉，語氣低沉：“你想和秦家取消婚約嗎？”

聞羨鼓了鼓臉，小聲道：“本來我是這樣想的，但是現(xiàn)在我又不想了?！?/p>

沈臨戈微微蹙眉：“為什么現(xiàn)在又不想了？”

聞羨憂愁地嘆了一口氣，她抬頭望了望周圍，悄聲道：“戈戈，我回去再和你說?！?/p>

沈臨戈點頭。接下來，兩個人就安靜地吃完了晚飯，直到他們離開，秦頌也沒有再過來。聞羨也沒有刻意去打招呼，像是全然不知道他還在。聞羨難得有這么放松的時候，她懶懶地靠在副駕駛位上，發(fā)了一會兒呆，又悄悄地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沈臨戈。他的半邊側(cè)臉都隱藏在黑暗里，只有凌厲的下頜線被車窗外昏暗的燈光捕捉到，車窗上映著他忽明忽暗的剪影。

聞羨忽然問道：“戈戈，你會拉小提琴嗎？”

沈臨戈低聲應(yīng)了一聲。

聞羨的眼睛一亮，她接著又問：“如果你去參加奧數(shù)比賽，能得到冠軍嗎？”

沈臨戈側(cè)頭看她一眼：“嗯?！?/p>

聞羨眨了眨眼睛，聿似乎真的把她想要的男朋友帶給她了。她又問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你會和我結(jié)婚嗎？就像我爸爸愛我媽媽一樣愛我？”

沈臨戈無言以對。

所以她當(dāng)時和他說的第一句話是真心的，她想要一個男朋友，于是他就出現(xiàn)了在她家里。沈臨戈面不改色地應(yīng)道：“你喜歡我嗎？”

聞羨被沈臨戈的這個問題問得一蒙，她皺著眉心想了一會兒，道：“我會努力喜歡你的，也會努力賺錢。秦頌?zāi)沁呂視鉀Q的?！?/p>

沈臨戈沒說話，他耳尖地聽到這個女孩縮在座椅上小聲嘀咕：“反正你只能在我身邊，誰都搶不走你，你就是我一個人的。”

夜色中，連沈臨戈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眼底帶著一絲縱容的意味。

兩人回家排隊洗了澡之后就開始各做各的事。聞羨埋頭處理她的翻譯工作，而沈臨戈打著上網(wǎng)的幌子開了股票交易頁面，打算用她給的十萬塊作為本金來炒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聞羨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了。就在她準(zhǔn)備關(guān)上電腦去洗臉?biāo)X的時候，她的手機鈴聲響了。她和沈臨戈同時垂眸看去，屏幕上明晃晃顯示著來電人名字——秦頌。

沈臨戈起身目不斜視地往臥室里走去，然后關(guān)上了門。

而聞羨，不知道為什么，此時她心里居然升出一絲心虛的感覺。她剛剛還在車上問人家會不會和她結(jié)婚，現(xiàn)在卻要接未婚夫的電話。她覺得自己是個渣女！

聞羨收回落在緊閉的房門上的視線，隨即接起了電話：“頌哥哥？”

秦頌難得用這么強硬的語氣和她說話：“明天十點我來你家接你，爺爺讓我們?nèi)ゼ依锍燥垺！?/p>

聞羨聽了之后眸光微閃，她輕聲道：“那我和初微說一聲，她約了我明天吃飯。”

電話那頭的秦頌忽而頓住，他放緩了語氣應(yīng)道：“好，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和你朋友一起吃個飯。我一直聽你提起，還沒有見過她?！?/p>

聞羨語氣自然：“頌哥哥怎么會沒見過初微呢？前兩年她出國之前辦的那場生日宴不是邀請你了嗎？那時你剛好在國內(nèi)?！?/p>

秦頌輕咳一聲：“我不太記得了，那晚我一直和大哥在一起?！?/p>

聞羨沒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她隨口應(yīng)道：“那我明天在樓下等你?！?/p>

