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玲
在中國兒童文學作家中,徐魯有著多重身份。他不僅是兒童文學作家,也是詩人、散文家,還是一位文學評論家。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初期,徐魯出生于山東省膠東半島的一個小山村。那是一個物質(zhì)和精神都極其匱乏的年代。在徐魯?shù)挠洃浝铮旰蜕倌陼r代只讀過詩人白樺的兒童小說《小溪奔向海洋》、商務(wù)印書館出版的《居里夫人傳》、翻譯家葉君健寫的傳記故事《鞋匠的兒子》、艾蕪的《南行記》,以及高爾基的自傳體小說三部曲和《閃閃的紅星》《青春之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卓婭和舒拉的故事》等“紅色題材”小說。這樣的閱讀經(jīng)歷對于從童年直到少年的徐魯來說,雖然顯得單薄、稀少,但卻非常珍貴。這些書籍,讓他小小年紀就仿佛看到了遠方,看到了大山那邊,看到了遼闊的大海。
上小學的時候,徐魯就偏愛語文,到了高中文理科分班,他便很自然地進入文科班學習,大學讀的專業(yè)也是中文。在大學里,他瘋狂地迷戀文學,他的理想是:有朝一日能成為一名詩人或作家。那時,他受到班主任和校長的影響,開始學著寫一點詩歌和評論文章,并嘗試著給報刊社投稿。令他最為難忘的是,他的第一首短小的兒童詩《悄悄話兒》是在上?!秲和瘯r代》半月刊上發(fā)表的,那年他19歲。此后,他接連不斷地創(chuàng)作了許多詩歌和散文,并相繼在《詩刊》《布谷鳥》《萌芽》《長江文藝》《人民文學》等報刊上發(fā)表。1990年,他的兒童詩集《我們這個年紀的夢》榮獲第二屆全國優(yōu)秀兒童文學獎,成為當時榮獲該獎的作家中最年輕的一位。這些都成為了他青春時代最美好和最珍貴的文學記憶。
在他從事創(chuàng)作的三十年多年間,共出版了兩百多部各類作品,曾經(jīng)榮獲中宣部“五個一工程圖書獎”、國家圖書獎、全國優(yōu)秀兒童文學獎、冰心兒童圖書獎、陳伯吹國際兒童文學獎、屈原文藝獎等獎項。他的作品語言抒情、優(yōu)美,帶著清新、明快的節(jié)奏,給人以純美、純真的感受。
也許因為從小就閱讀了《居里夫人傳》等名人傳記,讓他體會到名人故事能夠感動心靈、勵人心志、潤澤成長,也在有意無意之中為他埋下了成為作家后熱衷于創(chuàng)作傳記故事的種子。于是,他格外追求文學之真,竭力為少年兒童們創(chuàng)作非虛構(gòu)的兒童文學作品。
他認為,在孩子們的童年閱讀里,不僅僅需要閱讀虛構(gòu)的童話和小說,還要閱讀科學、哲學、歷史、地理、藝術(shù)、英雄人物等等各類書籍和各個領(lǐng)域杰出人物的傳記故事。優(yōu)秀的兒童文學作家,應(yīng)該成為兒童心靈成長的“高級營養(yǎng)師”,成為兒童精神營養(yǎng)的“搭配專家”。很多杰出人物都像閃亮的星座照耀著我們,指引著我們,引起我們的敬仰、向往、夢想和渴望。
這些年來,徐魯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以愛國科學家、共和國英雄和先鋒人物為題材的作品:《天狼星下》《遠山燈火》《此生屬于中國:功勛科學家黃旭華的故事》《錢學森:月亮上的環(huán)形山》《屠呦呦:影響世界的中國小草》……他說,每本書的創(chuàng)作對他來說,都好像是經(jīng)受了一次次“精神洗禮”,使他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家國情懷”,什么是“以身許國”,什么樣的人稱得上是真正的“奮斗者”和“共和國英雄”。
在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之際,記者專程前往武漢采訪徐魯,在面對面交談中分享他的創(chuàng)作故事,感受他熾熱的愛國情懷和噴涌的創(chuàng)作激情,聆聽他唱響英雄的贊歌!
