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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哄我

        2021-09-05 08:25:57大西瓜皮
        飛言情A 2021年6期

        大西瓜皮

        簡介:林洲和葉西月青梅竹馬多年,一直都是相愛相殺的關系,直到他失憶后,才陰差陽錯地發(fā)現兩人是相愛的……可是后來葉西月才知道,林洲認錯了人,她從來沒有被愛過。

        楔子.從來沒有被愛過

        葉西月做夢了,夢境交織,過去的片段糅雜在一起,不分前后,沒有邏輯。

        夢里的那個人什么都忘記了,只愿意靠近她,摟著她的腰極盡纏綿地叫她“西月”,也喜歡將她抵在床頭,看她臉紅耳熱、無處可逃,再輕笑著低頭和她交換一個吻。

        之后的之后他記起了一切,才發(fā)現自己原來是認錯了人。

        而她從來沒有被愛過。

        ……

        葉西月從夢中驚醒,心跳聲恍若窗外的響雷。

        這場雨下了很久,經夜未停。她靠坐在床邊平復著情緒,睫毛上的珠光顫了又顫,像是粼粼的水。

        橘貓在這時打著滾跑過來,門鈴正好響起。

        01.氣紅耳朵尖兒

        葉西月剛剛結束設計單,就接到了母親打來的越洋電話,說林洲出了車禍,讓她趕緊去醫(yī)院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

        那個禍害要什么照顧?彼此掐架算照顧嗎?

        葉西月和林洲雖然青梅竹馬多年,但在眾人眼里完全是“針鋒相對”的一種狀態(tài),兩家父輩的關系到了他們這里來了個兩極反轉。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葉西月只要見到林洲不超過一分鐘,兩人必定要起爭執(zhí)。多半是她生悶氣,后者漫不經心地看她氣紅耳朵尖兒。

        但是不論平時相處有多糟糕,掛斷電話后,葉西月還是急匆匆地趕去了醫(yī)院。

        林洲住在住院部高層的特需病房里,葉西月趕到時他的助理還沒走,看見葉西月推門進來后愣了一下,轉而看向坐在床上的老板。

        他今早剛醒,額頭上還貼著一塊紗布,浸著一點兒血跡。

        葉母在電話里說過,林洲是昨天出的車禍,肇事司機被警方帶走調查了。

        葉西月正在猶豫著怎么開口時,床上的林洲忽然揚眉問了一句:“你是我的那個‘小青梅?”他轉頭看過來,發(fā)色漆黑、紗布透紅,整個人透著一股懶散的感覺。

        葉西月愣了下,覺得他這句話說得很奇怪。

        林洲這個人背景顯赫、起點極高,偏偏又有一副極好的樣貌,年少春衫薄的張揚里帶著點兒匪氣,半點兒也不見收斂。

        此刻,他還問道:“聽說我們相愛相殺了十幾年?”

        葉西月終于反應過來,那股不對勁從何而來。

        他這是失憶了!

        葉西月走到他床邊,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的性格并未變化,還是那副蔫兒壞恣意的模樣,看似慵懶,實則都在憋著壞。

        她不太相信林洲失憶的事實,可他又是真的出了車禍,額頭上的大紗布都滲出了血跡。

        不知道是關心則亂,還是其他,葉西月忘記平時和他水火不容的關系,指尖點了點他的額頭道:“你……你腦子被撞壞了?”

        失憶的林洲伸手抓住了她的指尖,肌膚相貼,一面是溫涼,一面是灼熱。

        “你還沒回答我?!?/p>

        葉西月見他什么都不記得,求助地看向一旁的助理,然而助理接收到葉西月的視線,立馬找了個借口離開病房,離開前還丟下一句:“老板受傷了,麻煩葉小姐幫忙照顧一下!”

        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葉西月更慌了,而林洲不依不饒,不松手,探究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非要一個答案。

        “我們是相愛更多,還是相殺更多?”