話音剛落，聞羨就對上了沈臨戈深幽清冷的眼神。他雙手抱胸，微屈著修長的腿靠在門旁，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聞羨陡然生出一種出軌被抓包的感覺。她下意識抓起旁邊一臉無辜的球球揣到懷里，試探著問道：“戈戈，你不是去睡覺了嗎？”

沈臨戈不緊不慢地朝她走去，在她身側(cè)的沙發(fā)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在餐廳不是說回家告訴我嗎？現(xiàn)在就忘了？”

聞羨抱緊了球球，過了許久才低聲道：“因為昨天下午我發(fā)現(xiàn)許初微和秦頌一起從機場出來，他們……”

聞羨沒說得那么清楚，但沈臨戈還是聽明白了。他微微挑眉：“許初微，今天上午給你電話的人？你朋友？”

聞羨抿唇，她小聲道：“嗯，這四年我唯一的朋友?！?/p>

沈臨戈仔細(xì)看了看她的臉色，見她情緒如常才繼續(xù)問道：“你為什么去機場？”

聞羨的手無意識地捏著球球的爪子，說話的音量又降低了一點兒：“我以為她是回來陪我過生日的，所以我去機場接她。”

那就是故意的。沈臨戈輕嘆，難怪昨晚哭得那么可憐。他定定地看她一眼：“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不想取消和他的婚約，為了不讓你朋友得償所愿？”

聞羨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

他嘆息著揉了揉她的發(fā)，低聲道：“明天不是要去秦家嗎？你把這件事暗示性地透露給秦懷，然后向他提出取消婚約的事。秦懷可能不會答應(yīng)你，然后你需要想辦法找到這其中的原因。因為你的父母有些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知道這件事的恐怕只有秦懷。”

聞羨聽得一愣一愣的，她詫異地看向沈臨戈：“戈戈，這些事你怎么會知道？你去搜四年前的新聞了嗎？”

沈臨戈應(yīng)了一聲，又道：“記住我的話了嗎？”

聞羨和沈臨戈對視兩秒，然后她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沈臨戈起身往房間里走去，邊走邊道：“明天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然后再去買一張床回家。”

聞羨頓?。骸百I床？”

沈臨戈轉(zhuǎn)頭居高臨下地看她：“想一直睡沙發(fā)？”

聞羨摸著球球肥嘟嘟的腦袋沒什么底氣道：“你不是過兩天要去明城了嗎？你又不回來長住?！?/p>

沈臨戈發(fā)現(xiàn)這姑娘還真不把他當(dāng)外人，他提醒道：“聞羨，男女有別?！?/p>

聞羨反駁：“你不算，我是你的主人！”

沈臨戈嘴角微抽，妥協(xié)道：“買沙發(fā)床，不占地方。以后我睡沙發(fā)上，你睡床。”

聞羨已經(jīng)兩天沒摸到她的小床了，她平常會和爸爸媽媽道晚安的，于是她小聲要求道：“戈戈，今晚你睡覺的時候記得和我爸爸媽媽說晚安?！?/p>

沈臨戈：“……”

半個小時后，聞羨小小的公寓陷入黑暗?？蛷d里，聞羨蓋著小被子蜷縮在沙發(fā)上，球球窩在她的懷里。她捏著被角小聲道：“球球，聿，我又有家人了。他好像和爸爸媽媽一樣好，他會一直保護(hù)我嗎？”

聽到聞羨這句話的聿又開始裝死，它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支幼小無助的筆。

聞羨房內(nèi)，沈臨戈側(cè)頭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照片，盯著小姑娘天真的眉眼和嘴角的笑容看了許久才收回視線關(guān)了壁燈。他在黑暗中輕聲道：“晚安?！?/p>

