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様,
佛系甜文作者,少女心常駐,
喜歡寫溫暖的人物和故事。
最新長篇小說《我見玫瑰》,現(xiàn)已全國上市。
一個很有武俠氣息的題目。
不過,這篇專欄和武俠無關。
它源于我朋友的一句話:“我永遠都忘不了十六歲,帶頭孤立我的那個人。”
她和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平靜。
我心里卻震了一下。
就在前幾天,我和另一位朋友聊天,她也說了句相似的話。
只不過,她的故事發(fā)生的時間,比十六歲早了很多年。以至于如今回憶起來,想要揪出那么幾個“罪魁禍首”,自己都會不由得在心里替她們開脫:算了,太小了,懂什么言語的殺傷力呢?
然而這種殺傷力所留下的痕跡,卻會伴隨人的一生。
我這位朋友長得很漂亮,但她一直為自己的外貌感到自卑。究其原因,就是讀小學的時候,她是班里最胖的女孩,連帶著,也成了“丑女”。
侮辱性的綽號伴隨而至。
她胖,吃得多,一運動就氣喘吁吁。她害怕上體育課,害怕站起來發(fā)言,最害怕的動物是“豬”。因為無論上課下課,寫作文或聊天,只要這種動物出現(xiàn),班里同學的目光就會齊刷刷地照到她這邊,甚至還會跑來拍她的肩,吸鼻作豬哼,再發(fā)出一陣哄堂大笑。
那笑容太“燦爛”了,充斥著彼此之間的心照不宣,潮水一樣把她推到人群外面。
不知是誰說過,小孩子是最天真也最殘忍的。他們不會掩飾,不會說謊,不懂委婉,所以字字句句都可以如同削尖的筆,直刺人心。而始作俑者卻天真爛漫,多年后,也不會記得自己的一次玩鬧,給他人造成過多大的傷害。
后來,我朋友長大了,瘦了,五官底子好,再也沒人給她取侮辱性綽號。本該是女神現(xiàn)身、逆襲打臉的橋段,但她小學同學聚會一次都沒去過。當然,一個班里并不全是無聊分子,也有讓她感覺到溫暖的人。她說,保持和那個人的聯(lián)系就夠了,剩下的,都是只配待在垃圾桶的記憶。
而文章開頭的那位朋友,像是接過了這不幸的“接力棒”,成為高中受到孤立的那個人。
她被排擠的原因,是得罪了寢室的一個頗為強勢的女生。那個女生有三五個好朋友,放眼全班,其實不算多大的群體??商幵谄渲胁胖烙卸嘧屓吮罎ⅰ趯嬍艺f話永遠沒人接茬,多問一個問題就會招致不耐煩的白眼,只要有她在,對方放洗漱用具的動靜總是特別大,像是撒氣給誰看。她秋季怕冷,穿秋褲又太熱,習慣在褲子里加一條絲襪。被那個女生看見了,“‘×××’穿絲襪啊,好性感?!边@種含著戲謔的言論,就會飄遍全班。除此之外,她還要擔心其他同學異樣的眼神——“都在一個寢室,為什么大家只排擠你?”
整整一年,她沒有遭遇過任何直白的語言羞辱或者暴力,一切風刀霜劍,都發(fā)生于暗流中,卻足以置人于死地。
而究其原因,不過是她在那個女生深夜打著晃眼的電筒看書時,說了一句:“能不能睡覺了?”僅此而已。
想起以前看過的一篇文章,說在日本的職場里,“不合群”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當你結(jié)束一天的辛勞,只想回家躺著,可同事們卻約好下班去酒吧,你再累也要去,否則第二天,就會感受到“被排擠在集體之外”的格格不入。文章是否有夸張暫且不論,不過,“被排擠”確實是一件讓人極度痛苦的事。
它會讓人害怕開口說話,害怕與人打交道,會讓人不斷反省,不斷質(zhì)疑——是不是真的因為我有錯?
答案很顯然。
不是的。
錯不在你。
錯的是那些,有意無意給他人制造傷口或撒鹽,還揚揚得意的人。
知道她們的經(jīng)歷之后,我忽然又一次明白,為什么小時候老師、家長都要教育我們做一個善良的人。
因為我們每個人的言語、行為,都可以是一把把刀劍。沒有善意做約束,它們會出鞘刺向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愿這樣的刀劍少一些,再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