        不知道是近距離之下他的神情太專注,還是她定力不足根本藏不住心意,臉和耳尖瞬間紅了起來。

        他們之間有著像小說般的情節(jié),青梅竹馬,年級雙榜一,氣質絕佳,可偏偏水火不容。他們針鋒相對了好幾年,但實際上,葉西月也偷偷暗戀了他好幾年。

        從心動開始,葉西月就不敢讓林洲察覺到自己的喜歡,否則按照他那個性子一定會嘲笑自己,還不如瞞著,等這個喜歡的勁頭過去。

        只是沒想到少女的心動會像是春風下的野火,燒光了其他桃花不說,還一直燃燒至今。

        也許是葉西月隱瞞的功夫做得太好,周圍所有人都以為她和林洲有仇。

        02.要不要安慰

        葉西月的手指被林洲握在掌心里,她只覺得心跳太快,根本沒想過掙開,支吾了一會兒,臉越來越紅。

        “沒有相愛,我們的關系差得要命……”

        “那你緊張什么?”

        林洲忽然出聲問道,于此同時指骨微微用力,像是怕她逃跑。

        明明居高臨下占據視線優(yōu)勢的是葉西月,可她一低頭就迎上了他含笑的目光,十幾厘米的距離瞬間像被縮短一般。

        此時此刻,她什么想法都沒有,只覺得失憶后的林洲更難纏,唯恐心意被揭穿,只想逃開。可林父在這時打來電話,問她在不在醫(yī)院,林洲的情況如何。

        林洲的父母同樣不在本省,短時間內趕不過來,只能拜托葉西月照顧他。

        兩家是世交,感情深厚,葉西月再想跑也不能拒絕長輩的請求,只能留下來照顧林洲,就這么一直照顧到了傍晚。

        不得不說,林洲就是個麻煩精,一會兒要吃蘋果,一會兒要吃櫻桃,中午喝粥時還要她吹涼了喂。

        明明受傷的是頭又不是手!

        可葉西月再生氣,也舍不得拒絕他。

        她傲嬌,她口是心非,她是所有暗戀故事里最膽小的那一個,怕他嘲笑,怕他拒絕。

        等到晚上,葉西月起身打算回公寓,林洲問:“要走了?”

        她點了點頭,剛想說自己明早再過來時,護士進來換藥了。護士見她拿起包準備走,不太贊同地說道:“你們家屬不留下來照顧嗎?患者受傷,晚上可能有發(fā)燒的風險,最好留個人在醫(yī)院里看護。”

        在林洲的注視下,葉西月咬了咬唇,又坐回了沙發(fā)上。

        特需病房里什么都有,小型客廳、沙發(fā)、液晶電視,以及一張可以三人打滾的大床。林洲在床上休息,葉西月只能蜷縮在沙發(fā)上,身上的長裙變成了睡裙,揉得皺巴巴的。

        在醫(yī)院的這個晚上,注定是個難眠之夜。

        葉西月好不容易才睡著,結果到了夜里一兩點,病房外突然傳來了大哭聲,嚇得她差點兒摔下沙發(fā)。

        醒來后,她發(fā)現裙子卷了起來,原本想整理裙擺,結果哭聲一聲比一聲撕心裂肺。她一邊捂耳朵一邊拉裙子,有些手忙腳亂。

        醫(yī)院、半夜、哭聲,這三者結合在一起,讓從小就膽小的葉西月心驚膽戰(zhàn)。

        林洲醒得更早,見她一副害怕的模樣,問她要不要安慰。

        即使失憶了,也改變不了他喜歡嘲笑人的本質。

        葉西月十分硬氣地想說不要,但那個哭聲一直沒完沒了,驚動了值班的護士。而林洲的一句“醫(yī)院是不是有人病故了”,讓她立馬汗毛倒豎。

        “你別嚇我!”葉西月一邊顫著聲音阻止林洲,一邊抱起被子,磨磨蹭蹭地往林洲床邊靠,想睡在他旁邊的那張?zhí)梢紊稀?/p>

        結果躺椅靠著黑漆漆的床底,讓她心里更加發(fā)毛,不想待在這里了。林洲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意圖,直接把她拎上了床,說道:“跑什么?上來?!?/p>

        葉西月按住他的手,覺得這樣不合適,想下床時,林洲蹙眉疑惑地問了句:“你是不敢還是害羞?”