第二天，秦頌打電話來的時候，聞羨正在和沈臨戈講道理，因為一大早她就看到了銀行發(fā)來的扣款信息。

她板著臉訓(xùn)他：“我才給了你十萬，你一次性就把它花掉了，那以后怎么辦？你這樣，我怎么放心你一個人去明城？”

一次性花幾個億都不會有人過問的沈臨戈沉默了一會兒，老實說道：“我拿去炒股了?！?/p>

沈臨戈以為聞羨會生氣，因為她這些年賺錢很辛苦。但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往他的卡里打了十萬，然后用圓溜溜的眼睛瞪他：“不許再拿去炒股，因為你亂花錢，所以下個月你的零花錢被扣了！”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聞羨看都沒看就接了起來，還帶著剛剛訓(xùn)沈臨戈時氣勢洶洶的語氣：“什么事？”

電話那頭的人一愣，隨即便道：“羨羨，是我。”

聞羨也聽出來是秦頌了，語氣柔和了一些：“你到了嗎？我現(xiàn)在就下樓。”

今天聞羨沒時間給沈臨戈做午飯，她出門之前叮囑他：“記得吃午飯，點外賣或者出去吃都行，有事給我打電話。”她昨天給沈臨戈錄了指紋鎖，不擔(dān)心他出門會回不了家。

沈臨戈懶懶地應(yīng)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聞羨依舊是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短裙出門的，根本不像是要去未婚夫家里的模樣。

沈臨戈單手插兜走到陽臺上，看著底下那輛騷包的明黃色法拉利，輕哼一聲，轉(zhuǎn)而拿出手機給管家打了電話。

管家此時已經(jīng)很淡定了：“中午好，少爺?！?/p>

沈臨戈：“我餓了?！?/p>

管家：“少爺，您稍等?！?/p>

秦懷一見聞羨就笑了：“羨羨來，坐爺爺邊上?！?/p>

聞羨對秦懷笑了笑：“秦爺爺?！彼龔纳迫缌鞯卦谇貞焉磉呑隆?/p>

秦懷看了一眼上樓的秦頌，悄聲問：“羨羨，阿頌給你準(zhǔn)備生日禮物了嗎？”

聞羨點頭，直言道：“送了我一瓶香水。”

秦懷的臉?biāo)查g拉了下來，他明明囑咐過讓秦頌仔細(xì)準(zhǔn)備禮物，今年聞羨就畢業(yè)了，這是最關(guān)鍵的一年。他用拐杖敲了敲茶幾，聲音里帶著隱隱的惱怒：“秦頌?zāi)兀孔屒仨灲o我滾下來！”

秦管家忙上樓去找秦頌了。書房門被打開，走出來的男人高大清俊，身著剪裁合體的白襯衫與黑西褲，劍眉下的眸色呈淡淡的琥珀色，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絲邊眼鏡，面容冷清。

看到急匆匆上樓的管家，他微微蹙了眉，聲音低沉而冷淡：“出什么事了？”

秦管家停下腳步微微彎腰：“大少爺，老爺子在發(fā)脾氣找小少爺呢。聞小姐來了，不知說了什么，老爺子在下面大發(fā)雷霆?！?/p>

秦贊警告似的看了一眼秦管家，眼神冷然：“注意你的措辭?！?/p>

秦管家的額間沁出些許薄汗，他身體微顫：“是，大少爺?！?/p>

秦贊下樓的時候，秦頌已經(jīng)在客廳里了。許是在未婚妻面前被秦懷數(shù)落，他覺得沒有面子，臉色不大好看。

秦懷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聞羨，語氣溫和：“羨羨，這是爺爺給你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黎城花園那邊的房子太小了，爺爺給你在冬鳴湖邊買了一幢別墅。爺爺再做主替阿頌補償給你一輛敞篷車，那輛加州蝴蝶整個黎城都找不到第二輛。爺爺記得當(dāng)年你爸爸還特地去求購了這輛車?！?/p>