對話
幾年前,徐魯有幸得到一個機會,經(jīng)解放軍總政宣傳部有關(guān)部門批準,和幾位作家、藝術(shù)家一起,進入羅布泊腹地的馬蘭核試驗基地和當年的核試驗現(xiàn)場采訪和體驗生活?;貋砗螅麆?chuàng)作了兩部長篇小說——《天狼星下》和《羅布泊的孩子》。
記者:提起羅布泊,很多人都會覺得很神秘。
徐魯:羅布泊位于中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東南部。從羅布泊這個名字就能猜出,那里是個湖泊,而且曾是我國第二大咸水湖。然而在20世紀中后期,羅布泊沙漠化嚴重,到20世紀70年代末已經(jīng)完全干涸,周圍生態(tài)環(huán)境發(fā)生了巨變,草本植物全部枯死,胡楊樹成片死亡,沙漠以每年3~5米的速度向羅布泊推進,很快和廣闊無垠的塔克拉瑪干沙漠融為一體。羅布泊形狀宛如人耳,被譽為“地球之耳”;又因為是個寸草不生的地方,被稱作“死亡之?!薄N覈诹_布泊一共進行過45次核試驗,因此將羅布泊定為軍事禁區(qū)。
記者:羅布泊軍事禁區(qū)是指羅布泊腹地的馬蘭核試驗基地嗎?
徐魯:新疆馬蘭基地是中國核武器的搖籃,是曾經(jīng)在地圖上無法找到的神秘地方。馬蘭基地位于中國面積最大的州——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境內(nèi),該州面積47萬平方公里,相當于4個浙江省,比英國的面積還大。1964年10月,隨著羅布泊上空一聲巨響,中國第一顆原子彈試驗成功,馬蘭基地由此為外人所知。停止了核試驗后,這里逐步揭開了神秘的面紗。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發(fā)展,如今的馬蘭核試驗基地生活區(qū)已成為各類生活設(shè)施齊全的小城鎮(zhèn)。據(jù)說,當年來到這里的部隊首長看到此地雖然渺無人煙,卻盛開著生命力極強的美麗的馬蘭花,于是給這個地方取名馬蘭。
記者:您在羅布泊采訪時,還去過當年的核試驗現(xiàn)場?
徐魯:我在羅布泊采訪的日子里,尋訪了很多地方,有核試驗研究所曾經(jīng)駐扎的紅山山谷營房,核試驗專家們住過的房子、做實驗的房間,某部工兵團的院子里幾個他們初到羅布泊時睡過的“地窩子”……我還喝過孔雀河和肖爾布拉克苦澀的堿水和博斯騰湖清清的“甜水”。在第一顆原子彈爆心地區(qū),遍地都是灰黑色的、細碎的石頭。不難想象,當時,該有多少巨大和堅固的巖石,以及一些用于試驗的效應(yīng)物,如飛機、汽車、坦克、房屋、大炮、鋼梁等,都在巨大的爆炸中瞬間變成碎石,化作粉末。如今,一塊巨大的褐紅色花崗巖矗立在當年的爆心位置,仿佛一塊永久而無言的紀念碑?;◢弾r左邊,還殘存著半截深插在地下的、非常粗大的空心鋼管,顯然是當時支撐起那顆原子彈的腳手架的某個支點。
記者:不難想象,這些碎石、鋼管,以及矗立在爆心位置的褐紅色花崗巖,不僅呈現(xiàn)了核試驗后的現(xiàn)場,同時也仿佛銘記了那些奉獻于祖國核試驗的共和國英雄們的事跡。
徐魯:采訪回來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那些艱苦奮斗、默默奉獻的科學家形象,常常縈繞在我的腦海里,促使我創(chuàng)作出長篇小說《天狼星下》,獻給馬蘭的英雄兒女們。書中的主人公“方俊德”,就是以中國爆炸力學與核試驗工程領(lǐng)域著名專家、中國工程院院士林俊德為人物原型而塑造的一位共和國英雄形象。