        明明清楚這是激將法,但葉西月還是掉進了坑里,輸人不輸陣,誰先退縮誰是小狗。

        話說回來,其實小時候他們是一起睡過的,兩人一起犯錯被罰,在冷冰冰的書房里睡了一個晚上,差點兒凍僵。

        03.最不對頭的‘青梅

        葉西月一直覺得自己的睡姿很規(guī)矩,沒想到第二天醒來,她發(fā)現自己居然靠在林洲懷里,長發(fā)亂糟糟的不說,裙子也卷起來了。

        她一個愣神,隨后立馬爬了起來,根本不敢直視早已經醒來的林洲。

        如果在以前,他早就開口嘲笑她了。就像高中那回,她午休醒來,正要整理睡亂了的頭發(fā)時,就聽見坐在后桌幾排的他嗤笑了一聲。

        這次,葉西月也做好了被嘲笑的準備,結果他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指尖還擦了擦她濕漉漉的眼尾。

        “想吃什么?我讓人去買?!?/p>

        葉西月一邊心驚這難得的溫柔,一邊搖頭說不用時,助理已經拎著早餐進來了。

        助理看見眼前兩人這親昵的一幕后,驚得愣在了原地——

        老板和他最不對頭的‘青梅在一起了?

        ……

        林洲在醫(yī)院住了一周,其間,葉西月找過醫(yī)生詢問林洲的病情,以及他什么時候才會恢復記憶。

        醫(yī)生的表情很是復雜,看了她好幾眼,最后嘆氣說道:“雖然病人的外傷不明顯,但是頭部受創(chuàng)帶來的后遺癥……不是現代醫(yī)學可以完全掌握和療愈的?!?/p>

        因為醫(yī)生的這句話,葉西月連續(xù)幾天都悶悶不樂。

        出院那天,她幫忙收拾行李回林洲的公寓,林洲看出她這幾天心情不佳,在上車時撫上住她的肩膀,微微彎腰,望著她的眼睛問:“擔心我什么都想不起來,還是擔心我的頭被撞壞了?”

        一下子逼近的距離讓葉西月瞬間緊張起來,心跳像是碳酸飲料劇烈搖晃后,擰開時那幾秒的瘋狂氣泡。

        她不想回答,想彎腰躲進車后座,可是他勾住了她的長發(fā),漫不經心地卷在手里玩兒了好一會兒,才松開。

        就像是之前一樣,他喜歡拉她的頭發(fā),扯住就不放手,但是又會控制著力道,避免弄疼她。

        這次是因為葉西月動作太大,頭皮才被扯了一下,有點兒疼。她下意識地轉身,往林洲身邊靠,結果沒有控制好距離,整個人埋進了他的懷里,抬頭時,臉頰還蹭過了他的喉結。

        那一小塊軟骨猛地滾動了下,弧度分明。

        坐上車后,葉西月全程看著窗外,不敢偏移視線。

        司機開車,坐在副駕位上的助理中途收到郵件,還跟后座的林洲討論了幾句工作上的事。車內空間并不小,但葉西月感覺自己縮在蚌殼里,外面的火越燒越大。

        因為喜歡,所以不安、難耐、心熱的只有她一個。

        04.無法自控

        到林洲的公寓后,葉西月幫忙整理了下行李,看到助理離開后,她也想走。

        林洲坐在沙發(fā)上,單手撐著臉看她,出聲道:“就這么走了,不管我?”

        沙發(fā)的背后收集了一墻的酒,他在一片深色的酒瓶光下,像是桀驁的公子,冷淡恣意,又帶著情愫,占據著天時地利,讓人想離開又挪不開腳步。

        葉西月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遲疑了一下,問道:“那我?guī)湍惆阎斫谢貋???/p>

        林洲蹙了下眉,牽扯到眉骨上的傷,卻仿佛沒有半分痛感。隨后,他起身去了書房,一句話也沒說,但葉西月隱約感覺他好像在生氣。

        以前兩個人互嗆時,被氣到的那個人基本都是葉西月,現在角色調換,她差點兒沒反應過來。

        風水會輪流轉,不知道喜歡這種事會不會。

        她抿唇,還是有些擔心林洲的情況,最后順從心底的想法,暫時留了下來,去廚房煮面當晚餐。

        林洲剛出院,情況還不是很穩(wěn)定,如果晚上突然頭疼,身邊沒有人的話確實不太安全。

        葉西月在廚房煮肥牛面,一碗清淡、一碗微辣,開火煮到一半時,她還想燙一顆小白菜,結果剛轉身就迎上了林洲的視線。

        大概是前幾分鐘,他從書房出來,站在廚房門口看了她好一會兒。

        他的眸色很深,葉西月看不出什么情緒,這種略顯親密的場合,讓她的心跳不自覺快了些許,有些隱秘的磨人。

        先開口的人是葉西月:“你……這里有多余的房間嗎?”