這話一出口，秦頌和聞羨同時變了臉色——秦頌是嚇的，而聞羨是裝的。

聞羨忽然白了臉看向秦頌，眼底驀然多出一抹水色。她顫著聲音問道：“頌哥哥，那天和初微一起從機場出來的人真的是你？”

秦頌愣怔地和聞羨對視，他咽了一口口水，一時無言以對。

不等秦懷問，聞羨就掩飾性地擦了擦眼角的淚，哽咽道：“爺爺，我知道這些年您對我好，可是我和頌哥哥真的不合適。我先走了，爺爺，抱歉今天不能陪您吃飯了?！?/p>

說完，聞羨起身就要走。但就在她要走出客廳的時候，一只冰涼的手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她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但來人下一秒就松開了她。聞羨抬眸望去，秦贊正攔在她的身前，神色晦暗不明。

秦懷嚴(yán)肅的聲音也適時響起：“羨羨，你和爺爺把事情說清楚。要是秦頌這小子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鐵定饒不了他！”

聞羨指尖微微收攏，她轉(zhuǎn)身淚眼模糊地看了秦頌一眼，隨即又低下頭，默然不語。

秦懷抽出拐杖狠狠地敲在秦頌的小腿上。秦頌立即彎腰痛呼：“爺爺！”

秦懷面帶怒色：“說！”

秦頌沒想前天聞羨真的去了機場。他這時怎么會不明白？定然是許初微把聞羨叫去的，她還開了那輛加州蝴蝶去找聞羨。秦頌在心里低咒一句。他知道這個時候肯定不能承認(rèn)他和許初微的事。

“羨羨，你聽我說?！鼻仨炆锨耙徊剑肜÷劻w的手，但被秦贊不動聲色地攔住了。他莫名其妙地看了他大哥一眼。

秦贊冷淡地看著秦頌，沉聲道：“站著好好說話，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樣子？”

秦頌從小到大就怕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連他母親都不敢輕易招惹秦贊。他止住腳步，急忙解釋道：“羨羨，那輛車我是借給朋友了，而且我和許初微是恰好碰上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樣?！?/p>

聞羨抬眸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你口中的朋友就是初微嗎？你昨晚不是和我說昨天才回來的嗎？初微可是前天回來的。”

秦頌：“……”本來還能解釋是他提前回來了，壞就壞在他們昨晚在餐廳里遇上了，他還特地強調(diào)了一遍他是昨天才到的黎城。

聽到這里，秦懷哪里還不明白？他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秦頌一眼。

聞羨這個時候很想就這樣離開，但她還記得沈臨戈說的話，她要弄清秦懷和聞天霖之間到底達(dá)成了什么協(xié)議，秦家又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

于是聞羨忍著情緒，白著臉站在原地聽著秦懷大聲呵斥秦頌。在聲音暫歇的時候，她才低聲道：“爺爺，想來是我和頌哥哥不適合，而且如今聞家只剩我一個人，您不必因著當(dāng)年的情誼來勉強頌哥哥?！?/p>

這次秦懷沒有挽留。

“我送你回去。”低沉的男聲自身后響起。聞羨還沒反應(yīng)過來，秦贊就率先向門外走去。門口停著的邁巴赫顯然是在等他們，她沉默地上了車。路上兩人都沒有交談。直到車停下，秦贊將一個薄荷綠的禮物盒遞給她。男人看著她，低聲道：“羨羨，生日快樂?！?/p>

聞羨一時不知該不該去接他手里的盒子，但是秦贊沒有給她那么多時間猶豫，他把盒子往她懷里一丟：“下車，我還有事。”

聞羨只好拿著禮物下了車，黑色的邁巴赫絕塵而去。

聞羨到家的時候，沈臨戈正吃飽喝足了躺在沙發(fā)上，他躺慣了寬大的真皮沙發(fā)，驟然換了這么一張小巧玲瓏的沙發(fā)還覺得很新奇。球球大著膽子窩在他的膝蓋上。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沈臨戈不自覺地蹙了眉：“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沒留你吃飯？”