記者:我曾在電視上看到一個特別感人的鏡頭:2012年,已是生命垂危、身上和口鼻處插滿了各種管子的林俊德院士,在女兒的扶持下,坐在電腦前……
徐魯:是的,特別感人。林院士17歲從福建永春縣貧困山區(qū)考上了浙江大學機械系,1960年從浙大畢業(yè)時,被黨和國家挑選出來,穿上了軍裝,踏上了西行的列車。就像突然間從親人和朋友面前“失蹤”了一樣,從此,他恪守著“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子兒女”的保密紀律,隱姓埋名,進入了與世隔絕的羅布泊荒原。從1963年起,林俊德院士作為核爆炸沖擊波機測壓力自記儀研制小組組長,不僅參加了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第一顆氫彈的試驗任務(wù),也是少數(shù)幾位參與和見證了我國全部的45次核試驗的科學家之一。他為我國國防科技和武器裝備發(fā)展傾盡心血,以超常的意志工作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記者:您的長篇小說《天狼星下》,就是用文學的方式,謳歌林俊德院士這樣的新時代最可愛的人。
徐魯:《天狼星下》這部小說,是我獻給那些奮斗在大漠深處的馬蘭兒女們的一曲英雄贊歌。我試圖以一種大漠雄風般豪放的敘事風格,再現(xiàn)新中國的一代英雄兒女在羅布泊沙漠和荒原上,獻身祖國的國防事業(yè),心甘情愿地隱姓埋名在戈壁深處,終于讓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第一顆氫彈橫空出世、成功爆響的英雄業(yè)績。除了主人公方俊德,我在小說里還塑造了如張懷鎧、“2號”、張至善等核試驗的組織領(lǐng)導者和將軍們;陳開甲、鄭楷、雷雨晴、黃雅琴、唐韻等科學家和科技工作者;以及馮連長、孫排長、周四喜等普通軍人的形象。這是我用文學的方式為共和國英雄們鑄造的一座“非人工的紀念碑”。
徐魯在青年時代閱讀蘇俄文學時,記住了兩個閃光的句子:“誰不屬于自己的祖國,那么他也不會屬于人類?!薄耙粋€人越是偉大,他就越不能沒有祖國?!痹谒墓P下,功勛科學家黃旭華就是這樣一位共和國先鋒人物。
記者:黃旭華院士是我國第一代核潛艇總設(shè)計師、“共和國勛章”獲得者,也曾為新中國核潛艇事業(yè)“隱姓埋名”三十多年。
徐魯:黃旭華院士是一位以身許國、騎鯨蹈海的“老船長”,經(jīng)歷過海上最大的風浪;他全程參與了共和國核潛艇從無到有、從弱到強的曲折征程,恪守著“誓干驚天動地事,甘做隱姓埋名人”的錚錚誓言,把一生的奮斗故事寫在萬頃碧波深處;他征服過大海,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對親人有過怎樣的愧痛和悲傷。
記者:錚錚誓言,家國情懷;默默牽掛,俠骨柔情。
徐魯:黃老從青年時代起,就像一首經(jīng)典名詩《未走的路》里所言:“樹林里分出兩條路,可惜我不能同時去涉足,當我選擇了人煙稀少的那一條,從此決定了我一生的道路?!彼闳贿x擇了為國家利益而隱姓埋名、遠離親人和朋友三十余載、默默奮斗到滿頭青絲變成白發(fā)的那一條道路。以至于在1987年6月,他和他的戰(zhàn)友們成功研制和試驗了我國的導彈核潛艇這個石破天驚般的故事,第一次見諸《文匯月刊》時,他的名字必須徹底隱去;報紙上刊登了全國勞模的事跡,其他勞模都配有照片,唯獨他沒有;講述他與核潛艇的故事的那篇報告文學,就以“赫赫而無名的人生”作標題。
記者:這樣毅然的選擇是多么偉大而崇高,這樣默默無聞的奉獻精神是多么令人敬佩!