        “你住主臥,我睡書房?!绷种薰创降?。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濾鏡,有那么一瞬間,葉西月覺得林洲的目光是溫柔的,極深極沉。

        總之,葉西月感覺自己的心像在湖水里,上下沉浮,無法自控。

        ……

        晚上,葉西月一進林洲的臥室,就感覺到了不自在。他靠在門邊,看她猶豫不決的模樣,挑眉問道:“怎么不進去?”

        葉西月側過臉看了他一眼,改變主意道:“還是我去睡書房吧?!笨偛荒苷f在滿是他氣息的私密空間里,她隨時都會臉紅吧?感覺像是闖入他的領地,進入他的領域,像是……被他擁抱。

        可是她剛剛后退一步就被林洲抓住了手腕,林洲輕笑了一聲道:“躲什么?書房的沙發(fā)不舒服,昨晚你照顧我都沒休息好?!?/p>

        林洲并不想給她拒絕的機會。

        05.藏起來

        葉西月把工作帶回了林洲的公寓,在筆記本電腦上處理設計單。林洲也一樣,雖然頭部受傷可以不用去公司,但他還是得抽出時間處理公事,除了開視頻會議,他還要看助理送上門的文件。

        這天,她連著吃了三根雪糕,他還沒開完會,顯得她有那么一點兒咸魚。

        林洲在書房開視頻會議,其間讓葉西月從客廳拿了份文件進來。

        書房里有一整面嵌入墻的書柜,每一層都擺滿了書。她好奇林洲平時在看些什么書,放下文件后,輕聲走到書柜前開始瀏覽。

        這些書里有大學時的專業(yè)書、中英文律法著作、公司文件夾,還有高中時期的數學書。她抽出數學書想看一眼,結果一時沒拿穩(wěn),那本書掉在了地上,還飄出了一張照片。

        動靜有些大,林洲暫停了視頻會議,起身走了過來。正巧她蹲下?lián)炱鹆四菑堈掌俏鍌€女生的合照,而站在中間的那個人是葉西月本人。

        看到照片的林洲也愣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么,葉西月緊張了起來,覺得氣氛很是微妙,她一邊翻轉著照片,一邊打破沉默道:“誰把這張照片夾進你書里了……”

        聲音忽然停頓,她看見了照片背后的那一行字:

        “月亮藏起來”。

        那是林洲的字跡。

        她還沒反應過來,只感覺氣息貼近,一個溫熱的胸膛從背后貼了過來,接著,林洲從她手里抽走了那張照片。

        “月亮……指的是你吧?”

        葉西月只感覺心臟差點兒停跳,剛要說她不知道時,林洲又問了一句:“之前的我是不是在單方面喜歡你?”

        到底是相愛更多,還是相殺更多?

        她根本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不知所措地看了他一眼,遲疑地說道:“你怎么可能會喜歡我?”

        他們之間吵過,鬧過,好幾次她差點兒被氣哭,而也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會知道自己欺負過了頭,反過頭來哄她。

        她從來沒想過,她和林洲之間會是雙向暗戀。

        然而林洲并不這么認為,在她著急否認的時候,他忽然低頭親了下來,落在唇邊的吻瞬間燙化了十分鐘前的雪糕余味。

        葉西月徹底僵住,一面是心跳的狂亂,一面是不可置信。

        最后,她的臉頰還被輕輕咬了一下。

        “我怎么覺得我很喜歡你?嗯?小騙子?!?/p>

        ……

        他身上有很好聞的味道,不像是清冷的煙草,像是微微烈一點兒的酒香,所以才會熏得她頭暈目眩,臉燙得像是在發(fā)高燒,腦子里也亂成了糨糊。

        “林洲……”