聞羨搖搖頭，在地毯上坐下后才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戈戈，我好累，秦家的人都好奇怪?！?/p>

沈臨戈注意到了她放在茶幾上的禮物盒，他看了一眼，問道：“我能拆開看看嗎？”

聞羨趴在茶幾上擺擺手：“你看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p>

沈臨戈幾下就拆開了這個禮物盒。他垂眸望著手里這一塊滿鉆腕表，鑲滿表盤的鉆石切割完美，透亮清澈。

看設(shè)計，應(yīng)該出自某珠寶頂奢品牌，還是定制款，價格應(yīng)在百萬歐元往上。

沈臨戈翻過這塊腕表，看到了背后印著的花體字，他低聲念道：“Belle？”

聞羨下意識地應(yīng)道：“嗯？”

沈臨戈看著聞羨迷茫的小臉，他輕輕摩挲著那幾個花體字母：“你的英文名？”

說到這個英文名聞羨有些不好意思，她小聲應(yīng)道：“嗯?！?/p>

沈臨戈把腕表裝回盒子里，視線淡淡地掠過懷里舔毛的球球，漫不經(jīng)心地問：“這塊手表是誰送你的？”

聞羨還有點兒蒙：“盒子里的是手表嗎？是秦大哥送我的?！?/p>

沈臨戈雖然不熟悉黎城的世家，但是他聽過秦贊的名字。這個男人六年前就取代了他父親的位置，現(xiàn)在是秦氏的總裁，在生意場上的手段雷霆萬鈞。但是偏愛幺孫的秦懷手里還握著秦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秦贊的位子坐得不是很穩(wěn)。難道秦贊對聞羨也有想法？

沈臨戈把玩著手里的盒子，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他的語氣似蠻不講理：“我喜歡這塊表，歸我了?！?/p>

聞羨：“這不太好吧？”

沈臨戈輕哼一聲，他換了一個說法：“那我?guī)湍惚９?，過段時間就還給你。”

聞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別弄丟了，到時候我還得還給秦大哥?！?/p>

沈臨戈將盒子握在手里，起身往房間里走去，等他再出來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那個薄荷綠的小盒子也不見蹤影。他看著還坐在地毯上不想動彈的聞羨道：“帶你去吃飯，吃完飯去買沙發(fā)床?！?/p>

聞羨摸了摸一旁的布沙發(fā)，眼含不舍：“戈戈，這沙發(fā)還好好的，要是丟了就太可惜了。要不我……”

沈臨戈打斷她的話：“這張沙發(fā)我寄到明城去，不丟?！?/p>

她慢吞吞從地毯上爬起來，頗有些不可思議：“你要帶著沙發(fā)去旅游？”

沈臨戈面不改色，語氣冷淡：“不可以嗎？”

聞羨：“可以是可以，但是……”

她一抬眸對上的就是沈臨戈毫無感情的冷漠雙眼，他垂眸看著她，身上帶了不容拒絕的氣勢，臉上就差沒寫字了：老子說可以就可以。

聞羨心道：行吧，你開心就好。這個時候，聞羨覺得她畫出來的崽可能有點兒叛逆。

吃完飯，聞羨拉著沈臨戈去了家具城。因著人多，聞羨怕沈臨戈跟丟了，從進(jìn)門就拉著他的手。沈臨戈是想掙開的，他很少和別人有身體接觸。但是想到是聞羨，他又忍了下來，免得又惹這個小姑娘哭。他垂眸盯著她的小手看了一會兒，奶白色的手指根根纖長，此時正扣著他的手腕。明明是夏天，她的手卻很涼。

沈臨戈掃了一眼人來人往的家具城，漫不經(jīng)心地問：“我和你想象的一樣嗎？”