徐魯:那年夏天,黃旭華院士把《文匯月刊》寄給了在家鄉(xiāng)的老母親。老母親戴著老花鏡,一字一句地讀完了全篇,然后又讓身邊的兒女和孫輩們讀了一遍。因為文中出現(xiàn)了海豐縣和田墘鎮(zhèn)等地名,又出現(xiàn)了兒媳“世英”這個名字,所以老母親一下子就明白了,故事里的“他”,就是從她和家人身邊“失蹤”了三十多年的黃旭華。黃旭華的大妹妹后來回憶說:“那個夏天,母親一而再、再而三地閱讀這篇文章,每讀一次都會淚流不止。母親在痛心之余也為三哥自豪……”黃旭華在聽到大妹妹這番講述時,禁不住淚流滿面。
記者:自古“忠孝不能雙全”,黃旭華院士卻毅然選擇把對國家的“忠”放在第一位。這是對“家國情懷”最好的詮釋。
徐魯:2016年,黃旭華院士應(yīng)邀做了題為《此生無悔》的演講。在演講中,他深情回顧了自己“隱姓埋名”三十多年間,父母、親人、妻子、女兒對他的默默支持,也袒露了他們這代科學家熾熱的家國情懷。他說:“我非常愛我的夫人,愛我的女兒,愛我的父母。但是,我更愛國家、更愛事業(yè)、更愛核潛艇。在核潛艇這個事業(yè)上,我可以犧牲一切!”他又說道,“我們核潛艇戰(zhàn)線廣大員工,嘔心瀝血、淡薄名利、隱姓埋名,奉獻了一生最寶貴的年華,甚至奉獻了終生。如果你們要問他們這一生有何感想,他們會自豪地說:這一生沒有虛度。再問他們,你們對此生有何評述,那他們會說:自己是中華民族的兒女,此生屬于祖國,此生屬于事業(yè),此生屬于核潛艇,此生無怨無悔!”我創(chuàng)作《此生屬于祖國——功勛科學家黃旭華的故事》的書名和全書的情感基調(diào),即源于此。
記者:《此生屬于祖國——功勛科學家黃旭華的故事》是一部長篇紀實文學,寫的都是非虛構(gòu)的故事。
徐魯:是的。為了故事內(nèi)容的準確性,黃老不顧年邁體弱,抱病逐字逐句地審閱了全書,并親筆題寫了書名,還在紙上寫下了數(shù)條審閱意見。從短短的幾條審閱意見里,也不難想見黃老的虛懷若谷和高風亮節(jié)的為人。比如,對全書重點書寫的主人公和他的同事們、戰(zhàn)友們的愛國情懷、奮斗經(jīng)歷和時代賦予的崇高使命,黃老予以了高度肯定;對個別稍微突出了一下他個人的細節(jié)描寫,黃老認為“愧不敢當”;對書中的幾個表述不太準確的地方,黃老也一一予以了更正,顯示了一位老科學家的嚴謹態(tài)度。黃老的一生,就是一部主題明亮而崇高、內(nèi)容豐饒而厚實的“大書”。
徐魯說,在中國共產(chǎn)黨百年奮斗征程中,也留下了一代代少年奮斗者的腳印。少年強則國強。從他們身上,我們也同樣能感受到中華民族生生不息、奮發(fā)圖強,雖飽受挫折,卻依然百折不撓、勇往直前、不斷浴火重生的偉大的精神。
記者:您還有一些作品,是以不同時代的少年奮斗者為主人公的,如長篇兒童小說《羅布泊的孩子》和《遠山燈火》、圖畫書《孩子劇團》、傳記故事《水邊的船歌》等。
徐魯:《遠山燈火》是我在2021年春天出版的一部長篇兒童小說新作,是我醞釀了很多年才完成的一部有分量的作品,也是紀念中國共產(chǎn)黨誕生100周年的“獻禮之作”。小說講述的是以農(nóng)家孩子梁滿倉、紅軍小戰(zhàn)士楊紅娃為首的一組少年奮斗者的故事。
記者:您創(chuàng)作《遠山燈火》這部小說的靈感來自哪里?
徐魯:這部長篇小說最早的醞釀,是在2014年秋天。那年我和幾位作家一起作為湖北省文化代表團,去俄羅斯國家圖書館訪問交流。有一天下午,我們從莫斯科大學正門出來,過了莫斯科河,我們來到那座著名的麻雀山(一度曾改名為列寧山)上。夕陽西下的黃昏時分,站在山上俯瞰晚霞映照著的莫斯科城,整個城市一片通紅,非常壯觀。這時候,我想起了曾經(jīng)讀過的一個故事:1827年春天,也是這樣一個玫瑰色的黃昏,兩個志向高遠的俄國少年——14歲的赫爾岑,13歲的奧格遼夫——一對十分要好的少年伙伴,就站在我們站立的這個位置上,面對西逝的太陽起誓,要為各自選定的美好理想奮斗到底,哪怕獻出生命也在所不辭……若干年后,赫爾岑成了著名哲學家、政論家和文學家;奧格遼夫成了激進的革命者和詩人。有一天,當他們老了,回想起少年時代的這個黃昏,赫爾岑禁不住熱淚盈眶,在自己的回憶錄里這樣寫道:“不必再說什么了!我們整個一生,都可以為它作證……”
記者:多么激勵人、鼓舞人的一對熱血少年!