        拽住他袖口的時候,葉西月無意識地叫了聲他的名字,換來他的又一個吻,以及一個帶笑的單音:“嗯?!?/p>

        不知道什么時候,林洲把葉西月抱上了書桌,一只手關上正開視頻會議的筆記本,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脖頸,壓近,與她繼續(xù)上一個吻。

        喜歡這種東西就像是一罐酸奶,在心底悄悄發(fā)酵,有著黏糊糊的酸甜,然后在一個吻里化成溫熱。

        每一秒都是意亂情迷。

        06.墜入愛河

        葉西月以為照片后的那個“月亮”指的就是自己,也以為自己和林洲是雙向喜歡,只不過彼此藏著掖著,都認為對方不喜歡自己。

        也許是因為失憶,也許是因為正在熱戀,葉西月發(fā)現林洲變得好黏人。她因為有個急單要回公司一趟,結果他還要跟著,生怕她跑了一樣。

        恣意的學霸和黏人的男友,原來也能是同一個人。

        葉西月快速處理完急單后,還和林洲去了一趟母校,看看能不能讓他想起些什么。因為是周末,操場上只有幾個留校生在打籃球,其中一個男生抱著球跑過來,滿臉通紅地問葉西月是不是學姐。

        少年朝氣蓬勃,又可可愛愛。

        等那男生走后,林洲才別扭至極地說了句:“我也會打籃球?!?/p>

        聞言,葉西月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你想起什么了嗎?”他嗤笑一聲,轉得要命,說道:“這么簡單的東西誰不會?!?/p>

        這算是傲嬌還是幼稚?她想笑,可是眉眼剛彎,他就吻了下來。

        周圍滿是青春的氣息,冰可樂的氣泡也在陽光下滋滋上冒。

        葉西月墜入愛河,越陷越深,卻在不久后的將來得知,這一切都只是個誤會。

        那天,她和林洲在學校里撿到了一只流浪的小貓,奶橘奶橘的顏色。就是因為這只貓,林洲再一次進了醫(yī)院。

        橘貓長得很快,也好動。那天葉西月不在家,貓爬上了柜頂,從柜頂掉下來的裝飾物剛好砸到林洲受傷的頭。

        葉西月接到電話后立馬趕到了醫(yī)院,她在住院部碰到了高中同學宋沅沅,她在這家醫(yī)院實習,剛好是林洲的管床醫(yī)生。

        高中時,宋沅沅就坐在葉西月前桌,性格活潑、人緣很好。她把葉西月帶到林洲的病房,進去前還感慨了一句:“我那時候以為你和林洲是對頭,沒想到真的是青梅竹馬啊?!?/p>

        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以至于誰都沒有看出她的喜歡。

        但不知道為什么,葉西月突然想起了那張五個人的合照,她旁邊就是宋沅沅。不安的情緒莫名其妙地涌了上來,讓她有些心不在焉。

        而今天來醫(yī)院看林洲的還有另一個發(fā)小路趁,他前兩年去西部支教,昨天才回來,這時候正坐在椅子上和林洲閑聊。

        見葉西月和宋沅沅進來,他們的對話也跟著停了下來。葉西月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后看向林洲,問道:“你認得他?”

        “想起了一點兒?!贝蟾攀穷^疼,林洲眉頭皺了又皺,表情不是很自然。

        可葉西月隱隱覺得林洲好像在瞞著她什么,而這個猜想在第三天就得到了驗證。那天她落了東西在病房,走到一半折返回去時,聽到了林洲和路趁的一段對話。

        路趁剛回來,有很多空閑時間,沒事兒就來醫(yī)院陪林洲。葉西月聽見他說:“……居然能在這里碰見宋沅沅,那時候讀書,你不是還偷偷給她送水、送吃的,就是給她安排比賽名額……你這么做對得起西月嗎?現在還裝失憶,你這人……”

        葉西月僵在了病房門口。

        她想起了那張照片,照片上有她也有宋沅沅,而高中時宋沅沅的外號就叫作“月亮”,也常戴著一條月亮手鏈。

        所有的所有,都是她和失憶的他先入為主的誤會。

        原來他們之間不是雙向暗戀,單方面喜歡的只有她一個人。他的“月亮”另有其人,而她的月光照不到任何人。

        當天,葉西月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林洲的公寓,還帶走了那只“闖禍”的橘貓。

        07.撥亂反正

        林洲恢復了記憶,一切的誤會都將被撥亂反正。

        葉西月搬回自己的公寓,覺得這兩個月里發(fā)生的事可笑至極。她甚至不敢回想,林洲恢復記憶后是怎么看待她的,覺得愚蠢還是可憐,或者是震驚?