聽到這冷不丁的發(fā)問，聞羨怔了一瞬，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有時候覺得一樣，有時候又覺得不太一樣。我以前沒有……”話說到一半，聞羨就停住了。她其實沒有想過真的能畫出一個人來。那一晚，她剛看到沈臨戈的時候心中滿是負(fù)面的情緒——害怕，愧疚，擔(dān)心，自責(zé)。她從來沒有畫過有生命的個體，這對她來說有些難以接受。

她幽幽地嘆道：“喝酒誤事啊?！?/p>

沈臨戈：“……”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耐心和她耗，或許是覺得她一個人可憐，又或許是她身上藏著危及他安全的秘密。他一時竟分不清自己為什么留下來。

聞羨每看到一個能在她小小的客廳里放下又適合沈臨戈的沙發(fā)，都會彎下腰仔細(xì)數(shù)標(biāo)價簽后面的零。兩人逛了一圈之后，聞羨竟然沒選到喜歡的。她皺著小臉?biāo)伎计讨笥X得還不如自己畫呢。

于是，聞羨企圖支走沈臨戈，她眨眨眼睛，試探著問：“戈戈，你愿意下樓幫我去買一個冰激凌嗎？”

沈臨戈垂眸掃了她一眼，沒應(yīng)聲便朝電梯口走了。等他回來的時候，聞羨正站在電梯口等他，她笑瞇瞇地接過他手里的冰激凌：“戈戈，我選好了，晚上就會有人送來，我們回去吧?！?/p>

沈臨戈不動聲色地掃了她一眼：“嗯?！?/p>

聞羨抱著球球盯著沈臨戈，她的目光已經(jīng)停在他身上許久了，可偏偏一點兒都不自覺。

這小姑娘到底要盯著他看多久？就在沈臨戈忍無可忍的時候，他聽到聞羨細(xì)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戈戈，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沈臨戈眸光微頓。他從善如流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應(yīng)道：“好?！?/p>

沈臨戈這么爽快，聞羨被弄得一怔。她狐疑地盯著沈臨戈的背影，等到他拿著衣服進(jìn)了浴室之后還不放心，又偷偷摸摸地摸到浴室門口企圖聽一下里面的動靜。

率先響起的卻是從里面?zhèn)鱽淼倪甸T聲。不輕不重，正好三下。與此同時，門內(nèi)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聞羨，不要偷看我洗澡。”

聞羨：“……”

趁沈臨戈洗澡，聞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客廳里原本放著的沙發(fā)推到門口，然后她拿著聿往地毯上一坐，蹙著眉開始構(gòu)思新沙發(fā)的樣子。在此之前，她從房間里的保險箱取出了繪畫本，上面畫滿了她以前畫的東西，除了她的土豆人。這張紙被她貼心地夾在了里面。

她在腦中想象著沙發(fā)的顏色、款式和材質(zhì)，畫完之后，又習(xí)慣性地在沙發(fā)的角落加了一片小雪花。這是她用來分辨畫出來的物品的，也像一個水印。在她停筆的下一秒，簡潔寬大的米色布藝沙發(fā)床憑空出現(xiàn)在了她的客廳里。

聞羨松了一口氣。然后她裝模作樣地開了門，假裝搬運工人剛走的樣子。

不多時，沈臨戈打開浴室的門，看到客廳新沙發(fā)的那一瞬間，眼神微微加深。他能肯定，下午在家具城絕對沒有看到過這個款式的沙發(fā)床。他挑了挑眉：“這么快送來了？”

聞羨睜著無辜的雙眼看著他，額間還冒著薄薄的汗：“嗯嗯，搬運工人們剛走?！?/p>

下期預(yù)告：

“羨羨，你有沒有考慮過換一個未婚夫？秦頌照顧不好你，我可以。秦家要那百分之二十的資產(chǎn)，我不要。”

情敵出現(xiàn)，沈臨戈翻了個白眼：我不僅不要資產(chǎn)，我還倒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