徐魯:這段細節(jié)令我過目不忘。當我站在晚霞映照的麻雀山,一邊想象著兩位浪漫的少年當時的情景,一邊望著火紅的夕陽慢慢西沉,禁不住也有點雙眸濕潤,久久不愿離開。就在那個時刻,我想到了一個曾經(jīng)被稱為“小莫斯科”的紅色小鎮(zhèn)——我青年時代工作過的、地處鄂贛交界處的陽新縣龍港鎮(zhèn)。20世紀30年代,這個小鎮(zhèn)被譽為“小莫斯科”,是彭德懷(當時是軍長)率領(lǐng)的工農(nóng)紅軍隊伍和地方蘇維埃政權(quán)一道,在湘鄂贛邊界一帶開辟的一塊革命根據(jù)地——鄂東南蘇區(qū)政治、經(jīng)濟、軍事和文化的中心。紅五軍軍部就駐扎在龍港小鎮(zhèn)上。當時,小鎮(zhèn)上創(chuàng)辦了一所“列寧小學”,許多貧苦農(nóng)家的放牛娃和打柴娃,在條件簡陋的列寧小學里念書識字,成長為“紅孩子”和“少年布爾什維克”,紅軍離開這里的時候,有的少年和青年跟著紅軍隊伍離開家鄉(xiāng),從此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記者:于是,您就產(chǎn)生了創(chuàng)作一部小說的想法?
徐魯:是的。我站在麻雀山上的時刻,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面:在晚霞映照的龍港小鎮(zhèn)上,在到處能看到醒目的紅星斗笠和插著紅纓槍的列寧小學的小操場上,那些穿著草鞋、甚至打赤腳的“少年布爾什維克”,也許都站在那里發(fā)過誓言:要跟著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的紅軍隊伍奮斗到底;跟著一桿紅旗走,哪怕走到天盡頭,哪怕鋼刀壓在脖子上,也決不回頭……《遠山燈火》最早的“靈感”和最初的醞釀,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記者:這些少年奮斗者的故事應(yīng)該也是來自于真實事件和人物吧?
徐魯:小說的故事素材和一些人物形象與生活場景,都是我十分熟悉的,是多年前的生活積累。上個世紀整個80年代里,我都在地處幕阜山區(qū)的鄂東南的陽新縣文化館和文聯(lián)工作,經(jīng)常要下鄉(xiāng)收集整理鄂東南的民間故事、歌謠。那時候我就收集了不少“紅色故事”和“紅色歌謠”,小說里寫到的幕阜山、金竹尖、龍港鎮(zhèn)老街和紅軍醫(yī)院、列寧小學、紅五軍軍部等舊址,都是我多次去過的地方。還有長滿芭茅的無名紅軍的墓地,當年金竹尖最早的“播火者”張召紅(外號“麻子紅”)、肖作舟等革命者召集農(nóng)友們開會、留下了油燈和火把燃燒痕跡的那個秘密山洞,我也親身去尋找、探訪過多次。龍港鎮(zhèn)至今還沿用著“列寧小學”這個名字。《遠山燈火》里的大部分素材,都是那時候的積累。
記者:當小說寫完后,您寫了一首詩表達自己的感慨:“百年奮斗史,熱血映丹心。遠山留勝跡,燈火照后人?!?/p>
徐魯:習近平總書記曾說:“祖國是人民最堅實的依靠,英雄是民族最閃亮的座標。”中國共產(chǎn)黨百年奮斗史,每一步、每一程、每一段,都有偉大的精神相伴隨,并且不斷發(fā)展和豐富。這些精神,托載著一代代共產(chǎn)黨人閃亮的初心,引導著中華民族朝著實現(xiàn)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堅定前行的步履?!斑h山燈火”,象征著一代代共產(chǎn)黨人閃亮的初心,象征著一代代“播火者”在中華大地上播下的永遠明亮、永不熄滅的“紅色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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