        震驚她居然喜歡他,震驚之余他只能繼續(xù)假裝失憶,避免難堪。

        外面下起了大雨,她把手機關機在公寓里坐了一天,后來又怕關機耽誤工作,又打開了手機。她開機時看到林洲打來的數通電話和發(fā)來的無數條短信,想了很久,她回了一條信息:“臨時出差,要去半個月?!?/p>

        之后,她又關了機。

        不知道是半個月這個時間太長,還是林洲太警覺,第二天早上他就找上門了。

        大雨一直未停,窗外刮著濕潤的風,飄著迷蒙的霧雨。

        葉西月渾渾噩噩做了一晚上的夢,聽到門鈴響后直接去開了門,沒有想到門外的人會是林洲。

        他說:“我等了一個晚上。”

        他先是覺得不對勁兒,讓助理去了一趟她任職的公司確認消息,查到她的住址時,已經過了十二點。

        不想吵醒她睡覺,于是他就在門外等了一夜,知道她不喜歡煙味,他就連一支煙都沒有抽。他想了一整晚失憶這件事,沒明白是怎么露的餡兒,更沒料到葉西月想的和他根本不同。

        她抓著門框,沉默半晌后說的第一句話是:“你都想起來了?”林洲垂眸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忍著心里的尷尬和酸痛,繼續(xù)道:“我不是故意冒認的,我不知道你失憶前喜歡的人是宋沅沅,還以為是我……”

        林洲撐開門,一步跨進了公寓,葉西月反應不及往后踉蹌了一步,被他掐住腰抵在了玄關處的柜子上。

        “你沒有以為錯,那就是你。”

        “之前你失憶,認錯人了……”

        葉西月怎么也沒有猜到,林洲會說:“我沒有失憶,從頭到尾我都知道你是誰。”她是和他不對付的“小青梅”,是他抓心撓肺喜歡了好多年的人。

        她心頭顫了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什么叫作“沒有失憶”?!

        林洲怕她生氣,抿了下唇,攬著她腰肢的手臂漸漸收緊,隔著薄薄的睡衣,指尖下陷,帶著風吹雨淋后的涼意。

        一開始他就沒有失憶,因為想逗她,所以問了一句“我們是相殺還是相愛”,沒想到她忽然紅了臉,像是被戳穿了心意。

        于是他順水推舟,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她,想要一個結果。

        到底是誰的保密工作做得更好?他看到葉西月和其他男生走得近,恨不得天天板著一張臉生悶氣,把她抓回家,藏進高高的閣樓里。

        不會有人來救她,只有惡龍守著高地,震懾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

        就像高中那一次,她午休睡醒,在整理頭發(fā)時旁邊的同桌想要幫忙,而他冷眼注視著,最后踹了下桌子,冷笑出聲。

        怎么老有人盯著他喜歡的人?就連他給宋沅沅送水、送吃的,也是為了多得到一點兒關于她的消息。

        想知道她喜歡什么,想知道她在看誰。

        08.討要一個吻

        那只小橘貓跑了出來,圍著林洲和葉西月的腳“喵喵喵”地叫個不停,還用尾巴蹭了下葉西月的腳踝。

        她怕癢,剛剛縮了下腳,就被林洲抱起來進了房間。

        這個動作太親密,葉西月回過神剛要掙扎的時候,已經被放在了沙發(fā)上,隨之落下的還有一個吻。小橘貓也跟了過來,跳上小茶幾,歪頭看著他們。

        “貓,貓在看……”

        “看就看,我親自己喜歡的人,有什么不對?”林洲看著她,目光深邃,像是深千尺的桃花潭水,“而且還是你先招惹我的?!?/p>

        葉西月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道:“怎么可能……”她貼緊沙發(fā)也避免不了他越靠越近,雙手只能勾住他的肩膀,仰頭看著他,睫毛都在顫。

        像是浸泡在水里的月亮,咬一口,就會露出軟糯的甜。

        而他說道:“伯父生日那天,你親了我?!?/p>

        那是今年年初的事情,葉父生日,因為是家宴,他只邀請了林洲一家。葉父喜歡喝白酒,葉西月也就陪著喝了幾杯,白酒兌冰紅茶,又加了幾顆荔枝。

        在甜茶味道的遮掩下,酒味顯得很淡,葉西月不知不覺喝了好幾杯,后來酒意上頭,整張臉慢慢酡紅了起來。

        像所有的小醉鬼一樣,她明明喝醉了,還要嘟囔著說自己沒醉,最清醒了。

        兩家長輩還沒聊夠,讓沒喝酒的林洲送她回公寓,然而剛到停車場,她就不想走了。

        林洲知道她怕黑,看她磨磨蹭蹭就是不肯上前,趁火打劫道:“要不要拉著你?”他的聲音又低又柔,配上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擺明了讓她無法拒絕。

        然而她沒有拉手,站在原地猶豫了好一會兒,忽然上前拉著他的衣襟,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

        因為身高差,她只碰到了他的脖子,唇很軟,可憐又可愛地看著他,像只小海獺想討要一個吻。

        林洲先是愣住,然后垂眸盯了她許久,眼神深不可測。

        喝醉的是她,親他的是她,酒醒之后不記得的也是她,淪陷的人卻是他。

        這聽起來不太公平,對不對?

        半晌后,林洲抬起她的下巴,毫不客氣地彎腰吻了上去,先輕再重,直到她喘不過氣來,直到他嘗到白酒的清香,還有一點兒荔枝的甜。

        “知不知道我是誰?”

        她整個人暈乎乎的,想了將近半分鐘,最后不太高興地問道:“……你是不是還欠我一根雪糕錢沒還?”

        讀書的時候,他找她借了十塊錢買雪糕,到現在還沒還錢。

        ……

        室外依然在下著大雨,風聲、雨聲皆像是心跳的鼓點。

        說完過往,林洲看著滿臉通紅的葉西月?lián)P起眉,似笑非笑地問道:“我的小月亮怎么這么小氣,嗯?”

        尾音好蘇。

        而葉西月不止紅了臉,耳朵也跟著紅透,剛要反駁就被捏了下耳尖。她沒忍住,貓似的叫了一聲:“不準捏我耳朵!”

        “哇,”他眉眼帶笑,拿腔作調地說道,“好兇?!?/p>

        哪有這樣的人!

        葉西月羞惱,又兇不起來,推開他就要躲,卻被他扣住手腕,壓在沙發(fā)上吻了好久好久。

        直到雨停。

        09.一點兒貓膩

        同年,剛好是七夕那一天,葉西月去參加了同學聚會。她臨時有事,沒有和林洲一起出門,聚會舉行到一半她才到場。

        葉西月來的時候氣氛正熱鬧,當年的班主任也在。林洲坐在沙發(fā)中間,是最矚目的那一個。

        少年時他桀驁不馴,青年的他則鋒芒收斂。

        和他視線碰上的那一瞬間,葉西月像是回到了學生時代,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想藏住自己怦怦的心跳和要溢出來的喜歡。

        她看了一下左右,除了林洲身邊,只有小吧臺那里有個空位。她剛要走過去,就見一個女生上前詢問林洲,能不能坐在他旁邊的空位上。

        林洲倒是很大方,沒說話,直接起身朝葉西月走了過來。

        除了宋沅沅和路趁知道他們之間的一點兒貓膩,在場的其他同學都以為他們還是敵對關系,看見這一幕,以為他們馬上要吵起來時,卻大跌眼鏡地聽見一句——

        “為什么不坐過來?”

        葉西月沒想過在這么多人面前公開戀情,遲疑了下正要開口,班主任走了過來,看見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笑著問了句:“在一起了?讀書那會兒就覺得你倆關系好,還要裝模作樣,吵架都能吵到我這兒來?!?/p>

        誰都沒有看出他們之間別扭的關系,但老師看出來了。

        全場詭異地安靜了幾秒,隨后起哄聲差點兒掀翻了屋頂。

        原來,沒有誰的喜歡能完全藏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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